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


    “軟床!軟床!”


    上位邪靈的突然昏迷讓‘迷霧’營地一片大亂。


    西瓦爾卡高聲的喊著,老獵魔人更是直接閃身來到了上位邪靈麵前,在看到上位邪靈隻是臉色蒼白,呼吸還算平穩,且沒有發燒後,這位老獵魔人才鬆了口氣。


    他真的擔心這位仁慈的主教選擇什麽錯誤的方式。


    值得慶幸的是,並不是最糟糕的。


    看著被小心抬上軟床的上位邪靈,老獵魔人看著再次呆愣的年輕騎士,忍不住的歎息道:“瘟疫,可不是那麽容易治愈的。”


    不是那麽容易被治愈的?


    年輕騎士一愣。


    他愣愣的看著被抬走的上位邪靈,不由自主的問道:“埃德森閣下,您的意思是?”


    “瘟疫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亡。”


    “隻是從一個身體裏,進入到了另外一個身體裏。”


    “他在替你們承受痛苦。”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


    “他願意替你們承擔一切,包括……”


    “死亡!”


    老獵魔人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氣。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低沉。


    “真是傻瓜一般的家夥。”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說完,老獵魔人徑直向著哨塔走去。


    缺少了一位強者,這個時候的營地防禦變得空虛了。


    在那個家夥醒來前,他決定替對方守護這裏。


    單方麵的決定。


    無關乎其它。


    隻因為世界上這樣的傻瓜越來越少了。


    年輕的騎士呆呆的站在那。


    老獵魔人的話語實在是清楚無比。


    剛剛消散的愧疚,再次出現。


    當這股愧疚彌漫開來的時候,年輕的騎士快步的向著上位邪靈的帳篷走去,不過,沒有進去,僅僅是守在了外麵。


    那些發誓效忠年輕騎士的人也一樣。


    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的守在那。


    而得知了發生什麽的‘迷霧’教會眾人同樣擔憂不已。


    年輕的羅格特背著戰斧在帳篷外兜著圈子。


    一會兒憤恨的瞪視著年輕的騎士。


    一會兒又擔憂的看向帳篷。


    艾琳.西卡披著白色的裘皮雙手合十的向著‘迷霧’祈禱著。


    事實上,大部分的‘迷霧’信徒都是這樣。


    他們堅信他們的冕下會保佑他們的主教。


    而在帳篷中……


    柔軟的床鋪。


    舒適的枕頭。


    溫暖的被子。


    感受著這一切的上位邪靈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好舒服。


    好想幹脆的被封印在這裏,永遠不離開。


    我想想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需要一個不長不短,但足夠讓人擔憂的時間。


    黎明前一刻?


    不、不不。


    有點短了。


    不利於boss的發揮。


    黎明時分又太紮眼了。


    那……


    就日出後一刻吧!


    一個能夠讓我多躺10分鍾的計劃!


    歐耶!


    能夠多躺10分鍾了呐!


    上位邪靈心底美滋滋的想著,然後,下一刻——


    輕微的鼾聲響起。


    上位邪靈幾乎是不死不滅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會疲憊的。


    但最近的上位邪靈實在是太累了。


    一人分飾數角,還得經善盡美,時刻擔心被拆穿,對於精力的消耗太大了,哪怕上位邪靈是邪靈的異變,也有點受不了了。


    它,需要休息。


    對此,秦然沒有意見。


    感知著上位邪靈的狀態,秦然從軟塌上坐了起來。


    他的目光看向了‘靜夜秘修會’南方議員們送來的‘邪異殘留’。


    總共60件。


    各個類別的都有。


    有爪子模樣,也有蹄子模樣,還有耳朵、眼睛樣式的,大部分都是‘邪異死亡’後,留下的身軀某個部分。


    而這某個部分也代表著其中的能力。


    有強有弱。


    強大的,幾乎媲美2至3階的力量,但是需求也極為誇張。


    按照標注出的注釋,發動這樣的一擊,幾乎需要百人的靈魂獻祭。


    而弱小的,隻是相當於類似戲法的力量,要求也低得多,隻要一隻雞或者等同大小的肉類食物。


    總之千奇百怪的能力附帶著千奇百怪的要求。


    但不要以為滿足了需求就可以了。


    之前戰神殿的‘邪異’暴動。


    艾坦丁六世的那枚寶石。


    都在告訴著秦然,‘邪異’的力量最好不要隨意動用。


    所幸的是,秦然也不需要動用這些力量。


    他隻需要……


    味道不錯就行了!


