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吃橡子的豬和吃橡子的人（爆更3/5）
在異界開醫院沒有那麽難吧 作者：加蘭2020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銀龍特快的速度果然拔群。</p>
議會本來的規劃是，用整整一夜時間，駛出尼維斯城外的漫長峽灣，進入深海；再用整整一天時間，在艾俄蘭島北部的港口登陸。</p>
然後，搭乘港口法師塔安排的馬車，趕兩天陸路。沿路換馬，人歇車不歇，加快速度趕路。估摸著，第三天早上，就能到達羅思康領——</p>
一般來說，中階法師自己趕路的速度，不會超過議會的這個安排。而為這件事單獨派遣飛空艇，似乎，又沒有這個必要。</p>
結果格雷特直接搭銀龍飛走了！銀龍！成年銀龍！成年龍族飛翔的速度，比起議會的換船再換車、人歇車不歇，要快好幾個檔次！</p>
“對了，剛剛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p>
目送銀龍優美的身姿沒入雲層，諾伍德法師和奧羅拉肩並著肩，心醉神馳。好半天，奧羅拉才拍了一下腦門，喃喃道：</p>
“總覺得忽略了什麽的樣子……”</p>
“對了！評審會！通知評審會！”諾伍德法師比他更晚回神。雖然回神更晚，但是因為豐富的社會經驗，卻是更早想到發生了什麽：</p>
“老板他們是搭銀龍過去的！今晚就到，最慢最慢，明早也能到！——得通知那邊的法師塔，給他們引路，給他們指示目的地！”</p>
“對啊，可千萬不要飛過頭了……”</p>
兩人手忙腳亂。趕緊的，聯絡卡來爾大法師，請他聯絡評審會，速度把消息傳過去！</p>
別這裏人到了，那裏還不知道議會派了誰來！</p>
格雷特在第二天大清早的時候到達了羅思康領。——絕大多數時間，果然是花在了校正方向上。</p>
落下，找個法師塔，詢問方向；飛一段感覺不太對勁，再落下，再找個法師塔，詢問方向……</p>
以及實在折騰得太晚了，找個地方開【庇護小屋】睡覺，明天起來再飛。</p>
這樣也能找到地方，隻能感歎這個世界的法師塔形狀夠特殊，法力波動也夠明顯，實在好找吧。</p>
羅思康領的法師塔，顯然已經得到了議會加急傳來的消息。法師塔外點起三堆篝火，紅、藍、白，三色煙柱筆直向上，為遠道飛來的客人指引方向。</p>
賽瑞拉收斂翅膀，漸漸降落的時候，法師塔的主人，一位8級的魔法師，已經帶著四五名弟子佇立塔外，翹首祈盼。</p>
“你們終於來了！”龍翼扇動的狂風剛一收斂，這位8級法師就快步上前，語聲急促：</p>
“感謝議會派來的支援！我們和羅思康伯爵溝通很多次了，他一直不同意，我們也不能過度幹涉……”</p>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裏全是血絲，也不知道是這幾天交涉不順利熬成這樣，還是沒日沒夜做實驗導致。格雷特同樣搶步上前，微微行禮：</p>
“是的，我代表議會來了。那位伯爵在哪裏？我們能立刻見到他嗎？”</p>
“伯爵……”法師塔的主持者有些尷尬。他目光從落地化作人形的賽瑞拉，和伯納德、阿帕身上一一掃過，快速以目光致意。隨後半轉過身體，向法師塔一抬手：</p>
“伯爵是個虔誠的教徒，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泉水神殿祈禱。而且，按照貴族的禮儀，應該提前呈遞拜帖，在對方回應之後再上門……”</p>
格雷特幾乎想說“都這時候了，還管什麽禮儀不禮儀”。但是想想，不打招呼直接殺過去，顯得像是砸場子似的；</p>
他自己回鄉拜訪的時候，子爵當天就派人上門，想請他去赴宴，打擾他和家人聚會。當時他的心情，也是異常惱怒；</p>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等一等就等一等，拜帖，就拜帖吧。</p>
他勉強點了點頭，跟隨大法師進入法師塔。雙方聊起來，再加上議會給的資料，格雷特才知道情勢遠比他想得簡單，也遠比他想得麻煩：</p>
首先，羅思康郡地廣人稀——整個郡將近2500平方公裏土地，人口隻有二十萬左右。去掉貴族，神殿，法師，戰士，這些人上人之外，貧農大概有……</p>
18萬的樣子？</p>
“十八萬人都養不活？”</p>
