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萍臉色微變,她看了眼那長刀,似不太想接。可蘇杭卻一把將長刀塞入她手,說:“哪怕你不用來殺人,也可以自保。也許,這是關致遠送你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法器是蘇杭從邪修那奪來的,和關致遠並無太大關係。但是,既然他選擇來這裏了結這段因果,自然要把事情做全。


    握著手裏的長刀,杜南萍抬頭看著蘇杭,忽然跪下說:“前輩神通廣大,若真與關師兄交好,還請助我林陽宗度過劫難!”


    蘇杭並不知曉林陽宗有什麽劫,算知道,也不會去幫。他來這,隻是應關致遠的遺願,其它事情不想多管。


    “我不是什麽前輩,也沒有能力幫你們太多,你還是起來吧。”蘇杭說。


    “關師兄當年走的時候,隻是開府境巔峰,如今頂多道基期,如何能得到這件高等法器?”杜南萍卻執意跪在那裏,說:“前輩雖然看起來修為不高,可是能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進入宗主府邸,又輕鬆打暈那幾名弟子,起碼也是顯魂期以的高手。我不求其他,隻求前輩能幫林陽宗一次。隻要度過此次劫難,林陽宗下,必定對前輩感激不盡!”


    能通過細節觀察,確定蘇杭的能力,杜南萍也不是個尋常女子。但還是那句話,修真世界的紛亂,蘇杭不想多管。越亂,末世來臨的越晚。


    “福禍相依,生死自有天命,我幫不了你,也幫不了林陽宗。”蘇杭說罷,轉身飛起,果斷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杜南萍眼裏露出了失望之色。但是,她的眼神很快又堅定起來,將手裏的長刀握緊。


    縱使前方布滿荊棘又如何,既然嫁給了謝定源,那要與林陽宗共存亡!


    不過,她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孩子,眼神又柔和了些。蹲下來撫摸著幼兒的麵龐,說:“琳兒,過兩天送你和弟弟去王叔那玩好嗎?”


    “可是,王姐姐不喜歡我們呀?”那個應該隻有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臉帶著明顯的不樂意。


    “沒關係的,隻有你們乖乖聽話,她會喜歡你們的。”杜南萍微笑著說。


    離開林陽宗的蘇杭,沒有回頭。這裏的一切,與他無關,他不是聖人,而是一尊泥菩薩。自身難保,還談什麽普渡眾生?


    一路邁步,蘇杭快速吸收著周圍的靈氣。一條條經脈,不斷被靈氣充滿,很快,他來到劍宗山門外。


    經過將近千年的發展,劍宗勢力越來越大,除了妖族,天下無人可與之爭鋒。


    山門外,有八名弟子駐守,修為不等。高的在顯魂期後期,低的也有開府境。連守山門的弟子,都有如此高的修為,和劍宗起來,林陽宗確實不值一提。


    蘇杭下意識的走過去,卻被直接攔住。一名道基期巔峰的修行者瞪視著他,說:“此乃劍宗山門,不得擅闖!”


    “若有名帖,可奉,我等會為你通報。”另一人說。


    蘇杭哪有什麽名帖,聽著那兩人的話語,他不禁一愣,隨後才想起來,距離自己離開,已經過去數百年。這守山門的弟子,恐怕早換了好幾茬。哪怕當年那些底層弟子,也未必認識他,何況如今這些新人。


    “小友可是想來拜師?我劍宗開門收徒之日,還有兩個月,你來早了。”一名顯魂初期的修行者說,他的語氣還算和藹。


    抬頭望去,蘇杭看到了白色的巨碑,鮮紅的字體,過了千年依然清晰。更因為時刻吸引著靈氣,早已經被動的鍛造成一件強**器。


    巨碑之後,是一眼望不見頭的石梯,劍宗坐落在那雲霧繚繞之處,被陣法掩蓋了起來。


    “若無事便速速離去,莫要多呆!”那名道基期巔峰的修行者嗬斥說。


    蘇杭微微歎息一聲,時過境遷,太多的人與事發生了變化。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此時,一名修為達到天人境初期的劍宗子弟,從遠處飛過來。他似乎剛辦完什麽事,落地後,幾位守山弟子連忙前問好:“見過長夜師祖。”


    被他們尊稱師祖的天人境隨意點頭,算是回應,他轉頭看了眼蘇杭,問:“那人是誰?”


