傳說中的虛空獸族極為純善。


    流傳下來的玉簡上雖是如此記錄的,但人們都會自動理解為,虛空獸族單純好騙,如果遇到,無異於一場大機緣。也正是這個原因,虛空獸族都隻居於浮雲島上,輕易不會出世。


    而此時,有一個虛空獸族出現在這裏,古朗月麵色一沉,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測。剛剛入世的虛空獸是極為好騙的,但此時看她神情緊張,幾次都已經到了禁製外圍,甚至有一次已經踏出了禁製一步,卻又退了回去,目光望著禁製之中,顯得極為擔憂,這就證明,這隻虛空獸已經有了牽腸掛肚之人。


    那人會是誰?難道是那裏麵的真假淩天寒?古朗月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隨後眼神微微一眯,望向那虛空獸族的少女,眸中殺意畢現。隻是下一刻,他忽然又展顏一笑,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微微搖頭,才將那人的影像驅散。


    那虛空獸憂心忡忡坐立不安,難道是淩天寒出了意外?古朗月忽然跨出一步,身形顯現,站在那禁製外麵,沉聲道:“秩序古朗月拜見首領,今日前來,有要事匯報!”


    古朗月聲音朗朗,在禁製外麵一遍接一遍的回蕩,虛葉自然聽到了,她瞪大眼睛看著外麵的人,心情十分緊張。虛空獸族其實能夠分辨大善與大惡,它們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靈魂,隻是,人心難測,欲望的溝壑永遠也無法填滿,它們的能力會給人帶來天大的機緣,所以,離開浮雲島的虛空獸,被騙的才會那麽多。然而在最開始的時候,它們選擇的人,也是純淨無暇靈魂溫暖之人。而後來,哪怕對方變了,虛空獸卻因為情根深種,自己也傻了。


    虛葉失去了半顆妖珠。哪怕後來被各種各樣的仙草靈丹滋補,資質也大不如前,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經無法感受到對方的靈魂,就好比此時,外麵出現的那人,修為極為強大,但她無法通過靈魂來分辨,他是好是壞。隻是隱隱能夠看到些許輪廓,似乎並不是那麽惹人厭惡。


    他是正道真仙,還是淩前輩的秩序中人。虛葉看清他衣服上那個小小的標記之後,心中的喜悅還是多過擔憂的,她站在禁製之中,衝著古朗月道:“淩老前輩正在閉關……”


    虛葉有些猶豫,是否應該向此人求助,結果就聽到他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望通傳一聲!”


    這般的對話,淩天寒還未出現,古朗月已經確定對方出了什麽意外,否則的話,他在此現身,就已經能夠引起對方注意了,畢竟,像淩天寒那等實力的修士閉關,豈會不留下一縷神識,關注外麵動靜。想到這裏,古朗月又放鬆了一些,他往前一步,看似極為擔憂地道:“莫非首領此次閉的死關,既如此,我們便隻有另尋他法了。”


    說完之後,他轉身欲走,前腳還未邁出,就聽得身後那少女有些著急地道:“等等!”


    ……


    見到這人要走,虛葉便有些急了,心中也覺得他的確隻是來匯報什麽事情的,應該沒什麽惡意,他是秩序的真仙,是淩前輩的部下,還知道淩前輩這處禁地的位置,應該極為忠心才是,而看到他,她也沒有那種對極惡之人的惡心和厭惡感,心中便對其有了幾分期待,她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哪怕僅僅是給她一塊玉牌。


    古朗月回頭,眉頭一挑,語氣淡淡地道:“何事?”隻是下一刻他又恭謹了一些,“莫非首領閉關之前,有要事交待?”作為一個真仙界修士,對虛葉這等修為的雖然不會麵露鄙夷,卻也不會有什麽親近之心,若他顯得極為熱情,恐怕會適得其反,隻不過牽扯到首領的話,他自然要態度恭謹一些。


    虛葉微微抿唇,一手扯著衣袖,有些緊張地道:“前輩,可否給我一塊神魂域銘牌!”


    金大哥曾告訴她人心險惡,這個時候,她險些告訴他真相,求他進入神魂域幫忙打探一下,臨到最後,虛葉還是忍住了,她隻是說自己想要一塊神魂域的銘牌。


    “淩前輩在閉關,我閑著無事,想進入神魂域內修煉神魂!”虛空獸並不撒謊,因此這個時候,她聲音極輕,輕到自己都快聽不到了。


    然而古朗月聽得很清楚,他微微一笑,隨後便道,“好!不過我身上沒有,待我回去取來!”


    “多謝!”虛葉自然欣喜無比,一雙眼睛裏微微泛光,滿是感激之色。卻在這時,聽到對方又問,“莫非首領也在神魂域中?”