格雷特驚愕地問。2500平方公裏，平均下來，每平方公裏隻有80人啊！</p>
一平方公裏，80人，別說種地，哪怕就是上樹捕鳥，下水抓魚，吃草根樹皮，這饑荒都能扛過去了啊！</p>
你們是怎麽做到，能出現饑民，災民，流民，搞不定，需要請議會派人的？！</p>
“這個……”</p>
主持法師尷尬一笑：</p>
“這個，事情比較複雜……總之，你見到那個伯爵，就知道了……”</p>
格雷特確實覺得事情不對勁。這個郡不但人口少，還窮——按說一個郡城的法師塔，主持法師，應該有10級以上的水準。眼前這位，隻有8級？</p>
哪怕是格雷特出身的哈特蘭城，那種貧瘠偏遠，日常連海魚都少見的腹地，所屬的紐曼郡，郡城法師塔的主持者都是10級以上。這位，8級？</p>
水貨吧？還是羅思康郡實在太窮，養不活人，也養不活法師？又或者，不是地方過於貧瘠，而是人禍？</p>
格雷特的這個疑惑，在伯爵府請他赴宴的時候，果斷偏向了人禍的方向。羅思康伯爵倒是十分熱情，一接到法師塔的帖子，立刻就派人上門邀請——並且，派來了伯爵府最好的馬車。</p>
烏沉沉的胡桃木，細細的金絲銀絲盤繞成魔法陣，隨手一摸卻是平滑如鏡。一進車廂，溫度和外麵立刻就是兩個世界，竟是常年附加了【耐寒耐熱】這個魔法。</p>
格雷特輕輕籲了口氣。這一輛馬車在尼維斯不算什麽，差不多的五級法師都買得起——那是因為，尼維斯集中了大量的低階法師，法師學徒，和手工業者。</p>
可是，在這裏？</p>
一個郡，區區二十萬人，要養活貴族、法師塔、神殿和軍隊，還要維持這樣高的消費水平？靠什麽？</p>
格雷特很快就知道了靠什麽。羅思康郡是有特產的，那個特產還相當著名——</p>
伯爵府的宴會上，身著繡花號衣的仆人用帶著特製銀托架的小推車推來一支火腿，依次經過諸位客人身邊，向眾人展示。</p>
頭戴白色高帽的大廚——看衣著，他應該也是貴族，所謂膳食總管之類的身份——起身微笑：</p>
“諸位請看，這隻火腿的蹄子是純黑的，這是羅思康地區特產黑腳豬的證明。這種豬生長在樹林稀疏的橡樹牧場，吃野生的香草和橄欖長大，而到橡子成熟的時候，它們就幾乎隻以橡子為食……”</p>
格雷特目光下垂，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暗暗皺眉。生長在橡樹牧場？隻以橡子為食？</p>
橡樹是自然之神教團的聖樹，這種黑腳豬占據了大片的橡樹牧場，自然之神教團知道麽？</p>
——當然，這個宴會上，也確實沒有自然之神的牧師。也不知道是忙著救助流民，根本顧不上，還是和伯爵府說不到一起，根本不搭理他。</p>
隻見大廚帶著澹澹的自豪微笑，繼續介紹：</p>
“這種豬的後腿肉，經過純淨岩鹽的醃製，在安靜的、溫度幾乎恒定的，地下酒窖裏懸掛，由手藝最好的製作者定時為其塗油，調整懸掛位置和肉麵的朝向。讓火腿在自然環境中緩慢熟成——”</p>
他稍稍提高了一點點聲音，：</p>
“最精品的火腿，需要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熟成整整四年。”</p>
聽起來很像《舌尖上的**》或者《風味**》的解說詞……格雷特露出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心裏急速計算：</p>
隻吃橡子，一頭豬在育肥的過程中，要吃掉多少橡子？又要占據多少林地？</p>
這些林地顯然是不能耕種的，那麽，整個羅思康郡，除了用於牧豬之外，還有多少給人種田的地方？</p>
可惡，數據過少，計算不出來。要是能知道這裏每年的火腿產量就好了……</p>
格雷特飛快計算的過程中，大廚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柄鋒利的尖刀，在火腿表麵輕輕一批。尖刀入肉，過程流暢絲滑，片掉一小片帶著蠟黃外殼的火腿之後，又換了一柄尖刀，輕輕橫過——</p>
右手持刀，左手持一柄特製的方形銀鑷子，夾持著片下來的火腿。那火腿菲薄如紙，微微透光，綿長不斷。顯然切割者的手十分有力、也十分穩定。</p>
沒準是個騎士呢？</p>
格雷特事不關己地想。</p>
“吃著香草、橄欖和橡實長大的黑豬，又經過精心的醃製和熟成，其肉色由粉紅到玫瑰紅，夾雜著白色的脂肪，呈現出美麗的大理石花紋。”</p>
