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彌漫著煙霧,這些來自華京各大部門的領導們,沉默地吸著煙,一邊回想著錄像裏那人闖入婚宴砸死新郎的場麵,一麵也不禁有些懷疑先前這段錄像的真實性。


    在主禮台上,李飛和關樺的一段搏鬥可謂驚世駭俗,兩人的搏鬥動作雖然簡單,但是卻那樣的幹脆利落,加上兩人強悍到不可思議的行動力,這些出擊竟顯得無比犀利強勁,讓觀看這段錄像的人,都感到一絲深深的凜意。


    但是更讓人驚駭的是,李飛就這樣地把苟鵬禹,這個京城名少生生砸死。


    就在眾人心情翻滾難以平複的時候,一名女領導走上了會議室的講台,她看了一眼台下沉默吸煙的領導,在麵前重重地揮了揮手,似乎想要將這些嗆人的煙霧全部趕跑,雖然她的心情並不怎麽好,但是生了這樣的事,的確讓人極為鬱悶和煩惱。


    “現在錄像裏的殺人犯李……”那女領導似乎有點忌諱說出這個名字,猶豫停頓了一下,才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李飛已經確認身份,的確是李飛少將,死者是華瑞集團的執行總裁苟鵬禹……”


    聽著兩人的身份,會議室內的領導們雖然早以清楚,但是再次從別人的口裏聽到,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在場有上千個目擊者,而章上校同樣在場,錄取個別目擊者的口供,李飛殺死苟鵬禹的事實已經毋庸置疑……”


    “針對李飛的作案動機,昨晚的審錄報告已經分到各位的座位上,現在大家可以表自己的看法……”


    場上的領導們都不約而同地拿起桌麵上的檔案,看著裏麵的口供內容,和分析部門針對此事的詳盡分析和判斷,各人的臉容表情各異,卻都極為精彩。


    “如果事實真如李飛所說,那麽這個苟鵬禹可真是死有餘辜……”華京第一軍區代表總司令劉勝鵬看著檔案淡淡地說道。


    華夏調查局局長歐宗傑搖了搖頭,“老劉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苟鵬禹到底是否死有餘辜也得我們調查局調查清楚,再由最高法院審判,李飛這次可真衝動了。”


    “衝動?o9師當時執行的是華夏最高權限機密的任務,在巫漢一役夭折,你知道苟鵬禹這罪名多大嗎,如果老子知道,根本不用李飛去,老子第一個去斃了他!”年過半百,頭白的劉勝鵬怒拍桌麵罵道。


    “更重要的是,苟鵬禹是否真如李飛所說那樣涉嫌賣國也沒搞清楚,每個確鑿證據,這事難搞啊!”國家安全事務顧問李如說道。


    ……


    ……


    會議室裏,這些人物都是站在華夏各部門的最上麵,站在華夏權力巔峰上的大人物,卻因為一件刑事案件聚結在一起商討。因為這件刑事案件的主角和案件的背景都無法把它當作普通的殺人案件等同。


    一時間,會議室裏的人物再次陷入沉默,幹抽著煙草,煙霧更加彌漫了。


    華京溫家林園。


    本來住在國防大學的溫秋芙今天回到了自己的家,她很喜歡和李飛一起呆在小居裏閑聊時的氣氛,但是昨天生的一事之後,她已經無法再繼續以往的生活。


    溫秋芙回到家,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竹居,雖然她很喜歡那裏的流水,水上的浮葉,窗外的白山夜燈。她直接來到了爺爺溫故信的書房。但是當她回到這裏,卻現家裏已經來了客人,正在書房裏和爺爺進行著密談。


    焦急的溫秋芙一度想衝入書房,但是還是給老管家攔了下來,因為老爺子事前已經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


    當溫秋芙詢問在書房的客人身份時,老管家隻是輕輕地說了句:“是李副軍委。”溫秋芙便沉默了下來。


    “其實我認為李飛不是那樣衝動的人,想來他手中或許多少已經有著證據,能夠證明苟鵬禹的罪名。”


    書房桌旁主位的溫故信淡淡地說道。坐在對麵的是李刻勤,他一臉陰沉,往日淡然若山的他現在終究難以掩飾心中的陰騖。但是奇怪的是,這名和兒子隔膜甚厚的父親臉容雖然難看,但是沒有別人想象那樣的憤怒或者悲怒。


    李刻勤看著桌麵旁邊架子的魚缸裏緩緩遊動的兩條青龍魚,微微地點了點頭,陰怒地說道:“他不是愚蠢,但是太過唯心主義,難道他就不懂得用合法手段去做?”


    溫故信淡淡笑了笑,“如果他這樣做就不是李飛了。”


    ……


    ……


    “這次正落入章家的套,他永遠都是看到第一層麵……”李刻勤有點痛心疾地說道。


    “李飛想的角度和我們不同,難免會做出一些越位的事情。”溫故信撫著頭上的白說道。


    “就讓他在裏麵吃點苦,麵壁思過,重新想想這輩子的路是否走錯了。”李刻勤忿忿地望著窗外的風吹柳絮,說道。


    “無論怎樣,也要把這衝動的家夥保下來對不對?”溫故信似笑非笑地說道。


    ――


    離婚宴大廳殺人事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在這六十多天的時間裏,華夏政府對這次惡性殺人事件的調查,卻似乎走進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死亡沼澤。


    無論因為此事民眾的氣氛如何風雨飄搖,社會安定的氣氛已然花果飄零,但政府的調查一直被嚴格地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內,保密措施做的極好,直至今日,華夏裏絕大部分人都依然不清楚那一天,金陵飯店裏究竟生了什麽,新郎苟鵬禹是怎麽死的,而凶手又是誰。


    一切信息被隱藏在黑幕之後,黑幕往往可能代表著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政府將所有的一切壓製下來,或許是為了隱藏什麽,可能在章家的壓力之下,當事的那兩個男人悄無聲息死去,再也無法開口,但也有可能是李家在其中博弈,為了保護那兩個男人。


    但是在外麵的世界裏,不知多少女人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想李飛那塊臭木頭,在華夏戒備森嚴的秘密監獄裏,肯定是被單獨關押在小黑屋中。


    數月不見天日,在黑暗潮濕中忍受著孤獨或者是酷刑的折磨,女人們的表情擔憂了起來,不知他能不能挺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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