    隨著秦然心念一動。


    ‘暴食’出現在了帳篷內。


    一出現,‘暴食’就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兄長。


    他太餓了。


    尤其是在一堆美味的食物麵前,卻不能吃的時候,這種滋味實在是難受。


    哪怕隻讓他舔一下也是好的啊。


    可惜沒有兄長的允許,他連舔一下都不敢。


    “去吧。”


    “不過,隻是這些。”


    “那些還不能動。”


    麵對著幾乎要眼淚汪汪的‘暴食’,秦然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裝有‘邪異殘留’的箱子。


    ‘暴食’立刻發出了一聲歡呼。


    直直的衝向箱子的‘暴食’,一把掀開了箱子蓋,抬手就要向著那些‘邪異殘留’抓去,不過,當手快要觸碰到‘食物’的時候,‘暴食’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突然挺住了。


    一抬手,【七寸六分.蛟龍筷】出現在了手中。


    兄長說過,以這個姿態吃東西,得要有餐桌禮儀。


    銘記這一點的‘暴食’一抬手就將蛟龍筷紮進了箱子裏,頓時,感到危機,正在不停蠕動的‘邪異殘留’們就紛紛的被刺穿了。


    它們被串在了一起。


    在【蛟龍涎】的作用下,這些‘邪異殘留’的鮮味被迅速提升了一個檔次。


    本就誘人的味道,越發的讓‘暴食’安耐不住了。


    沒有猶豫。


    ‘暴食’張開了嘴,從筷子這頭,擼到了另外一頭,被紮在蛟龍筷上麵的‘邪異殘留’不論大小,都被‘暴食’擼到了嘴裏。


    嘎吱!嘎吱!


    脆響中,汁液四濺。


    不過,汁液還沒有飛出去,‘暴食’一吸就返回了嘴裏。


    不浪費一點食物。


    他很好繼承者兄長的理念。


    同樣的,一直秉承著這樣理念的秦然,將其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被‘暴食’轉化而來的力量,紛紛湧入到了五大源力中。


    ‘原罪’深沉幽暗。


    ‘惡魔’暴虐混亂。


    ‘聖刺’鋒銳內斂。


    ‘晨曦’與‘瘟疫’則宛如雙子,被剩餘‘原罪’‘惡魔’‘聖刺’所圍繞,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


    接著,五股‘源力’開始匯聚到了那麽‘火焰’中。


    從最初的火花到焰苗。


    這朵在秦然腦海深處的‘火焰’已經越來越旺盛。


    相反的,混沌的黑暗則是越來越少。


    到了這個時候,隻剩下九縷。


    可是這九縷黑暗的頑固卻遠超秦然的想象。


    不僅在火焰下沒有消融,反而是製造著更多的混沌黑暗。


    秦然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他將火焰暫時熄滅的話,很快的,他的腦海深處將會再次被混沌黑暗所充斥。


    而隻要不是傻了,秦然就絕對不會這麽做。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將這些混沌黑暗燒灼完後會發生什麽。


    但是當混沌黑暗充斥時的不舒服感,卻讓秦然知道該怎麽做。


    呼!


    一連吞食了60件‘邪異殘留’轉化為的五大‘源力’,猶如是最好的燃料般,灌注到了‘火焰’中,一下子,火焰就跳動起了老高。


    頓時,一縷混沌的黑暗就被燃燒殆盡。


    接著,又一縷混沌的黑暗被緩緩的焚燒幹淨。


    當火焰焚燒第三縷時,卻顯得後勁不足了。


    僅僅燃燒了一半左右,就進入了僵持的階段。


    “比想象中的還要堅韌!”


