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雖然不明白雲笙這話到底有什麽含義,可是心髒仍跳地很快。


    醉露書院第一次帶著孩子禦物飛行,雲笙拉著傅羅的手,一股股地暖流順著傅羅的手心傳到她身上,像一個熱烘烘的暖爐一下子將這幾日剩下的病根徹底烤幹了。


    這股暖流一去不回頭,完全沒有回頭路。


    到了後來傅羅再也忍不住抬起頭看雲笙,“這樣就夠了,不用那麽多,你自己也需要的。”


    雲笙溫潤地笑,“以後你更需要。


    你病後身體還是很弱,囑咐你天冷多穿衣服,不要頭發沒幹就跑出去,你口上就算答應我也放心不下,你這病不是這兩天做下的,掉到妖界的時候你的傷就沒有好徹底,隻有那味藥吃了才會管用,我想你也不會再跑去那附近尋藥。”


    傅羅知道雲笙說的是她這幾日住的那個院子,隻有那附近才有她平日裏吃的藥。


    “幹脆就好徹底了,這樣我就不會再牽掛。”


    傅羅抬起頭看雲笙,心慌意亂。


    再看腳下這條路,漸漸清晰,這是回仙山派的路。


    三個人落到了山腳下,傅羅望著遠處的仙山派大門,以前總是歡歌笑語的,現在是不是變得冷冷清清?夜風聲入耳,傅羅卻覺得一切都很靜寂。


    雲笙微微一笑,“能找到回去的路吧?”雖然山裏很黑,但是畢竟是傅羅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是她的家,她笑一聲,“當然,能……”話未說完就被雲笙緊緊抱住。


    醉露書院多希望她說找不到。


    找不到,才需要他。


    如今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在她身邊。


    孰輕孰重已經有了選擇,他忽然很想笑,不要那麽豁達或是溫潤,就笑罵一聲她,“負心。”


    負心,要來的又扔掉。


    他的心很痛,像針紮一樣,全然蓋過了對一切的恐懼。


    他要帶著這份痛。


    隻身回天界,大殿上不跪也不哀求。


    古今以來也許他算是第一個,她間接成就了他。


    可是,感覺著懷裏地溫度,多想從此之後再不放她走,多想真的就禁錮她。


    這樣他們之間還算是近的。


    不然就算他在天界被挫骨揚灰,化成無數塵埃,也落不到她肩膀上一粒。


    他在她背後輕輕閉上眼睛,如此平淡,深深地沉靜。


    雲笙將傅羅鬆開,兩個人的眼睛對視。


    傅羅抿抿嘴唇喉嚨幹幹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靜等著雲笙說話,總覺得他一定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說。


    雲笙果然開口,他笑了,“這衣服好看嗎?”居然是這樣平淡的一句話。


    傅羅點頭,“好看。”


    雲笙又笑,“以前太子府有很多這樣精貴的衣服,我都不曾穿。


    醉露書院覺得穿起來沒有任何意義,前些天忽然又覺得以前地那些衣服不夠好看,所以才做了這件,還是霖兒幫我選的。”


    這身衣服穿了兩次,第一次試穿,第二次……就為了今天。


    傅羅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隻是覺得這幾句話忽然很珍貴,那熟悉地語氣,溫潤的聲音曾陪伴了她上百年,今日聽來卻讓她心裏酸痛。


    雲笙的笑容漸漸消失,再一次將傅羅攬到懷裏。


    格外用力,然後一低頭冰涼的唇吻了下來,帶著淡淡的酒香,緊而重的呼吸。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龐。


    然後落下來與她手指糾纏,軟軟的舌尖輕挑滑了進去。


    好像要燃盡最後一絲快樂,動情的歡愉中帶著絲難言地疼痛。


    停下來摩梭著,感覺著對方的溫度。


    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好,冰涼的身體有了最後的火熱。


    和著對方的呼吸聲,輕輕微笑,笑容映在她的嘴唇上。


    手依舊挽著,兩個人緊貼著讓風都吹不進來。


    她能感覺到他的灼熱,他地臉手指都在慢慢地爬上溫度,十指交握忘記了該做什麽反應,心慌意亂忘記了掙紮或是閃躲。


    第一次體會他的熱情,這樣的帶著絕望的深吻,以前他們不曾有過。


    第一次拋棄了他的秀美儒雅和安詳的寧靜。


    雲笙的吻落在傅羅的脖頸上,然後靠在那裏喘息,有些難堪的狼狽,若是從前一定要掩蓋去,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變得這樣難以抑製。


    本來是沉靜孤清的一個人被她變成了這樣,為她改變之後,她卻又避之不及,越想越覺得是不是該懲罰她。


    在秀麗地頸窩間他沉下臉去,不知道是酒讓他意亂情迷,還是太過於徘徊眷戀久久不願意離去,終於鬆開她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眼皮上,“你是我的,一百年了,不應該變地。”


    然後親吻,留下玫瑰色地印痕。


    她的表情再也不是往日那種迷迷糊糊地,而是帶著關心,秀麗的眉毛漸漸皺起來,柔軟的嘴唇半張欲語還休。


    他那想懲罰她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本來臨走的時候想讓她銘心刻骨,日後在歡樂時偶然想起會稍微難過,這樣就算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奈何到現在卻又不狠心,少在一起一些就少懷念一些。


    還是放她走吧!“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如果是在天界,那就是神誕日。”


    怪不得今天他會向她說出君霖是她的孩子。


    “既然是你的生辰,那就許個願吧!”依舊蒙著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見他的悲切。


    那一天坐在樹幹上,他不讓她把話說完,因為她沒有說出口,他就不算失去。


    至於真正的失去,那是他消失在這個世間之後。


    “許個願,然後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看,”他將她的身體轉過去,“不要說話,一直往前走,就能實現,不然就會失去自由,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後麵半句是嚇唬她的,怕她會回頭,這樣他就會以為她在挽留他。


    明明是撕心裂肺的假話,放在這時候卻是如此恰當。


    雲笙真正想說的話,不一定能說出口。


    而說出一些違心的話傅羅也不一定會拒絕。


    不,是一定不會拒絕。


    雲笙招手讓小君霖跑過來挽起傅羅的手。


    然後他徹底將傅羅放開。


    “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記著我說的話。”


    明明知道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回頭,可是還要給自己一個假想的結尾。


    “聽話。”


    指尖離開她之後,又迅速變得冰冷,就這樣一個人站在風裏,看著她一直往前走,果然沒有再回頭。


    違心的話傅羅也不一定會拒絕。


    不,是一定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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