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傳來。彩雲之中現出一鱗半爪,那是堪比五嶽的巨龍!


    又一個人伴隨著龍吟聲出現在彩雲上。他的麵目也藏在雲霧後,但渾身有著一股特殊的氣質。


    龍一般的氣息!


    雲中潛龍,莫非是這人的坐騎?


    葉雲天書寫間非但筆動如雲,逸興遄飛,整個人的氣息仿佛也搖身一變,婉若遊龍,動無長則,顯得瀟灑不凡。


    葉雲天每書一聯,長生子都大讚:“好!”


    兩人一番亂塗,就胡亂地立了墓碑。


    似乎是呼應著葉雲天的話,城東城門外傳來了陣陣的呼救聲。


    “我去看看!”葉雲天將招魂幡插在地上,作勢要走。


    葉雲天手腳冰涼,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出言刺激重陽子而起。


    既然不能攻進去,不如將紫雲道人“請”過來!


    ——沒有修為的他,隻能倚仗智慧之光,因此他的戰鬥比任何人都更加艱辛!不過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加堅韌,他自覺自己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活!即便是生死大戰中,隨時有可能殞身,他都不會懷疑自己的一生充實而幸福、歡樂而快活。


    這種語氣天然有一種嬌嗔,以至於葉雲天一下子變得笨拙,怔了一怔才說道:“看樣子你已經夠強,你的出手速度應該已經很快。”


    還是害怕做下一個墨玄?


    喊殺聲漸漸熄滅,雙方靜靜地對峙。


    “君知濁醪妙理,當陪雅士共飲!”聲音在葉雲天的麵前,他的麵前隻是綠竹。


    綠竹當然不會說活,說活的是一個和尚。


    段飛破口大罵:“你龍大爺的,給老子滾出來!”


    狼人並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而也隻是淡淡一笑道:“你就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葉雲天語聲有些蕭然地道:“我隻是一個騙子,竊取了我本不配擁有的一切……”


    金葉子道:“迄今十五年來,我每日必做三件事,練劍,練劍,練劍!十五歲那年,元潛初境的我用一柄鏽劍擊敗了羽化峰境的師父!”


    話聲中渾身血肉崩碎,宇長老如霧如影的殘魂衝入了祭台上方黃金鯤鵬雕像之內。


    這隻是一個方麵。


    他乃是上古魔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拚酒是你輸了。”葉雲天的話很直接。


    “是。”薛不凡的話也很直接。


    心狠手辣,無毒不丈夫,這些詞語,還遠不足形容幽靈般的老根。


    ——“小心你自己的影子!”


    就像是無法消除的詛咒,深入黑暗的內心。


    做了虧心事的人,是該小心。


    十位英傑,奉為犧牲,才能複活遠祖。可是獨孤一劍已劍聖傳人的身份打破了預言,所以除了已死在洪焰冰爐中的前八人之外,在加上餘下的自己和葉雲天的血液,不需要真正死亡,便能夠複活偉大的獨孤龍城。


    遠古的英雄出世,何等的神聖莊嚴。偉大的家族,偉大的人物即將重生。


    “金羽逐魂!”


    大鵬王陰冷一笑,整片天地間,突兀地出現他劍戟般的金色羽翼,如雨點般密集,無所不至。


    每一根羽,鐫刻有至尊印記,內中各有乾坤,或藏海澤,或含星辰,或蘊巨嶽。


    一花一世界,一羽一乾坤。


    慧能莞爾:“我們說這麽多話的時候苦竹那小和尚就算原本在狼山也一定可以跑得很遠了,所以我們還是趕緊找到苦竹小和尚再說不遲!”


    天已微微明朗,隻是山上的霧氣較多,隻能見到東方很模糊隱約就像隔著簾子的一張燒餅般的圓盤。


    相生相克。


    沒有善,哪來的惡?沒有惡,善又是何物?


    因緣,造化,弄人。


    稚嫩的孩童還等著長大,遲暮的老人正期盼著長享天倫之樂。


    每個人都還有著未來,六界有著屬於自己的未來。


    李雲做過的虧心事不少,所以怕鬼,可是他不怕人!


    隻有人怕他!


    “你又要玩兒什麽玩意兒?”劍靈接過弓,輕描淡寫,輕輕一拉,卻讓葉雲天瞧傻了眼。


    劍靈竟然毫不費力地拉開了射日弓!


