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頌揚急忙收起狽牙,走過來將兩人扶起道:“不必行如此大禮,身為修行同道,江湖中結交,遇到那樣的事情出手相助是應該的。……其他人不了解成總,我可是一直都很清楚,成總也照顧過我的生意、指點世間妖物修煉正途,我一直都很佩服的。”


    成天樂謙虛道:“艾老板啊,您就不要跟著叫我成總了,叫得我很慚愧。”


    艾頌揚卻笑著解釋道:“這是你的名號,自有其緣法。在你修行之初,追隨你的人、與你有結交的人,先後都稱呼你成總,著實有趣。江湖同道稱呼白少流莊主為白總,其實也是這個原因,並非是他的自稱,而是從一開始起,身邊的人就這麽稱呼他,這也是緣法。如今修行界被人稱為‘總’的,也隻有你們二位,恰好今天都在這裏。”


    “成總”這個稱呼確實很有意思,最早隻是因為成天樂是外匯交易部的總經理,下屬員工這麽稱呼他。但是後來這個稱呼早已脫離了原先的含義,成了身邊的眾妖修對成天樂的專稱,和他打交道的各門派修士也很自然的這麽稱呼。尊稱也好、戲稱也罷,反正這成了一種緣法。


    在修行界中,很少有人被這麽稱呼的,大家見麵都稱某某掌門、某某師兄、某某前輩、某某道友……,如果說有一個例外便是白少流,江湖同道皆稱他為白總,其原因與成天樂這個“成總”也是類似的。這仿佛是種約定俗成。反正眾人就這麽叫了。


    再度落座之後,成天樂才問起了正經事:“艾老板。您既然一直沒有說出身份,今天為什麽突然來訪。難道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艾頌揚輕輕歎了一口氣:“確實有一件事,今天恐怕有些人要來登門質問你,與你在天()津的經曆有關。”


    成天樂一愣:“我到天()津追查一個叫車軒的狼妖,有世間修士與之勾結,在我找到他的時候卻將之滅口。這件事麻花辮道友與燕山宗諸位同道都是知情的,有什麽好質問我的?”


    艾頌揚:“可是別人未必知情啊。我也是聽白總轉述,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原本還為成總捏一把汗呢,可白總已經來了,這件事自可無虞。待會兒有幾位同道要登門拜訪。也會把成總的那位妖修朋友兌振華帶來。”


    訾浩蹦起來道:“把兌振華帶來,他們去抓兌振華了嗎?”


    艾頌揚一擺手道:“訾浩道友不必著急也不必擔憂,的確會有人去請兌振華,需要他做個見證。但麻花辮就在兌振華那裏,白總人也來了,怎會沒有安排呢?想必那些人不會為難他的。……白總,不知燕山宗的歐陽掌門今天能否趕來?”


    白少流答道:“事發突然,歐陽海接到我的通知立刻動身了,飛到虹橋機場再轉高鐵過來也需要時間,今天恐怕晚點時候才能到。”


    艾頌揚點頭道:“他能來就好。既然如此,連雲派的人恐怕也沒什麽話好說了。”


    成天樂一頭霧水道:“歐陽掌門也會來,連雲派又是怎麽回事?”


    艾頌揚:“等他們來了就清楚了,現在我也不了解情形呢,很慚愧,這件事竟然與我聽濤山莊弟子周峰也有些關聯。”


    話剛說到這裏,又聽門外有人道:“請問成天樂成總在家嗎?逍遙派掌門葉銘與正一門道友履謙、連雲派護法劉德釗、聽濤山莊弟子周峰、坐懷山莊弟子赤蓮前來拜山!”


    白少流朗聲答道:“諸位道友也來了?坐懷山莊白少流在此,聽濤山莊艾頌揚也在,真巧啊!”然後朝成天樂招手小聲道:“我們一起去門前迎客人吧。”


    那葉銘的聲音驚喜道:“我已聽赤蓮說白總到了蘇州。果然在成總這裏,比我們還先到了一步!”


    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好幾位都是原先根本都沒聽說過的,還好白少流在場,成天樂心裏也多少有點底,繞過假山去大門前迎客。那沉重的大門無風自開,幾位修士邁過了門檻,首先與迎上來的白少流拱手見禮。


    聽濤山莊弟子周峰,成天樂已經在寧波見過了。正一門弟子履謙,看上去二十多歲,眉清目秀神情很是溫和,他居然和成天樂一樣也留著長發,卻沒有紮辮子,而是將頭發後束於上衣領中。


    白少流與履謙見禮的時候說道:“請問澤仁掌門近來可好?”


