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倩癱軟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怎麽會?她已經是如此地小心了,她們怎麽還會找到這裏來?楊倩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心道臉上的這抹假胎記竟是被他們識破了嗎?


    “楊倩,你真的以為在自己的臉上畫上一抹顏色,別人就認不出你了嗎?”靜依淡淡道。


    “依依,坐下說吧。”元熙將她扶到一張椅子上坐好,才看向了楊倩,“怎麽?不想說點兒什麽嗎?”


    “嗬嗬!沒想到,我在王家的假死騙過了那麽多人,竟是沒有騙過你們!”楊倩自嘲地笑了笑,“你是為了彭夫人的事來的吧?不錯,在背後指使她毀你聲譽的的確是我!平王妃,不知現在你打算如何處置於我呢?”


    “楊倩,你以為單單是為了彭夫人之事?”靜依眼瞼半垂,並不看她。


    楊倩聽了,心裏一驚,“怎麽?王妃以為我的本事有多大?”


    “楊倩這麽長時間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咱們今日便算算總帳!第一件,便是你設計我表姐顧雨之事,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顧雨?”楊倩擰眉,似是在想著究竟是什麽事。“嗬嗬,想不到王妃的記性還真是好!七年前的事情都記得如此清楚!”


    “這是自然,因為被設計的是我的表姐,我自然記的清楚!否則我找誰去討債呢?”


    楊倩卻是笑了,“王妃,當年顧雨之事,不是未成嗎?怎麽?這沒有受到什麽損失,反而也要記仇了?我記得,當時最為難堪丟臉的,應該是楊家吧?”


    “真是笑話!就許你們設計陷害,就不許我們反擊嗎?你們設計表姐不成,反而是自己丟了臉,現在卻是想著說是我們的錯了?真是無理賴三分!”


    元熙一皺眉,“楊倩!你不要以為你這些年做的惡事無人知曉!你與李征的關係,不用我們細說了吧?你與當年定國公的寵妾紫姬又是什麽關係?你手中的血蓮是哪裏來的?當年又為何給顧雨的父親顧將軍下了‘僵凍’?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指使吧?”


    楊倩聽了,雙眼大睜,臉色發白,嘴角微顫!“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哼!楊倩你以為你們做的事能瞞過多少人呢?本王妃再來問你,京城的酒樓內,李靜欲對我下手,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吧?想著讓李征汙了我的清白?”


    楊倩的表情此時已是不能再用驚訝來形容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年幼的平王妃,感覺到她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陣陣威嚴!那高不可攀的威勢,那目光如炬的眼神,還有那威嚴之中所夾帶的一絲冷意!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是尚未及笈!這太令人震驚了!


    “不錯!當年的事,的確是由我謀劃的!至於李靜,是她自己蠢!以為我真的是對楊家心存怨恨才會和她合作!哼!那樣小的年紀,心思便是惡毒無比!她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她當初打的主意便是先汙了你的清白,再讓你嫁給李征為妾!為妾!哈哈!你設計了白敏兒嫁給李煜為側妃,她便讓你去做李征的妾室!連個側妃的位子都不會給你!怎麽樣?想不到吧?李靜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她的帳,我自會找她算。現在,咱們就是隻說你的!”


    楊倩許是知道今日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在那蒲團上坐好了,笑道:“我的?好呀!王妃有什麽話便問吧!”


    這樣輕鬆卻是含了譏誚之意的態度,讓元熙和他身後的初一、司畫大為惱火!可是靜依卻是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已是做好準備了!那好,本王妃很是好奇,那王府的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那場大火?哈哈!不過是我自己為了擺脫王家,擺脫那尷尬的身分罷了!哼,還得多謝謝你呢,若不是你費盡心思地設計我與李征,我怎麽會被堂堂地大少夫人給貶為了妾室?這還不是您平王妃的功勞?”


    楊倩的嘴角上揚,笑得極為囂張、諷刺!靜依也不惱,隻是靜靜道:“這件事,你還真是冤枉我了!當初你與李征在殿中私會,設計你們的可不是我!”靜依笑看著楊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明王李煜!”


    “明王?”楊倩的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似是不信。


    “你若是不是信,可以想想若是你二人在後宮私會被人發現了,對誰最為有利?你這般聰明不會猜不出來吧?”