    是大師姐畢林華,她身影閃動,一掌推開葉青,竟然護在非非身前。


    射日神羽再次射出,一路直上,破開雲氣。


    箭還未到,就完全將前方九龍匯聚的祥雲給完全黜除,裸露出九條山嶺般的神龍身軀,鱗甲崢嶸,本來的無上龍威卻在射日羽箭下蕩然。


    麵具的名稱叫做冷漠和堅強。


    七殺女展顏一笑:“就算你是在騙我,我還是要多謝你!”


    距離葉雲天已不足兩步的時候,江落妃雙朝前傾倒,她暈了過去。


    葉雲天撞在水晶牆上,滾落在地。謝蒼生則是破牆撞出,去勢不止,連續撞破數間水晶牆壁,才滾落在地。


    葉雲天頭暈目眩,身子骨如同被拆散了一般,隱約中聽見一聲憤恨的咆哮,刺人神魂如厲鬼般吼道:“玉陽子——”


    葉雲天隻覺這一聲震得整座水晶宮快塌了一般,自身貼著地板搖晃不休。


    “好,神器果然好手段!我龍羽能夠戰死帝王鼎下,也不枉了天才之名!”


    龍羽更有一種韌勁,竟似愈戰愈勇,不死不休之意。


    一往無前,不留後路,這本就是他的強者之道。


    刷!


    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果然很好,葉雲天這樣想著。


    悄然離開,隻不過避不開守在院門的狼人。


    ——狼人已決定,暫且留守在飄香穀,如果能保護妙手回春的醫者,那他總算為他人做出了一點貢獻。心中的負罪多多少少會小一些。


    總算他跟葉雲天有著足夠的默契,狼人沒有多問什麽,便即刻雇來了一輛馬車。


    ……


    歐陽青青剛穿好了衣服,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坐在葉雲天身旁,忽然伏在他身上,嘶聲道:“你其實早就識破了我的身份,你還是……”


    他徑直跳入一條不知名的小河中,被水一衝,登時清醒了不少。然後爬上了岸,頭疼欲裂,就像是有人拿著斧子在敲打腦袋一般。涼水一泡,胃裏早已翻騰,“哇”的一聲,他又開始嘔吐。


    這樣的酒鬼根本不會有人來關心,他得到的隻有厭惡。


    葉雲天身體震了一震,然後什麽都沒說。


    事實上許多年來人魔神妖都比較和睦,真龍塔內竟沒有鎮壓除葉雲天外的任何妖邪,偌大的巨塔、分層並排的牢房中,隻有葉雲天孤單一個。


    上官飛燕站在鐵籠子外,格格笑道:“一共才七十六劍,就削掉了一隻手臂,還剩下九千多劍,看來要慢慢的細細的割了!”


    金葉子被吸附在鐵柱之上,麵色慘白,身上每一根肌肉都因痛苦而抽搐著,但他仍不吭一聲,滿臉的傲岸似乎是與生俱來,也要伴他而去。


    上官飛燕吃吃笑道:“金大哥,你說我對你好不好?接下來,我該從哪裏下手呢?是這裏,還是這裏……”


    她一對神劍分在左右二手,指著金葉子一陣比劃,臉上全是快意之色。


    她的語氣忽然一沉,嗔道:“你為什麽不叫?叫起來才有意思,難道你還不夠痛麽?那怎麽辦呢?”她修眉微蹙,凝神苦思,天真的模樣顯得無邪而可愛。光看她神色,絕不會將她和惡毒兩字聯係起來。


    “有了!”上官飛燕格格嬌笑,“給你在傷口處灑上鹽,灌辣椒水,你說好不好?”


    金葉子牙關咬緊,咯咯作響,鮮血從嘴裏向外滲出,渾身的血汗已混合在一起。


    汗滴落在傷口,便如利錐般插入胸口,持續的疼痛中加重一記更深更狠、痛入心肺、痛入骨髓的苦痛。


    英俊的麵孔已經扭曲,正直的五官也痛得錯了位。


    現在連七殺女都開始為葉雲天悲哀,


    同樣的,葉雲天的真身,出現在金繭外,微笑著。


    動手的是墨香,先以刀鋒刺透穀主的身體,然後刺向葉雲天。沒有人能想到她竟然會不惜毀壞她敬愛的穀主的屍體來殺葉雲天。


    雷霆將其中的命精元淬煉,直衝雲霄,納入雲層之中。


    在佛的眼中,所有的紅顏不過是一副白骨;在葉雲天眼中,所有的白骨也都是紅顏。


    應該說,隻要不是太難看的女孩子,他都十分喜歡的。


    離謝蒼生等人裏許路程的石林之中,澹台月撕下袖口白衫,正給澹台忠包紮傷口,先在傷口周圍一陣疾點,封住了穴道,再用白衫將右肩裹住。


    澹台月雙手顫抖,眼已迷蒙,細長的睫毛掛著盈盈淚水,顫聲道:“大哥……”


    澹台忠肩頭白衫頃刻便被腥紅的血水染透,額角豆大的汗珠直冒,他卻勉強擠出憨厚的笑容:“妹子,你放心!大哥沒事兒!”


