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那邊還是老樣子,好胃口隻維持了半天,到下午的時候就又不行了,咬著牙堅持到傍晚就又和昨天一個樣了,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隻好派了人即刻前往東薇宮把人給叫來。


    至於柳嬪那邊是不是要人伺候此時已經顧不上了,皇後最大,當然一切先盡著皇後。


    禦醫白天也來過,看到皇後那個辛苦樣,終於決定開藥方,可是等到藥煎好了拿過來,本來躺在床上好好的皇後又是一陣反胃幹嘔,藥碗還沒有端到跟前就被皇後立命倒掉。


    既然湯藥的味道對皇後是個刺激,那麽就隻能選擇別的法子了,禦醫又說用薰香,這薰香前些天用過,但是效果不好,皇後該怎麽吐還是怎麽吐。


    這次禦醫說換了種新的藥物,再試試,或許有效。


    結果薰香一燃,別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皇後卻咳嗽連連,嚇得屋裏一幹人急忙熄滅薰香,開門開窗通風通氣。


    禦醫們嚇壞了,幾個都是祖父輩的人抖著身子跪在地上求皇後恕罪。


    皇後倒沒怪罪,反而安慰了禦醫幾句就打發他們走了,然後就著人去東薇宮把雪竹叫來。某些時候,還是民間偏方更能派上用場。


    這一次雪竹手把手的教鶯歌如何給皇後按摩,她不敢自己上手,憑著兩世的人生閱曆,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柳嬪對她的態度,她不想在換個新主子前失去目前唯一的依靠,沒有主子的下人是很可悲的,可以被任何一個級別比她高的人隨意打罵,她可不想落到那個下場。


    所以為了她個人的人身安全,她必須得教鶯歌一點什麽,好讓皇後在需要人的時候身邊的人能派上用場,減輕她的危險係數。


    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明明鶯歌學得很好,但皇後隻有在雪竹幫她按摩的時候才會露出舒服的表情,輪到鶯歌上手,皇後的表情就不那麽高興了。


    “哎喲,不行不行,這事還是得熟手來做,鶯歌下去吧,換雪竹來。”


    皇後半倚床頭,鶯歌正照著雪竹的指點給皇後按摩頭部,緩解她因劇烈嘔吐而帶來的頭疼。


    但皇後明顯不滿意鶯歌那拙劣的手法,鶯歌還沒按幾下,就受不了的要換人。


    雪竹無奈,隻好洗淨手上前替換下鶯歌。


    鶯歌做好學生狀在旁邊畢恭畢敬的看著。


    “娘娘,現在感覺如何?”


    “嗯,好多了,本宮身邊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還害得本宮要從別人手裏借人,真是丟臉。”八成是按摩的結果讓皇後很舒服,皇後也不再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也有力氣說這麽一長串的話了。


    “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來時,柳嬪還特意交待奴婢要好好伺候娘娘呢。”


    “還真得謝謝她了,柳嬪隻比本宮早懷孕一個多月,現在身邊也是不能缺人的時候,說來慚愧,本宮也是逼不得已才從她手裏借人,希望她不要埋怨本宮才好。”


    “怎麽會呢,柳嬪沒有這個意思的。”


    “沒有就好,本宮也放心了,她一個孕婦,要是整天胡思亂想,可不利於安胎。”


    雪竹心頭一跳,頓時覺得背上的毛細孔在一瞬間通通張大了嘴。


    皇後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可是手上動作卻不停,前世十來年的職業訓練,已經將她的神經鍛煉得猶如合金鋼般堅硬,不會輕易為一點小事而出現劇烈波動,否則還不知道得有多少病人在手術台上死於她的刀下。


    “謝娘娘關心,奴婢以為柳嬪縱使有點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作為一個懷了孩子的女人,幻想著自己的孩子生出來的模樣是常有的事。”


    “那到是,雖然本宮也才剛懷上,可已經在想這孩子長大以後的情景了。”


    “小皇子一定會茁壯成長的。”


    “嗬嗬,都還沒生下來呢,誰知道是男是女。不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聖上的孩子,他都疼。”


    “皇上一定會是個好父親的。”


    “那還用說,皇上可盼著孩子的降生了,昨晚還商量著給孩子取名字的事呢。”提到腹中的孩子和皇上,皇後一臉幸福表情。


    雪竹看著皇後的表情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柳嬪因為得不到來自丈夫的體貼關心而越來越猙獰的臉,明明就是同一個男人的兩個懷孕的女人,所得到的關懷和照顧卻大相徑庭,真為柳嬪感到不值。


    “那想必皇上已經為小皇子取了個上佳的名字吧?”


