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秀正坐在房中悠閑地品茶。[.超多好看小說]西邊戰事一片大好,罡武將士士氣正高,拿下太一嶺已經指日可待。且震空子、董睿、屈文夫相繼壽盡離世,估計都不需要請聖教主出手,滅一就要乖乖投降了。心無擔憂,全身暢快。難得今日聖山上放了晴,自然不能浪費了這午後的閑暇時光了。


    可天就不遂人願,她一壺茶還沒喝完,下人就前來報信,說是左曦蕾、金勁、武秀蓮三位將尊已經回到了聖山。


    左秀心中奇怪,這三人都是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新進仙尊,他們不好好在西大陸呆著,沒有自己的調令,怎敢私自回來?想罷,她將手中茶杯重重放下,準備親自前去質問。可向傳信之人一打聽,才得知他們三人並未來己處,而是直接奔正殿去了。


    左秀心中這才“咯噔”一聲:“莫非出了什麽變故?”遂急匆匆朝正殿趕去。走到半路,正好碰到那三人,左秀登時把他們叫住,問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們怎麽回來了?”


    三人見是左秀,剛想答話,就聽遠方正殿中傳來了獨孤平的聲音:“是我叫他們回來的!”


    四人聞聲,連忙朝大殿行禮道:“屬下見過聖教主!”


    獨孤平道:“快進殿來!”


    四人遵命不敢多言,由左秀帶頭進了大殿。一進殿中,才見獨孤平早已在寶座端坐,台下還立有丁登科和新任的浩體法皇燕語子。


    左秀行過禮後,對獨孤平道:“啟稟聖教主,西邊戰事正在決勝關頭,聖教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屬下愚鈍,不知聖教主在這個時刻將他三人調回是何用意?”


    獨孤平皺著眉道:“最近的傳言你可聽到過?”


    左秀想了下道:“可是法修內部不合的傳言?”


    獨孤平道:“非也!是拓天島的傳言!”


    左秀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略顯不屑道:“哦,是那些沙嵐殘黨呀。屬下聽說他們換下了沙嵐的旗幟,改叫什麽‘刑風’。嗬嗬,真是可笑,沙嵐複大概是在那荒島上憋悶瘋了,以為換成雪刑風大神的名號就有用麽?貽笑天下!”


    “哼!”獨孤平冷哼了一聲,厲聲道:“我看被勝利衝昏頭腦的人是你!”


    左秀聞言一愣:“我?”


    獨孤平沉著臉道:“兩年前蕭恒來見之時,你斷言他和沙嵐複兩人搞不出什麽名堂。我當時信了你的話,以為你定能妥善處理。不想我閉關兩年間,你非但沒有采取任何遏止的對策,甚至連監視都沒有監視他們!若不是燕法皇發覺有異,前來向我稟告,恐怕我教千秋基業就要毀於你手啊!”


    “什麽?”左秀自上位以來,就一直認為蕭嵐複已是敗軍之將根本不足慮,而那蕭恒更是一個單打獨鬥的莽夫,怎麽可能威脅到自己,更別說普教了。雖然看到獨孤平生氣有些害怕,但她仍不願承認自己有錯,問道:“屬下鬥膽請教聖教主,不知他二人做了什麽非常之事,值得聖教主如此重視?”


    獨孤平道:“燕語子,你說給她聽!”


    “是!”燕語子奉命道:“據我方探子和往來於望荒的商人匯報,說自拓天島改易旗幟之後,沙嵐殘黨的活動便不再局限於拓天,而是與整個望荒群島都有往來。且近年來傳言,沙嵐複等人與妖修也有往來。看樣子,他們似乎有聯合魂修和妖修重整旗鼓的意思。”


    左秀依然不信,笑道:“不可能!魂修向來與世無爭,這是他們的祖訓,七千年來都未曾打破,怎麽可能與沙蘭殘黨同夥?再說那些妖修,它們向來與人類不和,且聽說有時還會自相殘殺,更不可能和沙嵐殘黨聯手了!”


    “糊塗!”獨孤平喝道:“祖訓是人定的,就一定不能違麽?那沙嵐複向來狡詐,如是他使些什麽詭計與魂修交好,哄得他們聯手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你忘了麽?當年我國妖修作亂,談判多時未果,是誰做使者把他們說服的?不就是蕭恒麽!他向來與妖修有交情,要是真能拉它們一起造反作亂。到時你能擋得住麽?”


