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的一番話的確是讓嶽王府對靜依產生了懷疑,隻是也僅限於這推人一事。請訪問。她對王薔的事還是深信不疑的。


    靜依和元熙陪著慧清大師一起下棋一直是到了傍晚。三人在慧清大師的住處用了齋飯,又一起談論了一番佛法,才告辭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為是在華陽寺,所以靜依與元熙是要分開住的。“有勞兩位師父了。還請回吧。”


    兩名為他們掌了燈的僧人道:“殿下客氣了。那小僧就回去複命了。”


    元熙看到兩名僧人走了,還要再進,被靜依攔了,“好了。就到這兒吧。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回去早些安歇吧。”


    元熙垮了臉道:“怎麽?我連進去坐坐也不成嗎?”


    靜依看他委屈的樣子,是好氣又好笑,“你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使這種小性子?快去吧。你別忘了,可是答應了我,明早陪我去山頂看日出的。”


    “忘不了。罷了,你今兒也乏了,便先去睡吧。我明日一早來找你。”


    元熙說完,趁著靜依不注意又在她臉上偷了香,才滿眼含笑地轉身離去。


    靜依捂了臉,四下一看,還好沒人看見,否則豈不是太丟臉了?


    “殿下,咱們進去吧。”海棠道。


    “海棠,你先進去吧。司畫、蘇醒,你們二人陪我出去走走。”


    “殿下,天色已晚,您這是要去哪兒?”海棠有些急了,她可沒忘上次主子就是在這華陽寺裏給鬧的失蹤,可把她們都給嚇死了!現在一聽說主子還要去別的地方,自然是有些擔心了。


    “海棠不必擔心。有她們陪著我,無事的。你自去休息就是了。我隻不過是想去看看那個王薔罷了。”


    “主子,您要去也成,奴婢必須跟著。”海棠固執道。


    靜依看她一臉的堅持,笑道:“罷了,那便一起去吧。柳杏兒,你們就不必跟著了,人太多,太過紮眼了。”


    “是!”柳杏兒應了,便喚了後麵的一些個隨從進了院子。而靜依則是在幾人的陪同下,向著不遠處的一處佛堂走去。


    “殿下,這個王薔真的會留在這華陽寺嗎?”司畫有些好奇道。


    “怎麽可能?她現在在此,是因為咱們還都在。若是咱們下山,她自也是要跟著下山的。”


    “可是,嶽王妃不是拜托了慧清大師?”


    “那不一樣。慧清大師自是會派人給她講經說法,卻是不可能隻留一名女眷在寺裏的。她就是要去,也自然是去庵堂。”靜依說完,看了司畫一眼,“你沒有注意到這華陽山除了華陽寺以外,在山腳下還有一處庵堂?雖然規模不大,可是香火倒還算是鼎盛。想來慧清大師的意思也是要將她送到那裏去罷。”


    司畫這才點點頭,“原來如此!屬下還想著她以後就留在這華陽寺了,想要整治她一番,豈不是會連累了華陽寺的聲譽?既然她不住這裏,那就好辦了。”


    靜依的身形一頓,看著她道:“你剛剛說什麽?要整治她?為何?”


    司畫一撇嘴道:“殿下,她這般的不知悔改,居然在那樣不堪的情況下還能想到要汙蔑您的聲譽。您就打算這麽放過她了?”


    靜依彎唇一笑,“誰說我要放過她了?若是放過她,咱們現在這是去幹嘛?”


    司畫眼神中閃著興奮,有些雀躍道:“殿下可是想好了整治她的法子?您隻管說就是了,自有屬下為您代勞?”


    靜依輕笑幾聲,“你知道我打算如何懲治她?”


    “呃。”司畫幹笑了兩聲,“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便好好地跟著我就是了。萬不可自作主張!司畫,我知道你是氣這個王薔居然在眾目前睽睽之下,仍不忘了算計我。可是事情還沒弄明白呢,咱們還不知道她這麽做到底是什麽人指使的,她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人?所以,不可輕舉妄動。”


    “是,屬下大意了。”司畫馬上低頭認錯道。


    靜依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隱隱露出的月牙兒,那淡淡的,純純的白色,周圍還有一圈淺色的光暈。怎麽看怎麽像是某個人在那裏笑一般。


    “白色的月亮呢!”靜依輕輕地說了一句,“其實這樣的月亮也很好看呢。雖然沒有太多的光亮,但是足以讓人一眼便看到它,找到它。雖沒有十五的月亮那般圓滿,可它們到底還是一個月亮!”


