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的騎兵隊伍風馳電掣般,一層淡淡的光輝出現在騎士們的鎧甲上,不僅讓他們沒有了應有的重量,還讓給與了戰馬神奇的力量。


    讓這些奔馳的戰馬,在奔馳時,依舊能夠急速的恢複著體力。


    這是戰神殿獨有的秘術!


    對於戰神殿的信徒來說,戰馬是最好的夥伴。


    甚至,有的信徒會選擇一匹戰馬從一而終,耗費無數的魔法材料,讓戰馬擁有超出想象的壽命和力量。


    卡爾就是這樣的人。


    他胯下的戰馬是從他十五歲開始,就精心培育的。


    從十五歲到二十歲左右,他從未睡過床,而是睡在草堆上,白天練習劍術的時候,也是在戰馬附近,吃飯時也不例外。


    可以說,五年的時間,早已經讓卡爾和他的戰馬心意相通了。


    再加上魔法材料的喂養,這匹戰馬所代表的價值,足以讓數十個普通中產人家破產。


    而卡爾能夠喂養的起,則是因為卡爾自身出身西卡領傳統貴族,而且和西卡子爵有著血緣關係,他的母親就是西卡子爵的親妹妹。


    當然,卡爾能夠成為這支騎兵的統領可不是因為自己的舅舅。


    而是真正的實力!


    他依靠著手中的劍,一一挑戰不服的騎士們。


    百戰百勝後,才成為了這支騎兵的統領。


    家資豐厚,且家學淵源,有著自我的傳承。


    這就是北陸的傳統貴族。


    至於品德?


    說不上高貴,但也不會卑劣。


    畢竟,做為戰神的信徒,卡爾還是有著底線的,所以,從波爾那裏拿來的銀索爾,他都分給了自己的下屬。


    這讓這些屬下越發的尊敬著卡爾。


    一個實力強大,卻又樂於給與自己屬下好處的上司,沒有哪一個屬下會討厭。


    因此,當卡爾下命令全速前進的時候,沒有一個騎士有怨言。


    哪怕他們已經持續這樣的狀態快兩個小時了。


    突然,伏在馬背上的卡爾一抬手,坐直了身軀。


    沒有任何的言語,所有的騎士都停了下來,他們分工明確的拔出了長劍,點燃了火繩槍的火繩,警戒的望著四周。


    凍土上的鬆林,在午後靜寂無聲。


    陽光微微隱匿,一層薄薄的霧氣再次籠罩了這條通往邊境摩爾薩的道路。


    卡爾雙眼緊緊的看著前麵。


    他能夠察覺到有東西再靠近。


    很隱匿卻又散發著令他厭惡的氣息。


    “是那些躲藏在陰溝裏的混蛋嗎?”


    卡爾握緊長劍,長劍劍柄一側的紅寶石微光閃爍。


    立刻,冰冷的凍土上就多出了一份灼熱感,那是來自心底的灼熱感,猶如是戰場上即將拚殺的勇士一般。


    所有的騎兵,在這個時候,都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他們似乎獲得了無盡的勇氣般。


    而在這樣勇氣的支撐下,他們的力量、速度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甚至,視野也變得極為優秀,至少那幾個端著火繩槍的騎兵是這樣的。


    砰!


    砰砰!


    毫不猶豫的,這幾個騎兵開槍了。


    不需要匯報。


    這是卡爾特許的。


    也是諸多真正經曆過戰鬥,才明白戰場瞬息萬變的老手們,最為正確的選擇。


    彈丸在火藥的推動下,急速飛出。


    雖然這些騎兵手中的火繩槍,不是重型的支架火繩槍,但是在裝藥達到了2盎司後,其威力依舊不遜色與裝藥2.5盎司的支架火繩槍。


    再加上戰神殿的精製,這些火繩槍要更加的可靠。


    不單單是威力,精準度也是高處一個台階,特別是自我保護方麵,更是深受諸多人的喜愛。


    而這一次,它們同樣沒有讓自己的持有者失望。


    噗通!