    “可能是來拜師的,但時間未到,我們將他趕走了。”那名顯魂後期的修行者回答說。


    “我劍宗能屹立千年不倒,靠的不僅僅是森嚴門規,更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倘若真有天資卓著之輩,也不必太在意時間。”那名天人境說。


    幾名修行者連忙點頭,而那名顯魂後期的修行者則說:“看那人的根骨,不像有天資之人,所以……”


    “無妨。”那名天人境點頭說:“我隻是隨口一說,不用在意。我要回去見宗主,你們繼續守山門吧。”


    “恭送長夜師祖。”幾名修行者施禮道。


    那天人境嗯了一聲,飛身而起,落入山門之內消失不見。


    此時,蘇杭已經遠離山門。他遠遠的繞了一圈,來到劍宗的後山。四周都是陣法,將後山的蹤跡徹底掩蓋。可蘇杭是誰?劍宗的陣法,是他傳下來的。眼前這些雖然已經有登堂入室的味道,可對於已經是先天混沌境界的蘇杭來說,他的眼睛,能夠看破真正的虛妄。算對陣法一無所知,也能夠找到後山所在。


    一步邁出,蘇杭神乎其技的避開了所有可能引起陣法反應的地方,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立刻多出了一座大山。蔥蔥綠綠,細水橫流。


    山有不少股劍氣存留,行走間,偶爾也可看到長劍插入山體。


    這都是在劍宗死去的人留下的法劍,楚軒曾說過,劍宗之人,死了也要在世間留下蹤跡!所以,這後山等同於一座大墳。隻不過裏麵不埋屍體,而是藏劍。蘇杭在後世見到的劍宗後山,其內藏劍不知幾萬,可現在多太多了。


    在山峰的頂端,可感受到一股隱晦的劍氣存在,那應該是楚軒留下用來保護閆雪等人肉身的。


    朝著劍氣的方向,蘇杭再次邁出步子。下一刻,他來到了山頂。


    此時,一道透明劍氣驟然出現,朝著他的腦門刺來。蘇杭看也不看的伸出手去,將劍氣攔下。


    這劍氣是楚軒突破前留下的,可擊傷甚至殺死世任何一名天人境巔峰。但蘇杭的肉身,已經達到先天混沌境界,卻也不是這種級別的劍氣能殺死的。


    隻是,劍氣鋒銳,將他的指掌割開口子,流出幾滴血。那劍氣和鮮血碰撞,微微一顫,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立刻散去。


    站在山頂,可以看到前方雄山密布。這些山體,有無數劍氣存在,那都是劍宗子弟。如此茁壯的生機,讓他們的氣勢,仿佛能夠撼動天地。


    好一番盛世之景,然而物極必反,劍宗太強大了,定然會引來災劫。


    蘇杭轉回頭,沒有再去看,而是隨意伸手,打出了幾道靈訣。


    靈氣在山頂劃過一道道玄奧的痕跡,然後隱沒虛空。接著,一間用烏龍精金打造的房屋出現。蘇杭邁步走入,然後便看到閆雪和宋語婧等人的肉身,並排安放著。


    她們全身都被半透明的藥液包裹,看起來栩栩如生。藥液封死了她們的身體,使得生機無法外泄,從而延緩了死亡的時間。但是,這種封存毫無意義。如果破解不了輪回,幾千年後,她們還是會隨著這間房子死去。


    緩步走到閆雪麵前,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容。閆雪睡的很安詳,隻是眉頭微皺,似乎有什麽煩心事。


    也許,她在思索蘇杭什麽時候能回來吧……


    伸出手指,在那半透明的藥液緩緩拂動,蘇杭輕聲說:“我回來了……”


    “可是,我還沒有成功。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們活下去,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一個又一個的看過去,每個人,蘇杭都“陪著”他們說了會話。雖然明知他們聽不到,可有些話,他實在不知該和誰說。也許隻有這些最親近的人,才適合聽他的訴說。


    在這房子裏呆了很久,蘇杭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並用自己的能力,讓那些藥液凝縮的更加完善,可以更好的延緩眾人的生機流逝。


    最後,他走出了房屋,揮揮手,那屋子再次隱沒在陣法之。蘇杭又將陣法進行了一些改善,以他如今的手段,哪怕天人境巔峰來了,也未必可以破壞這些陣法。


    這一切做完後,蘇杭想了想,忽然在儲物袋輕拍一下。一塊發著微光的石頭落入掌,他將石頭掰開,放置在地。


    這是月光石,而蘇杭如今擺放的,則是當年為了救楚軒擺出的潮汐陣法。


    楚軒留下的那道劍氣雖強,卻沒有實體,也無任何後續手段來滋養。隨著時間和使用次數的增多,很快便會消散。沒有了這道劍氣,很多事情蘇杭都不放心,自然要想個辦法來補缺。


    月光石所擺的陣法,可以讓踏入陣的人,被動承受月星洗禮,從而獲得與楚軒相等的資質。有了那樣的肉身,便可以滋養劍氣,使之不至於快速消散。


    陣法擺好後,蘇杭又將月光石隱藏起來,最後,他看了眼劍宗山門的方向,猶豫一番後,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現在的劍宗宗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楚軒的兒子楚念恩。這小子出生的時候,蘇杭還在修真世界,並送了他一件高等法器作為禮物。楚念恩對蘇杭的態度,猶如楚軒的翻版,如果此刻前去相見,自然會得到熱情款待。