    “殿下在說什麽?”蘇醒小聲地問向司畫,司畫搖了搖頭,主子的心思哪兒是自己能夠猜透的?


    海棠笑道:“主子又在感慨了。”


    靜依笑了笑,輕舒了一口氣,低下頭來,“是呀!又感慨了。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


    “殿下,您都尚未及笈呢?怎麽淨說這種話?”海棠有些嗔怪道。


    “人總是會老的,不是嗎?不過正如這月亮,不論是初一的月牙兒,還是十五的滿月,都是月亮,誰能說現在的這彎月牙兒就不是明月了?”


    靜依緩緩向前走著,“人亦是如此。你幼時是你,青春正盛時是你,年老時亦是你!這是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認的。”


    “主子今天的感慨良多。可是跟那王氏姐妹有關?”海棠畢竟是跟了靜依這麽多年,多少還是猜出了一些的。“殿下,您可是擔心嶽王妃那裏?”


    “王薇可不是個善茬兒!你瞧著吧,這個人指不定又想了什麽毒計,等著我呢。”


    “殿下,那要不要派人在暗中監視著她?”海棠問道。


    “海棠姐姐放心,殿下早就吩咐過了。已經有人盯著了。”


    海棠聽司畫這麽一說,才放下心來。上前扶了靜依,“天色較暗,您走慢些。”


    很快眾人便到了一處不大的佛堂前。靜依示意司畫開門,走了進去。


    王薔現在的樣子,雖不算是多麽落魄,可卻是實在稱不上什麽端莊賢雅了。她的頭發散著,頭上的發飾、耳飾等所有的首飾皆是被摘了幹淨。一身素衣正端坐在一張淺褐色的舊桌前。


    看到靜依進來,王薔的眼底的恨意根本就不是不加遮掩的便流露了出來!“你來幹什麽?你害的我還不夠慘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搗的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惡毒?那麽你派人在我備好的活物裏動手腳加害我,就不惡毒了?你派人將我命人裝好的打賞用的荷包裏竟然是偷放了冥紙,你就不惡毒了?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居然能夠想出如此卑劣的法子來陷害於我!怎麽?本王妃還沒有反擊,隻是自保,你就覺得本王妃惡毒了?”


    王薔聽了,眼神微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靜依冷笑道:“你以為你一句不知道就沒事了?本王妃還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能想到買通府裏的最下等的奴婢來做手腳!王薔,本王妃自認看人極準,單憑你,還沒這等手段!”


    王薔的身子一顫,不自覺的晃了晃,卻是咬著牙不語。


    靜依也不看她,似是知道她定是不會說一般,“本王妃知道你們姐妹二人打了什麽主意。今天本王妃過來,也不過就是來和你打個招呼。你若是願意與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是會想法子給你們姐妹一條活路。你若是執意不肯,那麽,就別怪本王妃手下無情了!現在是酉時了,本王妃再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好好想想。”


    王薔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平王妃,可是這氣勢,這行事做風,可是比自己還要成熟穩重。王薔想到自己今天明明是設計她的聲名受損的,不想卻是將自己給搭了進去,心中自然是不服氣!


    “蘇靜依,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平王妃的身分嗎?若是沒有了平王的庇護,你又算得了什麽?”


    “嗬嗬,王小姐還真是有趣,就衝著剛才你敢對本王妃出言不遜,本王妃便有權命人將你杖斃!”靜依臉上漾著暖暖的笑意,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冽無比。


    王薔笑了,“這裏隻你我二人,再有也是你的仆人,你自然是怎麽說怎麽對了。”她可不相信平王妃會做這種蠢事!要知道她現在已經是成了一個不祥之人,即便是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而平王妃就不一樣了。她是這封城的女主人,自然是要顧及自己的名聲和顏麵。總不能叫人捉住了把柄,說她對官員的家眷動用私刑吧!


