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選擇,他死,或者我走。”語氣更冷,稻宇說道,心裏似乎也怕這個答案。


    “他絕不會死,你走。”


    “舞兒……”


    “走。”就一個字,略帶怒氣,媸舞低吼。


    “舞兒。”


    “他為我擋了一刀,你做不到。”頓了頓,她又回應,或許是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太過於牽強,語氣不是剛才那般的強硬。


    “當時那種情況,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會挺身而出,你不覺得你想得有些多?”稻宇直視她的小臉說道,一身傲然之氣,身後已然站立著白衣女子,淚眼婆娑,粉拳緊握。


    “如何想,是我的事。”眼神黯淡了些,媸舞放下攔著他的手。腳心太涼,她有些不能承受,見囚婆自覺的沒有出來攪黃這出戲碼,卻也沒有出來送鞋,心裏有些怨,她何曾這般的對待過蒼術?


    “舞兒,入我稻國皇宮,做我唯一的皇後。”身後是懇求的聲音,不由的拉住她的身體,轉過身,媸舞正想開口,卻不料稻宇身後的女子先開了口。


    “稻宇,別忘了是我嚴家一手扶持你坐上了帝王的寶座,若失去皇後的位子,我可不敢保證,三皇子稻星不是稻國未來的帝。”嚴沿出口威脅,卻將這帝王最痛恨之事搬上了台麵,稻宇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狠,周身泛著涼,但是他也無話可說。


    看了看心有不甘的稻宇,又看了看滿心怨恨的嚴沿,媸舞勾出淡淡的微笑。


    “這就是答案,皇上,你的責任是兼濟天下,為民謀福,而媸舞隻是區區女子,不足掛齒。亂世之秋,天下動蕩,稻皇理應以國事為重,若因為根本不值一提的我而引起稻國的紛爭內亂,禍水紅顏,誤國殃民的罪名,媸舞可擔待不起。”說罷,她轉身進了囚婆的房裏,留下那屋外臉色均是不好的兩人。


    側耳聽到屋外沒有什麽動靜,她才安心了些,沒有躺去榻上,隻是掌起燭燈在昏暗的燈下練起了書筆,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囚婆一有亮光,就會失眠再難入睡。


    這是對囚婆小小的一個懲罰。


    她喜歡有仇必報。


    春寒盡,紅燭影,涼雨殘夜,阡陌交錯。


    眉蹙顰,腕纖細,毛峰挺拔,剛柔有序。


    寫完一首長恨歌,窗外已入微微的藍色,紅燭燃盡,臘滴滿桌。起身,撇向一邊的床榻,她淡笑不語,披好一件淺藍錦袍,卻是朝外走去。她的房中,傳來了陣陣的輕咳,邁著蓮步,媸舞熱好昨晚讓囚婆熬好的湯藥,個把時辰之後才回到房中,依舊黑影重重,看不清他的臉龐。


    “為我棄了入宮為後的機會,姑……舞兒值嗎?”見媸舞將湯藥放在桌上,他撐起身體輕問。


    “這跟公子無關,媸舞心如止水,與那後位無意,加上厭惡那宮廷鬥爭,本就沒有入宮的打算,公子就莫要放在心上了。”頓了下,她掌起燭燈,將藥倒進青瓷碗裏,隨後又輕柔的放在他的手上。


    “舞兒很是豁達。”男子說道,隨後便將藥一飲而盡。


    “並非舞兒豁達,在這深穀生活了這麽多年,舞兒早已看透世事。雖然舞兒不記得從前的生活是什麽摸樣,但是舞兒喜歡現在的生活,簡單平凡,與世無爭。”接過他手裏的碗,媸舞淺淺的笑著,純潔入聖又嬌豔入骨,粉黛不施,青絲飄散,如仙霞環身。


    “有想過出穀嗎?”帶著試探,他問,稻皇她拒絕了,那華帝呢?


    “或許吧。”三個字,她沒有多說,卻是給了他不一樣的答案。可否。可定。


    “小姐,公子和沿兒姑娘走了,讓奴婢把這封信交予你。”男子正待開口,囚婆卻是走了進來,恭敬的遞上一封信紙。


    “公子說,請小姐等他一月,待到事情處理完畢,他勢必會再回穀中。”囚婆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毫無顧忌的說道。


    “他到有情有義。”淡笑著低喃,她接過信紙,又將頭轉向男子。


    “公子,你隻管休息,舞兒去替你準備些清淡的菜品。”見他頷首,她起身朝外走去,走至院中,輕揚嬌顏,這才發現又下起了細雨。


    “舞兒,一年,不管你功敗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任性下去。希望此般助你,不是害你。白玉留著,若有難,攜玉入宮,無人敢阻。”短短的幾行字,卻真真的暖了她的心窩,第一次有人這般的在乎她的感受,不管稻宇是不是為了江山的一統,她信了,第一次,有一些信一個男人。


    她想不起和稻宇有何淵源,但她相信,稻宇一定尋了她不少的時日,若不是師父放出消息,他應該會尋到老死。手裏的書信已經被雨水浸濕,原本蒼勁有力的字跡已經隨雨潤染,再難辨清,捏緊手中的白玉,媸舞靜靜的站在雨中思索,一年,都是給她一年,到底一年以後會是個什麽重要的日子?


    恍然之間,一道白色的身影掠過,她快速的追出穀口,站在石橋一頭,阻在通往稻國的必經之路。


    “讓開。”狠聲,婦人一掌打在她的心口,依舊無懼,雙手緊緊的抓住石橋狹窄的兩頭,媸舞紋絲不動,一臉堅定。


    “舞兒,這是你第一次違抗我的命令。”婦人見她反抗,立即又下了一掌,內力多用了幾層,身上的殺氣突顯。有些承受不住,嘴裏的鮮血立即噴湧而出,細雨淋在她的臉上,立即衝淡了她唇旁的血跡。


    “是他助了舞兒。”有些虛弱,媸舞答道,雙手依舊是不放。


    “助你?”聽罷,婦人不由的疑惑了起來。


    “若非稻宇和舞兒演這出戲,華帝就不會有急迫之感,現在有了稻皇的加入,華帝定會設法加快接我入宮的打算,一月之內,舞兒保證。”雙手漸漸鬆了,她捂著自己的心口,這次師父真的動怒了。


    “他是稻皇?原來他就是稻宇,那他為何要助你?”不由的一驚婦人接著又問,心裏自也是有幾重猜測,這稻皇怎麽知道舞兒就是蒼耳?若他知道舞兒的身份,又為何不將她帶回稻國?難道他不想一統天下?又或者,這隻是他的權宜之計?沒有想到,稻皇居然先加入了這遊戲之中,也罷。歎口氣,婦人心裏有了更深的盤算。


    “他喜歡舞兒。”凝視著婦人笑了笑,媸舞答道,心裏一暖。


    “就這麽簡單?”這個答案,是她的猜測之一,但不相信隻是一個。


    給讀者的話:


    今日二更,哎,親們,給力的書評請來吧,月需要這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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