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把衣裙脫下來,裏麵的小衣也已經被氣流衝破,看不蔽體,腰腹幾乎已經遮蓋不住,這時候傅羅已經顧不得這麽多。


    衣服撕開弄成長長的衣繩,把雲笙綁在她身上,傅羅憋住氣,慢慢站起。


    好沉,她本來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再加上失去武功,現在就是靠著一股力量在苦苦支撐。


    能走到哪裏是哪裏,但願會讓她找到人家,起碼到一個有光亮和熱水的地方,雲笙身上好涼,她撕下來的那些布條根本就纏不住他的傷口,再這樣下去……她不敢想,隻能握住雲笙的手,好像隻要她握住他的手,他的傷勢就不會惡化。


    就這樣走著,路蜿蜒顛簸沒有盡頭。


    耳邊似乎是有人叫喊了一聲,傅羅沒有反應過來,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要向前走,向前走,腦子裏叫囂著:隻要停下就肯定會倒下來。


    所以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還在一步步地挪。


    那人“咦”了一聲,又說了什麽話,然後點燃了火折子。


    要到有亮光的地方去。


    看見這片光芒,仿佛終於到了目的地,傅羅的身體僵住了,然後倒下來。


    傅羅做了一個夢,一開始還美滋滋的,夢見自己穿上了很漂亮的婚紗,幸福地像花兒一樣,上了豪華油輪在人群裏找新郎。


    “雲薇雲薇,”周思思在叫她。


    “啊……”她一邊應和一邊在人群裏尋找。


    分明已經回到了現代,變回了以前的雲薇,為什麽她還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那個人,那個人在哪裏呢?傅羅欠著頭在尋找。


    想的很美好,隻要看了因緣鏡找到了回家的路,回來之後一切都完美了。


    其實心裏更加難過了,很難忘掉一件事再重新開始,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


    可是現在發現真的好難啊!要再忘記幾百年嗎?忘記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傅羅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背影,眼睛緊緊盯著他不放,筆挺的西服風一吹露出高高的腰封。


    身體修長舉止優雅,黑白衣衫相間,細碎的留海襯著明滅不定地眼眸。


    “大師兄,大師兄……”叫的那麽順口,“大師兄,大師兄,我以後會……”想說什麽還沒說出口,已經有人搶先她一步挽起他的手臂,而他笑迎著那個人。


    還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大師兄。”


    傅羅又叫了一聲。


    他像沒有聽見一樣,看都不看傅羅一眼。


    “卓玉。”


    他依舊不理睬。


    傅羅的心髒好像在一瞬間爆裂開來,好疼好疼。


    卓玉笑著和別人挽手,低頭笑著接受周圍人的祝福。


    她算什麽呢?她隻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僂幽魂?她站在那裏,所有人都看不見她。


    他們開始往前走,在油輪上完成他們的結婚慶典。


    有人在他們身後撒著花瓣鮮豔的紅玫瑰落了一地。


    傅羅伸出手,“不要去。


    不要去。”


    眼淚流下來。


    終於有人拍了她地肩膀,傅羅轉頭看見方尋。


    “方尋,你不會也是來祝福他的吧!”方尋“哼”了一聲。


    然後用罪有應得的眼神看傅羅,“你跑了幾百年,在下界輪回結婚生子,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反過來了是天理循環。


    輪到你就在一邊看幾百年了。”


    傅羅拚命地搖頭,心痛地喘不過氣來,“大師兄,大師兄……”眼淚滑下來。


    猛然驚醒。


    立即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喂,醒一醒!”傅羅睜開眼睛,仍舊是躺在地上,可是,伸手一摸……雲笙,身邊的雲笙不見了。


    “我已經把他放進馬車裏了!”聲音又響起來,傅羅才抬起頭看眼前的人,月光下的這位女子長著一張姣好地麵龐,細長的眼睛斜斜吊著,長發束在腦後,一臉地精幹利落。


    這是,傅羅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們這算是得救了吧!傅羅掙紮著起身,“謝謝你……”嗓子好像已經喊破了,一說話就針紮樣的疼痛。


    女子說:“你們是修真地人吧?身上是被法術所傷?”傅羅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的,現在這個情況也容不得她編排謊話,所以就實話“是……”女子伸出手攙扶了傅羅一下,傅羅感激之情立即從眼睛裏流露出來。


    女子把傅羅扶上,馬車,然後說:“我叫杜容在前麵森林裏的村莊住,車上的是我地……”頓了頓。


    傅羅向車裏望去,除了雲笙還有一個男子躺在那裏,心裏立即明白。


    杜容接著說:“他是被外麵的魔門所傷,我也是千方百計找了這麽輛馬車帶他回村子,正好在路上遇見了你們。”


    傅羅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大概就要……”杜容笑了,“你不用謝我,我隻問你。


    你是不是魔門弟子?”傅羅搖頭。


    杜容又說:“那你就是正派弟子了?”頓了頓,“那麽你是不是那種喊著要除妖衛道自命不凡的大俠?”傅羅說:“我是正派弟子不錯,但是我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有好壞,我對妖並沒有偏見。


    杜容還沒有說話,傅羅就聽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姐,我看她說的是真話。”


    話音剛落,簾子掀開,又是一個少女,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能感覺到她也是一個清秀的美人,“我叫杜飛,你可以叫我飛飛。”


    說著就要往馬車上擠。


    馬車裏躺著兩個大男人已經顯得空間極為狹小,現在傅羅半坐在裏麵,再加上一個活潑好動的飛飛……杜容板著臉,“飛飛,你下來。”


    杜飛不肯,看著傅羅檢查雲笙身上的傷勢。


    雲笙身上的傷仍舊在滲血。


    杜飛說:“他這是被法術所傷,一時半會血是止不住的,而且他傷的很重,我看弄不好他就……”話未說完,慘呼一聲,硬被杜容給扔下了馬車。


    杜飛說的沒錯,雲笙身上的傷太重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最重要的是被那紅光擊中之後身體裏的內傷,而且他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杜容遞過一瓶藥,“先把他身上的血止住再說。”


    傅羅接過藥瓶。


    杜容說:“這是內服湯劑,你喂他全喝下去。”


    傅羅點頭,把雲笙扶起來,打開藥瓶,瓶口對著雲笙的嘴唇。


    現在是荒郊野外,手上這點藥就更為珍貴,傅羅小心翼翼地傾倒出藥水,可是雲笙的嘴緊緊閉著,藥水從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根本灌不進去,如果現在有勺子或許還能敲開他的牙關硬讓他喝下去,可是眼前……杜容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他是你什麽人?”他!傅羅竟沒有答上來,雲笙是朋友,可是對她又遠勝於朋友,單說今天他就為了她,“他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


    杜容說:“既然是這樣……”杜飛已經在馬車外喊,“救人不會啊,嘴對嘴唄,我姐就是這樣……”杜容已經落下簾子出去,外麵傳來杜飛嘻嘻哈哈的笑聲。


    傅羅看著懷裏的雲笙,他那高潔的臉上已經滿是血汙,想起他平日溫潤的笑容,總是安靜地在一旁等待她的模樣,傅羅仰頭含了口藥水,俯下頭,伸出手托住雲笙的後頸,然後把嘴唇對了上去。


    正在這時,馬車的簾子被杜飛撩開了,杜飛笑著說:“以後你可要嫁給人家啦,既然來了妖界,就要和我們一樣用情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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