    王薔這是吃準了平王妃不會真的拿她怎麽樣,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靜依的唇角上揚,宛如在外麵看到的彎彎的月牙兒一般,“王薔,你真的以為本王妃不敢把你怎麽樣?你不會以為事情這樣就算是完了吧?你倒是好計謀,先將本王妃的魚給弄死,讓眾人都以為本王妃故意準備了死物來褻瀆神靈!讓本王妃落下一個對觀音菩薩不敬的罪名!這樣的大罪,即便是我有著平王妃的身分,也是難以平息下來的。”


    靜依逼近到王薔身邊,王薔許是有些心虛,不自覺地便向後退了兩步。“這才是第一步,即便是本王妃僥幸不被慧清大師為難,可是你還有第二步!”


    “你先故意給海棠透露,說是王孫貴胄們都會有在這種特殊日子給百姓們打賞的行為,以顯得主子闊綽愛民,心善仁慈!你們知道海棠是我身邊兒最得力的人,她的話,本王妃自是會聽進去。而且像這樣的小事,本王妃也許根本就不會親自過問。所以,當你們看到海棠等人果然開始在準備荷包時,便買通了,我院中掃地的下人,偷偷地將冥紙塞入到了荷包中。我說的對是不對?”


    靜依聲色俱厲!嚇得王薔不停地後退,直到‘砰’的一聲靠到了牆壁上,才知道自己已是退無可退!她的臉上,此時已是沒有了半分的血色,那雙有些發白的嘴唇也是不停地輕顫著,想說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本來在封城,觀音誕辰是要大慶三日的,特別是在華陽寺。而以前白石的夫人也的確是會打賞這些百姓,隻不過都是會選在第三日。因為第三日,不僅僅是為了慶祝觀音誕辰,還因為第三日是華陽寺百年前的落成之日!那一日,整個華陽山上下,都是人聲鼎沸!她也是會選擇這一日為自己廣傳美名!”


    “王薔,你們自然是想到了,萬一第一計不成,我的心裏自然是有些不舒服,想著在眾人麵前挽回自己的聲譽,所以定是會選擇讓海棠提前打賞百姓們。到時,百姓們拿到手一看,裏麵卻是夾帶了冥紙!王薔,你真是好狠的心!如此一來,我便是徹底地得罪了華陽寺,也得罪了封城的百姓。若是我因為放生的是死物之事,僥幸逃過一劫的話,那麽這一次,我定是再無翻身的可能!即便是有平王的庇佑,我也是無法再待在封城,再繼續做這平王妃了!”


    “若是不出意外,不出三日,聖旨便會降臨,將我貶黜,甚至是廢黜!我說的可對?”靜依越說,越為嚴厲,臉色也是不見了往昔的微笑,而是神色有些惱怒地看向王薔。


    王薔此時已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她說的的確是沒錯。這是一套連環計,環環相扣!一旦計成,蘇靜依將永生再無翻身的可能,即便是不死,也再難以在封城安身立命!更別說是再勝任平王妃這一角色了!可是她是怎麽知道的?僅僅是推斷?不!難道?


    王薔瞪大了眼睛看向蘇靜依,靜依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改剛才的嚴厲之色,笑道:“你猜的不錯!你們自到了封城之後,一舉一動,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所以,你還是不預備說嗎?”


    王薔整個人都傻了,腦子裏隻剩下了那句‘一舉一動,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


    半晌後,王薔材有些自嘲地笑道:“沒想到,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們姐妹二人自詡聰明,卻是不想也不過就是兩個小醜罷了!高貴尊崇的平王妃,您坐在台下看戲,想必是看的很過癮吧?”


    靜依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和煦的笑意,點頭道:“你們的姐妹的演技還真是精湛哪!明明沒有燙傷,卻也是可以裝的如此逼真!”


    王薔一愣,“你在亂說什麽?妹妹的手自然是真的燙傷的?怎麽可能是假的?是我親自動的手。”


    靜依淡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本王妃說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


    王薔的心底一顫,驚恐萬分地看向了靜依,“你到底想做什麽?”


    “本王妃想做的事很多,隻是不知道王小姐所說的,是哪一件?”