    “我……擋不住。”左秀嘴上雖是服軟,但心中卻仍不以為然。


    獨孤平略顯憂慮道:“若真是到了那個份上,莫說什麽普教一統天下,恐怕咱們自身都難保了!目前西邊反正大勢已定,無非是早晚而已。當前東大陸北邊隻有大哥鎮守,南邊也隻有我和兩位法皇,人數太少。於是我就把他們三人調回,與我一同親征拓天島!定要在他們羽翼豐滿之前,把他們扼殺在萌芽之中!”


    左秀見獨孤平心意已決,隻得道:“聖教主英明!還請聖教主治屬下疏忽之罪!”


    獨孤平歎口氣道:“罷了。好在還未釀成大錯,治罪就免了。你這次就與我同去,戴罪立……”


    “報!”還未等獨孤平將話說完,門外衛兵便急匆匆跑進大殿:“啟稟聖教主!狂沙尊王左大人……!”


    “聖教主!”


    衛兵還未稟報完畢,左銘就已經衝進了大殿。他裂盔殘甲、渾身是血,剛一進殿就摔倒在地。


    左秀連忙上前將他扶起,急道:“二家主,怎麽了!”


    左銘滿臉血汙、氣息急促,連喘了幾口才道:“大事、不好了!琮璧、琮璧失守了!”


    “啊!”在場之人聽到這話,無不一聲驚呼。


    左秀急問道:“怎麽可能失守?法修哪裏還有實力來奪琮璧?”


    左銘道:“不、不是、法修!而是、是‘刑風’!是沙嵐複!”


    “什麽!”獨孤平聞言,直激動得飛身來到左銘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提起,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快給我說清楚!”


    左秀則看左銘疲憊,忙取了一塊靈石塞到他手中。


    左銘得了靈石,一邊運功回複,一邊說道:


    “一個月前,我軍前鋒正在進攻法修。我奉命獨自鎮守琮璧。一天夜裏,忽然有人來報,說島上群妖作亂。我當時還不知是怎麽回事,以為隻是有幾個小妖鬧事。結果不想來到海邊一看,我的天呐,鋪天蓋地的全是妖修啊!我剛想指揮反擊,哪料到一陣號角聲從東邊傳來,沙嵐殘黨也殺了過來!我指揮隊伍拚命抵抗,但他們數量實在太多!蕭瓊和霸靈子那兩個混蛋夥同鶴羽妖修一同戰我,我哪裏抵擋得了?而且將士們也死傷慘重,我隻得下令撤退,然後連忙修書給家主求援。


    可後來,等家主率眾來到時,敵方慕容臨心也來馳援。我們和他們在海灘上激戰了三天三夜,但仍是無法攻進島內。這時,熊尊王發來令簡,說法修得知琮璧島有事,趁機反擊,就連滅一那家夥也出戰了!我軍不敵,隻能退守三百裏!於是,他命家主立刻回援抵擋滅一。同時讓我們速與聖教主取得聯絡,請聖教主出戰!所以,家主隻得放棄琮璧,急率人馬回援,同時命我馬不停蹄趕回來報信!”


    “滅一!”獨孤平聽罷,直氣得須發倒立,咬牙切齒道:“這個無膽鼠輩竟敢和沙嵐複聯手!哼,看老夫先去剝了沙嵐小兒的皮囊,再去抽你的骨髓!左秀聽令!”


    “在!”


    “命你三日之內集合南部所有兵力,隨我去攻打拓天島!”


    罡武的主力都在西大陸。左秀挖空心思調動人馬,三天後也僅僅集結了一萬七千人。不過獨孤平並不在意,他相信隻要自己出馬,天下除了滅一就無人可以匹敵。


    浩浩蕩蕩的船隊從罡武海出發。獨孤平迎著海風站在先鋒艦的艦首眺望,迫不及待要將沙蘭殘黨斬草除根。


    船行三日,尚未進入望荒海域。忽有人來稟報,說前方發現一艘小船,而船上之人似乎就是沙嵐複!


    獨孤平聞言,親自來到船頭觀看。隻見一裏之外的海麵上漂浮一艘白舢,上麵坐定二人,正在氣定神閑的飲酒談天。再看這兩人相貌,可不就是沙嵐複和蕭恒麽!


