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水虎魚


    聽王子發出疑問,我和大胡子連忙繞到了石碑的背後,順著王子的眼神往石碑下方的角落處看去。


    隻見位於石碑底部的碑基後麵,擺放著一堆奇怪的事物。其中最醒目的便是幾把衝鋒槍和手槍,包括大量的彈藥也放在了一起。除此之外,軍用背包、匕首、水壺、手電、藥箱等物一應俱全,就好似一個裝備補給站一般,甚至比我們所攜帶的裝備還要精良許多。


    王子甚是不解地低聲納罕道:“怎麽個意思?還給提供裝備呢?怎麽跟玩遊戲時遇到boss前的場麵似的?這他娘的是唱哪出呢?”


    我並沒答話,而是望著那些裝備暗暗歎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裝備的所有者應該正是陸大梟一夥人,這些極難弄到的大殺傷性武器,絕非是一般的毛賊所攜帶之物。並且在這人跡全無的密林之中,除了陸大梟一夥悍匪之外,我們也再沒見過其他的外人。


    如此說來,陸大梟等人已經先我們一步到達了這裏,並在此處將裝備卸下,手無寸鐵地走進去了。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放下武器?明擺著會有危險存在的地方,他們為何會有這般大膽的舉動?難道連保護自己的想法都沒有了嗎?


    此外,若要抵達這尊石碑的位置,就勢必要經過由千餘隻毒蛙把守的隧道咽喉。他們是怎麽過來的?沒有發生戰鬥就這樣好端端地走過來了嗎?又或者他們有著更加奏效的辦法,能夠應付毒蛙的襲擊,繼而平安無事地闖至了此處?


    不對,倘若這幫人曾經與毒蛙發生激戰,隧道中理應留下明顯的痕跡才對。即便是我和王子沒能發現,以大胡子的眼力,這種線索又豈會遺漏過去?況且假如大批的毒蛙已被他們殺死,我們又怎會再次見到那些毒蛙?


    那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完全沒有經過戰鬥就來到了此處。換句話說,那些毒蛙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而是毫無敵意地把他們放過來的。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麽其原因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那隻可以控製毒蛙的透明血妖施以口令,命令毒蛙對這些人放行,任由他們隨意進入。其二,則是這些人的性質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人類,變化成了恐怖的血妖。體質的變化會讓毒蛙將這些人視為自己的同類,從而不再對其產生敵意,他們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走到這裏。


    以上的兩點推論,我個人傾向於後者。因為從這些裝備的擺放情況來看,不像是被強行卸下的,而是出於自願的卸下了全身所有裝備。假如陸大梟等人的神誌還有一點點清醒,完全沒理由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這群人平日裏過著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如果不是神魂顛倒,又豈會將比性命還重要的武器扔下不要呢?


    想來應該是魘魄石對這群人產生了迷惑的功效,就如同此前吳真恩的遭遇一樣。陸大梟等人並不知道魘魄石與桉油之間的神奇關係,自然也不會準備這種看似毫無用處的瑣碎之物。在沒有桉油抵禦的情況下,隻要與魘魄石拉近了距離,即便是再怎麽強壯的人也會抵受不住魔石的妖力,最終導致幻象跌出,繼而變成一具思維混亂的行屍走肉。


    不知是受到了魘魄石的召喚,還是因為那隻隱身血妖的引導,總之這幾人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此地,並將全部的裝備都卸在了這裏。此後……他們八成會繼續前行,去往這隧道外麵的某個地方。


    將我的看法闡述完畢,胡、王二人均表認同。大胡子認為陸大梟一夥雖非善類,但畢竟也是幾條性命,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假如能發現他們的行蹤,就一定要將其解救出來,不能任其進一步轉變。


    況且那血妖刻意將他們引至此處,就必然有著某種目的。會不會和七星屍陣有關?會不會這些人也是祭祀品的其中一部分?總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絕不僅僅是變為血妖那樣簡單。


    王子則對這夥人的死活不甚關心,他說既然這夥人已經變成了半個血妖,留在世上也是禍害,倒不如任其自由的發展下去。若是祭品,那是他們命有此劫,也怨不得誰。若變成血妖,就毫不留情地斃於此地,留著他們也沒什麽好處。反正這幫人原本就是心懷不軌,始終都在對我們暗施奸計,而且要不是他們,潘老伯就不會死,吳真燕也不會被連累到這步田地。於情於理,這些人都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我雖不讚同王子這種以暴製暴的觀點,但陸大梟等人所做之事確實有些傷天害理。尤其是他為了封口便殺害了本已重傷的潘老伯,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的。可不管怎麽說,用間接的手段去取人性命,我的內心還是無法允許自己這樣去做。救人過後,好好的教訓一番也就是了。