主位上的伯爵次子接替了介紹的工作，向眾人微笑：</p>
“肉質又輕又軟，混合著特有的橡實香氣，口感極為精致。空口品嚐，可以直接感受到它獨有的風味。諸位，請。”</p>
說到這裏，大廚已經片下了一片一寸寬、半尺長的半透明火腿，微微一抖，就卷在切片刀上。在主人示意下，送到今天遠道而來最尊貴的客人——格雷特麵前。</p>
大廚微微躬身，將火腿凝在格雷特麵前三寸不動，麵帶微笑，用眼神示意：</p>
</p>
聞一聞，然後，吃掉。</p>
格雷特也算是有點見識的，在法師護甲的籠罩下麵不改色，咬下那片火腿。嚼一嚼，確實不錯，很柔嫩，很鮮美，但是，似乎也不像他們吹的這樣。</p>
橄欖香味？</p>
橡實香氣？</p>
豐富而精致的味道？</p>
那是什麽？</p>
“這味道不會是他們吹的吧？”</p>
賽瑞拉細細的聲音透過魔法傳音入耳。格雷特險些笑了出來。嗯，要確定是真的有這種特殊風味，還是賣家自賣自誇，應該嚐試搞一個雙盲評審……</p>
把金華火腿、雲南宣威火腿，以及這種那種火腿集中在一起，最好都是特地調整過的生食做法。然後，蒙上眼睛，不許看，隻許品嚐，說出幾號火腿是哪個品種？</p>
他側頭一看，隻見賽瑞拉皺著纖細的眉毛，嚼兩下，停一停，再嚼兩下，滿臉迷惑。再嚼兩下……</p>
咦，沒了！</p>
我還沒嚐出來！</p>
“啊，精靈小姐對我們的特產感興趣嗎？”主人笑著提高聲音：</p>
“安達，給美麗的精靈小姐再來一片！”</p>
給予遠道而來女士以特殊照顧，在眾人看來理所當然。至於伯納德就沒那麽好運氣：一人一片，隻夠一口，管你細嚼慢咽還是囫圇吞棗。</p>
一輪空口品嚐之後，格雷特又見識到火腿配蜜瓜（今年的蜜瓜不好，將就著吃吃吧）；火腿配紅酒；火腿配麵包等種種吃法。</p>
還是之前的感覺。確實不錯，然而傳說中的那種，火腿的脂肪在口中緩慢融化，豐沛而富有層次的滋味，像花蕾一樣逐漸綻開，伴著特有的果木清香什麽的，格雷特是半點也沒吃出來。</p>
似乎是看貴賓吃得不滿意，伯爵次子思忖片刻，低聲吩咐兩句。很快，又一輛小推車被推了出來。這一次，伯爵次子親自起身，接過片肉的尖刀：</p>
“當然，羅思康的珍饈，瑰寶中的瑰寶，足以作為女王的饗宴和供奉諸神的祭品的，隻有這個。——尊貴的客人，請品嚐。”</p>
又一片菲薄的火腿纏在刀尖上，被送到格雷特麵前。這一次，格雷特隻是輕輕一嗅，便嗅到了熟悉的奇異芳香。</p>
他倏然抬頭，看向對方。已經人到中年，主持家族產業逾二十年的伯爵次子，輕輕點頭微笑：</p>
“這是生長在我們家族的祖地的橡樹林的，精心挑選的魔豬幼崽。從小到大，喝的是帶有魔力的泉水，吃的是百年以上，擁有奇異力量的橡樹的果實。”</p>
格雷特咀嚼了一下火腿，微微閉眼。一下，兩下，三下。清新的自然氣息在口腔中彌漫，哪怕是他，一個近乎冒牌的自然之神牧師，也不會錯認那種力量——</p>
祖地？</p>
你們家族的祖地？</p>
用魔力泉水澆灌的林地，擁有奇異力量橡樹？</p>
他睜開雙眼，用禮貌的微笑，遮掩住眼底的一片冰冷：</p>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p>
“是的是的。”伯爵次子滿臉自豪：</p>
“整個羅思康郡，每年出產四萬條火腿——隻有精心製作的後腿才能稱為羅思康火腿，而前腿，隻能稱為黑腳豬火腿。而這種魔豬的火腿，每年不到一百條。”</p>
“非常榮幸能夠品嚐到它。——我想，我會記住這種味道。”</p>
除了橡實火腿之外，宴席上其他的菜肴乏善可陳。格雷特食不甘味，宴席上的其他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好容易吃完，眾人轉入會客廳，格雷特迫不及待地就提出了問題：</p>
“我受魔法議會的委托，特地從尼維斯趕來，接手饑民的安置轉運任務。請問一下，當地目前有多少貧民無力維生，什麽時候才能開始轉運？”</p>
“這……”</p>
宴會的主人，羅思康伯爵次子，佩尼亞騎士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求助地看看左邊，戰神神殿的大主教眼神平視前方，置若罔聞；</p>
再看看右邊，泉水女神神殿的大主教苦笑一下，向他丟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p>