    處理妥當之後,葉雲天又騎著玉麟角鹿升至了空中,朝著東海方向飛去。


    大鵬王語氣陰寒:“小狼狗早入了本王腹中,此刻隻怕已化作了糞便!”


    冰雲被駭呆了,瑟瑟地抖。


    等到浴水的美人真的轉過來時候葉雲天就後悔了。


    楚禦天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哼!”


    如果換了別人被埋了一夜,就算不凍死,至少也給清算了半條命,但葉雲天竟然沒事人一樣,寒意全無,惺忪的睡眼似乎訴說著還想再睡半個時辰的願望。


    傷口再度崩裂,後背已全染血,葉雲天喃喃道:“看來傷勢沒有複原之前去找魔孫是很不明智的選擇。不過這小頭目此去必會通告魔孫,說不得,隻能賭上一賭了,希望魔孫並不是很棘手的人物。”


    葉雲天登下城牆,來到城內,隻見處處是殘垣斷壁,枯骨殘肢,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惻隱之色。


    喀拉拉!


    雖然是香汗淋漓氣喘籲籲,可她還是不時偷眼,很玩味地瞅著葉雲天。


    葉雲天麵色還是如常,硬朗、剛強。


    一陣金屬顫音,墨色梅花劍光逐漸被蒼冥吸收,而謝蒼生的虎口也被震裂,小臂顫抖不止。


    “有些不同就足夠了。你想不想笑?”


    仙子沒有說話。


    她何嚐不想擁有正常人的情感和表情?她羨慕世間所有的女子,就像所有的女子羨慕仙子一樣。


    朱長仁緩步走近,停在花繭之外,悠然歎道:“梅花雖然美麗,你也不該如此失神。要知道每一片梅花,都能奪走一條性命!這就是後生小子跟前輩高人動手的下場,就是羽化中階與初境的區……”


    他的話還沒說完,層層疊疊的梅花霍然間全部失去了鮮活的色澤,就連幽香也都不脛而走。


    葉雲天一邊寫,一邊道:“師兄,剩下的幾幅都交給我了。”


    他生怕長生子搶著寫,於是筆落生風,迅捷之下字跡如龍蛇攢動,鐵蹄飛踏,狂草之筆更添豪放風骨。


    葉雲天移到清淨散人的挽聯前,仔細思量半天,才寫道:“翠竹翠葉翠竹翠,清靜清閑清淨清。”他這一聯正反念都一樣,又將清淨散人道號化在其中,自覺算是妙手偶得。


    長生,是劫數的症結所在。


    這老者衣著富貴,衣褲之上都嵌有黃金紋路,在陽光下金光閃爍。


    他身後的眾人也都是一律的富貴黃金絲邊,臉色傲慢輕辱。


    她捧著肚子幹嘔。


    初春時節,草色遙看近卻無。


    老樹抽芽,山花紅紫樹高低。


    綠意蔓延,紅杏枝頭春意鬧。


    春色平鋪,草長鶯飛二月天。


    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幸好葉雲天已定下了妙計。


    細長的手指纏繞在劍上,寬大的手掌已與承影的頻率取得了一致。


    他已準備動手!


    風,似乎已死了。


    他又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師兄弟三人隻有你父親得到了師父的真傳。師父鑽研出了至高劍法拔劍斬天訣,但此劍譜還有未完善之處,師父自己練後弄得走火入魔,後來便不知去向。清醒時師父叮囑我們三人千萬不可修習這拔劍斬天訣。我和蕭師弟學藝不精,自然不敢貪圖師父的絕學。但是你父親悟性奇高,卻貪多不足,竟然私自修習拔劍斬天訣,習後終於性情大變,時常狂性大發濫殺無辜。終於他完全迷失了自己,變為了一個殺人狂魔!獨孤一族全族都為他所滅!當時隻有獨孤一生在外遊曆未遭毒手,就連你姑姑獨孤一雲,”***向江落妃雙,道,“也就是你母親,獨孤一劍也沒有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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