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燚這種判斷也是有他的道理,並不是完全的基於自己心中的猜測。


    如果是平常推理案件的時候,夏丹肯定會發表自己的看法的,即便這一次她也有重大的嫌疑,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夏丹也會積極的分析推理這個案子,但是事實上,夏丹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趙燚心中清楚,夏丹對薛敏的感情是很複雜的,這無關男女之情。


    她剛出警校的沒多久,就親自抓捕了薛敏,薛敏在獄中學習的時候,夏丹也時常關注薛敏的生活學習情況,可以說,夏丹對薛敏的成長了如指掌。


    趙燚能夠想到,夏丹對待薛敏是十分寬容的,所以寧願私下裏詢問他原因,也不願意將一些細節公開。


    兩個人在外麵去買宵夜時候究竟去了什麽地方,在哪裏做過什麽,夏丹也隻是很簡略的描述了一遍。碗仔翅有問題,或許當時夏丹沒有注意,但是到了案發的時候,趙燚就不相信,夏丹沒有仔細回憶當時的每一個點點滴滴,真的是毫無線索嗎?


    不可能的。


    薛敏就算再怎麽小心,兩個人一起出去,也不可能完全的避開夏丹,真的讓夏丹毫無所覺。


    從心裏麵趙燚就覺得,夏丹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要不然,也不會全程保持著沉默。


    趙燚的質問讓薛敏微微挑了挑眉頭。


    “組長,我說了,這個事情和我無關。”


    薛敏微微覺得不自然,低下頭不敢去看趙燚的雙眼,但是他的嘴裏仍然辯解著。


    趙燚聽他說完,忽然站起身,神情中難掩失望。


    他也看了一眼夏丹,夏丹的神情似乎很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們出去吧。”


    他擺擺手,示意兩個人離開。


    薛敏如釋重負的離開了,夏丹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麽,終究,還是化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選擇了和薛敏一同離開。


    “其實你不該瞞著組長的,昨天半夜買夜宵的時候,你正好有機會的,背著我做了什麽,我不想猜,也不用猜。”


    出了房間,夏丹就直接這樣說道,她定定的看著想要推開房門進入的薛敏。


    薛敏回過頭來,語氣嘲諷的說道:“怎麽,夏姐,你打算再一次親手把我送進監獄?”


    “當然不是!”


    夏丹連連搖頭,似乎對薛敏這種語氣極為的克製一樣,她仍舊遲疑的說道:“我想,你這樣做,是有你要這樣做的理由。隻是組長那裏,恐怕對你從今以後就沒有了什麽好印象了……”


    “那又如何?我並不在乎。”


    薛敏語氣很輕鬆的說道。


    “你!”


    夏丹的眉頭挑起,似乎覺得薛敏這樣說讓她相當的生氣。


    薛敏寸步不讓的看著她,神情很是冷漠,夏丹的心中卻是莫名的一軟。


    她的語氣隨之緩和了下來。


    “組長這種出身部隊中的人,最為的護短,如果你真的有什麽話不想對我說,也可以選擇對他說,真出了什麽問題,他或許會揍你,但是肯定不會將你交出去的。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夏丹看著薛敏麵無表情的樣子,歎息了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夏丹說的這番話,很不應當直接說出來。


    趙燚的行事風格,夏丹她能夠揣測出來,她看人很準,自然能夠猜透趙燚的下一步做法。


    如果薛敏肯在私下裏給趙燚一個交代,趙燚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會把人交出去,這就是部隊的風格,護短的傳統由來已久。


    但是如果被查出來,趙燚也會公事公辦,毫不留情麵。


    夏丹正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擔心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麵,跟薛敏透露出了這一點。


    薛敏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發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一言不發的進了洗手間,任憑冷水直接澆在了腦袋上,他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這個天才的心目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第二天的演講舉辦的還是很成功的。


    第一個演講的人員不是別人,正是薛敏。


    薛敏從科學的角度上分析了靈異事件存在的科學性,並且,也舉了大量的實例來證明這類案件看似遙不可及,其實也發生在眾人的身邊。


    比如說故宮內的宮女和太監的身影,每到陰天下雨甚至快要天黑的時候,它們就會出現,大致上,專家也摸清了它們出現的規律,要說這裏麵完全沒有科學規律,那是不可能的。


    另一個廣為流傳的例子就是陰兵借道。


    這類現象大多發生在大型的自然災害,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之後。國內兩次發生死傷慘重的地震,事後都有很多人看到了所謂的陰兵借道。