本地法師塔的主持者，站在這位議會特使的身邊，冷冷地盯著他。看上去，積攢了一肚子怨氣，隻是沒有立刻告狀了。</p>
“這個……比較麻煩……”</p>
他硬著頭皮顧左右而言他：</p>
“本地基本上都是佃農，您也知道，佃農是不允許隨意離開領地的……按照王國的法令和約定俗成的規矩，佃戶都屬於領主……您看到了，我隻是父親的次子，沒法做這個主……”</p>
“是啊！解放佃戶，或者讓他們遷徙，這種事情隻有家主能夠決定，佩尼亞是不能越權的！”另一位參與宴會的賓客搭話。</p>
格雷特記得，開宴之前介紹過，他是當地某位子爵的第三子。旁邊其他幾個或附和、或點頭的，也都不是承襲爵位的貴族本人，不是次子，就是幼子。</p>
“那伯爵本人呢？”格雷特不理那個賓客，雙目平視，緊緊盯著佩尼亞騎士：</p>
“或者，他的長子，爵位的繼承人呢？”</p>
“父親和大哥都在王都。”見對方沒有逼著他下決定，佩尼亞騎士的膽氣顯然壯了不少，抬眼直視格雷特：</p>
“身為貴族，他們需要履行自己的義務，全年幾乎都在王都。不僅是父親和大哥，這片地區的貴族，差不多一年到頭，都不在艾俄蘭島。”</p>
格雷特皺眉。他環顧周遭，看見幾位貴族子嗣，以及兩位神殿的大主教都在輕輕點頭，心知這是實情。想了想，又抱著一線希望問道：</p>
“那麽自由民呢？有沒有自由民陷入困境，活不下去，需要遷移的？”</p>
“法師大人您說笑了。——既然是自由民，怎麽會活不下去呢？真到活不下去的地步，都已經變成佃農了，又怎麽能隨便遷移？”</p>
格雷特一口氣噎在喉頭。他默然環顧一圈，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逐一掃過，揚起一個涼涼的微笑：</p>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逼迫諸位做超出權限的事情。——騎士先生，諸位，不介意我在羅思康郡，到處走走看看吧？”</p>
“當然，當然！我們這就安排向導——”</p>
“不必了。區區羅思康郡，我還是不至於走丟的。”</p>
格雷特憋著氣揚長而去。招出兩匹魅影駒，和賽瑞拉並騎而行，伯納德騎著阿帕跟在後麵，立刻就飆了出去。沿著稀疏的橡樹林不知跑了多久，賽瑞拉忽然耳朵一豎，緊緊勒住了馬：</p>
“格雷特，你聽到沒有？”</p>
“什麽？”</p>
“那裏——”</p>
順著賽瑞拉指出的方向向前奔出一段，格雷特也聽到了風中傳來的聲音。——慘叫聲、怒罵聲、哀求聲、鞭打聲，聲聲入耳，慘烈驚心。</p>
再催馬向前，村口的一個木架子上，綁著個血肉模湖、一絲半氣的男子。格雷特微微皺眉，隨手灑出一片治療術，問揮鞭抽打他的人：</p>
“這個人為什麽要挨打？”</p>
“牧師老爺！”揮鞭的人——不知道是村長還是戰士，還是別的什麽人——趕緊放下鞭子過來行禮。聽格雷特問起，他有意無意地移動身體，遮住木架：</p>
“這家夥不值得您同情！他是個賊！——他居然敢進入老爺的領地，偷竊橡子來吃，簡直是罪大惡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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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訂閱，求月票，求推薦票，求書評，求各種……</p>
請大家看看自己的粉絲值，不夠500的多訂閱一點，隻有粉絲值超過500的才有資格抽獎！</p>
－－－－－－題外話－－－－－－</p>
感謝@宇智波研哲打賞的500.asxs.幣</p>
愛爾蘭是真的地廣人稀……</p>
2020年的數字，全國500萬人，平均每平方公裏71人……就這，還要算上都柏林120萬人……</p>
羅斯康芒郡的人口是64500人……</p>
1845到1850年的愛爾蘭大饑荒時期，人口800萬人……我看在這個數字的份上，給羅思康郡人口數量乘了三……</p>
我都不知道這麽低的人口密度，是怎麽做到能夠饑荒，餓死人的……我查過了1845-1850年愛爾蘭大饑荒，我還是不太敢相信……</p>
ps：</p>