    不過這些都隻是後話,眼下我們連下一步該去往何處還不知道,救人之事也隻得放在一旁暫且不提了。


    於是我們分別選了幾樣趁手的武器帶在身上,正好填補了我們缺少遠程武器的這一弊端。隨後三人便打起精神向前走去,終於從隧道之中走了出來。


    剛一走到出口的邊緣,便感到一陣潮濕的水氣直撲而來。除此之外,那隆隆的水聲也愈發響亮,似乎整個森林都被包裹在了一片汪洋之中。


    借著還未完全退去的陽光,一條甚是寬大的河流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河水清澈而湍急,且寬度足有十米開外。整條河流橫在隧道出口的前方,並且左右兩端均一眼望不到邊際。


    河對岸,有一座頗為奇特的山峰聳立在白蒙蒙的水霧當中。整座山峰全都被茂密的植物緊緊包裹,其茂盛程度遠比我們此前到過所有地方猶有過之,碧幽幽的像是一座玉質的假山,讓人看上去似真似幻。


    位於正對著山峰的位置,河水開出了一個兩米左右的口子,部分河水從此處偏流至上方的一處湖泊之中。那湖泊就正正地擺在了山峰的腳下,湖水的輪廓渾圓無比,八成是經過人工開鑿才有了如此規矩的形狀。


    既然那山峰是與隧道的出口相對,且山腳下的湖水也明顯帶著人為的痕跡,看來最為可疑的地方就是那座綠得過頭的奇異山峰,下一步,我們就該前往那裏。


    可是這寬闊的河流湍急如斯,遊泳肯定是遊不過去的,用怎樣的方法渡至對岸,是我們急待解決的首要問題。


    大胡子一言不發地默想了片刻,隨後他掏出一截約二十米長的繩索,將一端抓在手裏,另一端則遞進了我的手中,並將渡河的辦法給我們講解了一遍。


    說罷,他後退了幾米,跟著便雙足發力,飛一般地朝河岸的邊緣衝了過去。臨到近處,隻見他單足點地,同時身子向上一提,隻聽‘呼’地一聲響,他就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竟淩空騰起數米之高,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輕飄飄地落在了河對岸三米開外的位置上麵。


    按照大胡子此前的指示,我把繩索緊緊地係在腰間,同時雙手牢牢抓住繩子,而後便朝他揮手致意,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了。


    河對岸的大胡子點了點頭,放開嗓子高聲喊道:“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我也學著他的樣子邁步助跑,並用盡全力飛身跳起。就在我跳至半空的一瞬間,大胡子驟然間拽著繩索往山峰的方向猛跑數步,同時手上用力急拉。我隻覺腰部及雙臂頓時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整個人就如同不受控製的紙鳶一般,沿著繩索的方向,飛一般地直衝了過去。


    眼看著即將撞在大胡子的身上,就見他忽地伸出手來在我腰間一托一帶,全部的衝力就此化去,繞了一個圈子過後,我居然平平穩穩地站住了。


    雖說大胡子有這樣的能力對我來說已不算奇事,但剛剛被他以這等玄妙的手法擺布於掌中,也當真讓我讚歎不已,真不知他這些絕學到底是從何而來。


    等我把腰間的繩索解開以後,大胡子又帶著繩子跳回了對岸,並以同樣的方式跳了回來,隻等著王子準備好後拉他過來。


    但王子的體重要比我重了不少,並且在丁、胡二人對我們特訓之際,我們二人表現出來的特點也截然不同。我的速度與敏捷度要好一些,而王子則在力量與準確性方麵略勝一籌。


    此時他沒能將提氣縱躍的要領發揮到極致,因此跳躍的高度大打折扣。在他跳起的一刻,大胡子如法炮製地拉動繩索,卻因他跳躍的高度以及體重問題沒能將其拉至自己的身邊。


    在距離河岸還有兩米左右的位置上,王子‘噗通’一聲落入了水裏。落水後他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岸上急遊,邊‘哎呦哎呦’地連連怪叫。


    看著王子那狼狽的樣子,大胡子搖頭微微苦笑,也不知是在暗責自己的小小失誤,還是被王子的滑稽逗得難以自製。


    不一會兒,王子滿身是水地爬上了岸。我剛要借此機會逗他兩句,卻見有四條比手掌還大的黑色怪魚死死地咬著他小腿和臀部。


    我一眼便認出這是人稱水虎魚的食人魚,這種怪魚不僅生著兩排鋒利的牙齒,並且攻擊性極強,對鮮血的味道非常**。


    我見這幾條怪魚均死死地咬住王子的肌膚,為了避免他傷勢加重,我不敢用手往下硬拉。於是我急忙掏出短刀,一刀一個,將四條怪魚從腮部一一斬斷,隻剩下牙齒依然留在王子的身上。


    剛要去處理王子的傷口,忽見水中一陣沸騰,‘嘰嘰’的怪叫聲絡繹響起。


    水花炸開處,一條條碩大的水虎魚飛出水麵,直奔我們三個就撲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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