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未明怎麽能跟我比?栗化主心裏有點不屑,我身後是玄女宮,他身後不過是一個連真君都沒有的家族。


    不過她很好地控製住了表情,隻是淡淡地發話,“既然你有心,那我就從善如流好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趙欣欣笑吟吟地點頭,“我帶著行事令旗呢,您隻管放心就是。”


    栗化主也有行事令旗,但是她很少使用,一般都是給了親近的人掌管,而需要亮明身份的時候,她會直接使用駐蹕拂塵。


    說得通俗易懂一點就是:駐蹕拂塵的逼格比較高,但是這東西沒有絕對守護的功效,至於說拂塵有什麽強大的地方,卻是要看拂塵的主人是如何祭煉的。


    “我給你十天時間,”栗化主也開始限定期限,“十天之後,我隨時可能走,你和你的掌櫃,抓住這十天機會。”


    “十五天好了,這馬上過年了,”趙欣欣討價還價,“荊王府未必會有什麽反應。”


    栗化主看她一眼,淡淡地發話,“荊王府不過年。”


    她隻給出了答案,卻是不解釋因果,不過也用不著解釋,以她的身份,既然這麽說了,肯定就是這麽回事。


    趙欣欣的眉頭微微一皺,“我這個王叔……不過年?”


    她不是置疑,隻是有些意外,這是中土國最隆重的節日啊。


    栗化主忍不住哼一聲,“現在又不是‘一般時候’……你放心好了,就算我走,也給你留兩個真人,還有一些敕牌弟子,嗯,顧護法會留下的。”


    她對李永生所說的“不是一般時候”的言論,終究有點耿耿於懷。


    顧護法也是高階真人,不過他首先是化主院的護法,然後才是玄女宮的護法。


    趙欣欣隻能表示感謝了,“多謝化主。”


    事實上,荊王的反應,比大家想的還要快,帶了玄女宮標誌的靈舟落入雷穀之後,第二天,四個路口的關卡就全撤了。


    繼續紛湧而來的流民,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大抵是年關將近了,接下來的兩天,湧入的流民並不多,也就每天千把人。


    趙欣欣在山口駐紮了兩天之後,又找上了李永生,“姓甄的那女人已經出了雷穀,接下來肯定要挑釁荊王了,栗化主也快走了,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不用做什麽,等就行了,”李永生很幹脆地回答,“甄美女要做什麽,是她的事兒,咱們看荊王府的反應就行了。”


    “後發製人嗎?”趙欣欣對此還是比較熟悉的,“不過你確定,我那個王叔會出手?”


    “不出手也很好啊,”李永生笑得十分燦爛,“他要是不出手,咱們就繼續安置流民。”


    趙欣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笑得這麽猥瑣,肯定是把握。”


    “我哪裏有什麽把握?”李永生沒好氣地看她一眼,“隻不過,我估計啊……你馬上就會看到,什麽叫變通手段。”


    不出他的意料,半天之後,遠處有焰火升起,距離大約三十裏。


    這焰火一看就是示警用的,但不是玄女宮的,趙欣欣猶豫一下,吩咐濱北雙毒去接應——起碼要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她目前駐紮在山口,身邊除了李永生和濱北雙毒,也沒有更厲害的戰力了,公孫未明還在雷穀裏療傷,栗化主和她帶來的真人,也是在雷穀。


    不過趙欣欣相信,自己和永生聯手的話,連真君也敢扛。


    很快地,濱北雙毒裏的老嫗就回來匯報了,說前方有一個家族的隊伍,被盜匪襲擊了。


    這支隊伍裏,有九名司修和近兩百名的製修,一共一千八百多人,在濱北雙毒趕到的時候,九名司修裏,死了兩個重傷三個,製修更是死傷慘重,一千八百人,囫圇的還不到八百人。


    也就是他們放出了示警焰火,對方見狀,果斷地擺脫了纏鬥離開。


    不過這個家族的隊伍裏,跟著兩名子孫廟的司修,戰鬥力也挺彪悍,起碼留下了十來具製修的屍體,至於說司修和其他製修的屍體,都被襲擊者帶走了。


    據他們說,斬殺了對方七八名司修——這個必須存疑一下。


    趙欣欣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哪裏來的戰鬥力這麽強悍的盜匪?”


    “定然是荊王府的手段,”老嫗沉聲發話,“他們不攔路了,改殺人了。”


    “是啊,”高大老者很肯定地發話,“這是近幾天,最大的一支隊伍了,損失慘重啊。”


    損失有多慘重?