    可蘇杭此番回來,乃是意外,他不想引發什麽誤會,也不想多事或者打擾誰。既然回來的安靜,那麽再安靜的離開吧。


    邁步而行,蘇杭離開了劍宗所在,他的下一個去處,是仙音閣。


    相劍宗,仙音閣的發展要慢很多,或者說,鄺初雨本來沒打算逐鹿天下。淨土之內,隻會收留那些無處可去,又不願參與紛爭的人。隨著她修為的增強,元明淨土的範圍,已經從前擴大數百倍。


    蘇杭來到元明淨土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座小山,以及小山的閣主樓。


    淨土附近,沒有其他的高聳建築物,隻有一片平房錯落有致的擺放其。


    蘇杭收斂了氣息,從淨土外熱鬧的集市穿行。


    這裏聚集的,基本都是修行者,而且大多身懷重寶。


    元明淨土內外,不允許有爭鬥,一旦發現,將會受到嚴懲,並永久驅逐,不準再踏入萬裏內!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對這個規矩不以為意,但是當仙音閣遇到麻煩,幾大勢力全一窩蜂跑來助陣,他們才明白,這條規矩的震懾力!


    別以為仙音閣不喜歡打架好欺負,他們背後站著的,可是劍宗這樣的龐然大物!


    普天之下,誰敢和劍宗做對?哪怕妖族,也得掂量掂量。


    當然了,現在楚軒突破先天混沌境界,飛升天外,劍宗的實力下降了些許。但是,其能人輩出,綜合實力依然沒差多少。


    到了劍宗這種級別,一個兩個的高手,已經不足以左右大局。真正要看的,還是層子弟。因為他們的數量最多,能發揮的戰鬥力也是最大的!


    所以,仙音閣在這方圓十萬裏,可謂說一不二。誰敢在這惹事,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也正因為如此,很多修行者想要交易什麽寶貝的時候,都會選擇來仙音閣。因為這裏很安全,沒人敢隨意動手,更別說偷竊搶奪了。


    久而久之,圍繞著元明淨土,形成了一圈熱鬧非凡的交易集市。不管法器也好,靈丹也罷,又或者什麽煉器材料,甚至凶獸屍體,都可以拿來這交易。


    蘇杭從集市走過,耳聽到的,全是絡繹不絕的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他看了一眼,發現這個時代的交易物,起當年質量差了十萬八千裏。


    現在的修行者對各類物品的認知能力提高了很多,已經不像遠古時期,連天心石都拿出去用來單純的記錄時間。很多好東西,剛挖出來被大勢力弄走了,根本不太可能在這種集市出現。偶爾能見到幾樣高等材料,算不錯了,而且價格也貴的驚人。


    當然了,這裏也存在著假貨。不少人都以次充好,做著昧良心的生意。


    蘇杭看破不說破,世界的發展本該如此,何必強行去改變。他能改的了一處,卻改不了整個世界。


    穿過集市,便到了元明淨土外。四周都有人把守,除非通過篩選,否則不許隨意入內。


    因為進入的修行者太多,龍蛇混雜,所以現在元明淨土又多了一條規矩。不管什麽身份,也不管什麽理由,最多十天,必須離開。下一次進入,需要間隔最短三十天。


    從前加入元明淨土的人,都獲得了永久居住權,但那是特例。現在的人,和仙音閣非親非故,難道要一直養著他們?


    鄺初雨發展元明淨土,是源於元明鎮的覆滅,出於對父母叔伯等人的思念。她不是真正的聖人,隻是個不喜歡戰爭的女子罷了。


    蘇杭很熟悉元明淨土的規矩,前去說了幾句,本以為可以輕鬆進入,卻沒想到被嚴詞拒絕。


    那把守的修行者一臉冷笑:“你說是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想混進來,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別在這擋路!”


