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行之人應當清心寡欲,但隻要是人,哪有真正清心寡欲的呢?清心寡欲就該去當隱士了,來盧森堡搗什麽亂。[]


    這會兒盧森堡倒不是亂糟糟的,而是鬧哄哄的,盛典開啟了,人們都在議論著,歡呼著。夜色還不錯,當然即使烏雲遮月,大能們為了應景也能把烏雲抽散,隻要不是雷雲就成。索性老天爺還算識趣兒,既然這會兒大家心情都還不錯,就沒必要再風雨飄搖的提升前戲的劇場感了,反正好戲還在後頭,看戲要看全場的才夠味道,才能品出酸甜苦辣來。


    墨雲天飛在遊行的最前排,大賽沒有規定參賽者在開幕式遊行露臉的時候一定要步行,索性他就保持著萬年不變的坐姿慢悠悠的隨著隊伍的節奏緩緩的前進著。說實話,這個樣子實在太傻,修行者怎麽能像運動員一樣被當成猴子供觀眾欣賞呢?可既然是規矩,勉為其難也是要遵守的。這會兒來自全世界的天驕都在各自代表實力的隊伍裏誌氣高亢的走著。


    雄糾糾氣昂昂來把大賽闖,你第二我第一才是好對象,若是誰敢全無敵,教他豎著進來橫著離。


    少年人,血氣方剛,大家誰也不把誰放在眼裏,一場走下來就光顧著向觀眾席上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招手拉選票了,誰還管跟自己走在一片場上的孫子們誰是誰啊。哪有什麽選票可得,真打起來全得靠真功夫,反正都要打,到時候再說吧,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麽。大家也不管那些認識不認識的人,隻顧著一個勁的給台上飛眼了。沒辦法,修行者平時哪見過這陣仗,即便是墨雲天也不曾被這麽多修士圍觀過。觀眾席上那一雙雙灼灼的眼睛,帶著興奮與好奇莫名其妙的鼓勵著選手們的心,撩撥著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本次代表隊的出場次序是按上一屆競技大賽的名次來排的。佛子智玄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整個代表隊的最前排,雖然手裏沒有拿著代表佛門的旗幟,但好在佛門中人標示性的光頭在燈火通明的照射下所反射出來的光輝一下子就刺激了人們的眼睛。


    “哇,那就是智玄佛子嗎?”


    “啊,光頭也這麽美啊!”


    “唉,可惜和尚不能結婚。”


    “淫賊,你幹脆自宮算了!自己下不了手,爺爺可以幫你代勞。”


    ……


    人群中鬧哄哄的,各說各的,各罵各的,偶爾也會因為某些話惹了公憤而遭到群攻,反正人群想來都是怎麽亂怎麽來,臨完了總是能得到個“人聲鼎沸”之類的評價的。隻要不是異口同聲的罵娘,隔著這麽老遠亂七八糟的,誰能聽的出個所以然來。智玄的小師兄智奇就誤以為場上的人是在給他打招呼,還禮貌的招手對人群示意。哪知道因為他和智玄走的太近,場上的人都快要忍不住衝下台來替天行道了。


    代表隊的人並不多,佛門總共也就派了四個弟子來,智玄、智奇、靈虛、靈幾三男一女,都是少年人,再加上兩個混元期的長輩,釋放和釋然,一壯一瘦的,偏偏釋放不僅壯,還有點矮,這倆人搭配起來像極了《鹿鼎記》裏的胖頭陀和矮尊者。這釋放也算是個硬茬子,什麽重要的任務都有它的份兒。隻是重要的任務都不是什麽好差事,前一件讓他惡心的夠嗆,愣是賭咒發誓求爺爺告奶奶才撇開那件差事。這會兒又領了這麽個拋頭顱灑麵子的說不上滋味的差事。他是個直爽性子,可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場麵,不是他不愛熱鬧,而是不喜歡被當成熱鬧看。


    釋然禪師倒是配得他的法號,很是淡然的默默走著,也不看人,也不說話。智玄是一臉靦腆像,並不興奮,反而不大自在,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被這麽多野狼盯著,這叫個什麽事。其它三個小和尚各有各的麵相,看來佛門的法決還是有其獨到之處,大多都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輩。


    第二代表隊是墨家的代表隊,領頭的是墨家這一代的天驕墨知若,人倒是相貌堂堂,就是這名字容易被年輕人詬病,好在是世家子弟,旁人也不敢亂說什麽,至少當麵是不好亂叫什麽的。


    築基圓滿的魂師,穿著皂紅色道袍,很是喜慶。身後背著好幾把劍,看起來蠻像那麽回事。


    “據說這弱智比上一屆參賽的墨知意厲害不止一籌,看見他背後那五把飛劍了嗎?”