    看著剩下的六縷半混沌的黑暗,秦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兩百八十件魔法級別的道具和四十件稀有級別的魔法道具。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還不到時候。”


    秦然在心底輕聲告知著自己。


    然後,目光落在了‘暴食’的身上。


    拿著蛟龍筷的‘暴食’戀戀不舍的看向了剩餘的食物,最終,消失不見了。


    兄長的命令不能違背。


    ‘暴食’的心底早已有著這樣的烙印。


    秦然在‘暴食’消失了後,拿出了【迷霧之主】。


    一連60件‘邪異殘留’的吞食,【迷霧之主】同樣得到了極大的好處,雖然等階沒有再次提升,但是相應的屬性卻是再次直線上升,還多了數個新的屬性、特性。


    最直接的就是特性內,掌握著的【迷霧之主】的秦然的‘能力範圍’從西卡領、艾坦丁堡一直擴張到了南方,將那個曾經繁華現在消失的‘契卡灣’囊括了進去,自然的還有‘茲溫科平原、丘陵和艾夏科峽穀’等地。


    同時,屬性方麵則多了【迷霧之眼】和【潮汐之感】。


    【迷霧之眼:在你掌控範圍內,霧氣出現的地方,你都能夠清晰的看到被霧氣籠罩著的一切,距離的越遠你的體力會消耗越大】


    【潮汐之感:海水不會是你的敵人,但你還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掌控它,你隻能夠大約的感知到潮起潮落與風暴來臨的時間】


    ……


    很明顯出現這樣的屬性、特效自然是因為那些‘邪異殘留’出身的緣故。


    “海洋嗎?”


    秦然自語著,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能力暫時還達不到那裏。


    南方就是眼前的一個極限了。


    甚至,從本質上來說,他在南方連一個可用的人手都沒有。


    不然的話,也不需要自己的隨從分飾數角的演戲了。


    不過……


    上位邪靈真的是好用啊!


    這樣想著,秦然走出了帳篷。


    他的出現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對於這位蛇派、艾坦丁的繼承人,人們既有著尊敬,也有著敬佩,而在這個時候,人們則是下意識的多出了幾分期待。


    他能不能救治西蒙主教?


    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可沒有誰直接詢問。


    相較於西蒙主教的平易近人,一直冷臉的秦然,總會讓人畏懼。


    對此,早已習慣的秦然向著熟悉的老獵魔人幾人點了點頭後,秦然徑直的走進了上位邪靈的帳篷中。


    在秦然走出帳篷的時候,上位邪靈就醒了。


    但是,為了偽裝,它不得不再多躺一會。


    現在?


    自然是要起來的。


    一翻身,上位邪靈坐了起來。


    ‘做的不錯!’


    秦然通過契約的力量來誇獎著上位邪靈。


    ‘感謝您的稱讚。’


    上位邪靈回應著。


    然後?


    還有什麽然後嗎?


    實質的獎勵?


    別鬧了。


    它的boss才不可能給它實質的獎勵了。


    剛剛的小歇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估計想要再休息,就得一……不,至少三年後了。


    十分有著覺悟的上位邪靈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兩者在帳篷內沉默了大約五分鍾後,按照最初的計劃,秦然率先向外走去。


    “醒了。”


    一出帳篷,秦然就這麽說道。


    “太好了!”


    “主教大人醒了!”


    頓時,歡呼聲響起。


    隨著臉色蒼白的上位邪靈走出帳篷,人們的歡呼聲更是響亮起來,在這樣的歡呼中,秦然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亦如他來時一樣。


    “你也應該學會享受歡呼的。”


    悄然跟上的老獵魔人以長輩的角度指點著秦然。


    “我不習慣。”


    秦然如實的說著。


    “所以,你選擇了默默付出?”


    “以前我對你獵魔人的身份總保持著一絲懷疑。”


    “現在?”


    “我可以肯定了。”


    “你這個家夥絕對是獵魔人。”


    “還是最傳統的那一批。”


    老獵魔人笑著說道。


    “走了,我請你喝酒。”


    “我不飲酒。”


    秦然十分幹脆的拒絕了。


    “那我糾正一下。”


    “你不單單是最傳統的獵魔人,還是脾氣古怪的那一類。”


    老獵魔人一邊說著,目光卻是看向了一側的陰影處。


    而秦然更是早在前一刻就看向了那裏。


    “呼、呼!”


    “救救我!”


    陰影中,卡比奧跌跌撞撞的狼狽走出,他大聲的喊道。


    當然,這是他自認為的大聲。


    實際上,這樣的聲音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根本的不起眼。


    卡比奧也發現了,當下他鼓足力氣準備喊得再高一點。


    可一陣蛇嘶打斷了他。


    嘶、嘶嘶!


    震蕩空氣的蛇嘶中,秦然與卡比奧擦肩而過。


    道道旋轉的氣勁,徑直將卡比奧包裹其中。


    然後——


    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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