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岔路()


    看著堵住洞口的大石,我一時『摸』不著頭腦,二十分鍾前我剛從這裏進來,怎麽這麽一會就被堵上了?伸手推了推,紋絲不動。我心中納悶,這石頭是從洞外堵住洞口的,這麽大的石頭,少說也要六七個人才能抬動。剛才一路進山,從沒見過其他人出現,怎麽會突然有人到這裏來抬石頭堵山洞?如果不是吃飽了撐的,那就是成心要把我困死在這裏?想想又覺得不對,自己生『性』隨和,從來不曾和誰結仇,怎麽可能有人跟蹤我400多公裏跑來害我?這得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啊?不會,絕對沒可能。


    但要說這是從山上突然掉下來的石頭,湊巧砸在了這山洞門口,這話我自己聽著都不信。這山洞極為隱蔽,並且是在轉角處,砸下來的石頭再巧,也不會巧到嚴絲合縫的堵住洞口,還堵的一點縫隙都沒有。看樣子這必然是人為的。


    說到人為,我忽地想起了山洞深處的那個怪人,難道是有人要害他,但不知我在洞裏,碰巧波及到我了?雖然覺得這種殺人害命的事有些離譜,但想來想去,隻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現在出口被堵的嚴嚴實實,雖然這山洞夠大,一時還不用擔心氧氣不夠,但困在這裏早晚是個死。如果我死在這如此偏遠荒涼的山區,而且還是在這幾乎很難被人發現的山洞裏,恐怕永遠也沒人能發現我的屍體。


    想到這兒,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冒到了頭頂。我急忙狠命的推著石頭,嘴裏不停的向外麵喊叫著。


    我拚盡了全力推那石頭,卻如同螞蟻撼樹一般,一分一毫都不能推動。而我聲嘶力竭的喊叫聲,也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


    折騰了一會,我滿頭大汗的癱倒在地,一邊大喘著氣一邊咒罵著洞裏那個人。這滿臉胡子的怪人真不是東西,也不知道我今天是倒了什麽黴,竟然讓我遇見他了。想必他肯定是得罪了什麽人,所以才躲進了這個山洞,人家追到這裏來把洞口堵死想要他的命,卻捎帶手把我的命也搭上了。他剛才一直念叨著危險危險的,看來他早就知道外麵有人要他好看。這廝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神神秘秘的一直不肯說,弄到現在這步田地,真是坑死我了。越想越氣,直恨得牙癢癢的。


    我轉過頭看了看身後漆黑的通道,心下盤算,按現在這個處境,以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出不去了,必須得把洞裏那個大胡子找到,問清楚怎麽回事。如果真是他和外麵的人有過節,就讓他想辦法和人家解釋清楚,這樣我才有可能出去。不然照現在這個樣子等在這裏,恐怕我真的要被悶死在這破洞裏了。


    打定了主意,我不敢再做停留,急忙向洞裏爬去。由於洞口處太過狹窄,無法轉身,我隻好倒退著向後爬,那份兒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爬到了稍微寬敞一些的地方,這才勉強的轉過身來。手中的火把已經基本燒完,跳動的火苗顯得很是虛弱,看來出不了幾分鍾就會滅掉。


    我急忙將旅遊鞋脫下來一隻,然後把外衣脫掉,嚴嚴實實的裹住了那隻沒穿鞋的腳,防止踩到尖石把腳刺破。然後點燃旅遊鞋,挑在火把上。


    膠質的鞋子燃燒起來雖然火光很足,但帶有極為濃烈的黑煙,我隻得側身行走,讓火把和自己保持橫向平行,這才得以少受一些濃煙的摧殘。同時我也加緊腳步,一定要在鞋子燒完以前找到大胡子。


    第二次進洞自然是輕車熟路,比剛才那趟快了許多。堪堪又來到了岔路口的地方,我知道大胡子在右邊岔路內,便毫不猶豫的向右走去。


    剛踏出一步,猛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不知怎麽搞的,全身無力,雙眼發花,有些『迷』『迷』糊糊的。


    恍惚間,我似乎感覺有一種力量在拉扯著我,要將我拉進左邊的岔路。隱隱約約中,耳邊響起了一個極其動聽的聲音,輕聲對我說著:“來……來……來……”


    我從沒聽過那麽悅耳的聲音,如同一個無比美麗的女人在對著我的耳朵輕輕嗬氣,很舒服,很美妙,讓我心癢難纏,如癡如醉。


    此時我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製,眼前如同罩上了一層粉『色』的薄霧。我好像感覺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就在裏麵等著我,香床軟榻,半路酥胸。我頓時血脈噴張,**難抑,隻想趕快見到裏麵的美女。便跟隨著那股拉扯的力量,晃晃悠悠的向左側岔道裏走去。


    就在這時,右側岔道的深處忽然傳來‘撲嗵’一聲大響,像是什麽東西掉進了水裏。那落水聲剛一發出,我猛地打了激靈,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剛才的一切感覺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刹那間的清醒讓我一時茫然無措,站在原地愣住了。適才那種**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但此時依然是麵紅耳赤的喘息不定,這證明之前我確實是興奮過,而且是極度興奮。


    我頗為『迷』茫的向左側岔道的深處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心說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出現了幻覺,大白天做起春夢來了?難道是已經缺氧了?


