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葉子隻是當托盤來用,因林喬躺在床上視角低,剛才沒有看到裏麵盛裝的肉湯。[]


    大概是見她剛才的表情十分抗拒,以為她不願吃,他柔聲勸道:“平時不吃沒關係,受了傷後還是要多少吃點,傷勢才會好得快。就算沒胃口,少吃點也好。”


    開什麽玩笑,一聞到這肉湯的味道,她就肚子咕咕亂叫了好嘛。


    見她點頭,他先喂了她一顆療傷丹,隨後把葉子一角捏起,卻不讓它完全並攏,在手指下方形成了個好像壺嘴一樣的圓孔,他把這圓孔靠在她唇上,微微傾側葉片,溫熱的肉湯便順著圓孔流淌進她嘴裏。


    林喬連喝幾口,肉湯便喝完了。鮮美的滋味還縈繞在她舌尖,讓她意猶未盡:“我還想喝。這是什麽湯?”


    見她愛喝,他愉快地彎起嘴角,綻開一抹好看的笑容:“野豬肉熬的湯。”


    “那肉呢?”其實她想吃煮湯的肉好嘛,光喝湯怎麽夠過癮呢?


    他卻輕笑搖頭:“你傷得重,不適合吃難以消化的肉,這幾天還是隻喝湯吧。這湯熬了整晚,肉都成了肉渣,反而沒有湯的味道好呢。”


    熬了整晚?難道他一晚沒睡也沒打坐練氣,就光在煮湯了?林喬略略意外,但轉念一想他還是對打傷自己心存愧疚吧,便笑了笑沒再說話。


    景銳起身又去盛湯。


    林喬掃了一眼屋裏,發現勇氣不見了,便叫了它一聲。


    房門被頂開,大貓貓鑽了進來,小跑著來到她床邊,把嘴裏叼著的東西往地上一放,然後滿眼殷切的期待望著她,仿佛在說:“終於想起來要喂我吃東西了吧?”這是它在羅莎身邊就養成的習慣,隻吃羅莎親手喂的肉。


    林喬被它放在地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隻動物的頭。勇氣大概是餓了,自己去找來食物,但還是要等她親手喂才肯吃。


    這隻動物的脖子切口處十分平整,而且切口邊緣略微帶著烤灼過的焦黑,看上去和那頭被景銳用雷係靈力擊斃的長舌妖獸差不多,估計這隻動物就是她剛才喝的肉湯的前身了。


    但這明明不是野豬好嘛!三瓣嘴,再加上腦袋後麵拖著這麽長一對耳朵,它要不是兔子,她就跟係統姓!


    雖然和在這穀中其他的動物一樣,因為靈氣影響,兔子已經巨大化了,但是巨大化的兔子它還是兔子啊!


    景銳為什麽要騙她說湯是野豬肉熬成的呢?但湯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即使他要在湯裏做什麽手腳,根本用不著隱瞞是兔子肉熬的湯。


    林喬仔細搜索景晗的記憶,這才恍然大悟。


    景晗自小特別喜愛兔子,九歲的時候,景銳送了她一對野兔,景晗極為愛護,每日精心喂養照料它們,但沒過幾天,其中一隻還是死了。


    景晗抱著死去的兔子大哭一場,景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著景晗傷心的模樣,他說:“晗師妹,你別哭了,我再去抓一隻給你。”


    景晗卻拚命搖頭,最後她流著淚放走了另一隻野兔,看著那隻野兔縱跳著消失在樹林裏,她哽咽著說:“我再也不養兔子了,這樣就不會見到它們死了。”


    原來是有這個緣故在,師兄還真是溫柔啊……


    林喬突然心頭一震,猛省過來,景銳不是已經忘記過去的事了嗎,怎麽還會記得景晗喜歡兔子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失憶!難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在騙她?


