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這個島國還是在幾十年前,二戰剛結束沒多久,喪鍾和摩納克一起來的六本木。


    當時這海岸邊到處都是美軍俱樂部,大街上都是用身體討飯吃的潘潘,燈紅酒綠下展現著一個畸形的社會。


    現在嘛,差別不大,就是街邊霓虹燈更多了,音樂聲更大了,在街頭站著賺錢的女孩們也不穿和服了,而是穿著可愛的水手服和泡泡襪。


    這裏依舊是當年那個遍地夜店的地方,而且風格和美國那邊完全不同。


    “六本木啊,雖然我來日本做過很多次任務,卻從來沒來這裏玩過呢。”死侍的眼睛都不夠用了,五顏六色的彩燈把他的麵罩映得花花綠綠:“我看過《孃王》的連續劇,怎麽就沒想到!”


    一邊說話,他還一邊懊惱地用拳頭敲自己腦袋,像是悔恨自己的記憶力不爭氣。


    “店裏的女公關和外麵的援助妹是不一樣的,都是pua高手,你花了錢也吃不到。”喪鍾這次變成了《孤獨美食家》裏的五郎麵孔,絞殺也變成了一身黑色長大衣:“你既然懂日語的話就去打聽一下消息,目前我們隻知道有人在福島引爆了一顆核彈,你去打聽一下街上普通民眾們怎麽看待這件事,我在那邊的麵館裏等你。”


    說完喪鍾就走向了一邊的街邊,在幾十年前那賣烏冬麵的小攤位置上,此時已經變成了一處小飯館,紅色的垂落門簾上還寫著‘麵’的文字。


    隻不過老板不是原先的那個佝僂男人了,現在的店長看五官和那個人有些相似,也許是兒子或者孫子吧。


    烏冬麵裏也不是隻有醬油了,還有魚板和雞蛋。


    坐在吧台旁,看著懸掛於天花板上的電視機,聽著食客們也在討論剛才的核爆事件,蘇明隻是豎起了耳朵。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大米利堅對於我們還不滿意嗎?”


    吃飯的日本顧客裏有人顯得憂心忡忡,他穿著不錯的西裝,帶著威爾遜企業製造的高級腕表,晚上還能來六本木玩,說明應該也算是有錢人。


    為什麽有錢人會來這種小店?這也正常,天皇還愛吃鹹菜呢。


    “唉,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政府中的哪個混蛋觸怒了米國的大人們,這原子彈卻落在了我們平民的頭上。”


    另一個食客看起來和他地位相當,少有地接上了話。一般情況下,日本人出門在外時不會這樣接話,因為那會給別人添麻煩,被視為十分失禮的舉動。


    要想加入話題,先要道歉才行,就這個毛病。


    “我看新聞上報道的地方是在福島,難道不是核電站泄漏嗎?”飯店老板一邊用竹簍撈麵甩水,一邊用詢問的語氣和常客搭話。


    “不是這樣的,老板,核電站即便泄漏,裏麵的素材濃度和中子數量也不夠引發鏈式爆炸。”最先開口的客人看起來食欲不佳,麵條半天都沒送到嘴裏:“我們都在新聞裏看到蘑菇雲了,那隻有武器級的核彈才能造成。”


    “就是說啊,目前能隨便使用核武器的,也隻有米國大人們了吧?”另一個客人讚同道,手裏的筷子捏得吱吱響:“一定是我們的態度還不夠恭敬,於是他們才懲罰我們的,究竟是誰對大米利堅不敬?可惡啊!”


    “還能有誰?不就是......”前麵的食客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隱晦地眨眨眼:“他們貪心不足,總是在說要趕英超美,在經濟上獲取獨立,這不就是警告嘛!”


    “唉......”


    小店中的食客們表情都十分複雜,談不上憂心忡忡,更像是一種無奈和茫然。


    在二戰失敗後,出於對強者的崇拜,他們一直在給美國做狗,如今被敲了一棒子也不敢呲牙,隻能發出嗚嗚的悲鳴聲,在這裏繼續吸溜麵條。


    一直偷聽的蘇明就在吧台席位上抱著胳膊,看上去也是憂心的顧客之一,但實際上心裏在盤算東西。


    根據目前聽到的坊間情報,日本民眾們一致認為這次核武器襲擊是美國做的,而且理由都找好了,這很有意思。


    但稍微在心裏分析一下,就基本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因為這並不能給美國政客或者軍方帶來什麽利益。


    如果說是炸了毛熊那邊的什麽城市,倒有可能是有什麽瘋子打算玩第三次世界大戰。


    可這個小島國幾十年都是沒有脊梁的狗,美國原本就對它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再敲它有什麽意義呢?


    “客人,你的麵好了,請慢用。”一個大碗被放在了易容後的喪鍾麵前。


    “哦,多謝款待。”假五郎擠出了一個客套笑容。


    麵條很快就上來了,在沒有死侍氣味幹擾的情況下,麵好像也變得好吃了不少,喝了那麽多酒之後吃碗麵感覺還真不錯。


    幾口吸溜完,再來上一口湯,蘇明走到門邊跟老板娘結賬,走出小飯館,就看到死侍在不遠處的路燈下走來走去,還用手指在扣一旁牆壁上的廣告。


    “怎麽樣,你打聽到什麽了?”喪鍾來到表弟身後,他的大衣在霓虹燈的照耀下依舊是漆黑一片。


    韋德轉過身來,麵罩上的一對小眼睛眯了起來:“我懷疑這件事是恐怖襲擊,盡管我打聽的那些人,都認為是美國做的,可我聰明無比的屁股認為這不對,它在尖叫著,讓我把菊花對準外太空。”


    路燈之下,喪鍾的大腦自動完成了廢話的翻譯工作:“所以,你認為這不光是一次恐怖襲擊,襲擊者還來自太空?”


    “什麽?不,我隻是想要讓菊花曬曬月亮。”死侍搖搖頭,還一臉騷氣地反問:“有什麽不對嗎?難道我連曬月亮的權利都沒有嗎?我有用的時候你叫我小甜甜,沒用了就把我丟在一邊,去吃烏冬麵也不帶我,我和我的菊花都需要更公平的待遇,你知道麵條整根從我患癌的腸子流出時多有快感嗎?你......”


    “噗!”


    麵對著無窮無盡的惡心廢話,那貓頭鷹匕首再一次插進了腐爛的腹腔,並且下意識地轉動了幾下。沒辦法,這就是傭兵本能,匕首捅人的動作自帶旋轉。


    “手滑了,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叫過你小甜甜。”


    蘇明平靜地拔出匕首,甩甩上麵的血漬,拖著韋德的後脖領,走入暗巷準備離開。


    “又滑?dc真是太黑暗了......”


    死侍捂著自己的肚皮,一副感慨的模樣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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