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知青!知青、知青!”


    雲白筠在台後聽到台下歡快的喊聲,順手拉住旁邊的一位參賽的人問:“請問這個知青,是誰啊?”


    那個人一臉驚奇的看著雲白筠:“你竟然不知道?!你還是不是繪恩人?知青可是我國賀府的大公子,八國中有名的才子。那副有名的名畫《畫中仙》就是出自他手。聽說畫中的人猶如天仙,栩栩如生的坐在古樹下的凳子上下著圍棋。同時他也是這幾年比賽的連續第一啊。哎,這次他參加我又得落榜了。”


    連續第一,那我還有戲嗎?雲白筠忽視了在一旁還在陶醉的人,徑直的往台後深處走去。


    “誒,你,就是你。你過來。”


    “我?”雲白筠看了看周圍,又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你過來。我家少爺是這次的參賽者,他願意花大價錢把你一會兒參賽時作的詩詞買過來,怎麽樣?姑娘,要不要考慮一下。”聲音是一名男子身邊的小仆發出的。


    “買我的詩詞?”雲白筠再一次問了一遍。隻見站在中間的那名少爺點點頭。


    “這位少爺,很抱歉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參賽。說真的,我其實連畫都不會畫。”


    “……”


    “都怪你出的餿主意,找什麽人買詩詞,這次又得輸給大哥了。走,回去!”那名少爺聽見雲白筠的話,對旁邊的小仆一陣訓斥,然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急匆匆的走了。


    午時過半,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雲白筠這才有機會上台看那個賀知青長什麽樣子。


    他身材修長,身穿淺綠色長袍,繡著竹葉花紋的袖邊與他頭上的岫玉發簪交輝相映,手持折扇腰間綴著一枚象牙玉佩。兩道劍眉讓他看起來有著幾分英挺和瀟灑,厚薄適中的紅唇洋溢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這樣的人一站在台上就如鶴立雞群般顯眼,一眼就讓人看出了他是誰。更何況台下無論男女老少都呼喊他的名字,他也一直在看著台下的人笑,賀知青不是他還會是誰?


    “好了,大家安靜!安靜!午時當頭,烈日炎炎,就在這樣的天氣下,我們才能發揮出自身最大的潛力。對於這次比賽,萬分遺憾的是繪恩王身體不適不能來觀賽,但是賀府的老夫人與府衙的大老爺前來了,這也算是我們比賽最大的榮幸,眾位才子才女都以準備好,現在有請老夫人開始抓紙抽題。”


    “哦!是柳,那麽第一場比賽,以柳為題目,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做一首七言律詩。”


    柳?這該怎麽寫?


    “不愧是第一才子,這麽快就寫出來了。”


    雲白筠還一個字都沒想出來,就聽道賀知青已經寫完了。一炷香後沒有寫完的就要被淘汰,並且在吟詩的過程中不能有任何差錯。雲白筠慌忙的抬起頭開始在台下的人群中尋找著墨憎的身影。她此時雙手都在顫抖,這次的比賽她是一定要拿到第一的,否則就會辜負仙人和墨大哥對自己的期盼與鼓勵。可是自己隻是一個臨陣磨槍的家夥,怎麽可能比的過已經在書畫之國熏陶這麽久的賀知青。雲白筠的眼睛已經開始發花,拿住毛筆的手也遲遲的停在紙上。


    突然,雲白筠的耳邊想起了一個聲音:“別慌。”


    墨大哥的聲音?!雲白筠的視線裏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隻見墨憎就站在台下靜靜的看著自己。雲白筠深呼出一口氣,開始專心作詩。


    “完成了!”在香燃燒完變成最後一點灰燼的時候,雲白筠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她滿意的看著手中的詩,緊繃的心情此刻也得到了緩衝。


    “哦!最後一點時間又一個人完成了。好,時間到。現在隻剩下在場的五位,請一位一位的來吟詩吧。”


    首先完成七言律詩的是賀知青,所以他有優先的權利。


    “和煙金縷讚天休,


    絮暖風斜霍嶽橫。


    泉上煙迷一以曠,


    窗紗被水最高峰。


    向湖曳綠雖橫潰,


    挽住斜陽有鬥爭。


    謾蹋朱橋吟有雪,


    還飛兩過過一生。”


    “好詩好詩啊!湖邊的柳樹垂下來,擋住了視線,又猶如柳樹擋住了天,與斜陽有一掙。嗯,真是美好的意境啊。”


    “好!府衙大老爺給了如此好評看來這次第一又非賀才子莫屬了。下一位,請上來吟詩。”


    嗯?那個人不就是被我拉住問話的人嗎?他這不也挺厲害的嗎,怎麽會還沒上台就說自己要落榜了。


    “院栽曆曆奏天顏,


    天上三枝偶不捷。


    城闕閩溪帆影盡,


    氣匝易老廣長舌。


    燈明相倚氛霓靜,


    水鳥蔫紅豈易得。


    半朽聞鶯霄漢上,


    早傳翠色四時和。”


    “不錯不錯,隻不過,我們的題目是吟柳,以柳為題目。你為何要寫樹?”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審錯題了。”


    “這麽好的文采審錯題實在是太可惜了,下次注意。不過還是要遺憾的告訴你你被篩選下去了。下一個。”


    “下一個……下一個!”