    楊倩聽了,將當初的事情細細一想!恍然大悟!想到當初皇後眼中的那抹得意!她們似乎是還提到了皇上!若是當時皇上真的到了大殿,真的看見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後宮**—亂?楊倩想到這裏,心裏一陣後怕!雖然後來皇上也的確是被請了過來,可是當時她與李征都已是梳理地差不多了,並沒有讓皇上看見她二人太過不堪的一幕,否則?在皇上的後宮裏渲**,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李征是他的親子,或許還可以活命,可是自己,隻怕是立時便會被宮裏的太監拉出去杖斃了!


    楊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慶幸,不過瞬間又淡去。那又如何,自己還不是被貶為了妾室?


    “想明白了?”靜依聲音清亮,讓人聽了如沐春風一般!“楊倩,這筆帳你該記到李煜的頭上,而不是我!好了,現在繼續說說你的假死之戲吧!”


    楊倩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隻不過是為了擺脫那個屈辱的身分罷了!”


    “是嗎?那本王妃不妨告訴你!那天晚上,李靜公主的百合宮似乎是有暗衛出沒呢。”


    楊倩聽了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諷刺地笑了幾聲,“這個李靜還真是按捺不住了呢?真的想著殺我滅口了?”說到這裏,她突然收聲,看著靜依道:“你詐我?”


    “嗬嗬,楊倩,你未免也太過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還值得本王妃對你用盡心思?簡直是不知所謂!”


    楊倩聽了臉一白,眼神閃了閃。


    “你倒是聰明,猜到了事情沒做成,怕李靜派人來殺你。竟是先找好了替身!你還真是狡猾!”


    楊倩此時已是調整好了思緒,輕哼道:“哼!若是讓你整日生活在那被人算計來算計去的將軍府裏,隻怕你會比我更加地狡猾!”


    靜依微微抬了抬眉,算是默認了。


    “楊倩,你來封城的時間不短了吧?”


    “王妃能找來這裏,想必已是調查清楚了吧?何必再問?”


    靜依淡雅一笑,卻是並不惱怒,“楊倩,本王妃現在很想知道,你為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仍是想著為李征鋪路呢?他明明已是舍棄了你,莫非你是對他用情至深?”


    楊倩的眸子輕閃了閃,低著頭道:“我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麽?”


    “聽不懂麽?楊倩,有些事情女人是瞞不過女人的!”靜依冷冷地注視著她,“宋浩意欲煽動難民之事,也是出自你的獻策吧?”


    不止是楊倩,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是一驚!


    元熙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冷聲道:“王妃問你話,你沒聽到嗎?”話落,又道:“初一,提醒她一下!”


    “是!”初一一個閃身便到了楊倩的身前,隻聽‘啪啪’兩聲,楊倩的左右臉頰各挨了一巴掌!初一可是練武之人,再加上本就對這個楊倩不滿,用的力度更是比平時大了些!


    打完後,初一再度回到了元熙的身後,而楊倩竟是被這兩巴掌打的滿嘴是血,臉頰不過片刻便高腫了起來!一張嘴,竟是從裏麵流出紅紅的血液,似是還有兩顆牙齒在內。


    靜依看了,搖頭輕道:“初一,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好好的一個美人兒,竟是被你給打成了這幅豬頭樣兒!”輕飄飄的話裏,倒是沒聽出什麽指責之意,反而是還暗含了些許的嘲諷!


    楊倩怒瞪向靜依,那眸子裏的怒火似是想要將靜依給燒著一般!靜依卻是恍若未見,“楊倩,還沒想好嗎?”


    楊倩吐出了兩口血水,冷笑道:“你不過就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不過就是仗著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是顧將軍的唯一的一個外甥女!若非如此,哪裏會得到那麽多人的關注、示好!你以為他們都是看上你了!他們看上的不過是你的身分,你背後的勢力罷了!呸!”


    司畫早在她向靜依吐出一口血水時,便用一塊帕子輕飄飄地擋了回去!濺了那楊倩的滿臉!這讓本就看起來極為狼狽的楊倩,看起來更是汙穢不堪!


