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是如此興奮,以致於他完全沒有看到有外人在。仿佛他此時此刻正立於獄中,負手提詩於牆壁上。


    下筆如有神,運筆如飛,龍飛鳳舞,鬼神驚。


    許嬌容可不願這家裏男人個個全這麽瘋瘋癲癲的。平日裏也便罷了,可現在卻有客人在。“漢文,有客人在。”


    許仙太過興奮,客人在場也無法止住他的熱血。“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不能在現場觀看這驚世之作。能一睹真容,也是好的。”


    李公甫一聽嘿嘿一笑道:“漢文哪,你想見他又有何難?”


    “真的?姐夫!”他更是高興,卻很快意懶興敗道,“姐夫就會騙人,我早已聽說探花相公早已歸家。這牢內隻有詩文留下。不過,見見這詩文也是好的。臨摹一幅,當早晚誦讀。吾當善養吾之浩然之氣。”


    李公甫更是得意道:“隻是求字,那你不用去了,求叔舅為你寫一幅也便是了。”


    “叔舅?我們還有親人嗎?”許仙問道。


    李公甫得意得狠了,頭高高昂起,就像是隻驕傲的公雞。“當然有。小探花老爺,寧相公就是我本家叔舅。”


    許仙說:“姐夫,這一個姓李,一個姓寧,也能是本家嗎?”


    十五歲的許仙一臉的狡猾,開起了自己姐夫的玩笑。


    “怎麽不能?叔舅本人就在這兒,不信,你問啊!”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哪怕隻是與讀書人沾親帶故,也是件可以炫耀的事。李公甫自然也是,他極力證明他與寧采臣有親。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寧采臣。


    寧采臣自從許仙進來,便一直在觀察他。


    這許仙唇紅齒白,真真生就了一個好皮囊。


    這男人愛看美女,這女人也戀潘安之貌。怪不得那白素貞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本想再深入觀察下去,卻瞟見李公甫渴望巴巴的目光,隻得起身道:“在下杭州寧采臣。”


    許仙似乎沒想到會在自己家中遇上自己心目中的偶想,久久不語。


    “漢文,漢文,你怎麽了?不要嚇姐姐。”


    “漢文哪,快說話,看你姐姐都嚇壞了!”


    寧采臣也發覺不動,一口氣頂上來,歡喜的癡了。


    寧采臣可不想拜訪一次親戚,便把許仙弄傻了。


    “天地有正氣……”


    正氣為一切不正之氣的克星。


    正氣在身,不正之氣便很快理順了。


    一首正氣歌,歌未完,許仙便恢複正常。“噫!果然是你。你怎麽會在我姐夫家中,又怎麽成的姐夫叔舅?”


    恢複之後,便一個問題連一個問題的不斷跑出。


    寧采臣自然一一為他解答。


    不過他自然也不是傻的,是絕對不會說,“我是專程來看你的。看看這傳說中把白素貞迷得暈頭轉向的小白臉到底長個什麽樣?”


    這些話是不能說的,隻能用拜訪親戚的人之常情來解釋。


    不過就是這人之常情,這寧李兩家的家族秘聞也夠驚人的了。


    一般人哪經曆得過這些。


    聽得許仙是小臉發白,聽後更是連連說:“姐姐,姐夫,這事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麻煩就大了。”


    李公甫與許嬌容這才一臉驚懼。


    寧采臣笑道:“這事已過去那麽久了,不礙的。”


    “真的不礙?”


    “真的不礙。這朝堂已稱官家。周主也已做了這朝廷的王。我等祖上不過是殿上衛士,又豈會再有人追究。”


    這話也對,聽了之後,他們這才驚容消退。


    家宴結束,寧采臣就宿在他們家中。


    寧采臣來了之後,許仙便不斷在他身邊轉悠。


    這李家藏書倒是不少。更加可喜的是現在寧采臣已經看得進書了。甚至有些書讀起來,頗有其中三味。


    真是想不到,以往讀書就頭疼的自己,現在看起古文來,竟然也頗不費力。


    讀起書來,搖著腦袋,字意、文意,皆如泉湧入海。順順暢暢,今時方知讀書之美。


    好容易有了讀書的感覺,他自然不會放過,要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可是秀才。讀書考試才是他的正職。


    一開始讀不進書時,他比任何人都急,隻是表麵上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一個秀才,連書都讀不了,這不做什麽秀才。


    現在不僅有了浩然正氣,還能讀書了,他自然要回歸本職。


    隻是這本職回歸未久,便有一個娘化的小正太總是在自己身邊繞著圈。他可沒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本事。


    看這許仙由於父母早亡,由其姐撫養長大,雖是15歲少年,但看上去分外單薄,仿佛風吹就倒似的。真真一未大成的正太。


    想到正太,寧采臣突然想到專愛正太者,更是想到這白蛇傳說是真的隻為報恩,還是因為正太。


    書是讀不下去了。人心思邪,正氣回避,什麽讀書的感覺都沒了。“你有事嗎?”


    “叔舅,你不是答應為我寫一幅正氣哥嗎?”許仙這話一早就準備好了,專等寧采臣問他。


    寧采臣這才記起,這話他是說過。顯然這古人是不分什麽是客套話的。“好的,幫我研墨。”


    答應了,便幫他寫上一幅好了。


    許仙很快取來宣紙鋪在桌上,自己便在一邊滴水研墨。


    研墨是個功夫活,一幅大字,單單研墨,便有一刻鍾以上。


    雖然這許仙是個惹人憐的正太,但是寧采臣絲毫沒有代替他研墨的意思。


    毛筆飽食一口濃墨,在盞上捋捋筆毫,正欲落筆時,他卻停住了……


    不是他不想寫,反悔了,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首先,這是個有妖魔鬼怪的世界。既然有妖魔鬼怪,那麽有蛇妖幾乎可以肯定的。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這世界有沒有白素貞,如果有……


    一個難題又來了,是幫助許仙避免與妖怪的交集,還是幫蛇妖,完成這一段淒美的人妖戀?


    要說這白蛇報恩,寧采臣很想幫手,好好**下這正太,讓他愛妖疼妖,還得不怕妖。至少不能一嚇就死。


    可許仙畢竟是親人。而他在與白素貞戀上後,是免不了的牢獄之災,就像自己,收了顆蛇珠,便在大牢上住了一圈。


    根據傳說,這白蛇的丫環小青可是個慣偷。許仙今後的牢獄之災是一次比一次嚴重。這穿筋鎖骨……


    看看這娘化的許仙正太,寧采臣是無論如何都不忍心的。畢竟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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