    “還沒呢,給皇子取名字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有好多道手續,尤其是嫡皇子,那更是要請術士按照生辰八字來確定取名字的範圍,其他人再根據這個範圍來取名字,皇上也可以給出他的意見,不過到底是哪個名字還得綜合各方意見,通常都要花費一年的時間才能最終確定下來,在這之前皇子一般都先取個乳名,到了皇子周歲的時候才正式換過名字,並且寫入皇家的家譜之中。”


    這麽大段話,皇後說下來臉不紅氣不喘,剛剛雪竹進來時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此刻已經是一點也找不到了。


    雪竹咋舌,聽說過古人起名字複雜,但沒想到會複雜到這個程度,隻是給嫡皇子起個名字而已,竟然要耗時這麽久,那麽現代人一拍腦門或者翻個字典就給孩子起名字的方式豈不是很敷衍了事?


    “那娘娘,要是給小公主取名就不用這麽複雜了吧?”


    “女孩當然不用這麽複雜的程序,隻要在滿月前定個名字就行,而且女孩的名字好取,世間這麽多優美的辭藻都可以用在女孩名上,男孩名反而要費些腦筋。”


    “那是自然,小皇子長大之後至少也是個王爺,要是名字取得不好,是要被天下人笑話的。”


    鶯歌笑著從旁邊走上來,手裏端著一杯蜂蜜水,雪竹此時也正好結束按摩,於是收了手扶皇後坐好後退開幾步,把空間讓給鶯歌。


    當晚伺候皇後吃下半碗銀耳紅棗蓮子羹之後雪竹本打算要回東薇宮,可皇後仍然是以怕半夜嘔吐為理由再次將雪竹留在了榮華宮,甚至當雪竹提出派個人去通知柳嬪一聲都被皇後給駁回,皇後的意思是當初去接她的那個小太監已經將她的意思充分傳達給了柳嬪,她已經知道了,無須再另派人去通知。


    雪竹無奈,明知柳嬪可能會又記她一筆,可也隻能留下來,睡在旁邊的鶯歌已經入眠,可雪竹還睜著眼睛,心裏暗自揣想著柳嬪又會砸掉房間裏的什麽東西來發泄心中的怨氣。


    正如皇後所說的那樣,柳嬪要是再這麽情緒不穩成天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話,她腹中的孩子會很危險,就算沒有流掉,也肯定會影響發育,先天不足。


    這個孩子是柳嬪再進一步的保證,如果就這樣沒了,那恐怕會使柳嬪本來就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更加的雪上加霜,那就太可惜了,柳嬪還那麽年輕。


    唉……


    雪竹翻了個身,把被子裹緊點,閉上了眼睛。


    柳嬪的將來怎樣與她無關,她一個人微言輕的丫頭哪能管得著主子的事。


    皇後的晨吐與昨天一樣,看著嚇人吐得難受,可空空如也的胃除了胃水就什麽也吐不出來了,隻有不斷的幹嘔,胃裏一陣快過一陣的痙攣折磨得皇後苦不堪言,趴在床沿張著嘴拚命的喘氣,活像一條上了岸的魚。


    “娘娘,您覺得怎樣?好點沒?來,漱漱口吧。”鶯歌紅著眼睛拿來漱口水,雪竹從皇後的背上拿開手,輕輕的將皇後扶起來,鶯歌上前一步,托著皇後的後腦,將漱口水慢慢的喂進皇後的嘴裏。


    待到皇後漱了口,洗了把臉,也換了身衣服,鶯歌又喂皇後喝了一小杯鹽糖水,這東西雖然雪竹沒有特意交待過,可是昨天一天,基本上隻要是皇後嘔吐過後鶯歌就會讓皇後喝一次,這才保護了皇後避免出現像上一天那樣的脫水症狀。


    “天天這樣,什麽時候才是個頭。”皇後倚坐在床頭,眼簾低垂,有氣無力。


    “娘娘,等過了這頭三個月情況就會好起來的,娘娘不必心急。”


    “雪竹,你們柳嬪還會吐嗎?”