    “楊倩,看來,你經曆了這麽多事,還是沒有學乖呀!你以為本王妃什麽都不知道嗎?宋浩的確是聰明,可是他所圖之大,豈是你能看到的?當時場麵並不是特別混亂,本王妃可是看的清楚,人群中除了那個已經死了的地痞,還有幾個賊頭賊腦的人,根本就不是難民!怎麽?你想看看他們的屍體?”


    楊倩聽了一哆嗦,眼底的懼意,已是一目了然!


    元熙輕蹙了眉,大手覆上了靜依的小手道:“不必與她廢話了!司琴早已將事情告知了我。那幾個還沒死呢?”


    靜依有些意外地看了元熙一眼,“依依,你說過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你不該想著一個人解決這件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原諒有人居然想著打你的主意!”元熙說完,便轉頭看向了地上的楊倩,冷聲道:“想著趁亂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楊倩,你還真是敢想!你想不想知道那幾個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楊倩感覺到了元熙周身的寒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不想!”


    元熙卻是邪邪一笑!眸子裏的冷意甚至是能將人給凍住一般!“初一,告訴她。”


    “是!楊倩,你找的那幾名無賴,王爺已經命人砍去了他們的四肢,削成了人棍!不過,他們現在卻是好好地活著,用藥汁泡在了大缸裏。楊小姐要不要親自去看看?”初一說完,作勢要近前將她拖走。


    楊倩嚇得連連後退大叫!“不!我不要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元熙眼底的冷意更濃,周身泛出了一股極為陰寒的煞氣!“楊倩,你不想去,便可以不去了嗎?”


    楊倩早已是嚇得心中大亂,搖著頭道:“不!”然後看向了靜依,跪爬向她,哭喊道:“王妃饒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東西,我下賤,我卑鄙!王妃,求你了!”


    楊倩每爬兩步,便被初一踢一腳,楊倩便再爬過來,然後再被踢,如此反複了幾次。楊倩仍是不甘心!現在的她已經是徹底明白了,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她不怕靜依殺她,可是剛剛元熙的話,卻是深深地驚嚇並刺激到了她!太恐怖,也太瘮人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便是靜依了!她知道靜依是個心善的人,在京城救了那麽多的百姓,現在在封城又是如此!她現在唯一一的出路便是求靜依能讓她死個痛快了!


    “饒了你?”靜依冷聲道:“你以為我心善?還是以為我好說話?我為什麽要饒恕一個意圖趁著難民暴亂,將我擄走,並打算汙我清白的幕後主使?你倒是說上個理由來!”


    楊倩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後又猛地睜大了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拿別的有價值的消息跟你換!紫姬,那個定國公府的寵妾紫姬!我知道她是什麽人!你隻要答應不殺我,我便告訴你!”


    靜依搖了搖頭,“她的身分,我早已知曉,何況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


    “不會的!不會的!你知道的定然不是她的真實身分!我知道,隻有我知道!你隻要答應不殺我,我便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靜依與元熙相視一眼道:“好吧!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我便不殺你!”


    楊倩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幾口氣道:“紫姬,她不是漢人,她來自苗疆!”


    “什麽?你說的這個可有什麽憑據?”靜依驚道。


    “我也是一次偶然中發現的,你也知道血蓮和僵凍之毒都是她給我的。她給我時,我無意中碰到了一處機關,才發現她的房間的多寶閣內有一個暗閣,打開後,發現裏麵竟是有一些瓶瓶罐罐!細看上麵貼著字條,寫著情盅、癡盅等字樣!我當時也是嚇了一跳,後來她回來,我便拿了東西走了。自那以後,我便再未見過她。後來聽說,是被定國公夫人給淩虐至死了!”


    靜依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異彩,“你的意思是說她養盅?”


    “應該是!我看到的,就是那個!反正上麵的字是這樣寫的。”


    靜依與元熙對視一眼,不過僅僅是一個眼神,元熙便明白了靜依的意思,對著虛空說了一句,“馬上去定國公府查!”


    “是!主子!”話落,便見有一黑衣人從屋內閃了出去!


    “依依,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靜依搖了搖頭,“楊倩,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楊倩驚恐地瞪大了眼,搖著頭道:“王妃!您答應過我不殺我的!放過我的!”