    “回稟大老爺、老夫人第三位是賀家二公子,他不知為何離開了。”


    老夫人眼一睜,道:“走了?!”


    他擦了下頭上的汗答道:“是,二公子剛剛跟他小仆離開了。”


    老夫人臉上的不快逐漸的顯露出來,賀知青及時道:“母親,由我去找小弟回來吧。”


    老夫人聽到讓他臉上有光的大兒子的勸說,臉色這才緩了緩,沉吟道:“嗯,快去把他給我抓回來。不過,不要忘了一會兒還要回來繼續比賽。”


    “是,母親。”


    …………


    “下一位。”


    終於到我了,雲白筠的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漬,她很緊張。但是一想到墨憎就在台下看著她,她不禁又給自己打起氣來。一定要表現好!不能辜負墨大哥對我的期望。


    “平湖曳綠共紛泊,


    仰首呼船翠影連。


    翻葉花間梅嶺色,


    上陽絡岸杏花前。


    宮花柳岸絲綸手,


    英掾才黃小洞天。


    幾點臨春晨豔豔,


    園東掠道破香箋。”


    “雖然這首詩意境也很美,但是似乎沒有賀才子那首詩驚豔。”


    “嗯,我也這麽認為。”


    “那第一場比賽勝者為賀知青。好,請留下的三位參賽者回後台休息。一會兒進行第二場比賽,作詞。”


    “呼……”


    “雲姑娘。”


    “墨大哥,你怎麽到後台來了。誒,第一場我輸了。”


    墨憎笑著看著她,道:“不是還有兩場嗎,你表現的很不錯。昨天你是真的努力了,即使贏不了你也能從中得到一些經驗。”


    “不,我一定要贏!”為了再次見到仙人。


    “有誌向很不錯,再努力加把勁吧。”


    第二場開賽,雲白筠離開了後台。


    墨憎看著她的背影靜靜的出神。


    “主子,沒有找到繪恩印在這裏出現過的痕跡。從情況來看,繪恩印的靈智可能已經泯滅了。”


    墨憎聽到他的話,點點頭。


    “第二場的比賽是以《蝶》為題作的詞,但是這次的結果有所不同啊。楓引樂師看中的詞竟然不是賀才子的,而是一位名叫雲白筠小姑娘的詞。這麽說,第二場是這位名叫雲白筠的小姑娘勝利。現在上畫布,我們準備……”


    “我要譜曲。”


    “啊?”


    “我說我要譜曲。”


    “第三場先暫停一下,楓引樂師要給這首詞譜曲。樂師大人,可否譜完曲後把這首詞讓大家欣賞。”


    “可以,正巧這次我把我的藝妓也帶來了,一會兒就有請她給諸位唱唱這首小曲吧。”


    “鶯燕慵飛一任待,


    紅蕊悠悠。


    藤暗雲間月,


    八月休忙無用月。


    枕中頻采如清晝,


    花下徒勞一落淚。


    釵上塵驚,


    香甚驚顛倒。


    為報夢驚親幾案。


    青陵葉底憑誰按。”


    “謝謝楓引樂師與她的藝妓。現在準備畫布,這個題目是繪恩王出的,請以《傲梅》來做一幅畫。”


    雲白筠為自己努力的奮戰到第三場感到榮幸,墨大哥隻教了我畫枝幹。隻要把枝幹畫好,剩下的一切都交給墨大哥了,既然墨大哥說他有辦法那就一定要相信他。


    “哇!”當雲白筠梅花的枝幹畫完時,台下一片驚聲起伏。


    “這幅畫從枝幹上看就知道一定是副好畫,真期待這幅畫的全貌啊。”


    期待全貌?!我可隻會畫枝幹。怎麽辦?墨大哥,江湖救急!


    從後台出來的墨憎看到雲白筠一直在畫布上忙著畫枝幹,此時已經畫滿了一片,再看台下人期待的眼神,他知道時間到了。


    “連壁,布雨。”


    “是,主子。”


    ‘轟隆隆隆,轟隆隆隆’雷聲響了兩下,雨不期而至。


    “不好,下雨了,快收畫布!”


    雖然人們都及時的把畫遷移至屋內,但是繪畫用的紙卻是一遇水就開始暈染的材質。即使速度再快,畫作隻要是淋上一點兒雨那也完了。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雲白筠抱著畫跑到了距離最近的酒樓門口躲雨,她氣喘籲籲的看著麵前的那副被雨水塗得亂糟糟的畫,心裏一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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