    獨孤平知道沙嵐複狡詐,他既然敢有恃無恐地見自己,那定是已經設下了圈套!但汪洋之上,一眼望穿,若要埋伏,那隻能是水下!於是,獨孤平就用自己廣大的仙識向水下掃視。結果除了魚群、海豚之外,別無異樣。他還是不放心,下令船隊停止前進,小心戒備,然後這才展翅禦空飛出,靠近白舢。


    他剛一接近,蕭嵐複便就起身,對其笑著拱手道:“聖教主,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乎?”


    獨孤平冷笑道:“沙嵐複!本來我還念往日情誼,想讓你多活幾天。可沒想到你卻邀我來殺!今天你就把命留下吧!”


    這時,蕭恒也起身說道:“聖教主莫要著急麽!琮璧易主隻是我等小試牛刀。如今,罡武雖然看似強大,但在我們眼中卻是千瘡百孔、漏洞百出。若欲奪之,真可謂是手到擒來、易如翻掌!不過,若是那樣,必定又是一場浩劫,在下實在心有不忍。您想必還記得我上次的那個提議,若您現在肯罷兵止戰的話也還不晚。隻要您點個頭,咱們就可以和和氣氣,共同商議天下之事,如何?”


    獨孤平又是一聲冷笑,道:“嘿嘿,蕭恒啊蕭恒,你以為你天賦驚人,精進神速就真的天下無敵了,敢說這等狂言?老夫告訴你,今天你們兩個一個也跑不掉!哼,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變化後期的厲害!”話音未落,他雙手罡劍就已放出,雙翅猛震,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晃來到二蕭近前,右手劍一挺,直刺蕭恒。


    獨孤平身為變化後期,速度之快世間罕有!在他一劍刺中蕭恒之時,蕭恒竟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罡劍不受絲毫阻礙地穿透了他的身體,蕭恒才發出一聲驚歎:“好快!”


    他這一說話,獨孤平可就是一愣。隻見麵前蕭恒雖被罡劍洞穿,卻恍若無事,既不流血也不喊疼,臉上連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獨孤平眉頭一皺,手腕一挑。罡劍便斜著從蕭恒右肩削出,順勢朝旁邊蕭嵐複的脖頸掃去。


    蕭嵐複修為遠不如蕭恒,自然躲不過這一劍。獨孤平本以為這一劍就能將他人頭砍下,卻不料罡劍再次如若無物一般滑了過去。蕭嵐複非但毫發未損,反而還麵帶微笑道:“既然聖教主不答應,那就隻能開戰了。放箭!”


    他一聲令下,船上罡武將士都聽得清楚,連忙或找掩護、或舉盾牌防禦。哪料,等了片刻,空中卻連一根箭的影子都沒有。有膽子大的伸出頭來四下張望,無論仙識還是眼睛,別說箭了,茫茫海上就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對方是在虛張聲勢麽?”


    可就在這時,“嗖嗖”之聲驀然在罡武軍耳邊響起,萬千箭雨就如從空氣中長出來的一般,直接出現在甲板上、盾牌上、人的身上。登時慘叫聲響成一片。


    在船上指揮的左秀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隻得躲在盾牆下高喊:“隱蔽!隱蔽!”


    然而,看不清箭的來路可叫人怎麽隱蔽?盾係的還好,那些劍係和鞭係的將士無奈之下,隻得以劍光鞭影護住周身,撥擋這些莫名之箭。但無濟於事,死傷者仍在不斷增加。每條船的甲板上都已經被鮮血浸透。整個艦隊陷入了恐慌之中。


    孤獨平見多識廣,看到這般怪異現象,立刻醒悟,登時怒吼一聲:“大膽魂修!你們幫助沙嵐,不怕我獨孤平踏平望荒麽!”然而,根本沒人理會他的吼叫,箭雨仍然不斷地從空氣中傾瀉到船上。


    獨孤平知道,要在偌大範圍內亂人耳目仙識必定要布下魂陣!而布陣就必要有魂旗!隻要毀去魂旗,魂陣自破!可唯一的問題是,魂旗在哪裏?


    如此危急關頭,獨孤平才沒心情去找。他不再理會蕭恒和蕭嵐複的幻影,雙翅一振飛到高空,左手抓住右手手腕,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緊接著,但見他的右手忽然金光大盛,全身罡氣飛速在手中匯聚。那右手罡劍一得罡氣注入就急速漲大。十丈、五十丈、一百丈,兩百丈!刹那後,罡劍最終竟變成了一柄三百丈長、二十丈寬的龐然巨劍!與此劍相比,那邪煞子的右闕劍隻能稱作匕首!


