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知不知道剛才真的很危險。”拉著媸舞上岸,小太監隨即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說道,若不是後來那女人走進暗室,今晚,他們兩人定是要被發現的。


    “咦?眼睛又變回了黑色。”沒有等媸舞有所反應,小太監又接著說道,兩隻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她看。


    “我回浣雨閣。”沒有理小太監的注視,媸舞表情略微凝重的隨口答著,心思,卻依舊還在剛才那女子的嗓音之上。四爺,可是四皇子隋王?他不是被囚清風殿多年?


    “小姐打算把這湖裏的髒水從易水閣屋頂滴到下麵為皇上洗臉嗎?”沒有拉住媸舞,小太監玩笑般的提醒出聲。看看渾身濕透的衣物,媸舞隻好又朝禦膳房的方向走去。


    爐火正旺,兩人穿著小太監從浣衣房偷來的衣物坐在爐邊上,雖是入夏,卻依舊有些涼。火苗一高一低的竄著,映在她絕美的臉上紅成一片,依舊是寂靜的思考,一聲都不曾吭過。


    “想出什麽了嗎?”仿佛是受不了這安靜,小太監好半響才輕問出聲。


    搖搖頭,媸舞毫無頭緒。


    “這種事情,根本急不來,這皇宮內院多得是勾心鬥角的高人,小姐自當順其自然,多加防範便好。(.好看的小說)”將幹淨的衣物遞到她的手裏,小太監輕柔的安慰出聲。


    “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接過衣物,媸舞隔著幕簾問道。


    “齊夕。”勾起一抹笑意,小太監隨即答道,帶著深深的苦意。


    “我走了。”連現身都懶得,媸舞連答都未答就走出了禦膳房。


    齊夕。


    再過不久就真真的是七夕了,稻宇還曾約過七夕相見的。稻宇,這小太監到有幾分相似,但是稻宇是一國之主,會這般易容到她身邊當太監嗎?


    黑夜極深,涼風輕拂,立身於浣雨閣的屋頂,她朝頂下看了許久,直到白色的身影從回廊上漸漸的朝莊外走去,她才有些木訥的跟著出去。


    叢林之中,彎月跪於一黑衣人前,似乎在恭恭敬敬的稟告著什麽。


    糟糕,不在房內之事定然被那丫頭知道了去,或許,她本就有要引她去古井之意?到底那丫頭想讓她知道些什麽?


    帶著鬥笠的黑衣人身形修長,這種高度不免讓她懷疑,又是這般的瘦弱,想起先前納蘭灝南那布滿傷痕的手臂,她不僅寒顫連連。(.無彈窗廣告)或許小太監說的極對,再怎麽去想,都不如順其自然來得合適,多加防備是必然的,事情也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黑暗裏看不清兩人的舉動,隻是隱約的聽見男子吩咐了幾句便飛身離開,彎月搖搖晃晃的站直身體,隨後也跟著離開。


    到底,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墨宸嗎?顯然不像。


    站在林間,她不禁有些疲憊,以至於根本沒有發覺朝她伸來的大手,猛然的被擒住了腰身,她瞬間便被拉進了一個炙熱的懷裏。有些驚,媸舞放大眸子盯著抱住自己的男人,邪邪的笑著,妖媚而然,幾乎俊若仙人,卻又宛若妖魔,眸子散著及其淫蕩的目光,厭惡的她雙眼隨即一冷。


    “拿開你的髒手。”費力的掙脫,她一個巴掌頓時甩在那男人的臉上。


    “好烈,不過我喜歡。今晚我心情極佳,放你一馬,記住,你會是我的。”伸手摸摸自己的俊顏,那男人以更加邪魅的言語回敬。


    悶哼一句,媸舞沒再糾纏下去,不過是一個下作的男人。


    回到浣雨閣內,她借著暗光看著床榻,有些愣,心裏愧疚,隨即又泛起絲絲的暖意。


    脫鞋上榻,她從身後環住墨宸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後背,隨後又深深的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藥味,混雜著草藥的清香,心頓時平靜了下來,一掃先前的陰鬱。


    “去哪了?天都快亮了。”墨宸問道,似乎一直都沒有沉睡,連灝南下的藥都會失效,看來真的很擔心她才對。


    “想不通一些事情,去找答案了。”被他緊緊的握住雙手,媸舞隨即笑著回答。


    “找到了嗎?”仿佛是安下了心,墨宸的聲音開始顯得疲憊起來。


    “更加的疑惑了。”


    “那就別找了,在這亂世,又怎會存在真正的答案?”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像是安慰。沒有錯的,這亂世沒有答案,有的,就是猜忌和爭鬥。


    “墨宸,你就沒有找過答案嗎?”像他這般的讓人看不出深淺,似乎全身都泛著戾氣,而那些個疑團,是墨宸不曾察覺?還是他早已心中又數呢?


    “不敢去找,找到,定是失望。”不再以背相對,墨宸轉身將她圈進懷裏,也不管她身上是不是混雜著何種各樣的味道和氣息。


    所以,他是故意對那些變化視而不見。


    鬼祟的彎月,詭異的灝南。


    迷亂的暗室,複雜的關聯。


    穆薩朵胤,突厥人。為何出現在暗室之中呢?


    “彎月防著便好,除了綰心,其餘人,你都不能信。”靜了片刻,就在媸舞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墨宸忽然又說了一句。雖是輕喃,卻是給她最安心的提醒。


    原來,他都知道。


    元燁十三年六月下,奕皇複原重理朝政,在與大臣的朝議中宣稱行刺事件純屬意外,雖有墨冉公主不依不饒欲治其罪,奈何因當時在房伺候多人均矢口否認而不了了之。


    六月末,奕皇又稱所救之人乃太傅蘇懷遠之長女蘇浣青,正因為前往碩都尋父半路遇險獲救,朝野上下一片嘩然,卻依舊未有影響父女倆相認的感人場麵,當時蘇府之長子依舊守城未能歸來。


    七月,奕皇下發詔書曰:蘇臣之女乃莊之規楷,雅之典範,品性善從,乃具國母之風,實屬難能可貴焉,固賜名,珍。後擇於七,完成大婚,舉行封後大典。現昭告天下,欲與民同樂,奕國上下三月免稅,以示慶賀。


    詔書一下,群臣皆驚,乃半喜半憂。


    還有七日。


    因為要學習宮中禮儀,媸舞終是被安排住進奕國皇宮。鸞鳳殿,乃統攝六宮之主,今天已經成了她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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