在叮冬鄰裏團上下了一單，看見他說明天能夠送貨……稍微不那麽恐慌了一點……至少缺菜了，提前一天搶菜，第二天還是能吃到的……</p>
議會本來的規劃是，用整整一夜時間，駛出尼維斯城外的漫長峽灣，進入深海；再用整整一天時間，在艾俄蘭島北部的港口登陸。</p>
然後，搭乘港口法師塔安排的馬車，趕兩天陸路。沿路換馬，人歇車不歇，加快速度趕路。估摸著，第三天早上，就能到達羅思康領——</p>
一般來說，中階法師自己趕路的速度，不會超過議會的這個安排。而為這件事單獨派遣飛空艇，似乎，又沒有這個必要。</p>
結果格雷特直接搭銀龍飛走了！銀龍！成年銀龍！成年龍族飛翔的速度，比起議會的換船再換車、人歇車不歇，要快好幾個檔次！</p>
“對了，剛剛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p>
目送銀龍優美的身姿沒入雲層，諾伍德法師和奧羅拉肩並著肩，心醉神馳。好半天，奧羅拉才拍了一下腦門，喃喃道：</p>
“總覺得忽略了什麽的樣子……”</p>
“對了！評審會！通知評審會！”諾伍德法師比他更晚回神。雖然回神更晚，但是因為豐富的社會經驗，卻是更早想到發生了什麽：</p>
“老板他們是搭銀龍過去的！今晚就到，最慢最慢，明早也能到！——得通知那邊的法師塔，給他們引路，給他們指示目的地！”</p>
“對啊，可千萬不要飛過頭了……”</p>
兩人手忙腳亂。趕緊的，聯絡卡來爾大法師，請他聯絡評審會，速度把消息傳過去！</p>
別這裏人到了，那裏還不知道議會派了誰來！</p>
格雷特在第二天大清早的時候到達了羅思康領。——絕大多數時間，果然是花在了校正方向上。</p>
落下，找個法師塔，詢問方向；飛一段感覺不太對勁，再落下，再找個法師塔，詢問方向……</p>
以及實在折騰得太晚了，找個地方開【庇護小屋】睡覺，明天起來再飛。</p>
這樣也能找到地方，隻能感歎這個世界的法師塔形狀夠特殊，法力波動也夠明顯，實在好找吧。</p>
羅思康領的法師塔，顯然已經得到了議會加急傳來的消息。法師塔外點起三堆篝火，紅、藍、白，三色煙柱筆直向上，為遠道飛來的客人指引方向。</p>
賽瑞拉收斂翅膀，漸漸降落的時候，法師塔的主人，一位8級的魔法師，已經帶著四五名弟子佇立塔外，翹首祈盼。</p>
“你們終於來了！”龍翼扇動的狂風剛一收斂，這位8級法師就快步上前，語聲急促：</p>
“感謝議會派來的支援！我們和羅思康伯爵溝通很多次了，他一直不同意，我們也不能過度幹涉……”</p>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裏全是血絲，也不知道是這幾天交涉不順利熬成這樣，還是沒日沒夜做實驗導致。格雷特同樣搶步上前，微微行禮：</p>
“是的，我代表議會來了。那位伯爵在哪裏？我們能立刻見到他嗎？”</p>
“伯爵……”法師塔的主持者有些尷尬。他目光從落地化作人形的賽瑞拉，和伯納德、阿帕身上一一掃過，快速以目光致意。隨後半轉過身體，向法師塔一抬手：</p>
“伯爵是個虔誠的教徒，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泉水神殿祈禱。而且，按照貴族的禮儀，應該提前呈遞拜帖，在對方回應之後再上門……”</p>
格雷特幾乎想說“都這時候了，還管什麽禮儀不禮儀”。但是想想，不打招呼直接殺過去，顯得像是砸場子似的；</p>
他自己回鄉拜訪的時候，子爵當天就派人上門，想請他去赴宴，打擾他和家人聚會。當時他的心情，也是異常惱怒；</p>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等一等就等一等，拜帖，就拜帖吧。</p>
他勉強點了點頭，跟隨大法師進入法師塔。雙方聊起來，再加上議會給的資料，格雷特才知道情勢遠比他想得簡單，也遠比他想得麻煩：</p>
首先，羅思康郡地廣人稀——整個郡將近2500平方公裏土地，人口隻有二十萬左右。去掉貴族，神殿，法師，戰士，這些人上人之外，貧農大概有……</p>
18萬的樣子？</p>
“十八萬人都養不活？”</p>
格雷特驚愕地問。2500平方公裏，平均下來，每平方公裏隻有80人啊！</p>
一平方公裏，80人，別說種地，哪怕就是上樹捕鳥，下水抓魚，吃草根樹皮，這饑荒都能扛過去了啊！</p>
你們是怎麽做到，能出現饑民，災民，流民，搞不定，需要請議會派人的？！</p>
