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女人怎麽都變得這麽賤了!——遠山瞳


    “為什麽難過呢。”


    我兩手插在口袋裏,也跟路燈杆子似的杵在遠山的麵前問道。


    印象裏再過幾天東京就要下雪了。大概是出於這個原因,這兩日的陽光出奇的好,襯得小妞兩個深邃眼眶下的黑眼圈也愈發的明顯了。


    遠山瞳迎著太陽站呢,等我走到跟前,她把一頭棕色的長發探進我的影子裏,這才舒展開了被陽光刺得擰在一塊兒的眉毛:“我那些中學同學,都不是東西。”


    ……


    昨天夜裏她該是和麻生好好“折騰”了一夜,照理來講,今天的心情總應該舒緩了嘛。誰知道又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正考慮著該怎麽回話,遠山突然向前邁出了半步,抬頭看著我澀澀地問:“金老師,你現在去哪裏?”


    “我沒事啊。”在太陽底下近距離看她那隻像是鑲了一顆不純色的藍寶石的眼睛,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絲迷離的感覺(我倒是覺得比起給弘田打工做平麵模特,她跟建次家那頭母老虎回穀學瞳術比較靠譜=。=),“我現在回家休息。”


    遠山瞳又跟我們初次見麵那會兒一樣,意大利風格的麵龐莫名其妙地漲紅了起來,在我的影子裏垂下長發喃喃道:“金老師……那你介意到你的隔壁來……坐一會兒麽。”


    昏,都跟阿墨一床被子睡過了,怎麽還這麽見外。到底是保守了十幾年的丫頭,要讓她能和人正常交談恐怕還得多多訓練才是。我正好奇她昨晚到底在建次安排的旅館裏攪和了點什麽,以及她口中同學不是東西又是怎麽回事,於是答道:“好啊,反正以後是鄰居,要多多照應嘛。不過,你的大學夥伴今天如果沒課的話,不會尷尬麽?”


    “我把她們都趕回學校裏去住宿舍了。”遠山瞳兩隻顏色不一的眸子裏驀地彌漫起一股狠意,“租房子的費用有不是她們付的!”


    “喔嗬嗬,是這樣啊。那好吧。咱們走。”


    說實在的,我對這個心理變態的小美女談不上什麽喜歡,隻是三分的憐惜再加上四分的好奇。若不是阿墨和建次都執意要那麽挺她,我倒是希望能在這件事結束之後,和她越少來往越好。


    這樣的妞,做個普通朋友養養眼是再好不過,若是跟我家裏的女人摻和在一塊兒,那實在是顯得太格格不入了。


    但是我若是刻意跟她保持距離,那麽又會讓她認定我才是真心幫助她的人。糾結的地方就在這裏。沒辦法啊,就隻好隨機應變了……


    說完這句話,我俯下身子探手去拎她看上去有些分量的手提袋,小妞白皙的小爪子瑟縮了一下,最後還是一鬆手把袋子交到了我手上。


    “喂,但這個房租好像也不是你的錢吧。恩?”為了使氣氛不至於太死硬,我打著哈哈活躍氣氛道。


    遠山瞳卻似乎對這件事很較真,板著麵孔認真地說:“金老師,我會把錢賺回來,然後還給她們去的。”


    “喔,這樣啊,不錯,哈哈……誒,你這個袋子裏什麽東西那麽重?”


    “回去再說這個……金老師。”


    我們便如此有一句沒一句地在散落一地的冬日陽光裏步回了公寓樓。有這個冰到一定程度,邪氣凜然的小妞在身邊,路上少不了引來一二個戴貝雷帽的少年,四五個腆著大肚皮的怪大叔側目而視的目光。


    昨天夜裏就是在這間公寓樓底下發生了一起綁架案來著……可是一個晚上過去了,陽光裏的步行道依舊簡潔漂亮,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境。走到樓上看著遠山從牛仔褲的小口袋裏拿出鑰匙打開保險門,我隨著她走進了老子愛巢對麵,那充滿了秘密的二零二公寓。


    “金老師,進去坐吧,這個袋子給我。”


    遠山瞳很主動地幫我挑出了一副拖鞋,隨即帶著囧囧的表情扯過我手裏的手提袋,一撩長發走進了客廳。


    恩……到目前為止最好的一點,就是這個小魔鬼雖然處處透著詭異,但是非常聽我的話。我走到客廳裏,一屁股坐上和家裏式樣相近的大皮沙發上,撈了個靠墊放在膝頭,看見遠山把剛才的大手提袋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過了一會兒,進洗手間去稍作打點的小妞出來了。看到我整個人大大咧咧地雄霸著沙發的正中央,遠山似笑非笑,但又有些窘迫地扯著掛在胸口的一綹長發做到了離我大概有半米的地方,伸手把手提袋扯進了懷裏。


    我看著就覺得好笑,這樣靦腆和拘謹的女生,別說在扶桑了,估計在目前的鄉下都是很難得一見的。看遠山低著頭扯開袋子,我這個做客人的隻好主動發話了:“瞳,你說你中學同學怎樣怎樣,是怎麽回事?”


    “她們太氣人了。”遠山打開袋子,從裏麵掏出一件我看著有些眼熟的睡袍隨手扔到了茶幾上,“我今天早上打電話去跟她們說,藤井會那些小混混以後都不會來煩她們……誰知道,卻被她們劈頭蓋臉說了一通。”


    “恩。她們說了什麽呢?”我看著遠山接著從手提袋裏拿出一條涉穀辣妹風的五分褲來,接著問。


    “她們說在夜店裏做沒有保護人怎麽可以!真是氣死我了……”遠山瞳繼續在手提袋裏掏摸著,一麵咬牙切齒,“現在的女人怎麽都變得這麽賤了!”


    我瞬間無語。


    其實這也怪不得那些姑娘們。在夜店裏揮霍著青春的本錢賺取俗世的花銷,本來就是有一天沒一天的過活。已經沒有了尊嚴,習慣了這種步調的她們總是希望自己的營生能夠穩定一些,這樣和遠山說,也無可厚非……


    但卻實實在在是辜負了她一番好意了。怎麽說?也隻能說遠山自閉了十多年,她的想法太過於單純,不適合這個墮落的世道了而已。


    “我那麽辛苦地幫她們把照片偷出來……還那麽麻煩金老師和阿墨小姐……結果……結果……”遠山說著說著那高挺的鼻梁便開始有些抽搐了,狠狠地從手提袋裏抓出一副很卡哇伊的胸罩,朝空中丟了出去。


    咦?這不是一套女孩子的衣服麽?看似睡袍的上裝,五分褲,這樣的文胸,這風格……我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麻生遙從樓上跑下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這麽穿的!


    ……?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遠山最後掏出了一條小褲褲來甩在了地上,然後眼淚就流了下來:“我以後再也不相信別人了!我要把金老師介紹給我的工作做好,等出名賺了大錢,再報答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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