    然而耗費自身靈力替她運息療傷,整晚不睡替她熬湯,包括隱瞞用兔子肉熬湯的事實,這些全都是出於善意,根本看不出一點點陰謀的影子。


    如果他明明知道景晗就是背後捅了他一劍的人,而且他現在的實力遠高於景晗,卻沒有當場殺了她的理由是……?林喬心中混亂一片理不出個頭緒。


    此時房門推開,景銳再次托著湯進來。


    她冷冷問道:“師兄,你到底是用什麽熬湯的?不是野豬肉吧?”


    景銳視線一轉,看到了地上的兔子頭,微微一愣,再瞧向她的時候,眼神就有些歉然起來:“這……不是普通的兔子。”


    “那不還是兔子嗎?”


    “晗師妹,我不告訴你是兔子肉就是怕你生氣……”


    “我氣得是你騙我這件事,而不是你用兔子肉熬湯本身。”


    “你不是喜歡兔子嗎?”他微微訝異地看著她。


    林喬仔細留意著他臉上的神情:“銳師兄,原來你沒有失憶?”


    他神情十分自然,緩緩搖頭:“我記得的事不多。(.無彈窗廣告)”微微一頓後,又道,“你前晚對我說了許多過去的事,大多我都沒有印象,但很奇怪的是,你在說起那些過往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很多關於你的事。”


    他微笑起來:“你小時候除了修練特別勤奮以外,做其他任何的事都愛偷懶,輪到你去打掃演武場啊聖堂啊這些地方,你總是找其他人幫你做,自己卻跑去修練了。也真是有許多男孩子願意替你去打掃的,但是他們幹完活想去找你邀功的時候,卻到處都找不到你……”


    “因為我去找你了。”林喬笑著接口道,“好向你請教練氣方麵的問題。”


    他輕笑搖頭:“晗師妹,你最大的優點是執著,最大的缺點則是太過執著了。”好比她說過再也不養兔子之後,還真的一直就不養,即使有其他小孩養兔子,抱著兔子走過她麵前時,她眼中雖有一閃而過的豔羨之色,卻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那孩子懷中的小兔。


    林喬看著他,他回憶著過往點滴,神情平和中帶著些感慨,這樣子不像作偽,或者是因為頭腦恢複清醒了之後,過去的記憶其實還在腦海深處,因為某些關鍵詞或是關鍵的人、物,就會喚醒一段記憶。


    所以,雖然他現在還當她是關心自己的同族師妹,卻隨時可能想起景晗在背後捅他一劍的事。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兔子,所以沒告訴你這湯是兔子肉熬的。”


    林喬還是有些不解:“這穀中那麽多其他野獸,你為何明明記得我喜愛兔子,卻偏偏抓了兔子來熬湯給我喝?”


    他將湯端到窗口,向外倒了,回到她床邊:“你受傷後身體虛弱,比起穀中其他野獸,這兔肉相對細嫩,又少油脂,容易消化,所以……”所以他才選擇用它熬湯,沒想到卻被黑豹發現了兔子頭,還叼進了屋裏讓晗師妹看到了。


    他歉然道:“晗師妹……”


    林喬輕笑:“我喜歡的是那種軟軟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可不是這種長得比普通野豬還大個的妖怪兔子。銳師兄你以後不要再瞞我事情。對了,你剛才倒掉的不會是最後一點湯了吧?”


    他訝然揚起劍眉:“自然不是。”


    “那我還要喝。”


    他啞然失笑:“好,我再去盛些來。”


    “對了!銳師兄。”林喬叫住他,“還有多的生肉給勇氣吃嗎?它隻吃我喂的肉呢。”


    景銳回首,墨眸中帶著溫暖笑意:“難怪我方才喂它,它卻愛理不理,我隻道它不餓呢。你倒是把它訓得服帖。剩下的生肉還有許多,等你喝完湯再喂它不遲。”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林喬皺起眉:(最機智的那個,你覺得他這種情況可能嗎?失去記憶,之後隻回憶起過去一部分事情,有這種例子嗎?)