“這個……”</p>
主持法師尷尬一笑：</p>
“這個，事情比較複雜……總之，你見到那個伯爵，就知道了……”</p>
格雷特確實覺得事情不對勁。這個郡不但人口少，還窮——按說一個郡城的法師塔，主持法師，應該有10級以上的水準。眼前這位，隻有8級？</p>
哪怕是格雷特出身的哈特蘭城，那種貧瘠偏遠，日常連海魚都少見的腹地，所屬的紐曼郡，郡城法師塔的主持者都是10級以上。這位，8級？</p>
水貨吧？還是羅思康郡實在太窮，養不活人，也養不活法師？又或者，不是地方過於貧瘠，而是人禍？</p>
格雷特的這個疑惑，在伯爵府請他赴宴的時候，果斷偏向了人禍的方向。羅思康伯爵倒是十分熱情，一接到法師塔的帖子，立刻就派人上門邀請——並且，派來了伯爵府最好的馬車。</p>
烏沉沉的胡桃木，細細的金絲銀絲盤繞成魔法陣，隨手一摸卻是平滑如鏡。一進車廂，溫度和外麵立刻就是兩個世界，竟是常年附加了【耐寒耐熱】這個魔法。</p>
格雷特輕輕籲了口氣。這一輛馬車在尼維斯不算什麽，差不多的五級法師都買得起——那是因為，尼維斯集中了大量的低階法師，法師學徒，和手工業者。</p>
可是，在這裏？</p>
一個郡，區區二十萬人，要養活貴族、法師塔、神殿和軍隊，還要維持這樣高的消費水平？靠什麽？</p>
格雷特很快就知道了靠什麽。羅思康郡是有特產的，那個特產還相當著名——</p>
伯爵府的宴會上，身著繡花號衣的仆人用帶著特製銀托架的小推車推來一支火腿，依次經過諸位客人身邊，向眾人展示。</p>
頭戴白色高帽的大廚——看衣著，他應該也是貴族，所謂膳食總管之類的身份——起身微笑：</p>
“諸位請看，這隻火腿的蹄子是純黑的，這是羅思康地區特產黑腳豬的證明。這種豬生長在樹林稀疏的橡樹牧場，吃野生的香草和橄欖長大，而到橡子成熟的時候，它們就幾乎隻以橡子為食……”</p>
格雷特目光下垂，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暗暗皺眉。生長在橡樹牧場？隻以橡子為食？</p>
橡樹是自然之神教團的聖樹，這種黑腳豬占據了大片的橡樹牧場，自然之神教團知道麽？</p>
——當然，這個宴會上，也確實沒有自然之神的牧師。也不知道是忙著救助流民，根本顧不上，還是和伯爵府說不到一起，根本不搭理他。</p>
隻見大廚帶著澹澹的自豪微笑，繼續介紹：</p>
“這種豬的後腿肉，經過純淨岩鹽的醃製，在安靜的、溫度幾乎恒定的，地下酒窖裏懸掛，由手藝最好的製作者定時為其塗油，調整懸掛位置和肉麵的朝向。讓火腿在自然環境中緩慢熟成——”</p>
他稍稍提高了一點點聲音，：</p>
“最精品的火腿，需要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熟成整整四年。”</p>
聽起來很像《舌尖上的**》或者《風味**》的解說詞……格雷特露出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心裏急速計算：</p>
隻吃橡子，一頭豬在育肥的過程中，要吃掉多少橡子？又要占據多少林地？</p>
這些林地顯然是不能耕種的，那麽，整個羅思康郡，除了用於牧豬之外，還有多少給人種田的地方？</p>
可惡，數據過少，計算不出來。要是能知道這裏每年的火腿產量就好了……</p>
格雷特飛快計算的過程中，大廚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柄鋒利的尖刀，在火腿表麵輕輕一批。尖刀入肉，過程流暢絲滑，片掉一小片帶著蠟黃外殼的火腿之後，又換了一柄尖刀，輕輕橫過——</p>
右手持刀，左手持一柄特製的方形銀鑷子，夾持著片下來的火腿。那火腿菲薄如紙，微微透光，綿長不斷。顯然切割者的手十分有力、也十分穩定。</p>
沒準是個騎士呢？</p>
格雷特事不關己地想。</p>
“吃著香草、橄欖和橡實長大的黑豬，又經過精心的醃製和熟成，其肉色由粉紅到玫瑰紅，夾雜著白色的脂肪，呈現出美麗的大理石花紋。”</p>
主位上的伯爵次子接替了介紹的工作，向眾人微笑：</p>
“肉質又輕又軟，混合著特有的橡實香氣，口感極為精致。空口品嚐，可以直接感受到它獨有的風味。諸位，請。”</p>
說到這裏，大廚已經片下了一片一寸寬、半尺長的半透明火腿，微微一抖，就卷在切片刀上。在主人示意下，送到今天遠道而來最尊貴的客人——格雷特麵前。</p>
