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揚鬆了一口氣,他最怕小諾堅持要到冷家呆著,到時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到她。現在的冷家,對小諾應該是仇恨無比的吧。他不想,她如此委屈自己。


    “行,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他們再打擾到你的。”顧子揚舒心地笑了。那笑裏,帶著自信的味道。


    在海邊,滾燙的陽光將自己的熱量傳遞給了海灘,很多人都選擇將自己埋在沙子裏,稱之為沙浴。


    隻是,看著他們用自己的雙手,一捧一捧地為自己埋葬。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在言米諾的心頭。


    顧子揚看著他的表情,燦然一笑:“不要害怕。其實人一直都在做這種事情,隻是遠沒有看到的這麽直接而已。此刻,他們埋葬的隻是身體。而更多的時候,他們卻埋葬了時間,埋葬了親情,埋葬了生命。太多的東西,在你不經意之間,就失去了。而這些,都是自己在埋葬自己。”


    言米諾偏過頭看他,似是在思考他的話。


    “你是不是想問,那怎麽做才不是自己在埋葬自己?”顧子揚洞悉一切的眼神,讓她無言地笑了。


    顧子揚歎了口氣,開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生命中的很多東西,對於不同的人,重要性是不一樣的。比如一個窮人,在他心裏,金錢是最重要的。而對於有錢人而言,健康是最重要的。你無法說清楚,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微風吹過,發絲撥動,一切顯得特別的寧靜,隻剩下,顧子揚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言米諾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


    對於他的話, 她是認同的。對於乞丐而言,錢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了錢,他就不用當乞丐了,可以每天都吃飽喝足。


    “但是,對他們而言,他們在乎的,卻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此話一出,言米諾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顧子揚故作神秘地湊到她的麵前,開口說道:“想知道為什麽嗎?”


    言米諾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跟著他的節奏走。


    誰知顧子揚竟大笑了起來,寵溺地刮了刮言米諾的鼻子。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溫馨。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呢。”言米諾輕輕揮了揮小手,不讓他這麽轉移話題。


    顧子揚收回作怪的手,這才開口繼續道:“我問你,乞丐有錢嗎?健康可以挽回嗎?”


    言米諾沉默良久,似是在思考他的話,半晌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認為最重要的東西,隻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他們才會認為那些東西最重要。隻是,很多東西,得不到的話,再重要也沒有用。”


    “小丫頭,有長進。”顧子揚煞有介事地點頭,惹得言米諾一陣歡笑。


    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顧子揚歎了一口氣,開口道:“其實,他們所擁有的,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也是他們最應該寶貝的。隻是,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


    言米諾停下笑,若有所思。自己也是那沒有意識到的人吧。明知冷夕夜是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卻還幻想著得到。


    最後才發現,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如今,幻想破滅了也好,至少讓自己不用那麽不切實際。什麽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她想,她已經有了答案。


    “子揚,謝謝你。”言米諾情真意切地道謝。在她眼裏,顧子揚的道理,永遠那麽簡單,也永遠那麽深奧。


    誰知,顧子揚竟不正經地笑了:“少來,就這麽幾個字就想打發我?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也是哦。”言米諾故作深沉地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幾個字確實不夠分量。決定了,過兩天送你一條圍巾。”語言幹脆、利落。


    圍巾?顧子揚的嘴角抽了抽,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那耀眼的驕陽,想象自己在這樣的天氣,帶著圍巾出門


    。想必走不了幾步,就被送到那什麽院去了吧。


    看著他糾結的表情,言米諾很不厚道地笑了。


    輕輕地吮吸著吸管,思考了一會兒,言米諾複又開口說道:“子揚,我還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顧子揚偏頭看她,星星點點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顯得美好而純潔。他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嗯,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冷夕夜和夏姨之間的事情。我想知道,冷夕夜為什麽那麽恨夏姨。”言米諾一字一句地說道。對於冷夕夜的恨意,她感受了太多。雖然她隱隱猜到原因,卻還需要去證實。


    “我和冷夕夜的相遇,也是意外。突然覺得,我好像和車挺有緣的。”言米諾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顧子揚對她和冷夕夜的情況存在疑惑。而今天,她突然有了想講的念頭。


    “那天,我剛從兼職的店鋪回來,半路上卻遇到了幾個混混……”言米諾開始回憶他們經曆的所有,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麵對過去的一切。


    對於過去,終是要做個了斷,用這種方式來結束,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顧子揚靜靜地看著她,此時,他就是一個最安靜地傾聽者,默默地傾聽著他們的點點滴滴。


    言米諾的聲音,軟軟的,很幹淨、甜美,就如同叮咚的泉水,一字一句,流淌在他的心中。


    “……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言米諾輕輕地笑了笑,對於過去,她放下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隙,一個男聲從兩人。身後響起:“原來揚哥在這裏逍遙,害得我一陣好找啊。”


    這聲音幹淨、陽光,一聽到就知道是誰的。果然,言米諾一回頭,就看到了李凱那張帥氣的娃娃臉。隻是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該怎麽形容呢?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好像什麽美好的詞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一身白色的長裙,白色的草帽,渾身都是雪白,當然,除了那一頭栗色的長發及水藍色的涼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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