    所有人都聽到了彈丸命中、擊倒對手的聲音,也看到了遠處模糊的影子倒地的模樣。


    卡爾一笑,衝著身後開槍的騎兵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然後,一揮手。


    頓時,卡爾的副手就帶著五個騎兵向前而去。


    卡爾等人則是一邊警戒,一邊看著自己人的探索。


    這並不是什麽臨時指派,而是輪流來。


    每次都要由卡爾或者自己的副手做為領頭者,剩餘的五人則是輪流從所在的小隊出列進行。


    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麽特殊,即使卡爾是貴族也一樣。


    戰神不喜歡懦夫。


    士兵們也不會服從一個懦夫。


    卡爾的副手帶著五個人進入了霧氣後,那彌漫的霧氣突然的翻滾起來,而且變得濃厚,原本朦朧能夠看到的鬆林、道路,徹底的消失了。


    而且,這些霧氣宛如活過來一般,向著騎兵們撲來。


    卡爾心中一緊,當即開口提醒手下。


    “注意!”


    一聲大喝出口,卡爾再次握緊了長劍,劍柄上的紅寶石光芒綻放。


    立刻的,那些翻滾而來的霧氣就停在了隊伍前,但一根藤蔓卻是躲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的戰馬腳下,然後,就猶如是蹦起的毒蛇般,直刺卡爾的背後。


    卡爾完全沒有感知到這一切。


    但他的戰馬感知到了,四蹄一蹬,十分靈巧的避開了這次突襲。


    卡爾則是配合無間的一揮手中的長劍。


    哢嚓!


    這根藤蔓直接被斬斷了。


    一抹火焰從流出綠色汁液的切口處燃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蔓延開來,被斬斷的一截,迅速的燒成了飛灰,擁有著根部的一截,則是徹底的被烈焰包圍。


    啊!


    所有人都慶幸的聽到了慘叫聲。


    完成了一次裝填和第二梯隊的火槍手,槍口瞬間對準了那裏。


    卡爾感激的摸著自己戰馬的脖頸。


    這不是他的戰馬第一次救自己了。


    每一次都是這種危險萬分的時刻。


    也因此,他越發的樂意和自己的戰馬睡在一起。


    也因此,已經三十歲的他,還是孤家寡人。


    感受著卡爾的撫摸,戰馬卻是刨著蹄子,將心底的不安告知著卡爾。


    有東西來了!


    快點離開!


    “什麽?”


    “菲尼莎怎麽了?”


    本該交流無礙的卡爾在這個時候,卻有些聽不清自己戰馬菲尼莎在說些什麽了,就好似是突然的耳鳴時,有人在和你說話一樣。


    有東西來了!


    快點離開!


    菲尼莎心底越發的急躁了,它能夠感到有恐怖的東西再靠近,而且,不懷好意,和它心有靈犀的卡爾在對方還沒有靠近時,就受到了影響。


    而它卻無能為力。


    這讓菲尼莎開始嘶鳴。


    它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告知卡爾。


    “菲尼莎,你在說什麽?”


    卡爾卻依舊是無法聽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發現了異常。


    可是莫名的,他卻無法做出任何正確的措施。


    甚至,連任何的指令都發不出。


    因為,他感覺自己這樣做才是對的。


    之前的異樣?


    是,錯覺。


    嗯,就是錯覺。


    “咦,哈達你們為什麽要把槍口對準我?”


    卡爾不解的看著手下。


    這個時候,他的手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劍刃指向了他。


    槍口也指向了他。


    沒有一人開口說話,隱藏在麵甲下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卡爾還想要說些什麽。


    戰馬菲尼莎卻是不再等待了,四蹄蹬地,帶著自己的主人就飛奔起來,沒有向前,更沒有向後,而是衝著一側的山坡,斜插而上。


    那些獰笑的士兵沒有追擊。


    他們改變了目標。


    他們看向了周圍的同僚。


    然後……


    長劍高高的舉起。


    火繩槍扣動了扳機。


    鮮血浸潤著凍土,濃鬱的霧氣撲了上來,當霧氣消散後,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就這麽的消失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


    不對!


    有人……唔,有邪靈知道。


    隱匿在地下的上位邪靈目睹了整個過程,它的眉頭緊緊皺起。


    “竟然還有其它存在?”


    上位邪靈心底自語著。


    剛剛的那手筆可不是之前的那道視線,事實上,那道視線在發現它會和這支騎兵相遇的時候,就直接的消失了。


    但是,那道視線消失了。


    可還有其它的東西出現了。


    一個嗜血的家夥。


    對方還沒有滿足,對方還在尋找著它。


    可惜的是,對方無法鎖定它。


    “瞎子。”


    上位邪靈評價著,然後,沒有猶豫,將剛剛看到的一切告知了自己的boss。


    至於之後?