大廚微微躬身，將火腿凝在格雷特麵前三寸不動，麵帶微笑，用眼神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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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聞，然後，吃掉。</p>
格雷特也算是有點見識的，在法師護甲的籠罩下麵不改色，咬下那片火腿。嚼一嚼，確實不錯，很柔嫩，很鮮美，但是，似乎也不像他們吹的這樣。</p>
橄欖香味？</p>
橡實香氣？</p>
豐富而精致的味道？</p>
那是什麽？</p>
“這味道不會是他們吹的吧？”</p>
賽瑞拉細細的聲音透過魔法傳音入耳。格雷特險些笑了出來。嗯，要確定是真的有這種特殊風味，還是賣家自賣自誇，應該嚐試搞一個雙盲評審……</p>
把金華火腿、雲南宣威火腿，以及這種那種火腿集中在一起，最好都是特地調整過的生食做法。然後，蒙上眼睛，不許看，隻許品嚐，說出幾號火腿是哪個品種？</p>
他側頭一看，隻見賽瑞拉皺著纖細的眉毛，嚼兩下，停一停，再嚼兩下，滿臉迷惑。再嚼兩下……</p>
咦，沒了！</p>
我還沒嚐出來！</p>
“啊，精靈小姐對我們的特產感興趣嗎？”主人笑著提高聲音：</p>
“安達，給美麗的精靈小姐再來一片！”</p>
給予遠道而來女士以特殊照顧，在眾人看來理所當然。至於伯納德就沒那麽好運氣：一人一片，隻夠一口，管你細嚼慢咽還是囫圇吞棗。</p>
一輪空口品嚐之後，格雷特又見識到火腿配蜜瓜（今年的蜜瓜不好，將就著吃吃吧）；火腿配紅酒；火腿配麵包等種種吃法。</p>
還是之前的感覺。確實不錯，然而傳說中的那種，火腿的脂肪在口中緩慢融化，豐沛而富有層次的滋味，像花蕾一樣逐漸綻開，伴著特有的果木清香什麽的，格雷特是半點也沒吃出來。</p>
似乎是看貴賓吃得不滿意，伯爵次子思忖片刻，低聲吩咐兩句。很快，又一輛小推車被推了出來。這一次，伯爵次子親自起身，接過片肉的尖刀：</p>
“當然，羅思康的珍饈，瑰寶中的瑰寶，足以作為女王的饗宴和供奉諸神的祭品的，隻有這個。——尊貴的客人，請品嚐。”</p>
又一片菲薄的火腿纏在刀尖上，被送到格雷特麵前。這一次，格雷特隻是輕輕一嗅，便嗅到了熟悉的奇異芳香。</p>
他倏然抬頭，看向對方。已經人到中年，主持家族產業逾二十年的伯爵次子，輕輕點頭微笑：</p>
“這是生長在我們家族的祖地的橡樹林的，精心挑選的魔豬幼崽。從小到大，喝的是帶有魔力的泉水，吃的是百年以上，擁有奇異力量的橡樹的果實。”</p>
格雷特咀嚼了一下火腿，微微閉眼。一下，兩下，三下。清新的自然氣息在口腔中彌漫，哪怕是他，一個近乎冒牌的自然之神牧師，也不會錯認那種力量——</p>
祖地？</p>
你們家族的祖地？</p>
用魔力泉水澆灌的林地，擁有奇異力量橡樹？</p>
他睜開雙眼，用禮貌的微笑，遮掩住眼底的一片冰冷：</p>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p>
“是的是的。”伯爵次子滿臉自豪：</p>
“整個羅思康郡，每年出產四萬條火腿——隻有精心製作的後腿才能稱為羅思康火腿，而前腿，隻能稱為黑腳豬火腿。而這種魔豬的火腿，每年不到一百條。”</p>
“非常榮幸能夠品嚐到它。——我想，我會記住這種味道。”</p>
除了橡實火腿之外，宴席上其他的菜肴乏善可陳。格雷特食不甘味，宴席上的其他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好容易吃完，眾人轉入會客廳，格雷特迫不及待地就提出了問題：</p>
“我受魔法議會的委托，特地從尼維斯趕來，接手饑民的安置轉運任務。請問一下，當地目前有多少貧民無力維生，什麽時候才能開始轉運？”</p>
“這……”</p>
宴會的主人，羅思康伯爵次子，佩尼亞騎士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求助地看看左邊，戰神神殿的大主教眼神平視前方，置若罔聞；</p>
再看看右邊，泉水女神神殿的大主教苦笑一下，向他丟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p>