    “平王妃何必故作不知?你到底是想將我們姐妹二人如何?”


    “我剛開始便說過了,你若是願意與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然是會想法子保你們姐妹無虞,可是你若是執意不肯,一心護著你們身後之人,那麽,本王妃的手段你已經見識過了。還想著再看看你妹妹的下場?”


    王薔被這明明很溫和平靜,可是聽起來卻是讓人心底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的幾句話給嚇了一跳!心裏暗暗想著該如何通知妹妹對這個平王妃多加提防。


    靜依看她的眼神焦慮,卻是帶了一抹算計。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看來,你還是沒明白呀。罷了,咱們走吧。”


    王薔不明所以,卻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離去,並未加以阻攔。這佛堂外麵有兩名武僧守著,見到平王妃出來,自然是施了禮,問道:“殿下出來了。那王小姐無礙吧?”


    靜依笑道:“應該是無礙,不過看她的心緒似是有些不寧。還請兩位師父進去看一看,最好是給她誦上幾遍經文,也許能讓她的心緒平靜下來。”


    兩位僧人對視一眼,“殿下盡管放心,貧僧等自會為其誦經。”


    靜依點點頭,“如此,勞煩二位師父了。那本王妃就先走了。明日再來看望。”


    “恭送平王妃殿下。”兩位僧人似乎是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味兒,很好聞,卻是不知道是什麽香。


    海棠不解道:“殿下,您為何要對她說這些?就不怕她會告訴那個二小姐?萬一她們有所防範?”


    “防範?你放心。我既是看出了她的打算,如何會不布置妥當?今日這王薇出了這樣大的一個醜,豈敢再出來走動?若是被人看到她來找她那個不祥的姐姐,隻怕是對她更為不利!她是個聰明人,自然是不會如此的。”


    “可是,她今日不來,不代表她明日不來呀?再說了,她二人想要通傳消息,也不一定就要王薇親自來呀!”


    “海棠,你說的不錯。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王薇絕計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一個王薔陷進去了,已是將她們的計劃徹底打亂了。那個王薇定是會想法子聯絡她背後之人。也許,咱們的人會有新的收獲!而她的幕後之人自然是也不會讓自己再折損一名棋子了。那人定會想法子阻止她前去看望王薔的。”


    “殿下說的是。可是奴婢總覺得有些不太安穩。”


    “嗬嗬,海棠,你放心吧。即使是那王薇與王薔姐妹情深,一時忍不住了,前去探望,怕也是見不到人的。”


    “殿下這是何意?”


    靜依眼瞼半垂,臉上的笑淡淡的,柔柔的,“不必問了,明日你自會知曉。”


    海棠看到王妃似是勝券在握,也不再多問,而是上前服侍著王妃寬了衣,“天色已然是不早了。您不是和王爺約好了,明日還要去看日出?再不安寢,隻怕明日起不來的,可就是您了。”


    “是呀,天色不早了。記得明日早些喚我。”


    “是!”海棠退下,司畫和蘇醒則是在外間兒睡下了。


    次日一早,外麵天色還黑著,元熙便來了,“王妃可起了?”邊問邊往裏走。司畫等人哪裏攔的住他?再說了,二人也沒打算攔!


    元熙一進內室,便見靜依睡的正得,她側著身子,臉朝向外,一隻胳膊露在了外麵。元熙的眼神中滿是寵溺,他知道靜依睡覺時常常會不安穩,經常踢被子,現在看到靜依身上的被子安好地蓋在她的身上,定是司畫等人起來給她蓋的吧。


    元熙大步到了床沿兒,卻是沒有坐在床邊兒上,而在床對麵蹲了下來,細細地看著靜依。她的眉眼清秀,眼睛雖是閉著,卻仍是掩不住那自骨子裏所透出的無雙的風華!


    她的皮膚細膩光滑,隱隱還有些光澤,白裏透紅。像極了三月的桃花!一想到這個,似乎等三月時,帶著她來華陽山上看桃花也是不錯!