    元熙點了點頭,“王妃的確是答應你了,所以你盡可以放心,她不會殺你。”


    楊倩神情一鬆,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再配上她那滿臉是血的樣子,甚是駭人!可是還沒等楊倩的笑意完全在臉上綻開,接下來,元熙的一句話,便又將她打入了地獄!


    “她不會殺你,可是不代表我不會!她答應放過你了,可是本王可沒答應!”元熙說完,冷冷地看了那楊倩一眼,道:“初一,將她清洗幹淨,送到封城裏最低賤的窯子裏去!她不是想著毀了王妃的清譽嗎?那就讓她每日接二十個客!記住,人要給本王看牢了,至少在無傷回來之前,她還不許死!”


    “是!”初一一揮手,便有兩名侍衛上前將楊倩的手腳綁了,將嘴也都了,強行拖了出去!


    靜依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地同情之色,被一旁的元熙捕捉到了,“她這樣屢次三番的害你,你還對她起了憐憫之心?”


    靜依搖了搖頭,“我不是憐憫她,我是可憐她!一個女人,若不是她一開始便存了依附於晉王李征的心思,她的一生絕不會是如此的!她是個聰明人,卻也是個愚蠢的女人!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不是自己所依附的人,而是自己!她到底是不懂得這些的!”


    元熙微擰了擰眉,“依依,你心中竟是如此想的麽?我難道不值得你依靠?”


    “依靠和依附不同!罷了,跟你也說不通的。走吧!”靜依輕道,說完,便主動拉了元熙的手,向外走去。


    元熙本是有些不悅的,自己的女人不願於依靠自己,這是很傷男人自尊的事的!可是依依又說依靠一個人與依附一個人不同!元熙搖搖頭,想不明白!


    當靜依的小手主動去拉元熙時,元熙剛才的不悅便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二人又去了一趟慈善堂,回到王府時,已是傍晚了!


    “王爺,王妃回來了!現在擺膳嗎?”何嬤嬤問道。


    “擺到文華院的東暖閣吧!”


    二人進了屋子,換了衣裳,淨了手,才到了東暖閣。


    “好豐盛呀!師父和晴天哥哥他們呢?”


    “回王妃的話,他們去濟善堂了,說是晚上在那邊兒用膳。”何嬤嬤道。


    “元熙,明啦啦文|學llwxt,全文|字手打天咱們去華陽寺吧,看看慧清大師,順便再到寺中為家人祈福!”


    “好!明日一早,我便陪你去。”


    靜依聽了,自是高興,“何嬤嬤,你快去讓海棠幫我和王爺收拾一番。我們明日去華陽寺,備上幾套衣裳。”


    “是!”


    元熙一挑眉,“你倒是會替我做主了!我隻是說陪你去,何時說過要住上兩日了?”


    “我知道你平時太忙,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能閑下來休息休息,為何不肯?華陽山的景色當真是迷人!現在華陽山上定是覆蓋了冰雪,好想立刻看到呢!元熙,你現在正值年假,便陪我去住上幾日吧!”


    “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算了,去就去吧。”說著,想了想,又突然笑道:“我待會兒讓初一去找嶽正陽那家夥,告訴他不準離開封城!”


    靜依一愣,“他沒有回去和嶽王一起過年嗎?”


    元熙搖了搖頭,“幾日前他回去過一次,不過,現在因為那五名巨人之事,他沒走成!”


    “你也太心狠了些!怎麽就不想著他的父母是否會惦記他呢?”


    “放心吧!正陽十五歲便四處遊曆,義父和義母早就習慣了!”


    “嶽王是你義父?”


    元熙點了點頭,“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因為怕被人笑話,晚間自己一個人正在禦花園裏練劍,而嶽王因為剛剛打了勝仗,被皇上召見,二人多飲了酒,被賜住在了某處宮殿。不想,被他給瞧見了我在練劍!說我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對我大加誇讚。後來得知我是六皇子,看我的眼神裏便多了一抹心疼。我知道,他是憐憫我生在了錦衣玉食的皇室,卻是沒有那個命享用!”


    “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無妨,過去的事了!現在我一想起當時他在禦花園中教我練劍的樣子,心裏仍是對他充滿了感激!”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靜依微笑道:“難怪你和嶽世子的關係竟是這般的好!”