    國家竭力的封鎖了消息,但是因為看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種封鎖的效果並不怎麽好,在有心人的眼中,這個消息算不上什麽隱秘。


    薛敏在台上侃侃而談,說得有理有據,下麵的聽眾都聽得興致盎然,多數都能夠接受薛敏的觀點。


    在答疑的階段,他更是受到了熱烈的追捧,很多HK警員很難理解的現場,經過他的科學分析,也變得不那麽神秘了,起碼也在眾人的常識理解範圍之中。


    趙燚的眼神相當的複雜,他看著薛敏在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一個上台演講的夏丹。


    如果說薛敏的演講還涉及到了一些科學理論,而夏丹則更多的是是刑偵的手段和方法,更加的貼合實際,同樣受到了一致的好評。


    趙燚病沒有什麽興趣去演講。


    因為他並非擅長言詞的人。


    如果讓他布置一個作戰任務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做這樣的演講,並非他擅長的方麵。


    HK本地方麵派出了演講的人員,赫然正是陳子誠。


    既然是交流,自然不可能隻有一方麵出麵來闡述自己的觀點了。


    陳子誠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他堅定的認為,所謂的靈異殺人是不存在的,所有這種靈異的殺人,都是凶手給出的誤導方式。


    當然,這種討論是並不禁止的,觀點的論調屬於自己,事實上,這種論調,在基層警員中有很大的市場,這次的交流隻限於部分有高級職稱HK警員,和那些基層的警員無關。


    如果所有的警員都在場,恐怕反而是認同陳子誠的觀點多一些。警務處長笑眯眯的聽著,雙方的觀點有分歧,他並不怎麽在意,現在又不是古代,不會因言獲罪。一千個人有一千種心思,更不用說,陳子誠的認知也代表了絕大多數的人的認知。


    對雙方的觀點有詫異,警務處長並沒有發表什麽個人的意見,隻是聽之任之,到了他的這個位置,言行要慎之又慎,否則,就會給他人錯誤的信號。


    當然了,在HK本地警方內部,也不是沒有人讚同靈異事件是存在的人,這種人大多都是辦案經驗十分豐富的,並且上了歲數的警官。


    他們一輩子都在辦案,接觸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案件太多了,平心而論,一些案子確實找不到有效的證據,也有很多證據表明並非是簡單的人為作案。


    對這一點,那些老刑偵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場交流會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交流的氣氛還是相當不錯的。


    雙方就可以展開討論的案例進行著大量的分析,一些已經找到原因的靈異案件,並不屬於極度機密的案件,是可以進行共享的,那些案件可以內部公開的,這一點在趙燚和警務處長的商討範圍之內。


    雙方的交流會總體的氣氛還是不錯的,起碼還是不錯的,這個爭執也是在和諧的環境當中,也在預料當中。


    飛機即將起飛,雙方告別,趙燚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事實上,從上一次交流失敗之後,趙燚就沒給過薛敏和夏丹好臉色。


    一回到所裏,趙燚就在起草一份報告。


    既然薛敏並不相信趙燚,不肯跟趙燚說實話,同時,他認為薛敏有問題,所以,已經對方已經再留在這樣特殊的部門了。


    他起草的就是這份關於薛敏的報告。


    確實,從證據層麵上很難定薛敏的罪行,因為也確實沒有什麽有效的證據。但是,薛敏卻忘記了一點,事實上,他們這個部門,如果有懷疑的話,那麽寧可棄之不用,也不會放任一個危險的因素存在。


    趙燚對薛敏其實還是很欣賞的,這個人確實是一個人才。在諸多的領域中都有極深的研究。


    但是這種欣賞卻並不能代替薛敏所做的事情趙燚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趙燚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趙燚一直在等,等到現在,兩個人也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


    夏丹的心中有顧慮,是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對不起薛敏。


    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青少年時期,是在失去自由的監獄中渡過的。


    那些人販子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死有餘辜的。他們不止是拐賣兒童,更重要的是,將那些被拐賣的兒童生生致殘,利用人們的同情心去乞討錢財,這一點來講,簡直就是毫無人性。


    薛敏接觸這樣的人,看到了人間最黑暗的一麵,心性自然不會怎麽光明。


    趙燚反而覺得夏丹的做法是沒有錯的,起碼在少管所裏,薛敏會被嚴格的教育,隻是看起來這個教育病不怎麽成功。


    所以,趙燚才打算寫這份報告。


    以薛敏的心性,趙燚不覺得他適合這樣的工作,趙燚的措辭十分的客觀,所以寫得並不快。


    篤篤篤,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趙燚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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