    元熙將心思收回,再度專注地看著靜依的麵容。那不描而黑的黛眉,不點而紅的朱唇。真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元熙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處緊了緊,再往下看,靜依的純白色的錦鍛裏衣,寬鬆無比。因為領口處開的較大,而靜依又是側躺著,所以靜依右側的一抹精致如玉的鎖骨便露了出來。


    元熙想起這是靜依自己畫了圖,交給自己的靈香閣做的。她說穿著這樣的衣服睡覺最為舒適,還取了個名字叫睡衣!而且是還做了一年四季的。他當時看到這第一件成品時,還暗自腹誹了好久。想到再過幾個月依依便要及笈了,想來,這種睡衣,以後就用不著了吧。


    元熙想到似乎夏天的那種睡衣還不錯,他隻見過一次,不過,卻是還沒有見靜依親自穿上過。心裏有些癢癢的,真的很期待呢。那個時候,靜依就及笈了呢,依依穿上那樣的衣服,應該是更加地誘人吧!


    元熙這樣想著,臉上便不由得露出了較為色色的表情。靜依感覺到了有人在自己的旁邊,便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入目的,便是元熙這臉有些猥瑣的表情!


    “你在幹嘛?幹嘛做出這樣惡心的表情來?”靜依有些不滿道。


    “呃?”元熙被靜依突然醒過來給嚇了一跳!趕忙整理了一下思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一些和自己的妻子恩愛的場景,怎麽就惡心了?這叫夫妻間的情趣!當然,自己心裏這樣想想是可以的,絕對不可以說出來,否則,後果是會很嚴重的。


    元熙清了清嗓子,“那個,咱們該走了。來,我扶你起來吧。”


    靜依也不推托,她二人之間的相處自來是如此。總是隨意地很,可是在海棠等人看來雖是有些震驚,可是看到二人的相處模式卻是又很自然。仿佛若是王爺對王妃不這樣的殷勤就有些對不起平王妃似的。


    靜依梳洗完畢,外麵的天色仍是暗沉沉的。“太陽快要出來了。怕是要來不及了。來人,將王妃的大麾拿來。”


    元熙接過海棠遞過來的大麾,靜依卻是嘟囔道:“現在都是二月底了吧?還用得著穿這個?”


    “早上外麵的天氣還是涼的很呢!再說了,我抱你過去,否則,咱們怕是趕不上看日出了。”


    說完,元熙將大麾給她攏好,將她打橫抱起,出了屋子,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司畫感歎道:“王爺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看來,司航大人,怕也不是王爺的對手了。”


    蘇醒笑道:“好了,別再感歎了。咱們也過去吧。”


    二人拿了東西,又扔了一張桌子到了院門處,便施展了輕功,跟著元熙的方向而去。


    而緊跟著便是初一手裏拎了一個桌腿兒,飛奔過去,幾個起落後,便到了二人的前麵。


    到了山峰處,三人站地遠遠地看著正坐在那裏等著看日出的兩位主子。


    司畫看著前麵坐在軟墊子上的二位主子,還有旁邊燃了篝火,道:“原來王爺早就安排好了。”


    “那是自然!王爺是誰呀?斷不會讓王妃受一丁點兒的委屈的。”


    司畫瞥了一眼正為王爺而得意的初一道:“你倒是個會說話的。隻是怎麽不見你做事,淨聽見你說話了!”


    初一聽了,急道:“司畫,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司畫卻是撇了嘴,不理他。


    初一想著再問個清楚,可是看到不遠處兩位主子難得這樣平靜地一起看個日出,怕打擾了兩位主子的好心情,便強自忍下了心中的不滿,等回了王府,再找她細問!


    元熙盤膝而坐,靜依則是半趴在了元熙的懷裏,神情有些懶散地看向了天際。


    元熙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發。因為時間太緊了,怕誤了靜依看日出的好心情,元熙隻是將她的頭發理順了,又隻係了一條發帶,便將她帶了出來。現在看到靜依的這般模樣,像極了一隻慵懶的貓!


    “元熙,快看!”


    隻見東方的片片雲霞,都被染成了大紅色,像極了那大紅的錦鍛,雲霞一片一片的,又像是大紅色的海棠花,在絢麗地綻開,無比芬芳!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先是出現了一條淡金色的裂縫,像是要將這大紅色的雲霞給撕開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淡金色的裂縫越來越寬,越來越長。那原本紅色的雲霞,顏色也是漸漸地淡了下來,有的離那裂縫近的地方,竟是出現了極為魅惑的紫色!