    “嶽王是我義父之事,是瞞著的!除了義父、義母還有嶽正陽之外,便隻有你知道了。在人前,我總是叫他嶽王,而在人後,我才能喚他一聲義父!”


    “你是怕連累嶽王吧?”


    元熙點了點頭,那眉間的憂鬱之色甚濃!“依依,當時我才九歲!可是我已是知道,凡是和我走的近的人,無論是皇子公主,還是宮人奴才,沒有一個是不倒黴的!我雖然貪戀父愛,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定是要謹慎小心,不能被人發現了我與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便與他有了這樣一個約定!”


    靜依的麵上已是流露出了濃濃地心疼之色,才九歲的孩子,竟是已是意識到了自己是處在一個怎樣尷尬,又極度危險的境況下!明明知道,卻是要裝作不知!明明是一幅弱小的身軀,卻是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終於是活了下來!這是何其艱難之事!雖然元熙不願多說,每每提及他的童年時,都是幾句話匆匆帶過,可是靜依仍然能從他的話裏聽出一些蛛絲馬跡!


    元熙的童年,怕是極為淒苦、悲涼的吧!


    元熙看著靜依的臉上有著黯然神傷的神色,輕笑了一聲,“罷了!大過年的,你瞧我,又亂說話了!來,依依,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清蒸“小說領域”,全文_字手打鱸魚,這鱸魚可是義母特地命人從蘇州運過來的!快嚐嚐。”


    靜依知道元熙是不想自己為他的事太過傷感,笑了笑,“你也吃!”


    二人不再說話,屋子裏隻有二人輕輕地咀嚼聲,和一屋子的溫馨!


    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好了行裝,上了馬車向華陽寺進發了。


    靜依掀了簾子看著外麵,不一會兒,驚道:“元熙,快來看!下雪了!竟然下雪了呢!”


    元熙卻是不顧她的欣喜,而是將她一把給拽了進來!“知道外麵下雪了,還掀著簾子往外看?”


    靜依看著元熙似是要擰到一起的雙眉,笑道:“元熙,我們下車走走好不好?下雪了呢!我最喜歡下雪了!”


    “依依,外麵下著雪,咱們現在下去,會打衣服打濕的,你會著涼的!”


    靜依撅了嘴,搖著元熙的胳膊,小聲道:“元熙,就一會兒嘛!好不好?就一會兒?”


    元熙這一次卻是沒有被她的撒嬌給哄的心軟同意了!而是歎了一口氣道:“乖!咱們現在就好好地坐馬車上山了!若是咱們下來一走,耽擱了時間,這雪萬一下得大了,咱們的馬車就得停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來了!”


    元熙看了一眼靜依有些失望的臉色道:“這樣吧!若是到了華陽寺,這雪還在下,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靜依本來有“六夜言情”,全文|字手打些灰暗的眸子,聽了元熙的話,頓時又變得清亮了起來,“當真?你可莫要騙我!”


    “怎麽會?我何時騙過你!”說著,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乖,現在還早,想要到華陽寺,至少也還得要兩個時辰呢。你躺下睡一會兒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靜依昨晚想到要看到冰雪覆蓋的華陽山了,便激動地睡不著覺,直到後半夜才沉沉地睡了。現在聽到元熙這樣一說,也是有些困意了,打了個哈欠道:“也好!那我便先睡會兒!到了你再叫醒我!”


    說著,便將鞋子脫了,然後隨意地往後一靠,還沒躺穩,便被元熙給撈在了懷裏。靜依一轉頭,看到自己正躺在了他的大腿上。臉一紅,想著起身,卻是被元熙阻止道:“依依,冬季的山路不太好走!這樣躺著會舒服些。”


    靜依點了點頭,也不再動,翻了個身,隨著馬車慢慢地開始了輕微的顛簸,靜依的兩隻眼皮就開始打架了!不一會兒,便打得難分難解,索性便不解了!


    這一路,靜依睡得極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似是聽到了一陣打鬥傳來。靜依嚶嚀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道:“怎麽回事?”