    巨劍即成,獨孤平自高空急速墜下,同時用盡全身氣力揮劍劈下!


    “立分乾坤!”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隕石墜地、雷龍騰空。巨劍結結實實砍在海麵上,海水竟像岩石一般裂開,形成一道直達天邊的長縫!下一刻,海麵破裂,一分為二,中間出現了一道百丈寬的鴻溝。兩側海水則豎直飛起,直衝霄漢,恍若兩道水山絕壁。


    這一斬衝擊力道如此之強,衝擊範圍如此之大。布在周邊海中的陣旗自然難逃厄運,登時就有多杆被毀或被激流衝離了原位。


    魂陣一破,刑風現行。罡武修士們驚訝地發現,己方船隊已被驀然從五行中出現的刑風船隊包圍了!無數的箭矢正從他們的甲板上輪番射出。而獨孤平也終於看到,蕭恒和蕭嵐複所乘的白舢,其實遠在自己西南三裏之外!且在他們船上還坐著一名白髯魁梧老者,手執一麵半丈魂旗,想必就是布陣之人了!


    獨孤平一聲怒吼,再次舉起巨劍,就朝三人劈去。忽得黑影一閃,一頭狂野巨獸從天而降!但見這巨獸身形猶如一座黑山――四肢矯健尾勁虯,鬃毛倒立吠在喉,吊睛怒睜森然齒,橫檔去路鬼見愁――正是犬戎坡主犬無常!他在獨孤平出手的刹那,驟然從斜刺裏殺出,自側麵猛撞巨劍。


    兩強相撞巨響震天!巨劍被撞得偏斜,沒能斬到白舢。獨孤平火氣上來,雙手分開。巨劍隨之一分為二,縮到兩丈長短。然而劍身雖縮,威力卻更加凝聚。獨孤平身形一晃,已然來到犬無常背後,右手劍急挺,正是一招“有的放矢”!此招源自獨孤平威震天下的不習劍法,想那獨孤輕雲使出就已經聲勢驚人,更何況獨孤平?一劍刺出,鳴震全場。罡劍摩擦海上微薄的靈氣,曳出金光,正如彗星行空,閃爍耀目。


    犬無常雖沒回頭,卻也察覺此招霸道。他不敢用罡盾硬接,當空扭轉身形,回爪一掃!劍爪相碰,錚鳴大作!這次犬無常卻沒能阻住罡劍,巨爪反被彈了開來。罡劍不偏不倚,正中犬無常胸口!“哢”一聲脆響,犬無常罡盾裂紋橫生,眼看就要崩潰!


    就在這時,“嗖嗖”破空聲接連響起,二十隻利箭自黛騾弓呼嘯而出。聲未到箭先到!蕭恒本指望以此逼退獨孤平,卻不料他急舞左手罡劍,依靠變化期之力全方位轉動手腕,單靠支手就使出“劈掛無極”,將所有飛劍擋在劍光之外!


    獨孤平大笑道:“都去死吧!”說話間,他正想加力結果了犬無常,卻忽覺隨風飄來一陣鱗粉。這鱗粉在陽光下閃著五彩星光,並帶來陣陣花香,倘若閉目嗅來,定以為自己身在春日百花叢中。而就是這讓人愜意的花香引起了獨孤平的警覺,他知道越是美好的東西中蘊藏的危險也就越大!於是,他當機立斷,放棄殺死犬無常,雙翅向後急扇,避在遠處。


    果不出他所料,他剛一逃出,便有無數藤蔓從鱗粉中倏地生出,瞬間在空中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花球,隨後,赤紅烈焰“呼”地就從花球中熊熊燒起。即便躲開了老遠,獨孤平依舊感到臉龐一陣炙烤。


    烈焰過後,一個戴著蝴蝶麵具的女童出現在空中。她身型小巧,背後卻長著一對碩大的蝴蝶翅膀。翅膀上鱗粉五彩斑斕,正與方才飄來的鱗粉一般無二!


    獨孤平見這女童既有翅膀,又會用法術,暗想道:“她莫非也是個法體雙修?”遂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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