    “太陽要出來了!”靜依一手抓著元熙的胳膊,一邊興奮的叫著。


    元熙看著如此興奮的靜依,眼中的寵溺一覽無餘!“嗯,太陽要出來了。你可千萬不要眨眼睛,否則可就是要錯過這眼前的美景了。”


    靜依不語,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天際處,似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元熙的話。


    元熙微笑不語,將她身上的大麾往一起收了收,雖是二月了,可是這裏可是華陽山!是山頂!風可是涼的很哪!就像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那樹下,岩石旁,都還有著厚厚的積雪和冰封。


    天色漸漸地變為了淡藍色,隨著那裂縫的擴大,漸漸地露出了一角,然後是一小片,再是一個小半圓!


    太陽出來了!火紅的雲霞盡散,東方泛出了金色的朝霞!天宇間像是變成了一個色彩瑰麗的世界!五彩繽紛!那片片雲朵像極了各色的花瓣,似是在等著人們的采摘一般。


    緊接著,金光噴射!一輪火紅色的圓球冉冉升起,一時間,光茫萬丈!金光四射,驅散了雲霧。那略帶了紅色的金光,點點碎碎地照在了華陽山上,華陽山的一草一木,一峰一河,似乎都是醒了過來!有了勃勃生機!


    重重疊疊的峰巒間,星星點點的閃爍著金光!仿佛是要告訴所有人,它們醒過來了!它們要在金色太陽的普照下,一起狂舞了!


    靜依眼睛睜的極大,太陽的光茫越來越盛,那起初的淡金色的光茫,已是轉為了正金色!有些刺眼了!


    靜依看著眼前的美景,輕道:“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和太陽比起來,我們人類是多麽的渺小!我們人類與整個自然界的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多麽的不值一提!”


    “怎麽?這日出竟是讓你生出了這許多的感慨!”


    “元熙,這樣美麗壯觀的日出,就像是我們的人生。我們再如何的光華萬丈,也終有老去的一天,就像是這太陽,出來的再為壯觀,也是要落下山去,交由月亮來替換。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依依,聽起來,你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元熙眯了眼道。


    “不!我的心情很好!”靜依說完,轉頭看向元熙,“我們的人生就像是這輪紅日,我們的現在就像是這剛剛升起來的太陽!元熙,人都有老去,甚至是死去的一天。我們就是應該趁著我們還年輕,努力地去爭取我們想要的一切!不要等我們白了頭,或者是在死前,才後悔自己沒有去努力過,拚搏過,奮鬥過。這樣抱憾終生的人生,我不要!”


    “說的好!這樣的人生,我也不要!”


    “嗯。我們雖然有這樣的身分所拘束著,但隻要是我們努力,仍是可以活的肆意灑脫!瀟灑快樂!元熙,我們一起!”


    元熙柔情似水地看著眼前因為這一席話而有些激動,有些雀躍的靜依,輕輕頜首,“好!我們一起!”


    二人四目相對,那金色的陽光照在了二人的頭上、發梢、身上、周圍!二人似是同時感覺到了那暖暖地感覺自身上的各處傳來!身形未動!隻想著靜靜地感受著這平靜而溫暖的陽光。


    不遠處的幾人卻是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兩位主子如同是被沐浴上了一層金光,恍若是要化羽成仙一般!讓人心中頓生膜拜之感!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哪怕隻是稍稍地多想一些二人的音容笑貌便是褻瀆了二人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膠著在一起的視線才慢慢移開。靜依卻是主動地倚在了元熙的懷裏,不再願意動彈一般,“元熙,有你陪著真好!”


    “依依,這應該是我想說的話。有你在身旁,我的人生才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人生。依依,謝謝你。能有你陪在我身邊,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氣!”


    二人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清淨,司畫和蘇醒二人這才將早先備好的點心呈上。而另一邊,元熙身邊的隨從,已是不遠處起了爐灶,開始燒火做飯了!


    在這山頂上用早膳?不得不說我們的元熙還是很有浪漫細胞的!