    (小喬喬,你問我就問對人了。失憶症可分為心因性失憶症和解離性失憶症,主要是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誰,或經驗到有很多的“我”。心因性失憶症的症狀有……)


    (說人話!我隻是問你有沒有景銳這種病例情況。)


    (從失憶症的病例資料來看,這種例子不但有,還很多呢。比如……)


    (好了,不用比如了,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唐僧兄還在絮絮叨叨時,景銳再次端著湯推門進來,林喬就不再理他了。待她喝完湯,勇氣也吃飽了肉後,景銳輕輕抱起她,禦劍帶她去靈泉邊,飲泉水運內息療傷。


    將近半個月過去,他們幾乎每個白天都是在靈泉邊度過的,晚上則回到樹屋休息。林喬把景晗隨身所帶的療傷丹藥都磕完了,右臂的傷勢逐漸痊愈。


    經過這段時間,她每天都飲好幾口靈泉水,體內靈息又每天都跟著景銳靈氣不停運行,不僅運轉比剛接管景晗身體時要自如得多,還略微增強了些許。


    勇氣跟著林喬整天呆在靈泉邊,偶爾渴了也會去喝一口靈泉水,不過它吃過一次虧後學乖了,不敢多喝泉水,每次隻喝一兩口,然後就趴在林喬身旁,半睜半閉著雙眼,似乎十分享受的樣子,而且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它喝得頻率越來越高,從每天一次到一天好幾次。


    林喬簡直要懷疑它是不是喝靈泉水喝出癮頭來了,真不敢想象要是結束這個任務後沒有靈泉水可以喝了,這貨癮頭發作會不會和毒癮發作類似?所以她已經在認真考慮這次任務是不是要存靈泉水了。


    有一天林喬忽然發現勇氣比以前長大了。她天天見它本來不易察覺,那天傍晚,勇氣趴在床邊,她輕輕撫摸它背上的毛,感覺手放的位置比初來穀中時要高一些,就留上了心,和房中物品仔細對比下來,它確實比初入穀時大了一圈,站起來時高了有兩個掌寬的高度。


    勇氣已經成年,自然不可能是第二次發育,而且就算是發育,也不至於長得這麽快,大概是穀中濃鬱靈氣的影響,或是它天天飲靈泉水的關係。


    對於這件事,林喬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但看勇氣適應良好的樣子,應該不是壞事。然而讓她發愁的是,這貨隨著體型增大,飯量也是見長,結束這個任務後要是沒有景銳獵來的大兔子肉給它吃,她該怎麽滿足它的大胃口啊?


    這些天,林喬隻要醒著,大半時間是和景銳在一起。


    她就挑景晗記憶中關於景銳的過往說與他聽,每說一件就問他,是不是記得。有些他完全沒印象,有些他卻會猶疑地點點頭,說聽她這麽一提,有十分熟悉之感,林喬便把這件事能回憶得起來的細節都詳加描述,幫他回憶。


    然而景銳雖然舊事逐漸憶起,對於最近兩年的事卻極難回憶得起來,尤其是越靠近走火入魔那段時間的事,越是想不起來。


    按照唐僧兄的總結,走火入魔對他來說是個重大打擊,也可能是精神刺激太大,他潛意識不願想起才會造成心因性失憶,因此過去的事,他也許能突然想起來也許永遠想不起來。


    這一日早晨起床後,林喬轉了轉右臂,覺得完全不痛了,便自己動手拆起夾板來,剛好景銳來敲門,她頭也不抬地說道:“銳師兄,進來吧,我起來了。”


    景銳托著洗淨葉子盛裝的食物進來,見她用一隻左手笨拙地拆著夾板上的繃帶,便在桌上放下葉子,走到她身旁替她解開繃帶,柔聲問道:“要換藥怎麽不叫我?”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太少了啊啊!小夥伴們都是光看不說話的嗎?


    一章要碼幾小時,放出來卻毫無反饋,這讓何如一天天越來越沒有信心和動力啦!


    求打雞血!求虎摸!求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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