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名邊軍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威脅,直接走人了。


    軍人司修所在的這四人組,卻不敢無視禦馬監,隻能硬著頭皮四下搜尋。


    不過他們心裏清楚,拿石頭打人的,是自家兄弟,隻是不小心落入了寧宅一塊。


    然而,攝於寧致遠的淫威,他們也不敢亂說話。


    搜尋了一陣之後,他們才知道,這是寧致遠義子購置的一處小房產——真是寧公公購置的話,李永生半柱香也跑不完那個院子。


    而那塊石頭飛進正房,正中寧公公義子麵前的餐盤,他以為自己是遇刺了。


    於是這幾位商量一下,直接坦白了:石頭是我們扔的,但卻是被別人掃進你們院子的。


    寧公公這邊大怒,無意嗎?我們看未必,先把你們看管起來吧。


    李永生從西城走脫,心裏也是有幾分僥幸的感覺:差點被人堵住啊。


    然而,他還是被人堵住了,在朝陽大修堂的門口。


    堵住他的是熟人,白發老頭李清明,他帶了七八個小校,似笑非笑地發問,“上午去西城了?”


    李永生看他一眼,笑了,“我去哪兒,需要跟你解釋?”


    李清明知道這廝頭難剃,直截了當地發話,“知道那幾個人為什麽追你嗎?”


    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打了人家一頓?又不是我讓你打的……我真覺得自己挺冤枉。”


    “你可說錯了,他們要被取消軍籍了,”李清明笑著發話,“這是我幫你出了口惡氣。”


    “取消軍籍?”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


    對老百姓來說,取消軍籍可能是好事,但是對混到司修級別的軍人來說,取消軍籍絕對是大壞事——一旦被取消軍籍,在軍中的地位沒有了,轉到地方,司修的戰鬥力也發揮不出來。


    很多軍隊中的東西,離了軍隊無法使用。


    不過他對李清明這說辭,很是有點不屑,“軍中自有法度,你這私相授受,莫非也希望我領情?”


    李清明氣得鼻孔直冒煙,“我說小子,你嫌軍方做事粗暴,我依你的意思處理好了,你竟然不領情?”


    李永生見四周有人看來,猶豫一下,往大修堂裏走去,“咱們尋個地方說話。”


    他對李清明的做法,也很有點好奇,你已經打了人家一頓,見沒有效果,又將人開除軍籍,做人總不能為了一個理由,一遍又一遍地欺負人吧?


    尋了一塊空地之後,他將心裏的疑惑問出。


    “我當然不會那麽做,”李清明得意洋洋地回答,“我追究他們緝凶不順利!”


    他雖然暴躁不講理,但是屢次欺負弱小的事,還真做不出來,但是……那司修所在的禦林軍,一直沒有將在頓河水庫下毒的人緝拿歸案。


    所以他就利用自己在軍方的地位出聲了:你們禦林軍行不行啊?搞得京中很多重要人物不敢隨意走動不說,關鍵是今上的安全,也隱約受到了威脅!


    他這話說得,讓禦林軍負責人的臉上都掛不住,卻還不敢跟他計較——李清明本人名頭就很響了,現在雖然修為下降了,也僅僅是個閑職,但是人家的人脈很厲害,跟上麵說得上話。


    而且他的話也沒錯,很多重要人物,都深受其苦。


    再私下一問,得知李清明對某人嚴重不滿,禦林軍這邊一商量:得,除了那廝的軍籍吧。


    按說軍隊是很講袍澤之情的,禦林軍這麽做,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但是沒辦法,事發都快兩個月了,凶手沒抓到,必須要有人背鍋,被懲處的司修本身就是一線上的責任人,又被李清明盯住了,不處理他處理誰?


    李永生聽到這個解釋,也是有點哭笑不得,“整出這麽大動靜來,你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療毒?”


    “那是,”李清明傲然地點點頭,心說我才不會告訴你,還有別的緣故呢。


    是這樣嗎?李永生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還真夠怕死的。”


    “你敢如此說我父親?”那叫小九的軍官惱了。


    他認為自己的父親有大智慧,雖然很多時候做事並不著調,但是不管怎麽說,他的父親跟“怕死”倆字,絕對扯不上邊——敢深入伊萬國生擒王弟,你說他怕死?


    “好了小九,不跟他扯,”李清明製止了自己的兒子,又看向李永生,“不是我怕死,而是我做了這事兒以後,希望你改一改不治軍人的規矩。”


    李永生不耐煩地笑一笑,“好了,我可以治你,至於說不治軍人的規矩……等你弄倒連鷹再說吧,我倆的恩怨,相信你也很清楚了。”


    “那就算了,”李清明很幹脆地拒絕了,“你治了我就行了,我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對同袍下手,連鷹也不是我能弄掉的。”


    “那行,”李永生點點頭,對方幹脆,他也不會含糊了,“明天開始治療,你家在城西住嗎?”