本地法師塔的主持者，站在這位議會特使的身邊，冷冷地盯著他。看上去，積攢了一肚子怨氣，隻是沒有立刻告狀了。</p>
“這個……比較麻煩……”</p>
他硬著頭皮顧左右而言他：</p>
“本地基本上都是佃農，您也知道，佃農是不允許隨意離開領地的……按照王國的法令和約定俗成的規矩，佃戶都屬於領主……您看到了，我隻是父親的次子，沒法做這個主……”</p>
“是啊！解放佃戶，或者讓他們遷徙，這種事情隻有家主能夠決定，佩尼亞是不能越權的！”另一位參與宴會的賓客搭話。</p>
格雷特記得，開宴之前介紹過，他是當地某位子爵的第三子。旁邊其他幾個或附和、或點頭的，也都不是承襲爵位的貴族本人，不是次子，就是幼子。</p>
“那伯爵本人呢？”格雷特不理那個賓客，雙目平視，緊緊盯著佩尼亞騎士：</p>
“或者，他的長子，爵位的繼承人呢？”</p>
“父親和大哥都在王都。”見對方沒有逼著他下決定，佩尼亞騎士的膽氣顯然壯了不少，抬眼直視格雷特：</p>
“身為貴族，他們需要履行自己的義務，全年幾乎都在王都。不僅是父親和大哥，這片地區的貴族，差不多一年到頭，都不在艾俄蘭島。”</p>
格雷特皺眉。他環顧周遭，看見幾位貴族子嗣，以及兩位神殿的大主教都在輕輕點頭，心知這是實情。想了想，又抱著一線希望問道：</p>
“那麽自由民呢？有沒有自由民陷入困境，活不下去，需要遷移的？”</p>
“法師大人您說笑了。——既然是自由民，怎麽會活不下去呢？真到活不下去的地步，都已經變成佃農了，又怎麽能隨便遷移？”</p>
格雷特一口氣噎在喉頭。他默然環顧一圈，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逐一掃過，揚起一個涼涼的微笑：</p>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逼迫諸位做超出權限的事情。——騎士先生，諸位，不介意我在羅思康郡，到處走走看看吧？”</p>
“當然，當然！我們這就安排向導——”</p>
“不必了。區區羅思康郡，我還是不至於走丟的。”</p>
格雷特憋著氣揚長而去。招出兩匹魅影駒，和賽瑞拉並騎而行，伯納德騎著阿帕跟在後麵，立刻就飆了出去。沿著稀疏的橡樹林不知跑了多久，賽瑞拉忽然耳朵一豎，緊緊勒住了馬：</p>
“格雷特，你聽到沒有？”</p>
“什麽？”</p>
“那裏——”</p>
順著賽瑞拉指出的方向向前奔出一段，格雷特也聽到了風中傳來的聲音。——慘叫聲、怒罵聲、哀求聲、鞭打聲，聲聲入耳，慘烈驚心。</p>
再催馬向前，村口的一個木架子上，綁著個血肉模湖、一絲半氣的男子。格雷特微微皺眉，隨手灑出一片治療術，問揮鞭抽打他的人：</p>
“這個人為什麽要挨打？”</p>
“牧師老爺！”揮鞭的人——不知道是村長還是戰士，還是別的什麽人——趕緊放下鞭子過來行禮。聽格雷特問起，他有意無意地移動身體，遮住木架：</p>
“這家夥不值得您同情！他是個賊！——他居然敢進入老爺的領地，偷竊橡子來吃，簡直是罪大惡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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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p>
感謝@宇智波研哲打賞的500.asxs.幣</p>
愛爾蘭是真的地廣人稀……</p>
2020年的數字，全國500萬人，平均每平方公裏71人……就這，還要算上都柏林120萬人……</p>
羅斯康芒郡的人口是64500人……</p>
1845到1850年的愛爾蘭大饑荒時期，人口800萬人……我看在這個數字的份上，給羅思康郡人口數量乘了三……</p>
我都不知道這麽低的人口密度，是怎麽做到能夠饑荒，餓死人的……我查過了1845-1850年愛爾蘭大饑荒，我還是不太敢相信……</p>
ps：</p>
在叮冬鄰裏團上下了一單，看見他說明天能夠送貨……稍微不那麽恐慌了一點……至少缺菜了，提前一天搶菜，第二天還是能吃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