    我急忙看了看火把上的旅遊鞋,燃燒的很旺,看來空氣足夠,還不至於缺氧。眼看鞋子已燒沒了一半,不敢再有耽擱,沒時間多想剛才的事,趕忙向右側岔道深處跑去。


    跑回剛才火把被吹滅的位置時,大胡子已經不見了蹤跡。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剛才徑向裏走了,自然不在這裏。於是我加緊步伐,向裏麵走。


    向前又走了一段,道路出現了一個轉彎。拐過去沿著路又走了一段,山洞豁然變得很寬很高,如同一個橢圓形的巨大空場。我心中感歎大自然的造物之奇,在這山腹之中竟有如此龐大的空洞。如果不是這洞『穴』的環境肮髒惡劣,還真好像是個宏偉的歌劇院一般。


    在這空場的右側,有一潭深黑『色』的池水。這水潭的麵積約有三四個籃球場大小,但還占不到這空場麵積的十分之一。


    我走到水潭邊上向裏望去,潭水黑沉沉的深不見底,不時有一股臭味傳來。水麵上還有波紋微微抖動著,看來剛才那落水聲就是這裏發出的。


    我一時有些糊塗,這麽黑的水,而且還是臭水,估計裏麵是不會有魚的吧?那不久前的落水聲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大胡子跳進裏麵遊泳去了?看他那死氣沉沉的樣子,應該不會有如此雅興。想到這我猛地打了個激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他因為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從而跳水尋了短見?


    雖然知道自己這種猜測非常不著邊際,但我還是擔心大胡子死在這裏,如果他死了,恐怕我真的是逃生無望了。


    我急忙蹲下身去,用火把向水中照了照。但潭水太黑,除了自己的倒影,什麽都看不見。我焦急的向四周走去,邊走邊喊著大胡子,期盼他快點出現在我麵前。


    聲嘶力竭的喊叫頓時劃破了寂靜,在這碩大的空間中不停的回『蕩』著,好像很多個聲音在跟著我一起嘶吼。我幾近沙啞的嗓音,被空曠的山洞放大了數倍,震得水麵都有些晃動。


    山洞中不時有陣陣陰風吹來,打在我沒穿上衣的身上,格外的陰冷刺骨。手中的火焰隨著冷風抖動個不停,映著我的影子在山壁上搖擺不定,扭曲變形,如同一隻即將脫壁而出的厲鬼。


    在這陰暗詭異的山洞中,如今隻剩我孤身一人,我的恐懼早已到了臨界點。現在隻盼著大胡子快點現身,到時即使他不同意和洞外的人妥協,我也不再強求了。現在我最需要的,是身邊有個人,有個活人,能讓我從這恐怖的氣氛中趕快脫離出來。不然,這氣氛真的讓我害怕到近乎崩潰了。


    喊了半天,不見回答。眼看火把上的鞋子將要燒盡,我急得幾乎流淚。絕望使我變得歇斯底裏起來,圍著這空曠的洞『穴』破口大罵:“大胡子,我『操』你祖宗!你在外麵惹是生非,躲到這破洞裏。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不但要你的命,還把爺爺我的命也搭上了!你現在還躲著我不出來,死全家!”


    我罵得興起,把這一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腦的推在了大胡子身上,越罵越是難聽,恨不得把一輩子的髒話都罵完才算痛快。直罵到口幹舌燥,精疲力盡,這才閉嘴。


    看著鞋子即將燃盡,火苗逐漸變小。我趕忙坐在地上,脫下另一隻鞋燒了起來。心想這隻鞋燒完了燒什麽?現在就剩下褲子和襪子了,等這些都燒完,就沒任何能燒的東西了。到時我就得悶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永遠也沒人知道。


    我爸媽得知以後肯定得傷心死,我的親戚朋友也會傷心。高琳會傷心嗎?她現在在做什麽?肯定是在參加人家的生日宴會呢。她能這樣對我,想必是不會傷心的。她又怎麽知道,我今天落到如此下場,全是拜她所賜。越想越是憋屈,幹脆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正哭到傷心處,忽聽得不遠處有什麽響動,趕忙坐起來循聲看去。隻見那譚黑水中央,咕嚕嚕的正在往上冒泡,好像沸騰的滾水一般,越冒越多。我心道不好,看來大胡子真是淹死了,這明顯是已經沉底了。


    遊泳我倒是會,但我真是不願意下水救他。一是不知這潭水到底多深,別救不到人再把自己給淹死。二是這黑漆漆的潭水,總是透著有些邪門,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再說看這水泡冒得如此強烈,九成九是已經淹死了,就是現在下去估計也來不及了。


    我正猶豫不決時,驟然間猛聽得一聲巨響,水潭中炸開一個龐大的水花。我吃了一驚,感覺不對,淹死人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連忙定睛向水花中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心道我命休矣。


    原來從那水潭之中,竟然躥出了一條紅磷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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