    履謙答道:“家師很好,他讓我來看看情況,並轉達對白總的問候。”


    白少流:“澤仁師兄料到我會來嗎?”


    履謙:“是的,家師已經料到,臨行之前曾特意告訴我——會在成總這裏遇到您,他很遺憾不能親來,並說有白總和葉銘前輩在,我就不要多做主張了。”


    艾頌揚說道:“澤仁師叔太謙虛了,區區小事而已,怎能勞動他這位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還特意命門下高足履謙道長親來視問。正一門大派風範,令我等很慚愧亦很感激啊。”


    周峰卻板著臉道:“艾師兄真是無處不在啊,怎麽又到了這裏,真是出人意料!”


    艾頌揚並不客氣的答道:“是掌門命我來看看這裏的情況,隻是旁觀見證而已,既防門中弟子行止不端,若有奸佞之徒心懷叵測,也助各派高人懲戒。”


    周峰:“此事我已稟報掌門,難道有葉銘前輩與正一門履謙道長在,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艾頌揚:“不是對諸位前輩與同道不放心,隻是聽說濤山莊弟子與此事多少有些關聯,所以命我前來。掌門本人有事要處理稍後才能到,應正在趕來的路上。”


    眾人齊聲道:“哦,宇文霆掌門也會來嗎?那今日還真是一場盛事啊!”


    成天樂卻越聽越糊塗,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啊,會有這麽多人來?聽上去他好像犯了多大的事情,不就是在天()津追查一狼妖嗎,那車軒還是讓別人給殺的,連凶手都沒查出來。假如是因為這樣一件事,這麽多修行高人找上門來,是否搞得太誇張了?


    白少流的聲音突然在成天樂的元神中響起:“履謙是一位道士,乃修行界千年以來第一大派正一門弟子、當今掌門澤仁之徒,其人雖然年輕但很重要。至於那位逍遙派掌門葉銘,是這裏輩份最高的長者,也是今天登門眾修士的主事之人。而連雲派護法劉德釗算是苦主,來找你算賬的。”


    成天樂這才想起麻花辮與訾浩一樣,能在元神中與人交談,白少流顯然也會這一手。白少流不提醒倒好,他越提醒成天樂是越糊塗,也在元神中問道:“原來修行界的天下第一大派叫正一門?我怎麽聽說、昆侖盟主是三夢宗掌門石野?”


    白少流:“時勢造英傑,石盟主有神君之力亦有神君之行、有安定昆侖之功,被各派公推為盟主,其中最大力支持他的就是正一門。但三夢宗開宗立派不過十餘年,石盟主個人威望再高、神通再大,三夢宗還是無法與千年以來傳承第一大派正一門相比。


    比如我如今雖還算有些名望,可坐懷山莊還算不得傳承大派。但三夢宗與正一門的關係很特殊,正一門現任掌門澤仁真人的道侶梅容成,就是石盟主的弟子。解釋起來可能比較麻煩,按世俗的理解,某種意義上你就把澤仁真人當石盟主的女婿看吧。”


    白少流說了這麽多,成天樂還是沒聽太明白,隻在元神中追問道:“那連雲派護法劉德釗又是怎麽回事?我又不認識他,有什麽賬好算的?就算他想找我算賬,為什麽還要拉這麽多人來?”


    白少流:“那是為了不欺負你!”


    成天樂:“不欺負我?這麽多高手上門來找我一個,居然還說不欺負我?”


    白少流:“那是當然,你手下不也有很多妖修嗎,如果一擁而上豈不全亂套了?他若拉著連雲派的一幫人,你自然不是對手,可如果發展成公然械鬥問題可就嚴重了,並非修行人所為。有這些人在,可以控製得住場麵,主要為了問清楚事由。我不是也來了嗎,難道是欺負你的?但假如你真的為非作歹,我也不會袒護你的。”


    成天樂倒吸一口冷氣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的事,莫名其妙弄這麽大場麵?”


    白少流:“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連雲派有人死得離奇,最直接的線索查到你頭上了,那周峰也是提供線索的人。有人說你在蘇州聚集妖修、暗中為非作歹,也有人知道你和我有關係,因為麻花辮就曾與你同行。


    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可能牽連太廣,但連雲派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就派人找到了昆侖各派聚集聯絡之處——淝水知味樓。昆侖盟主石野得到消息,托逍遙派葉銘掌門查問,正一門也派弟子履謙道長前來。我好歹也得來看一眼吧,畢竟麻花辮也牽連其中,但他們要找的人是你和兌振華。”(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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