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的話一出口,就不按常規走,中土的真君們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你沒打算參與?


    眾人心中好奇,卻是不敢說話,都是靜靜地聽著。


    接著,李永生侃侃而談,“我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坐看一兩名真君隕落,也不出手……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想嗎?”


    問題才一出口,呼延書生就是一拱手,“敢問仙使,可是錘煉之意?”


    對中土修者來說,這個答案並不難找,很多家族都是這麽培養子弟的,該有的基本資源,我會給你,但是你所遇到的困難,也最好獨立解決——不經曆挫折,如何成長?


    當然,呼延書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思維也是相當敏捷了。


    “沒錯,”李永生點點頭,淡淡地發話,“我不說什麽螻蟻之類的比喻,就當你們是孩童吧,孩童之間的打鬥,大人有必要過問嗎?”


    聽到這樣的比喻,中土國真君們的臉上,都難免有點尷尬之色——孩童?我們都是這個位麵頂尖的存在了好吧?


    當然,他們也無法置疑觀風使的話,畢竟人家是上界來人,有資格這麽說。


    接著,李永生又看一眼神使,“我沒打算出手,哪怕你給人加持了神術,我也隻是有點不高興,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身為大人,插手孩子間的爭鬥……這是家長不能忍受的,明白嗎?”


    神使這才明白,為何觀風使姍姍來遲,原來是因為自己大欺小了——否則人家都未必願意露麵。


    他覺得自己冤枉透了:無非是下界的一隻螻蟻,你至於這樣嗎?


    要知道,他對很多螻蟻的冒犯,根本都沒有計較,否則他殺的遠不止一人。


    不過他沒有這麽解釋,而是淡淡地發話,“他冒犯我了,該死!”


    “哦,冒犯你就該死嗎?”李永生笑了起來,“朱雀,記得回頭回溯一下這話。”


    回溯術法,就是類似於回放,這種術法,真人就能掌握,當然,那是最低階的檔次。


    朱雀一拱手,正色發話,“謹遵仙使諭令。”


    李永生微微頷首,然後衝著神使呲牙一笑,“現在,你也冒犯我了,我殺你,也不算是大欺小吧?”


    “你大欺小?”神使的臉上,是濃濃的不可置信,“你確定自己身份和修為都比我高?”


    在他想來,觀風使的身份或許比自己高——畢竟是上界的公差,很可能有正當職位。


    但是說修為,他就不信對方能有多高了——咱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你若是有朱雀或者白虎的修為,會來做觀風使?


    李永生笑眯眯地點點頭,“我非常確定這一點。”


    神使的臉黑了下來,盤算一陣之後,他又出聲發話,“那這樣好了,我把其他人都留下,你放我離開……如何?”


    “握草……”南方的郭真君忍不住愕然發話,“隨便拋棄信徒,這就是真神教的神使?”


    他終究是衛國戰爭之後證真的,甚至都沒參與那場大戰。


    丁相實冷哼一聲,鄙夷地發話,“真神教便是如此,吹說自己有信仰,可拋棄信眾是常事,其實還不如野祀……我不是在說朱雀大人。”


    朱雀冷冷地看他一眼,“量你也沒膽子說我!”


    李永生也認為,真神教徒的虔誠,是非常功利化的,說什麽原教旨主義,其實真的很扯淡,主要宗旨不過是抱團取暖——嚴格來說,是抱團欺軟怕硬。


    君不見,地球界美利堅一遭受911,華夏國戴小白帽的都少了很多?


    所以李永生微微搖頭,“這不可能,做大人的欺負了孩子,必須要付出代價……握草,你跑得了嗎?”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看到空間一陣扭曲,神使憑空就消失了。


    就在這時,李永生的頭頂冒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柱,直衝雲霄。


    下一刻,他探手一抓,直接將那神使從虛空中扯了出來,抬手一甩,重重地甩到了地上,呲牙一笑,“冒犯了我還想跑……可能嗎?”


    那神使被這一摜,摔得七葷八素,心裏也是猛地一沉。


    他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在鬥嘴的時候,暗暗發動神通,想要逃回新月國,他哪裏能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對方活生生從空間中抓了出來?


    這尼瑪真的不是一般人物啊,他頓時大聲喊叫了起來,“大人饒命,我知道錯了,還請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咦?”


    這時他才看到,對方的頭頂,有白色光柱直衝天際,甚至勾連到了虛空中。


    他愣了好一陣,才不可置信地大叫了起來,“你……你竟然能借用天地大道之力?”