    說罷,他毫不客氣的將蘇杭推開。而後麵那人,則衝蘇杭發出嘲諷的笑容,再去麵對守衛時,又立刻換了討好的神情。他不引人注意的從儲物袋裏摸出幾塊靈石,迅速塞進守衛手裏,一臉諂笑:“行行好,不然明天我被人打死了。”


    “一個月來七次,你小子不能安穩點?”那守衛嘴訓斥著,手裏卻不慌不忙的把靈石收入口袋,然後揮揮手,說:“進去吧,記住了,十天內必須離開。”


    “明白,明白。”那名修行者回頭看了一眼,嘿嘿笑了聲,然後直接竄入淨土內。


    這時,幾名修行者從天而降,看著那人飛竄進淨土之內,幾人臉色鐵青。他們看了眼守衛,似乎想說些什麽,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隻是其一人,好像太過於氣憤,忍不住嘀咕說:“什麽狗屁淨土,根本是包庇人的地方。”


    “三弟,莫要亂說話!”另一人嚇了一跳,連忙拍了他一下。


    “我又沒說錯!”那人很是不服,說:“那小子偷了我們的寶貝,還跑來這避難。我都打聽過了,他是有名的盜賊,一個月被人追殺的次數,不下於十次……”


    “行了,元明淨土十天內必須出來,我們在外麵守著,等他出來再收拾!”另一人沉聲說。


    其他幾人互視一眼,既有無奈,也有不滿。但是,沒人敢跟元明淨土做對,隻能暫時作罷。


    可是,淨土那麽大,可以經由不同的方向離開。想守株待兔,哪有那麽容易,這幾人,恐怕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遠處看清了這一切的蘇杭,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沒想到,元明淨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竟然成了藏汙納垢的地方。


    看著那名不斷收取錢財,然後以此判定是否有權進入元明淨土的守衛,蘇杭心知,這樣的事情在淨土內肯定很普遍。而且肯定有更高層在幕後指使,否則的話,區區一名守衛,哪裏敢做這樣的事情?


    鄺初雨的性子偏軟,這一點蘇杭早有所了解,當初也曾勸說過她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但現在看來,鄺初雨似乎還是沒多大改變。


    如果蘇杭此刻亮明身份,又或者直接闖入,都可以對這種現象進行一定的改變。但是,那樣做無疑會讓自己未來遇到很多束縛。既然早打定主意不去牽扯這些事情,蘇杭隻能忍耐下來。


    想了想,他沒有去找那守衛的麻煩,而是默默離開。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地方,蘇杭才望著仙音閣的方向,然後一步邁出去。


    空間微顫,下一刻,蘇杭出現在元明淨土內。


    與此同時,仙音閣閣主樓,鄺初雨端坐桌前。前方擺放著一張長琴,古色古香,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這是下麵人最近呈的一張琴,據說琴身天生便可發出曼妙之音,所以送來讓鄺初雨試試。


    蘇杭進入元明淨土的時候,鄺初雨立刻察覺到了動靜。淨土是以她的樂道為基礎來完善的,與其心意相通。蘇杭闖入元明淨土,等於闖進了她的心裏。


    微微皺起眉頭,鄺初雨本能感覺到,這動靜讓自己有些莫名的感覺。似是歡喜,似是哀愁,很是古怪。


    從前擅闖元明淨土的人,也有不少,可能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一個也沒有。


    想了想,鄺初雨喊了一聲,很快有人飛入閣主樓。


    “閣主。”那女子躬身行禮。


    “有人擅闖,去查一查,將他帶來。”鄺初雨說。


    那女子麵色有些愕然,這麽多年裏,還敢闖元明淨土的已經極少,最近一次,恐怕也在二三十年前了。而且,鄺初雨對於闖入者,向來沒什麽好感,一般會直接命人將之趕走。可這一次,卻說讓她把人帶來。


    雖然有些詫異,但這女子沒有質疑鄺初雨的命令,點頭說:“是,我這帶人去查。對了,要通知詹長老嗎?”


    詹長老是詹淩青,她的修為,如今是天人境期。不過從資質來看,這應該是她的極限了,很難再往去。身為陪伴鄺初雨將近千年的老人,詹淩青獲得仙音閣長老之位再正常不過。


    而且,鄺初雨對她極為信任,將元明淨土內的執法權交到了她的手。詹淩青做的也著實不錯,那麽長時間裏,一直沒犯過什麽錯。


    想了想,鄺初雨搖頭說:“暫時不用通知她了,你們先帶人去查,如果對付不了,我會親自前往。”


    這話一出,那女子更加驚訝:“閣主,您……”


    她實在無法理解,一個擅闖元明淨土的人,怎麽值得鄺初雨親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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