    而靜依看到了元熙備好的這一切,心裏的感動再度是湧的滿滿的,似乎是要從心裏溢出來了一般!


    “山頂上天氣涼,風也較大。咱們在這裏用些熱些的湯食,用完了,咱們就下山回華陽寺。可好?”


    靜依點了點頭,處百十分地滿意!


    元熙先給靜依簡單的又重新束了發,二人才開始用了早膳。這一番折騰下來,約莫就過了小半個時辰了。


    二人也不急,慢慢地手拉著手下山向著華陽寺的後山走去。


    二人剛踏進華陽寺,便看到好多的僧人,以及來上香的信徒們往一方向湧去。


    “發生何事了?去問問!”元熙吩咐道。


    很快,初一便回來複命了,“回王爺,他們說昨日被關進了佛堂的王家小姐,今天一早,似乎是出了些狀況。”


    “什麽狀況?”元熙問道。


    “回王爺,聽說是王小姐所住的那個院子裏的水缸裏的水,一夜之間,全變成了血紅色!眾人聽到了,都跑去看熱鬧了。”


    “血紅色?”元熙一挑眉,看向靜依,“你做的?”


    靜依卻是極為無辜道:“你看到了?既已是不祥之人了,那就讓她不祥的更徹底一些吧。”


    元熙輕笑,“那咱們是去看熱鬧,還是回院子?”


    “那種熱鬧有什麽好瞧的?我不去還好,若是我去了,隻怕那王薔又會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安以我的頭上。”


    “那倒也是。也罷,咱們回去下棋!”


    而佛堂這邊,卻是極為熱鬧!


    慧清大師問道:“你二人昨日看守佛堂,可有什麽異象?”


    不待兩位僧人回話,那王薔便有些發了瘋般叫嚷道,“昨日平王妃來過!隻有她來過!是她,一定是她!她才是那不祥之人!她才是!就算她不是,這裏的一切也一定都是她搞的鬼!”


    那兩位僧人的眼中露出了疑惑道:“王施主這是何意?昨日我們師兄弟二人一直是在此守夜,並未離開半步,何時見到平王妃來了這裏?”


    王薔頓時就懵了!怎麽可能?昨晚上平王妃明明來過這裏,而且還同他們說了話,自己可是親耳聽到的!“你們的記性怎的如此不好?昨晚上她明明就來過了。走時還與你們說話了,不過才一夜,你們怎麽竟是忘記了?”


    嶽王妃見她竟是又扯到了平王妃身上,心中氣悶,喝道:“夠了!薔兒,你怎麽竟是如此地不知悔改?難不成還要攀汙平王妃?難道這兩位師父會打誑語不成?”


    “姨母,我沒有說謊,您相信我!我真的是沒有說謊。對了,她走時和兩位師父說的話,我也聽到了!她說我的情緒似是有些不太好,讓他們給我誦經說法!你們兩個真的都忘記了嗎?”


    兩人眼中閃過濃濃地疑惑,“施主,昨晚,我們的確是在院中誦經了。可是我們這是在做晚課。與施主的情緒穩不穩定並無關係呀!再說了,我們平時也都是在自己的禪房裏做晚課,昨晚因為要在這裏守著佛堂,所以才會選擇了在院中做晚課,這些整個華陽寺的上下都是知道的呀!”


    而一旁看熱鬧的一位夫人也是輕道:“這位師父說的不錯!這寺裏的確是有做晚課的規矩。可是怎麽到了王小姐這裏,卻是成了是平王妃吩咐的了?難不成,平王妃還管著這華陽寺的事務不成?”


    “就是!就是想著將平王妃牽扯進來,也得找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呀!再說了,昨晚上,我可是瞧見平王和平王妃一起到了後山的院子,平王親自將平王妃送到了院門口才離去的。”一位夫人出聲道。


    “阿彌陀佛!”慧清大師道:“昨日平王與平王妃的確是自老納這裏走的。晚膳也是與老納一同用的。當時老納還派了兩名弟子掌了燈,將平王妃送到了住處,才回來的。”


    “不!你們的確是將她送到了院門口,可是她不會再到佛堂來嗎?”王薔此時哪裏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簡直就如同是那市井潑婦一般!讓人看了便生厭!