    李永生淡淡地看著他,“這沒什麽稀奇吧?我敢說你冒犯我,借用天地大道算什麽?”


    借用天地大道之力,聽起來玄虛,其實就連朱雀和白虎,也做得到初級境界。


    神使驚訝的,當然不是這個——起碼不僅僅是這個。


    最令他震驚的是,“你借用天地大道之力,居然不受位麵意誌的排斥?”


    借用大道之力,分很多層次,真君借用的也是大道之力,但不是天地大道,隻是自身大道。


    想借用天地大道之力,就已經超過了玄青位麵現有的承受力,會被位麵排斥的。


    這麽說吧,朱雀和白虎一旦想借用這種力量對付神使,那結果就是“biu~~~”


    在他倆幹掉神使之前,會被玄青位麵直接彈走。


    而神使驚訝的,也就是這個了。


    “切,”李永生不屑地冷哼一聲,“位麵意誌排斥,那又如何?若是連這點本事沒有,能追究你冒犯我的責任嗎?”


    神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撞正了多麽大的一塊大板——這位上界的大能,竟然是可以無懼位麵意誌的!


    這種能力,他聽說過,但是這樣級別的修者,他甚至都沒有接觸過。


    他的父親真神教主很厲害了,可就算那樣,也沒有無視位麵意誌的能力。


    事實上,神使想得有點歪了,對香火成神道來說,位麵意誌最好少招惹。


    因為他們要從位麵上搜集香火,若是真的遇到拒絕香火的位麵,真神教主一旦發狠,也有能力打爆部分不太堅固的位麵。


    總之,對方能使出超越這個外麵的戰力,卻還不被位麵意誌排斥,此人的可怕,已經不能夠用語言來形容了。


    “噗通”一聲,神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抬手就狠抽自己的耳光,劈裏啪啦地一陣脆響,“打你這個不長眼的,打你這個隨便大欺小的,打你這個冒犯仙使大人的……”


    看到他這般做作,中土真君的眼中,都流露出了鄙夷之色:無論如何,你也是上界的人物,怎能如此不要臉地作踐自己?真是連我們下界的修者,都看你不起。


    不過真神教的四名真君,卻隻是淡淡地看著,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不得不說,隻論臉皮厚度的話,中土真君完全不是新月真君的對手。


    真神教的新教教徒,竟然能如此坦蕩地接受失敗和羞辱,可見他們的差名聲,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真有那麽差。


    神使狂抽了自己好一陣,才可憐兮兮地發話,“大人,還請您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


    “上使不可啊,”掌令使大叫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邪教徒的話不能信啊,真神邪教,最擅長裝可憐和出爾反爾了。”


    李永生一擺手,製止了掌令使的發言,然後一指幽思真君的屍身,冷冷地發話,“你都不給我麵子了,還指望我給別人麵子?”


    神使不敢辯駁,隻是不住地磕頭,“我是無心之失,願意賠償,還請上使垂憐。”


    掌令使聞言,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出手殺幽思真君的時候,不見你有半分垂憐。”


    我隻當他是螻蟻來的!此刻的神使,是要多後悔有多後悔了,若是他剛才沒有手賤一下,一切都還是可以商量的。


    到了現在,他也隻能極力挽回了,“諸位,我願意賠償。”


    這就是送竹杠上門,任由對方敲了。


    “莫要相信他的話,”就在這時,有人高喊一聲。


    大家扭頭看過去,卻發現白虎廟的真君,竟然站起了身子。


    他的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很顯然,他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好。


    但是這療傷的效果,依舊很嚇人,要知道,剛才他不但自斷心脈,還噴出了大口的精血,大家都以為,他就算能活下來,也很難維持狀態了。


    可是就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他竟然變得如此生龍活虎,眾人見狀,忍不住心中暗暗羨慕:上界的仙藥,果然不俗啊。


    “多謝仙使垂憐,大恩大德,永不敢忘,”白虎廟真君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還請仙使賜下真姓名,在下回去之後,當日日祭拜。”


    “仙使姓名,你不早就知道了嗎?”朱雀不耐煩地一擺手,“仙君事務繁忙,也不在意這點祭拜,你管好白虎廟,就是對仙君最大的報答了。”


    她這話有點越俎代庖,但是還真的說到李永生的心上了——上界的仙君,稀罕你下界的這點祭拜嗎?


    “仙君?”旁邊傳來一聲怪叫,大家側頭一看,卻發現那神使被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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