    “那還用說,不就是小五行劍陣麽,誰不知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融匯五行了,果然不簡單。”


    “那他上一屆怎麽沒參賽?反而把那墨知意派出來頂缸。墨家的人腦子壞掉了嗎?”


    “你懂個屁,墨家的人算計著這次競技大賽呢,上次都知道派出的人不可能是佛子,本以為墨知意勝券在握的,誰知道智零和尚突然破境,打破了他們的如意算盤,今年這墨知若是派出來針對佛子的。”


    “哦,原來是這樣。也是,那這次可有好戲瞧了。秦瓊站呂布,妙極妙極!”


    墨家的人倒是派出來不少,足足有七個。其實競技大賽對於各各勢力參賽者名額並沒有限製,隻是大多都執行著精英政策,沒希望獲成績的都不會派出來出糗。所以平時參加的人就比較少。這墨家想必采取的經營政策,凡是有機會的都派出來曆練曆練,混不到名次也至少能混個臉熟,這才是發展的思維。各大勢力都抱著功利心,往往都隻是派出三四個狠角色來,成不成的也絕不落了麵子。墨家則不然,他們才是深得發展之道,上次他們居然派了十二個人參賽,結果除了白知意奪了第二,其他人連名次都沒混上一個,算得上都大大出醜了。可墨家哪會在意這些,他們的驕傲令他們根本就不屑於這些小麵子,反而他們很是看重給家族成員提供曆練的機會。這恐怕也正是墨家能如此強盛的原因吧。


    第三隊是道門的代表隊,領頭的有兩人,分別是正一道的仲舒淼和全真教的袁星罡。可能是基因進化的緣故,似乎築基期的少年都沒有什麽醜八怪,當然也可能是環境篩選的緣故,參賽者基本上沒有什麽齜牙咧嘴惡形惡狀的人物。這仲舒淼卻是個異類,長的倒也不算醜,隻是黑的可以,活像個包黑炭轉世,樣貌也是普普通通,身材一般,偏矮,全沒一點一代天驕的氣質。隻是在場的人怕是都沒有不知道他名頭的。他有兩個名頭,一好叫做“雷陽子”,一壞叫做“黑皮道煞”。這自然是跟他的功法和形象有些關係了,倒先不說這個。


    道門其實並不是獨獨的一個大派,正一道和全真教則是道門的兩大分支,雖然都修習陰陽玄門之道,但側重不一。正一道主修符道和丹道;全真教則側重於劍道和陣法之道。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小分支,不過在這兩百年裏也漸漸的被兩大教收編的差不多了,畢竟太亂了不好管理。說白了就是那些小分支太弱,隻能投靠大勢力才能生存下來。


    這也不是光道門如此,佛門就分禪宗和密宗,其中的空宗被禪宗收購了,什麽天台宗、法華宗則被密宗整編了。儒盟的傾軋則更為劇烈,儒盟基本上就是中國古文化除去佛道兩派外的其他派別,號稱是諸子百家,現在也隻剩下儒家、法家、墨家、農家、兵家這五大家了。其它大勢力也都伴隨著這樣的現象。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的忍者世家流派甲賀和伊賀投靠了伊斯蘭教。伊斯蘭教在四大教派中相對弱勢一些,但又不像羅斯柴爾德家族那樣在七大勢力中墊底,給他們的投靠提供了一定的空間。伊斯蘭教秉持著連橫合縱的思想,毫不做作的接受了忍者世家。甲賀和伊賀在鬥了幾百年後,無可奈何的搭上了一條相依為命的船,在世界格局的大浪潮裏風雨飄搖,隻靠著獨具一格的忍術才能在大潮流下謀得一線生機。


    第四隊才輪到墨雲天的隊伍,墨雲天走在前麵並不是說就是讓他帶隊,這次帶隊的是隸屬於基督教廷華盛頓家族的馬克,讓墨雲天走在前麵實在是因為他太矮了,如果站在人群中容易被忽略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今天怏怏的,沒什麽興致,隻低著頭默默的坐在飛劍了跟著前麵的隊伍。


    大家都在想:這小子才多大點,還一副憂鬱的樣子?這也能帶隊!基督教廷的人腦子壞掉了嗎?這麽妖孽的人為什麽不等到下一屆再派出來,現在派出來不僅拿不到名次,下次也沒有機會再參加大賽爭雄了。


    “這小娃娃什麽來頭?”


