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猩猩因為是半路加入,加上對這個世界不了解,他對於喪鍾的計劃是很模糊的,隻是出於習慣,隨波逐流。


    簡單來說就是放棄思考,喪鍾說什麽,那就是什麽,自己一隻猩猩跟著混就完事了。


    不過他畢竟是個偵探,思考是他的生物本能,就算想要保持頭腦空空的狀態都不容易,因為腦子它自己在運轉。


    從完成注射手術之後,看到喪鍾假扮蝙蝠俠,卻鼓勵女孩殺人時,他曾經以為這是男人的惡趣味,想要用蝙蝠的臉和身份,做點壞壞的事情。


    別懷疑,喪鍾真的這麽幹過,比如說假扮成蝙蝠俠,帶著小戴去企鵝人的餐廳吃白食,還有把謎語人吊在路燈上還扒了對方的褲子,還有他假扮蝙蝠俠在哥譚充當義警。


    其中最過分的惡作劇,無非是假扮成達米安的親生父親,弄得那個可憐的孩子現在反而把蝙蝠俠當做養父。


    這個黑暗的男人可能會為了一些惡趣味,搞出一些外人看來很滑稽的事情來,但現如今波波看到他阻止了女孩繼續殺下去,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喪鍾從來都不鼓勵殺人。


    對於一個雇傭兵來說,殺人隻是他實現目的的手段之一,卻從來都不是目的本身,他不會為了殺而去殺。


    如果可以不殺就完成任務,那喪鍾也不喜歡在毫無好處的情況下殺死別人,就因為他懶得費那個勁。


    絕大多數人和他都是沒有私人恩怨的,比如說這些吱哇亂叫著衝過來的淳樸人群,他們別說是拿著衝鋒槍和火箭筒了,就算是扛著殲星炮來,對於喪鍾也根本沒有威脅可言啊。


    以普通動物的角度來看,被人用槍指著,肯定很不爽;可是換成喪鍾的視角,也許這些人的攻擊在他眼裏,和被灰塵撞了一下差不多吧?


    一個人會突然翻臉,然後悍然出手把灰塵捏爆麽?


    也許有這樣的人,不過這種人往往被稱為精神病,可喪鍾即便這麽做了,他也肯定另有目的。


    這個男人確實黑暗,腦回路比較非常規,但根據波波長久以來的觀察,他可不認為喪鍾有病,恰好相反,他比絕大多數正常的人還要更正常。


    所以他給超殺女進行了增強手術,又讓她出來打開殺戒,目標卻是要讓女孩明白,單純的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


    她需要換一種思路,不同於大老爹教給她的方法,走出屬於自己的新路。


    這應該就是喪鍾的計劃了,想著想著,猩猩隻覺得眼中的這個男人,似乎都變得高大起來了。


    “嚶?”


    化身成為蝙蝠戰衣的絞殺通過神經係統向宿主提出了疑問,這猩猩的目光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看向你的時候這麽深情?它該不會是突發惡疾了吧?


    蘇明扭頭看了一眼肩膀上蹲著的波波,發現確實如絞殺所說,現在這猴頭一副被感動到的模樣,真是奇怪啊。


    自己隻不過是發動量子概念,讓除了大家以外的所有對象速度降低到無限趨近於零,實現了當前的效果,也沒有搞什麽花活啊?


    難道波波是‘時間停止’係列的愛好者?


    嘶,作為一個動物,看人類的那種片子真的有樂趣嗎?不過轉念一想,蘇明又釋然了,因為俗話說得好,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也許波波就好這一口呢?就像有的人最愛看的節目是動物世界一樣。


    但不管喜歡看什麽類型的,作為一個好隊友,能做的事情唯有尊重別人的選擇,蘇明喜歡自己有選擇,自然也會讓朋友們有的選。


    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頂著蝙蝠俠那麵無表情的臉,輕輕摸了摸猴子的腦袋,並且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支持。


    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回頭等事情搞定了,去了遺忘酒吧,喝酒的時候再聊這些玩意吧。


    “他們......被定住了?”超殺女一臉驚訝地從電話亭後麵走了出來,她還用力揉了幾下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這一切:“不,連燈光和空氣中的灰塵都不動了,你暫停了時間,是怎麽做到的?”


    說完,她看向蝙蝠俠的目光中爆發出了強烈的光彩,顯然是崇拜又翻了幾倍。


    而怎麽回答她呢?假扮成蝙蝠俠就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


    “因為我是......蝙蝠俠!”


    是的,有了一個萬能答案可以用,不管別人問你什麽,隻要說出這句話來,對方就沒辦法追問了。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再心有不甘,黑暗騎士也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


    那麽作為各種漫畫的鐵粉,明蒂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抓著黑色的披風擦自己臉上的血和腦漿:


    “我隻是太好奇了,第一次見到這麽誇張的場麵,而且你沒有超能力也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太驚訝了,不是故意要打聽你秘密的。”


    城市靜止了,變得格外安靜,不遠處因為手雷爆炸而燃起的火焰,此時看起來像是玻璃上的彩繪一樣美麗。


    燈光也被固定在半空中,顯得安靜又溫馨,腳下是已經停止流動的血液,踩上去還會發出吱吱的打滑聲音。


    明蒂這是第一次見到靜止的世界,此時連惡棍們猙獰的麵孔,似乎都變得很美,她甚至都想伸出手去,摸摸敵人臉上的絨毛或者胡須。


    “沒關係,現在你有時間思考了,你應該成為更好的自己,殺人並不代表你錯了,但也不是完美的答案,再好好想想。”


    蝙蝠俠走向了一輛遠處剛剛駛來的警車,順手就打開了車門,把裏麵警察們準備享用的甜甜圈和咖啡拿了出來,遞給肩頭的波波吃。


    他一直叫喚著沒有東西吃,現在不就有了麽,而且還是高含糖量的東西,特別頂飽。


    得到了投喂的猩猩先往嘴裏塞了一半甜甜圈,鼓著腮幫子猛嚼幾下,笑眯眯地對滿臉迷茫跟過來的女孩說:


    “你想一想,用你的超能力,有沒有不殺人就解決當前局麵的方法呢?”


    得到了猩猩偵探的提示,超殺女如夢初醒,她在黑暗且靜止的世界中頓悟了,原來自己還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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