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血魔皇將大明僧的肉身毀掉,將他的元神困在那具古棺中,還特意留下一粒明王念珠。


    當初,搜集到這些信息,蘇子墨始終無法理解。


    煉血魔皇費盡心機,留下這樣的布置,究竟是為了什麽。


    直到煉血魔皇說出四萬年前那一戰的情形,蘇子墨才明白過來,煉血魔皇雖然勝了,卻心中不甘。


    他還要與大明僧鬥一場!


    煉血魔皇故意留下這一線生機,大明僧想要活著離開,就隻有修煉《煉血魔經》,才有機會!


    堂堂佛門的封號弟子,有著拯救蒼生,悲天憫人的慈悲胸懷的大明僧,卻墜入魔道,修煉魔功,成為當年他要鎮壓的魔頭……


    就在大明僧脫困而出的一刻,他就已經就輸了。


    其實,兩人的爭鬥,始終沒有停止,而是整整持續了四萬年!


    蘇子墨神色感慨,歎息一聲。


    大明僧雖然輸了,但蘇子墨的心中,還是對大明僧充滿了敬佩。


    四萬年的掙紮啊!


    在那狹窄逼仄的古棺中,暗無天日,沒有聲音,沒有生命,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孤獨的元神。


    蘇子墨不敢想象,這四萬年的歲月,大明僧是怎麽熬過來的!


    蘇子墨自認為意誌強大,道心堅固,不可撼動,但若是易地而處,他相信自己絕對撐不過四萬年。


    “你真的很厲害。”


    煉血魔皇望著大明僧,也有些感慨,道:“那些年,我真擔心,你就這樣耗下去,直到元神枯萎,隕落在那古棺中。”


    “終於,嗬嗬,你終於還是逃出來了!”


    煉血魔皇忍不住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和興奮,道:“你脫困而出,就意味著我贏了!”


    “而且,這一次,你永遠都沒有翻盤的希望!”


    “四萬年的爭鬥,我確實輸了。”


    大明僧望著自己的雙手,道:“這些年來,我為了提升實力,修煉魔功,雙手沾染了無盡的鮮血,我已配不上‘大明’的封號。”


    蘇子墨心中一歎。


    大明僧當初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將完整的明王念珠送給他,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大明僧雖然脫困而出,但他心中愧疚,無顏麵對故人,甚至蓄起長發,遮住麵容。


    這些年來,大明僧的內心,必定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和煎熬!


    大明僧沉默少許,道:“四萬年來的爭鬥,我輸得一敗塗地。但你我之間的爭鬥,還未結束。我此番歸來,就是要做一個最後的了結!”


    “哈哈哈哈!”


    煉血魔皇忍不住大笑道:“大明,你不要再抱什麽奢望了!你心中清楚,既然你修煉了《煉血魔經》,你就永遠都贏不了我!”


    蘇子墨微微皺眉。


    煉血魔皇這番話,似乎另有深意。


    為何修煉《煉血魔經》,就永遠都贏不了煉血魔皇?


    煉血魔皇道:“大明,我方才說過,這一世,隻有你才配做我的對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將你煉化成為我的第三分身。”


    “今日,隻要你選擇臣服於我,這天下,我願與君共享!”


    “從今以後,這天荒大陸上,你大明可與我比肩,身份地位在諸皇之上,統禦天荒,萬族共尊!”


    諸皇心神大震。


    誰都看得出來,煉血魔皇對於大明僧的看重。


    煉血魔皇甚至可以舍棄凝練第三尊分身,來給大明僧一個機會,可與他比肩!


    大明僧現身之後,煉血魔皇的眼中,就再沒有旁人。


    準確來說,在煉血魔皇的眼中,其他人,甚至包括蘇子墨,都隻是他的血奴。


    隻有大明僧,才有資格與他平起平坐!


    蘇子墨的心中,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測,突然問道:“血魔,當年在千年血海和東海之上,你為何兩次出手救我?”


    千年血海中,是煉血魔皇的分身,杌妖皇出手,冒出一個個血色氣泡,將蘇子墨救下。


    東海之上,煉血魔皇化身為煙波客,將他從金烏族老祖的手中救下來。


    “嗬嗬!”


    煉血魔皇笑了一聲,道:“荒武,你倒現在還沒意識到嗎?就連你都隻是我的血奴而已!”


    “眾多血奴之中,你算是最出色,潛力最大的血奴,我怎麽會舍得你死!”


    諸皇心中大驚,紛紛側目!


    就連武皇都隻是煉血魔皇的血奴,這個信息,太過駭人!


    大明僧轉頭看向蘇子墨,道:“《煉血魔經》之所以強大,不僅僅是因為它能無限煉化血脈,更因為,修煉這部魔功的人,都難以掙脫血魔的控製。”


    古棺上的《煉血魔經》,蘇子墨隻修煉了一小部分,所以,沒能看透這部魔功的本質。


    但他釋放出幾次魔功之後,卻隱約感受到,這部魔功的背後,隱藏著某種大恐怖!


    所以,在千年血海一戰之後,不論遇到怎樣的凶險,他都沒有釋放過《煉血魔經》。


    蘇子墨沉聲道:“如此說來,這部魔功修煉得越深,就越難以掙脫!”


    “不錯。”


    大明僧點點頭,道:“所以,當年在六星山上,我對你動了殺機,就是因為你修煉這部魔功,已經算是他的血奴。”


    “我不想你變得更強,才想要將你扼殺掉。但直到最後,你都沒有祭出魔功,我也沒有動手。”


    大明僧又道:“我們兩人修煉的《煉血魔經》,是血魔所留,破綻最小。而其他人修煉的魔功,血魔留下的破綻很大。”


    “所以,同樣祭出魔功的情況下,其他人很難影響到我們。”


    蘇子墨恍然。


    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怪不得,當初在天地穀一戰中,天機和紫炎想要煉化血脈,大明僧在暗中就將其阻截。


    帝梵的血祭,也無法對大明僧造成什麽影響。


    相反,大明僧出手,可以輕易將其煉化!


    簡單來說,雖然同樣是《煉血魔經》,但兩人修煉的是更加完整,更高層次的魔功,而其他人卻差了許多。


    “不錯。”


    煉血魔皇望著蘇子墨,傲然道:“荒武,你今後在我的麾下,算是最高級別的血奴,隻在我和大明之下。”


    煉血魔皇說出這句話,像是對蘇子墨極大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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