    趙欣欣安排濱北雙毒在行事令旗下接應,自己和李永生直接飛奔到了戰鬥現場。


    一眼看去,真的是慘不忍睹,四五百具屍體橫在那裏,除了青壯之外,還有很多老弱婦孺的屍骸,七零八落地散落在田野間。


    趙欣欣沉著臉看了一陣,然後深吸一口氣,“永生,我真的不能忍了,這孩子……才一兩歲吧?我需要你幫我。”


    李永生心裏也不好受,他殺人不少,但是孩童何辜?“那……占一卦天機?”


    “我來,”趙欣欣隨手摸出六枚銅錢,往地上一丟。


    下一刻,她的眉頭一皺,“天機被遮蔽了?我去……得拿玉貝占卜嗎?”


    六爻之卦被遮蔽,那就是這個位麵有大能出手了,玉貝占卜檔次更高一點,但是她想使用的話,以她現在的修為,是要折損精血的。


    “這不用占卜了,”李永生搖搖頭,“你發什麽瘋?肯定就是荊王的因果。”


    趙欣欣側頭看他一眼,“這就是你說的,咱們先不出手?然後,就該有這麽大的代價?你知道不知道,我很討厭你這種冷血?”


    李永生冷冷地看著她,看了好一陣,才緩緩發話,“怪我嗎?”


    趙欣欣頓時無語,她當然知道,這事怪不得他——恰恰相反,他的預言都實現了。


    沉默一陣之後,她冷冷地出聲發話,“現在這個樣子,咱們得有個對策吧?”


    “你別這麽跟我說話,我煩,”李永生也有點毛躁了。


    他的心裏,何嚐就好受了?永生仙君也是殺人無算,很是看淡生死,別的不說,隻說前一陣在西疆,他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異族。


    但那是異族——在他眼裏,異族不能說不算人,但起碼不能跟國族比。


    眼下看到這個場麵,他心裏也是有點不適,殺人可以,但是胡亂殺老弱婦孺,這不合適!


    都是中土國的黎庶啊。


    他想一想之後,微微頷首,“反擊,必須的……他能裝盜匪,咱就不能裝盜匪嗎?”


    這一次,他是真的惱火了,你既然敢挑起事端,那我奉陪就是了。


    就在第二天,又有一支隊伍遇襲的消息傳來。


    這次更慘,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被屠戮一空,屍體就留在大路上,沒人收屍。


    這就再明白不過了,某些人要製造恐慌,當然不會收屍。


    血腥的屠殺,一下子讓雷穀成為了令人聞聲色變的場所。


    連栗化主都震怒了,她親自出手推算了一下天機,但是差一點遭受了反噬。


    接下來,沒有哪個家族,敢大搖大擺地往雷穀走了,倒是有些零散的流民,能安然無恙地抵達雷穀。


    李永生對此也有些撓頭,推算不出天機,不但找不出元凶,也無法預判對方下一次行動。


    正月初三,又有一家十餘人,被斬殺在路邊,事實上,這是走親戚的一家人,跟雷穀就沒有什麽關係。


    李永生在這些天裏,一直在周邊巡視,但是這地方實在太大了,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麵對這種局麵,他實實在在無法忍受了——必須得給自己找幫手,打聽消息了。


    但是這幫手也不是那麽好找的,秦家和李家的製修,倒是可以信得過,但是他們負責雷穀的管理,早就被眾人認住了臉。


    雷穀裏,肯定是有荊王的探子的,讓這些人出去打探消息,並不安全。


    玄女宮的弟子也很多,但是這些弟子都穿著道袍,實在太紮眼了——若是不穿道袍,性命又不容易得到保障。


    想來想去,他還是找到了甄美女,“咱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甄美女在前一陣,也帶著組織起來的人,出去了兩次,一次無功而返,另一次倒是跟人廝殺了一場,不過沒落了什麽好,傷了對方兩人,己方也有兩人受傷。


    他們甚至不能肯定,對方就是荊王的人,隻不過是她們要求對方站住,接受檢查,結果人家不答應,結果狠狠打了一仗。


    倒是甄美女一口咬定,對方就是荊王的人,所以她們這個小團體,目前在雷穀的聲望也不錯,起碼她是敢對荊王做出反擊的。


    見李永生找過來,甄美女倒也不感到意外,而是笑吟吟地站起身,跟他走了。


    來到半山腰一處剛建好的亭子旁,李永生放出桌椅,又著人拿來了茶水,並且要求他們幫忙戒備,不讓外人接近。


    半杯熱茶下肚,他才出聲發話,“我跟寧致遠有點交情,你應該知道吧?”


    “寧致遠?”甄美女眨巴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是不是一個寫話本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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