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和藝術是上層建築中最孱弱無力的一個角落,但是作為人類社會,又不得不把它們拿出來好好地供著,以顯示自身已經超脫了野蠻的動物世界。——金風


    由於我用的是foxmail收件箱,所以,這封在郵箱頂端的匿名郵件顯得格外的突兀。


    溫香在懷,蘇蘇的倩影似乎還殘存在電腦的屏幕上,但與此同時,我的精神卻被一下子吊了起來。


    左手按住曼曼正在槍尖款款摩挲滑行的手指,我的右手則遊移著鼠標,打開著這封應該是屬於那個由三個大人種(黑,白,黃)混血出來的怪物所發來的東西。


    果然……


    這封郵件是這樣的。


    金君:


    台灣之行順利否?幫你辦了點小事,送了幾張你和模特的照片去報社,應該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吧?


    我真是一個閑人呢,哈哈。


    說正事。關於你要我查的東西,已經有了眉目。上個月在泰國黑市所出現的關於繩藝的古卷宗的確是從當地流出的,以前的持有人是一個叫占鵬*賈的華裔人士。


    這個人現年五十歲,在芭提雅的明滿大學孔子課堂擔任華語教師,他的兒子遠遠比他有名,是世界級的泰拳高手。泰國在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的時候會有些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你要出行去拜訪這個人的話,不妨就在一二月份的時候來芭提雅找我。我會呆在這個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為東盟與對話國係列峰會掃除一些障礙(如你所知,在這個係列會議期間泰國局勢極其動蕩)。


    拿我在泰國辦事處的名片到芭提雅皇家克利夫海灘酒店找我。屆時你會看到在台北tu做侍應生的那張老麵孔的。


    其他不多說了。


    祝


    一帆風順


    李柯。


    ……


    …………


    ………………


    我就日了,原來在台北那時候的緋聞,就是他給我捅出來的啊!我說哪個狗仔隊的崽子能那麽牛逼,連出計程車的鏡頭都能抓拍的到,原來是他的人幹的!


    ……好吧,這樣一來,我倒還真要謝謝他啊!


    曼曼似乎感覺到了我身體由於不知道是惱怒還是覺得太戲劇性而產生的顫抖,抬起蒙昧的淡眉問我:“老公啊,你怎麽了?你不是還沒解決,幹嘛……不然我幫你弄……”


    我解沒解決,現在真的不在我考慮範疇之內了。我一邊扯起被小蹄子撂在床鋪上的線衫幫她套好,一邊撫弄了兩下那精致的耳根,在她小臉龐湊道:“乖,你去洗澡吧,我要看看最近的郵件。明天給你再去買台電腦好了,這麽拚著用真不是個事。”


    “哦……那我去了。”


    曼曼心思機巧,看到我這副神色,自然了然我有正事要處理,一聲不響地爬下我的膝蓋,從小衣櫃裏翻出一套內衣,扯過浴巾出去了。這讓我終於有了閑暇可以好好思考一下這封信的內容來。


    李柯為什麽願意幫助我,其實也是很好理解的。文化和藝術是上層建築中最孱弱無力的一個角落,但是作為人類社會,又不得不把它們拿出來好好地供著,以顯示自身已經超脫了野蠻的動物世界。我和李柯,就好像是一頭祭祀用的白牛和一隻在野外捕獵的猛虎,本來根本不會有什麽交集的兩類生物。


    可交集偏偏發生了。建次把我當做一份大禮送給了李柯,李柯無論基於任何角度,都沒有理由不幫我的忙——


    因為我是一個在未來極有可能打入上層建築最頂端的象牙塔,成為某些勢力代言人的人。


    這就是身在幕前的壞處。可能小師姐就是厭倦了每天為師伯在台上招攬聲名的生活,是以才在師伯去世後匆匆選擇隱退小田原的。


    那個操蛋的緋聞不用再提了,而根據李柯提供給我的線索,則事情並不是我原先所想象的那樣,卷軸是由台灣方麵流出的。也就是說,小妍外公書架上麵珍藏的雙角麒麟卷冊,和縛妖蛛卷冊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賈占鵬的祖上與小妍的外公同為蔣中正的侍衛?或者又是通過其他途徑得手的這一卷卷軸?又或者,他的家裏是否還藏著其他的……


    無論如何,他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被我們找到的活的線索,怎麽說我都必須先跑到泰國曼穀的芭提雅去一趟了!


    在泰國辦事處的名片……古怪的聯絡方法……好吧,這玩意,又得去找建次要了,期望他那石頭臉的老哥沒有把名片都要回去就好。


    ……也隻能先這樣了。至於什麽時候去,如果一月份扶桑的新年假這段時間沒有特別的事的話,就當去泰國旅遊一次吧!


    關掉這一封郵件,再點開其他的未讀信件,無非是台方給我傳來的小場演出劇照,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求片消息。我現在可真的沒有時間去為賺這點小費刻意浪費幾個鍾頭了,所以統統無視,穿回短褲推開門走出了剛才那個與一對姐妹花們咫尺天涯high到爆的朝北小房間。


    客廳裏依舊隻有臥室中滲出門縫,在地板上蔓延的昏暗燈光,以及浴室裏淅瀝的水聲。這讓我恍惚間覺得剛才的激情視頻似乎是一段虛惘,一段隻存在於我和蘇氏姐妹腦海中還未發生就成為回憶的夢囈。


    的確太瘋狂了。我的蘇蘇……曾幾何時,那個連和我們班上最醜陋的男生講話都帶著清雅笑容的溫和的團支書,在跳出自己宿命的死結之後,已經不知不覺墜入了我為她所編織的繩網中。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至少一點我是清楚的,如果她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之間的關係的話(事實上她對於我的感情也是極其另類的,就好像我成了她在鏡中的偶像),她將會在我身邊過得十分開心的。


    於是推開臥室門。床頭海螺燈的光暈中,蘇蘇和曼曼在眼前留下的餘韻悄然散去,有的隻是文字姐姐極其消瘦的背影,以及兩條橫陳在絨被間慵懶而華麗的長腿。


    “金。你累了一天都還不老實哦。”


    恩?雅子剛才聽到什麽動靜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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