    “你別管我住哪兒,”李清明隨意一擺手,“我來你這兒治就是了。”


    “不行,我得去你那兒,”李永生斷然拒絕,我還想再往城西多跑幾趟呢。


    李清明聞言,先是一怔,然後怪怪地看他一眼,“那你可想好了,我住的地方規矩多,得查驗身份才能進。”


    李永生笑了起來,“我的身份又不怕查。”


    李清明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是說你身邊的某些人,你自己心裏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李永生不耐煩地回答,然後他就怔住了。


    好半天之後他問一句,“帶別人總可以吧?”


    “別人當然可以,”李清明笑著回答,那笑容很是有點不懷好意,“任家那小姑娘,你帶過去都沒問題。”


    對於李清明來說,還不至於將朱塔任家看在眼裏,他此刻點出任永馨,主要指的是,任家是奉旨勾連道宮的——隻要道宮的人不來,任家來人都沒問題。


    李永生搖搖頭,也懶得理會他,因為這時候,他心裏又生出一個念頭來。


    回了自家的小院,張木子居然不在,不過他也不在意,而是躲進正廳的偏房裏,拿出一塊玉佩,雕琢了起來。


    他要雕琢的,是一個感應放大陣法,這種東西在仙界,主要是用來警戒防衛的,比如說洞府外有一個,就可以防人擅入,一旦發現不妥,可以激發防護陣。


    然而,在降臨這個位麵之前,他遭遇了地球界的靈魂碎片,猛然間,他就反應了過來,可以利用這個陣法,主動來尋人。


    原理很簡單,地球界是有助聽器的,將這個原理,運用在感應放大陣上即可。


    他在屋裏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搞好,晚飯時間卻是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明派了小九來引路,被他直接拒絕了,“今天我有事,過不去!”


    李清明的兒子何曾受過這種待遇?但是他還沒辦法計較,隻能苦笑一聲離開了。


    折騰了整整三天,這一天,臨到傍晚了,他終於弄出了一塊合適的玉佩,走出屋來。


    吳小女剛從城南回來,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你這滿眼血絲,多久沒睡了?”


    “這個無所謂,”李永生將玉佩遞給她,興奮地發問,“吳媽媽,跟我做個測試?”


    “玉佩?”吳媽媽嚇一跳,她知道這是好東西,“給我的?”


    “你把這個玉佩掛在脖子上,跟我出去走一趟,”李永生將玉佩塞進她的手裏,“這可不僅僅是玉佩,我去叫馬車。”


    附近的教諭有人家裏備了馬車,不多時,他就弄了一輛過來,“掛好了?趕緊走!”


    葛嫂追了出來,腰裏還係著圍裙,“我說,晚飯……晚飯怎麽辦?”


    “照做啊,我們不回來吃的話,你可以帶回家嘛,”李永生拽著吳媽媽,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是非常興奮的,做出這個東西之後,吳媽媽的感應能力,應該比以往強出很多倍。


    比如說,以前吳媽媽離著任永馨很近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種酥麻的共鳴,但是現在,估計離著很遠,就能感應出來。


    這豈不是吳小女也能幫著他找人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


    馬車在京城轉悠了三個時辰,才返回大修堂,已經過了子正時分。


    感應器的效果,不是很好,也就……半裏地左右。


    事實上這個效果已經不錯了,提高了很多,這樣的測試距離,跟李永生親自出馬差不多了,但是他不能滿足——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啊?


    為什麽能確定是半裏呢?因為距離任家半裏地左右,吳小女能感受到接觸到了任永馨的氣息,沒錯,就是那種麻酥酥的感覺。


    再遠了,就不行了。


    “調整,必須再調整,”李永生又一頭紮進了房間。


    李清明最近很煩躁,李永生已經答應為自己療毒了,但是一次請不來,兩次請不來,三五次也請不來,他就越來越惱火了,“說的話不算數?”


    或許,是那個司修的處罰,現在還沒有兌現?少不得,他又吩咐一聲,“再去禦林軍那裏遞個帖子……怎麽人還沒有抓到?”


    不多時,侍衛來報,“貽誤軍務之人,已經軍籍除名,禦林軍現在下了追比。”


    幾乎是前後腳,小九進來了,“李永生說,明天就能來療毒了。”


    “這廝,”李清明氣得哼一聲,“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更新到,召喚保底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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