    “回娘娘話,柳嬪每天早晨都會有的,就是幹嘔,吐不出什麽東西。其他時辰就沒什麽了,每次柳嬪反胃的時候手邊都有零食點心,一吃東西就不會想吐了。”


    “她還真是好胃口,本宮現在別說是看到肉了,就是看到青菜都沒食欲,禦醫也說要多吃東西,吃得少吐得多,別說是孩子了,就是大人也受不了,要是再這麽持續下去,就要強行灌藥了。”想起昨天的那碗黑褐色的藥汁,皇後的臉皺得跟苦瓜似的。


    “恕奴婢多句嘴,娘娘愛吃零食嗎?像杏仁、腰果、榛子、核桃、鬆子、板栗、白果、葵花子、南瓜子這樣的零食?”


    “吃呀,怎麽了?”


    “如果娘娘實在沒有食欲吃飯的話就吃這些東西吧,這些東西可以幫助開胃,而且也能當飽。”堅果的熱量不比點心少,板栗這種富含澱粉質的堅果更是能夠當飯吃。


    “是嘛?你們柳嬪也是這樣的?”


    “是呀,柳嬪最喜歡吃杏仁、核桃和葵花子,尤其是葵花子,吃著吃著就會去拿邊上的點心。柳嬪說,她每次吃不了幾顆葵花子就會覺得肚子餓想吃東西,娘娘要是願意也可以這樣試試看。”


    “好啊好啊,要真有用本宮到是願意試試。鶯歌,快,讓他們都給準備著。”


    “哎!”鶯歌迅速轉身招來個小丫頭如此交待一番,小丫頭立刻領命下去。


    “娘娘現在可有胃口吃些東西?”


    皇後聞言微微仰起下巴,抬起眼眸,看著雪竹的眼裏有著一絲笑意。


    “是不是想著自己的主子,打算早點把本宮喂飽了,你好回去?”


    被看中心事,雪竹無言的低下頭。


    “去吧去吧,有鶯歌在就行了,回去好好跟柳嬪解釋一下,說本宮謝謝她了。”


    “謝娘娘,奴婢告退。”


    行完禮,雪竹以勻速走出榮華宮,可是一走出宮門就又是撒腿狂奔,現在時間還早,還不到下麵的嬪妃上來請安的時辰,如果她動作快一點的話,或許可以趕在柳嬪起床前或者正在起床的時候抵達東薇宮,隻要當她問起人的時候看到她在,或許就不會像昨天那樣發那麽大的火。


    可是很不幸,雪竹再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現實與願望是相反的”這句話的含義,並且讓她再次肯定了她的頭上一定住了個黴神,要不然為什麽每次她有什麽心願的時候總是不能成真呢?


    “你個死丫頭,存心想氣死我?一晚上沒有回來,死哪去了?!”


    雪竹一踏進東薇宮柳嬪住的偏殿,等著她的就是柳嬪一副升堂問話的架勢,而看她的穿戴打扮,她今天起得比皇後早。


    “回娘娘的話,奴婢在榮華宮呆了一晚上。”看這架勢,柳嬪八成要修理她,雪竹在雪梅她們三人擔憂的目光中沉穩的跪在柳嬪麵前。


    “放肆!別拿榮華宮來做借口,皇後情況好得很。說,是不是和誰串通了,昨夜與人偷情去了?”


    “娘娘英明,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整整一夜都在榮華宮,請娘娘明查。”聽到柳嬪那樣不實的指控,雪竹連連磕頭,這個罪名一旦坐實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就是被主子打死都沒人嫌冤枉的。隻是額頭上火辣一片,昨天才弄破結痂未愈的傷口隻怕有加重的趨勢了。


    “好大的膽子,你這樣說就是說本娘娘冤枉你嘍?”


    “奴婢不敢指責娘娘,但奴婢是清白的,榮華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夠了,不要再提榮華宮了,等到半夜他們都睡下了你再溜出去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枉我平日裏對你那麽好,你竟然背著我該出如此下作的事。”


    “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還請娘娘明鑒!”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打死也不能認,雪竹實在想不明白柳嬪為什麽突然翻臉,而且還把這個重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明鑒?哼,好,我就鑒給你看!”


    雪竹聞言大驚,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柳嬪,不解怎麽才一個晚上柳嬪就有了能置她於死地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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