    “沒事!睡吧!”元熙用手輕拍了拍她的背,輕哄道。


    靜依似是真的困極,眼睛又是合到了一起。


    不過這一次,沒有睡多久,便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傳來,靜依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下意識地就要睜開眼睛,可是不待她的眼睛完全張開,便察覺到一雙大手將她的雙眼蒙住!耳畔傳來了極為清晰的打鬥聲!


    “乖,別睜眼!一會兒就好!”那溫熱熟悉的氣息,不會錯,是元熙!


    靜依安靜地待在了元熙的懷裏,一動不動。她知道對於自己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來說,聽從元熙的吩咐才是最安全的!雖然整個身子上都被裹了厚厚地毯子,可是靜依的臉上仍是感覺到了雪花落在臉上的涼意!雪,似乎是下的很大呢!


    眼睛雖然是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卻是並沒有被遮住,那兵器碰撞的聲音、偶爾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慘叫聲,清晰無比地傳進了靜依的耳中。


    “元熙,很危險嗎?”


    “不會!馬上就要好了!乖,再等等。”元熙輕柔的哄著,似是怕驚嚇到了懷中的小妻子。元熙的輕柔細語,與不遠處傳來的激烈的打鬥聲,形成了鮮明、強烈地對比!


    若是此時靜依睜開眼睛,便會元熙此時正坐在了一處石壁上長著的大樹上,而靜依便是躺坐在他的懷裏的。元熙正冷冷地注視著不遠處的打鬥!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是何等的危險!而元熙之所以不願讓靜依睜眼,也是怕也會看到現在的位置後,受到驚嚇!


    “元熙,這次,又是黑衣人嗎?”


    “是呀!又是黑衣人,隻是不知道,這次的幕後主使又是誰呢?”


    “打鬥聲弱了!是咱們的人處於上風嗎?”


    “嗬嗬,依依的耳朵很好用呢!竟然能聽的這般仔細!”元熙低笑道。


    “我是因為眼睛被你蒙住了,所以耳朵才會特別地好使!好像是初一的聲音!他沒事吧?”


    “沒事,不過是背後有人偷襲!他躲地倒是快,沒傷著!”


    “初一好厲害!”


    元熙的眉毛一挑,將頭微微低下湊向了靜依道:“依依,我也好厲害的!其實,初一的功夫沒我好呢!”


    “嗬嗬!哪有人這般自己誇自己的?這是自戀!”


    元熙的唇畔微揚,不語。


    又過了一會兒,打鬥聲漸止。元熙清晰卻冷硬的聲音傳來,“迅速將這裏打掃幹淨!莫要驚嚇到了百姓!”


    “是!”初一應聲,吩咐人們迅速處理著。


    “元熙,現在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元熙輕道,“好!”


    話落,手便從靜依的眼上離開,靜依慢慢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眼前一花,再細細一看,自己竟然是又回到了馬車裏!


    靜依不滿地瞪了元熙一眼,“你怎麽又回來了?”


    “外麵還是太過血腥了。待清理幹淨了,再看吧。”


    靜依知道這是元熙擔心她會受不了外麵血腥殘忍的刺激!剛才通過那些打鬥聲,她可以判斷出來,打鬥定是異常的慘烈!也不知王府的侍衛有多少傷亡。


    “還要不要再睡會兒?”


    靜依搖了搖頭,“沒有困意了,不睡了!咱們快到華陽寺了嗎?”


    “快了!”元熙說完,對外麵道:“初一,我們先走,吩咐些人留下來清理就是。”


    “是!”說完,靜依便感覺到了馬車一動,自己一時沒有注意,竟是歪倒在了元熙的懷裏。


    “元熙,你說這次來的這些人,比上次的可厲害?”靜依有些擔憂道。


    “差不多,不過從身手上看,應該不是一路人!”


    靜依此時臉上的擔憂褪去,上次在楊村襲擊他們的是皇上!而這一次,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不是皇上了!這樣的認知,讓靜依的心裏一鬆,至少不是元熙的父親!


    “那你看應該是誰的人?”


    元熙的眸子暗沉中劃過一抹狡黠,唇畔卻是揚起了笑意,“不急。總是會露出他們的狐狸尾巴的!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便是到華陽寺祈福,與慧清大師手談一局!”