    “不知道,看起來挺有噱頭的。”


    “是挺囂張的,就他一人在禦劍飛行,還是坐著禦劍的。”


    “不清楚。”


    “有點意思,還挺有派頭的嘛。”


    ……


    反正墨雲天到哪裏都會遭到這樣的議論,他自然是習以為常了,隻是呆呆的盯著馬克的戒指。


    馬克看他盯著自己儲物戒的神情很是享受,他哪裏知道墨雲天並不是羨慕,墨雲天這會兒隻是本能怔怔的盯著隨便什麽讓他有興趣的東西而已。


    馬克也是築基圓滿的魂師了,墨雲天即便妖孽,但在築基中期又能翻出什麽浪來,加上二人也沒交過手,馬克很是不屑於墨雲天那超級學校霸王的諢名,心想不過是個山中的猴子王罷了,沃頓學院的人都是廢物,僅此而已。教廷的隊伍有些古怪,不同於其他的隊伍都是以年輕人為主,教廷的代表隊反而是以中年人為主,不光有結丹期的高手,甚至還有個元嬰後期的白胡子老頭,顫顫巍巍的跟在墨雲天身後,這人叫烏瑟?庫瑞恩,是基督教廷的一位紅衣大主教。他的存在直接是惹得認出來的人一陣驚疑,都在想怎麽區區一個競技大賽把這老家夥都驚動了,並且這麽高的身份怎麽跟一幫熊孩子混在一塊兒?


    人們很是難以理解基督教廷對墨雲天的重視程度,都以為馬克身上是不是有什麽古怪,搞得一個紅衣大主教不得不以貼身的方式保證他的安全。


    其實若不是實力強勁的烏瑟大主教坐鎮中宮保護墨雲天,其他各大勢力哪能放心的下?你總不能讓沃頓學院那六個老家夥都站到那個招搖過市的隊伍裏去吧,那簡直是在請魔道之人來搶人啊。這個隊伍也就四個少年,兩男兩女,克麗絲和莉娜被四個結丹期魂師圍在中間,很是戒備森嚴的移動著,多少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其實不過是障眼法,誰也看不出來這幾個人到底是在保護誰的。


    幾十萬人的觀眾席上,西北角一個穿著時髦的美少女嗤笑一聲,輕輕的自語:“這幫偽君子還真是滴水不漏,可惜本座早就知道那孩子是誰了,鳳吟這小妮子倒真沒讓我失望。”這女子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清新典雅,穿著一襲時髦的紫金色碎花長裙洋裝,碧藍的秀發隨意的挽著,發尖一直垂到腰眼位置,看起來很是有一股端莊溫婉的味道。然而這個偽裝並不徹底,她身上那種極致的魅惑如何能夠掩飾的住,尤其在她並不刻意掩飾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散逸出來,有意無意的撩撥著附近的男人們。隻是看在她大約結丹中期的修為上並不好貿然上來搭訕,其實這已經是掩飾過的修為了,如果那些人了解到這女魔頭的真正身份,方圓一公裏內將不會再留有任何一個活物。


    “藍血魅後”惡名昭昭,雖然大多數人並沒能見到正主,但這並不妨礙人們聞風喪膽的心理準備。元嬰後期的魔後居然喬裝打扮侵入了正道修士的大本營裏,若是被人知道那還了得,當然這種情況幾乎是不會發生的。秘密潛入原本就是“藍血魅後”吟音的看家本領,比她勾魂攝魄殺人放火的技能更勝一籌。


    修士由於身體細胞的活性非常強大,會因為基因對體型樣貌的記憶而保持恒定性,所以要做到易容是非常困難的。尤其對於體型的改變單純依靠整容術等物理方式是無法做到的,身體會自然而然的消耗能量修複成原貌。單單依靠化妝來改變容貌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不過世界上卻有著極少的幾種能夠長時間改變容貌體型的神通術法,掌握在極少數的人手裏。吟音本身就因為一次奇遇得到了一本叫做【移形幻影】的神通,這種神通非常奇妙,不經能改變人的體貌,甚至可以控製生命氣息的外顯,隱藏真實境界。唯一的缺點是維持【移形幻影】時修為會受到限製,一旦爆發超過七成實力,術法就會自行破掉。


    吟音隻是靜靜的看著,並不為烏瑟大主教的存在而感到憂心,她有著更巧妙的打算,想到自己的靈丹妙計,不由的春花燦爛般笑起來,反正這個環境原本就是喜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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