    自然是聽自己的boss吩咐了。


    而在此之前,它可以安靜的在這土地裏多躺一會兒。


    雖然不會太長,但能躺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可惜……


    曬不到太陽。


    要是來杯果汁就更好了。


    好想聽海浪聲啊。


    ……


    疾馳的馬車在午後來到了西卡城。


    說是城,但在秦然看來,就好像是一個鎮子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擁有著足夠高足夠厚的城牆,巡邏兵也足夠的多。


    “做為艾坦丁堡和摩爾薩間的中轉站,西卡城十分的安全,也相當的繁華,當然了,和艾坦丁堡沒得比。”


    剛剛返回車廂的波爾主動介紹著。


    有著卡爾的名頭,城門處的士兵沒有任何的阻攔,哪怕是看到了車頂的戰利品、俘虜,也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那位卡爾閣下的名頭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用。”


    “真是一位不錯的人,願他平安無事。”


    波爾說完,就敲了敲身後的車窗。


    “阿什卡諾,我們直接去‘亞南旅店’,我提前在那裏訂了房間。”


    “好的,波爾先生。”


    保鏢顯然不是第一次來西卡城,輕車熟路的調轉了馬車,向著目的地而去。


    “‘亞南旅店’的老板很熱情,我之前來過一次,記憶猶新。”


    “所以,這次我包下了旅店的一個獨院,我們會在這裏修正一天,再販賣了戰利品,補充了物資後,才出發。”


    “您如果沒事可以在這裏轉轉,畢竟,做為艾坦丁堡和摩爾薩間的中轉站,西卡城的市場還是值得一看的。”


    “會有不少好東西在這裏就被販賣,不是所有人都樂意去摩爾薩的。”


    波爾一邊說著,一邊從馬車的暗格裏,摸出了一個鼓鼓囊囊錢袋,遞到了秦然的手中。


    金子。


    100枚。


    秦然一接觸錢袋,就得到了準確的信息。


    “屬於您的戰利品有70-80枚,這算是預支給您的,等我把那個戰俘處理後,我們再計算總賬。”


    波爾解釋道。


    “嗯。”


    秦然點了點頭。


    他不擔心波爾會坑自己。


    因為,對方不傻。


    收好錢袋的秦然,看向了馬車外。


    還算整齊的街道,大街上沒有什麽不可入眼的東西,角落裏則是滿滿當當,秦然很自然的偏轉了視線。


    諸多的商販穿梭在這。


    做為艾坦丁堡和摩爾薩間最大的中轉站,這裏什麽都缺,就是不會缺少商人和貨物,一輛輛駝車,一支支商隊,密密麻麻的商人,構成了這擁擠的街道,穿著皮甲的士兵不停的在車邊走過,嗬斥著隨意堆放物品的商人,同時,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一副隨時出手的模樣。


    他們主要的目標並不是商人。


    而是跟著商人而來,混入其中的一些家夥。


    通緝犯、強盜、土匪才是他們的目標。


    至於本地的一些家夥?


    這些士兵明顯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秦然看到好幾個金手指如魚得水般的擠在人群裏,做著活計的時候,不忘向著那些士兵問好。


    對此,秦然沒有多管閑事。


    每個地方都有著自己的規矩。


    他樂意遵守這些規矩。


    前提是,不要觸碰到他的規矩。


    “城市內,那些邪異的氣息少了很多。”


    “雖然還殘存著,但不會像是曠野上好似大霧般的嚇人。”


    “不過……”


    “其它的方麵卻有了變化!”


    秦然抬頭看著周圍的天空,這裏的邪異氣息似乎是被人群衝散了,僅有些許,但是這殘餘的邪異氣息卻是更加的吸引秦然的注意力。


    因為,在秦然的眼中。


    這些殘餘的邪異,更加的生動。


    簡單的說,曠野的邪異氣息是呆板的,毫無生氣的。


    而眼前?


    卻是活的!


    十分的生動。


    “邪教祭祀嗎?”


    秦然猜測著。


    而在這個時候,上位邪靈將看到的一切傳輸到了秦然的腦海中。


    秦然眉頭一皺。


    並不是上位邪靈做得不夠好。


    而是在他超凡的【追蹤】視野中,那些剛剛看到的殘餘邪異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了一圈都不止。


    然後,更多的,屬於曠野的邪異氣息被吸引到了西卡城內,悄無聲息的分布到了西卡城。


    這一過程十分的快。


    但卻不是悄無聲息的。


    隻是除了秦然外,沒有任何人發現。


    包括……


    西卡城內的戰神殿。


    在秦然的視野中,那裏依舊十分璀璨,光輝奪目。


    卻,悄然無聲。


    注視著這一切變化的秦然,雙眼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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