    靜依點點頭,的確,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殺,幕後之人定是不會留下痕跡的,即便是找到了,也說不定是那幕後之人故意布下的!靜依突然眼神一緊,“元熙,他們怎麽知道咱們今日要上山?”


    元熙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讚賞,“依依是如何看出他們是提前在這裏埋伏好的?”


    “很簡單。他們的身手都是不錯。而且咱們一路行來,外麵一直都在下雪,現在已是時間不短了吧?若是沒有提前安排好,這山路上定是會發現他們的蹤跡。你身邊的侍衛哪一個不是做事謹慎之人,若是發現了蹤跡,豈會沒有提前準備?反而會與那黑衣人直接撞上?”


    “依依真聰明!”說著,元熙便快速地在靜依的臉上偷了一記香吻!


    “依依,這些人的確是提前在此埋伏好的。他們現身時,身上便已是厚厚地雪花了。”


    “元熙,那如此說來,咱們王府裏,是有別人的探子了?”


    元熙點了點頭,“還真是難辦呢!畢竟咱們是昨晚上臨時決定來華陽寺的,可是偌大一個平王府,想要藏住什麽事兒,卻也是極難的!說不準是前院兒還是後院兒的奴才了!”


    “的確難辦,這王府上上下下這麽多下人,誰知道哪一個是?總不能挨個兒查吧?”


    “別想了,咱們現在是去華陽寺,不是回平王府!這件事兒,等回了王府,再查也不遲!”


    “好吧。也隻能如此了!”說完,靜依突然輕笑了起來,“多麽諷刺的事情!元熙,咱們來這華陽寺本是為了祈福,可是現在呢?”


    元熙也是笑了笑,“什麽祈福,也不過就是那麽一回事兒罷了!我自是不信的,否則,我自小在佛祖麵前求了多少次讓我能得到皇上的一絲關注,一丁點兒的關心,可是哪一次我的請求應驗了?”


    “你不信佛?”


    “小時候信,現在不信了!失望過了太多次,便對這些東西不抱什麽希望了。”


    靜依笑道:“聽聽這語氣,這哪裏像是個二十歲的平王?分明就是個小老頭兒!”


    “是呀!我是小老頭兒,你是小老頭兒的娘子!”


    說完,便開始將頭在靜依的頸音磨蹭起來!靜依笑著,將他推開道:“別鬧!咱們是去佛門清淨地!注意些!”


    元熙看著靜依有些嚴肅的神情,撇了撇嘴,隻好隻是靜靜地將她抱在懷間,再不敢有半分的逾越了!


    馬車停在了華陽寺門外,“啟稟主子,到了。”


    二人下了馬車,一路直達大雄寶殿!隻見殿內有不少的僧人正在誦經!


    “阿彌陀佛!原來是平王殿下駕到!貧僧是慧清大師的弟子。”


    元熙和靜依都對那名小師父點了點頭,“不知慧清大師可在?本王可是專程來與其對奕的呀!”


    “在!師父正在後堂打坐,二位施主請隨小僧來。”說著,那名小師父便引著二人向後堂走去。


    “慧清大師,叨擾了!弟子與王爺打擾了大師的清修了!”


    “王妃殿下客氣了。快快請坐。”說完,慧清大師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又吩咐了自己身邊的小和尚去泡茶。


    “大師,弟子與王爺在這華陽寺上小住幾日。還要勞煩大師安排了。”


    “殿下說得哪裏話?王爺與王妃能來,是敝寺的榮幸!何來勞煩一說?”


    三人在屋中小敘了一會兒,慧清大師便親自引著元熙和靜依去了他們小住的小院兒。


    接下來的幾日,靜依便與慧清大師探討探佛法,而元熙則是每日都要與慧清大師手談幾局!這日子過的倒是愜意!


    這日上午,元熙又在與慧清大師下棋,靜依便命司琴等人陪了她到了外麵的一處小山峰上,觀看這氣勢磅礴的華陽山脈,在冬日裏究竟是有著何種的傲人之姿!


    靜依正看的入神,想著要不要吩咐人去取低筆來,便聽見一聲清朗之聲傳來!


    “平王妃好興致!竟是不懼嚴寒,來此賞景!”


    靜依一愣,轉身看向來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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