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沈卓雲,是不是想逃?”


    秦默原本踏出去的半隻腳飛快縮了回來,一個轉身把門摔上反鎖,臉色比冰塊還要冷上幾分,盯了莫念一會才吐出兩個字:“保密。”


    莫念低下頭,跟蚊子似的“嗯”了一聲。


    秦默放下盆子,看著女孩明顯露出的膽怯,不由自主放緩了語氣:“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莫念低低地說。“你們兩個總在一起……”


    秦默皺眉:“就這樣?”


    莫念又支支吾吾地回答:“還有感覺……”


    莫念其實還真是猜的,她膽怯是因為不敢同別人交流,但越是畏懼交流,反而讓她對別人的一言一行愈發**。而在她的意識裏,秦默跟沈卓雲是兩個極端,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甚至應該是不對盤的——那麽兩個不對盤的人天天湊在一起是在謀劃什麽呢?


    在這裏,唯一值得謀劃的就是如何逃走了。


    這樣一個粗糙的推測,居然被莫念瞎貓碰上死耗子,蒙中了,還嚇了秦默一跳。


    莫念沒動靜了,秦默腦子裏倒是轉了幾轉。


    現在他們的計劃,沈卓雲知道,秦默知道,薑紹知道,再有人知道,讓不讓人家入夥?——要是別人帶上也就算了,莫念這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帶上。


    理智上是清楚的,不能帶上她——可是秦默心裏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小丫頭。


    “我……”莫念呐呐地開口,臉上帶著一點窘迫,一點難堪。“你們……出去能不能幫我捎個信給我媽媽。讓她……接我回去。”


    秦默一怔。


    莫念又急著補充:“我沒有拿這個要挾你們……的意思,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麵她的臉已經埋進了自己的衣服前襟,隻能看見那半個紅透了的側臉。“……我不會說出去的。”


    在這個女孩的意識裏,她似乎拜托了秦默一件很麻煩的事,況且又是在她知道了他們秘密的情況下,怎麽看都像是在要挾他——這越發地讓她感到羞愧。


    秦默歎了口氣:“好。”


    莫念猛地抬起了頭,泛紅的臉上還帶著驚喜:“你說真的?”


    秦默點了點頭:“但是你記住,這事必須要保密。”


    莫念難得露出一個笑來:“謝謝……”


    秦默搖了搖頭,終於還是決定把實話說出來:“你不用謝我,我一直覺得我欠你的。”看到莫念那不解的神色,他沉了沉臉色,簡明扼要地把當初的事情說出來:“當初……應該是你的媽媽,來學校考察的時候,曾經問過我學校的情況,我撒了謊。”


    “如果當初我說的是實話,你根本不會被送來。”秦默認認真真地跟她說,“按理來說……我應該帶你逃出去的,但是對不起,我做不到,隻能替你去捎個信。”


    一直壓在心口裏這件事,秦默還是說出來了。


    換了沈卓雲或是薑紹,大抵都不會把這當回事,可秦默卻一直記得。


    謊言就是謊言,無論如何迫於形勢,錯的就是自己,而因為自己的錯誤把別人拖累了,那就應該道歉——隻是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罷了。


    莫念愣了半晌,還是低下頭去:“沒關係的,這裏……就算問的不是你,也沒有人會說實話的。”


    “我也不敢逃……我……膽子小。”莫念說的是實話,如果不是膽怯到難以同人溝通的地步,她的母親也不會把她送進來——哪怕是事先曾經被再三保證過不會有任何暴力行為。


    秦默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會替你帶話的。”


    “謝謝。”莫念還是固執地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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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的屋頂,三個人正排排坐在屋頂上,依次是沈卓雲、秦默、薑紹。


    跟薑紹那興奮勁相比,沈卓雲顯得異常的不滿:原本屋頂是他跟秦默二人約會的聖地,現在被“第三者”插足,他的臉黑的快滴出水來了。薑紹倒也察覺了自己不大受歡迎,毅然決然地坐在秦默的身旁:他怕沈卓雲一腳把他踹下樓去。


    “刀能弄到麽?”秦默問。


    薑紹聽了這話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不是說悄悄撤退麽?要刀幹嘛?武裝奪取政權麽?”


    秦默看了他一眼,緩緩說:“我們有必須逃出去的理由,所以如果計劃出了紕漏……也要逃出去。”如果被抓回來,秦默還有機會,但沈卓雲未必還有。


    薑紹吞了吞口水:“所以……萬一我們被誰給發現了……”


    沈卓雲攀著秦默的肩膀,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十指並攏在脖子上比了一個“做掉”的動作。


    “……老大我夢遊了什麽都沒聽見……”薑紹起身想走,腳腕卻被秦默抓住了,一低頭看見秦默正挑著一雙鳳眼,用一種詭異的目光審視著他,口氣涼涼的:“上次的帳,還沒算呢。”


    沈卓雲在旁邊一唱一搭:“來,我們談談人生。”


    我湊!連秦默都被帶跑偏了!原來還他娘的是蔫壞,黑也黑在心兒裏,現在連皮都黑了啊!


    薑紹想哭都沒地方哭去:剛過


    來時候的秦默多好,話少身嬌,雖然推不倒吧,但是好歹也不會——跟沈卓雲這麽有夫妻相啊!


    老話說的沒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鮮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呢!


    看他欲哭無淚的表情,秦默問:“夢醒了沒有?”


    “醒了、醒了……”


    “那正題,說吧,能弄到刀麽?”秦默難得好心補充了一句。“這個是有備無患。”


    薑紹說:“我來前帶了彈簧刀,藏褲腿裏了,現在還在床鋪地下。”他好歹也是混過的,帶把刀心裏有底氣——雖然他基本不怎麽用來捅人。


    沈卓雲那有把軍刀,兩把也就差不多了,又不是真要去喊打喊殺。


    秦默算計了一下,說:“我從教官儲藏室那裏偷了兩把老虎鉗,現在放在醫務室,在這之前得想辦法藏倉庫裏去。”


    放倉庫裏倒也不怕被發現,那裏兩眼一抹黑,又老鼠蟲子都有,任誰也不會伸手去地上摸。


    “我們……當天鉗斷鐵絲?”薑紹知道他們計劃的逃跑方位。


    秦默點了點頭:“沒辦法,學校每天都有檢查校產的,提前了會被發現。”


    “那得多久?”


    “一兩個小時?”秦默也有些遲疑。“看你和沈卓雲的力氣了。”


    “……那你呢?”薑紹問。“你幹嘛?”


    “我望風啊。”秦默坦然一攤手。“你看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我是技術工種。”


    臥槽!當初差點掐死老子的那個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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