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便出穀吧,借口是采藥。”接過米飯,她平靜的吩咐著,心裏對於囚婆沒有絲毫的信任,她不敢拿師父的計劃去賭。賭輸了,她們倆都有可能萬劫不複。


    “小姐,你怎可如此不相信我?”囚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除了那顆複仇的心,你沒有哪點值得我相信。”媸舞就那麽直截了當的告訴婦人,心裏跟著思索,又或許,她必須用武力才能送她走?她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師父為何留下囚婆,她隻知道,囚婆十之八九都有可能打亂她的計劃。


    “放心吧,小姐,太子殿下以及奴婢的孩子還在主人手裏,奴婢自知該怎麽做。”聽罷,媸舞有些愣,師父未免有些誇張了,她不過怕囚婆在行為舉止裏露出什麽馬腳罷了,到不至於拉上她全家做為威脅,況且,囚婆隻是一心愚忠於倉國皇室,算不得有什麽錯。


    “華帝,是一隻狐狸,你若不要他懷疑,就得忘記自己的身份,隻記得是我的奴仆,一生都沒有出過百花穀。”她軟了些,提醒說道,隻是吃了一兩口飯,便沒有了胃口,百花穀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潮濕,這飯總有些發黴的味道。


    “奴婢謹記。”


    “是不是有什麽聲音?”穀內的這一切,她太過熟悉了,哪怕有絲毫的不對勁,也能立即讓她提起全身的戒備。以華帝的速度,應該不會有這麽快,會是其他人闖進了這穀內嗎?起身,她隨意披了一件鏽水紋緞袍,拉緊了絲帶,棄了流蘇珠花,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輕輕綰起。


    “小姐小心。”身後,是囚婆囑咐的聲音。迎著月光,她順著穀內的小路一直往外,看著滿地的藍色鳶尾隨風晃動著嬌豔的身姿。每到拐角小山處,她便繞著那鳶尾花田走。這穀,易進難處,師父在拐角石方處總是設有不少的機關。


    走至穀口,卻見一對年輕男女正站在這小路的盡頭,看不清他們的樣貌,卻隻能瞧見那女子手裏拿著一大束鳶尾,妖豔的藍色,仿佛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公子小姐不問主人就自行采花,好不禮貌啊。”即是上門,以采花為由就是客,即然是客,那她又怎麽能不招呼周到呢?朝他們不斷走近,她假意有些生氣的說道。


    “啊,原來這花是姑娘家的,實在很對不起,我和家兄路過此地,看到這大片的鳶尾覺得很美,所以才采摘了一些,姑娘莫要介意。”女子見她生氣,隨即便抱歉的說道,話語嬌鶯細語、委婉動聽。


    她依舊看不清那女子的樣貌,在夜間,她的眼睛不是很好,若非是因為熟悉,她也不敢隨意的出穀,隻是能路過這穀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她且有不招呼之理?


    “花已經采了,也還不回去,不如我贈與姑娘一些銀兩如何?”見她沒有回應,一旁的男子忽然又開起了口,眼裏泛著熱光,一直盯著媸舞,似乎故意想要她注意自己片刻。(.無彈窗廣告)不過,這般的說法非但沒有引起媸舞的注意,還讓她覺得更加的怒,也讓那女子覺得十分的尷尬。


    “姑娘,你莫要介意,我這哥哥,生性粗獷,不懂得這花間的情誼,竟用金錢玷汙了這聖潔的鳶尾,我再向你賠不是。”那姑娘到也通情達理,她不再說什麽,臉也不擺什麽顏色了,適可而止便好。


    “沒有關係,這林間更深露重,兩位要注意溫寒。這花姑娘若是喜歡,便可多采一些,知音難求,舞兒贈與姑娘了。”說罷,她轉身欲想離去。


    “姑娘……”那女子的喚聲忽然把她拉住,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姑娘還有何事?”她轉身,顯得有些明知顧問。


    “實不相瞞,我與家兄的馬車壞在了林間,不能趕路。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讓我與家兄借宿一宿?”


    “若是那般的話,倒也無妨,兩位請跟我進穀吧。”輕輕的一笑,她領著身後的一男一女往穀裏走去,這蜿蜒的小路,她不知道他們記得多少,不過就算他們記住了,也沒有關係,因為這路,師父布下了陣,每日都在改變,每日都盡不相同。


    “舞兒姑娘一人住在這穀裏嗎?”一邊邁著蓮步,那女子又問。


    “不是,舞兒和婆婆住,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她答道,隨後便領他們到屋前,屋內掌著昏暗的燭燈,在這荒山野嶺顯得十分的詭異和淒涼。


    “婆婆,快出來啊,有客人。”她柔聲的喚道,隨後便將他倆先領進了小木屋。囚婆從小廚房走出來,見到他倆亦是露出善意的笑容,算是招呼示意了。


    “現在我才看清楚,原來小姐的容貌生得這般的美。”見她回身,這兩兄妹都有些驚異,原來不止是她夜間看不清東西?她笑笑,亦是仔細的觀察起了這不同尋常的兄妹倆。


    皆是素白的衣袍,卻難掩身上的尊貴氣息。這女子不施粉黛,卻翩若驚鴻,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明眸皓齒,美不勝收;其身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若仙女下凡,百媚叢生。


    而這男子一臉倦容,宇間略藏驚異和戾氣,臉如桃杏,姿態嫻雅,卻孤瘦俊逸。


    “小姐謬讚了,舞兒怎及小姐天生麗質。”淡笑著,她答道,隨即便是喚來了囚婆。


    “婆婆,領這位公子和小姐去廂房吧。”


    “是,小姐。”囚婆答道,隨即便是領著兩人去了別的房間。


    得到安寧之後,她給自己沏了一杯熱茶,暫時不想去猜那兩人的身份,不像是華國人士,應該是來自稻國或者奕國。有一絲恍惚,她仿佛把自己推進了更深的陷阱之中,明日又將迎來什麽?此時,她完全找不到答案,隻是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誤落塵世的妖女,仿佛要受盡百般的折磨才能迎來一個屬於自己的朝陽。


    側躺在榻上,她淺眠,準備隨時迎接華帝,就是好奇,那男人會用什麽樣方式奪目出場?


    計劃了十年,師父終於要利用她倉國公主的身份去引華帝出現了,要她假裝失憶,要她去勾引華帝,攪亂華國朝綱。她也不知道為何倉國公主的身份有如此大的魅力,可能是因為倉國神教後來才泄露出來的一句箴言,那句話是說,蒼耳,捧心之上為天下之主,要當王,就要先得到她的心,當然隻有那些想一統天下的人才信,因為她實在看不出自己到底和平常女兒家有何不同。


    不管是真是假,她還是得照計劃去行走,因為那是師父想要的。


    清晨,百花穀下起了細雨,像珠簾的雨滴隨著屋頂傾流而下,滴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關上木窗,她心裏歡喜,想出門走走,剛打開木門,卻是發現昨晚那男子站在外麵,背脊挺直,優雅如畫。


    “公子可有事?”看他臉上掛著焦急,她隨即詢問出聲。


    “沿兒病了,我想問問姑娘有沒有可以醫治風寒的藥?”終是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她分明看到了他臉上的擔心,頓了頓,她從藥箱裏拿出自製的百花玉露丸。


    給讀者的話:


    親們:


    媚後更新還是老規矩,5月兩更,分別早上7點,上午11點。


    6月加更,上午不變,最後一更下午4點左右。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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