    “薔兒!你怎的這般胡鬧!”嶽王妃此時對這個外甥女已是失望到了極點!


    “嶽王妃莫急!”慧清大師看向了王薔,“既然施主口口聲聲說是親眼見了平王妃到了這佛堂,那施主可知道是在何時?”


    王薔想了想,那佛堂裏除了菩薩就是經書,她又出不去,哪裏知道是什麽時辰?突然,她想到平王妃說過的一句話,有些慶幸道,“我想起來了!是酉時!”


    慧清大師和幾名僧人的眼神閃了閃,“施主可以確定是酉時嗎?”


    “這是自然!”


    慧清大師輕歎了一口氣道:“平王和平王妃是在申時末來與老納一起談經說法,後又手談了幾局,直至戌時初才和老納分手的。”


    慧清大師隻字未提這王薔說謊,可是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看向王薔的眼神便都是不對了!


    慧清大師是什麽人?那可是公認的得道高僧呀?有必要為了一個王薔而口出誑語嗎?當然是不會!而平王和平王妃又是什麽人?那可是封城裏出了名的大善人!是封城的主子!


    特別是平王妃,人家身分尊貴,幹嘛要和這一個小小的王薔過不去?再加上昨日白天,這王薔便想著要汙蔑平王妃,可是卻沒想到,平王妃自己站了出來,親自和她證實了一切!


    “真沒想到,還是官家千金呢?就連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做人要厚道!怎麽就這麽的不要臉呢?三番兩次想要陷害平王妃!真是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一位說話有些刻薄的大嬸兒出言道。


    “就是!平王妃是什麽人?人家怎麽會半夜裏不睡覺,跑到這佛堂裏來看你?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祥!還要冤枉平王妃!”


    “說的對!平王妃可是咱們封城的福星!就連王爺也是常說平王妃宅心仁厚,能娶得到她,是王爺的福氣呢!”


    “大家想想平王和平王妃為大家做了多少事?哪一件不是對咱們百姓們最為有利的事兒?怎麽可能是不祥之人?是那種心思惡毒之人?”


    隨著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攻擊聲,王薔感覺到了自己要徹底地被逼瘋了!她想著自平王妃進來,到她離開後所發生的一切,這一開始便是一個局!


    她身居佛堂,出不得屋子,而當時自己也正是為這不祥的身分而煩心,根本就沒有注意聽到外麵打更的聲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偏偏她就說了一句,‘現在是酉時!’她分明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讓自己根本就再也無法擺脫這個‘不祥之人’的身分!讓自己再進不得平王府和嶽王府!甚至是連自己的家,隻怕也是回不去了!


    好深的計謀!她根本就是將這一切都給算計好了。自己這一次,真是的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王薔想明白了這一切,身子一軟,跌坐到了地上。而一旁的王薇看了,心有不忍,卻是再不敢上前半步,唯恐被‘不祥’這兩個字給沾染上。


    靜依和元熙正是屋裏下著棋,“你就不擔心你昨晚的行蹤,被這寺裏的武僧給察覺到?”


    “怕什麽?那些武僧主要是隱守在慧清大師的住所、藏經閣、還有這寺內的刑堂。小小的一處佛堂,裏麵關的又是女子,他們是出家之人,如何會被派過去?而這後山,便更無可能了。這裏住的非富即貴,而且還都是女眷。華陽寺還沒那個膽子,將寺裏的武僧給派到這個地方來!”


    “有道理!隻是,那個王薇可是會善罷甘休?”


    “她若是就此收手,我便看在嶽王妃的麵子上,饒她一命,若是她仍是不知悔改,那麽,就沒有她姐姐這般好福氣,還能留在這裏衣食無憂了。”


    ------題外話------


    依依美人要開始反擊了。那王薇真的善罷甘休嗎?她的姐姐王薔究竟還有沒有被解救的可能呢?經此一變,王薔究竟終歸何處呢?還有,本章裏可是埋下了一個小小的伏筆哦!美人不必著急,明天就會給大家揭曉了…期待一下,也表揚一下勤奮的飛雪吧?羞澀中~還有哦,請大家關注一下飛雪的新文《海盜船長,第一女皇》吧!新文求收藏,求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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