    “嗯!”因為心存感激,虛葉答得也是極快,等她反應過來自己透露了消息的時候,卻見那人已經原地消失了。他會回來,並且給她一塊神魂域的銘牌麽?


    古朗月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淩天寒在神魂域內。古朗月並非孤家寡人,他背後還有一個很大的勢力,以他們真仙的能力,想在神魂域內找一個人,並不困難。而這神魂域,是無法作假的,如果真的是奪舍的話,在神魂域中,那人就不會是淩天寒,隻能是他自己,所以,這個時候,他隻需要進入神魂域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淩天寒,就知道,是不是奪舍了。


    而等他確定之後,拿著神魂域的銘牌回來找這虛空獸,定然能通過她突破禁製,找到淩天寒的肉身,到時候,一切便在他掌握之中。


    ……


    蘇寒錦一直處於假死的狀態。她身上生機全無,順著地下河流,往龍墓的方向過去。


    冬日的河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而此時,冰麵上,有一人正鑿開冰麵釣魚。他身子瘦小,衣著單薄,頭上戴了個鬥笠,此時坐在冰麵上,臉色青白,身上更是披了一層厚厚的雪。


    靈玉界靈氣極為濃鬱,而他們世代居住的桃花穀,更是靈氣濃鬱,哪怕平日裏懶散,修為也進展極快。然而十年之前的一天夜裏,一切都變了。


    桃花穀一夜之間出現了瘴氣,族人想盡辦法,也無法將那些毒瘴氣驅散,而之後,瘴氣一日比一日濃厚。族人懷疑那瘴氣之下隱藏了什麽妖物,然而進去捉妖的族人,無一返回,哪怕族中最為厲害的修士,進去之後,也沒有回來過。


    不得已,他們隻能搬出了桃花穀。大部分的族人也被迫遷移,離開了這世代居住與世無爭的清幽之地。但是他不能離開,梁淵吸了吸鼻子,他的父親和哥哥都進入了桃花穀捉妖,並且都沒有回來,他不能離開,他要等他們出來。


    當年他們進入之時,梁淵不過七歲,修煉也並不刻苦,然而現在,他即是想好好修煉,也是困難無比,一是無人教導,二來,如今這桃花穀外,靈氣也是越來越稀薄了。那桃花穀中,仿佛蟄伏著一隻凶獸,將穀內的一切生靈俱都吞入了腹中。


    因為靈氣極為稀薄,與他從前修煉時的差距極大,如今隻通過吸收靈氣已經不足以果腹,正是如此,他才會選擇在湖中釣魚。這冰麵下的靈魚暫時還未受到桃花穀的瘴氣影響,每一條的靈氣都極為充裕,用來果腹和修行都是不錯的。隻不過,他今日似乎沒什麽運氣。


    “梁淵哥哥,今天有收獲嗎?”


    一個裹著動物皮毛的小姑娘手裏挽著個籃子,蹦蹦跳跳地朝他走了過來。


    “雲娣,你來了!”雲娣也是留下來的族人,如今也才十歲,她出生的那一年,她的父親也進入了桃花穀捉妖,再也沒有出來。


    桃花穀中的族人與世無爭,其實都沒有點什麽魂燈的習慣,他的父親和哥哥,還有雲娣的父親都是最早進入的那幾人,所以沒有點過魂燈,也就是說生死不明,雖然明知道後麵去的點過魂燈的俱都燈滅,他們卻總覺得還有一絲希望,因此不願離開,就這麽一直等了下去。等到現在,留下來的也就隻剩下了他、雲娣和雲姨。


    坐得太久,梁淵身上的靈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保暖就成了問題,此時他凍得渾身發紫,腦子也昏昏沉沉的,若不是雲娣過來叫他,梁淵覺得自己或許會凍死也說不定,好歹也是修士,竟然會因為沒有靈氣而凍死!


    他吸了吸鼻子,想要換個姿勢,卻在這時,感覺到魚鉤鉤到了什麽東西,頓時,他不敢動了。


    這魚竿是很久以前爹爹煉製的,還是個不錯的法寶,隻要有魚上鉤,一般都不會落空,隻可惜經常在這一帶釣魚,那些靈魚都頗有智慧,基本不會出現咬鉤的情況,這也是他的日子越來越艱難的原因。


    “有了?”雲娣本來在冰麵上行走,看到梁淵的神情,頓時極為緊張,身體縮著都不敢動了,她一雙柳葉眼瞪得溜圓,糯著嗓音小聲問道:“哥哥,有魚了?”


    梁淵輕輕點頭,左手伸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感覺到魚兒上鉤,他頓時大喜,猛地拉杆。


    “好重,是條大魚!”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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