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立刻出兵。”</p>


    “我們的兵力不足,必須上報光輝聖城,由聖城派遣大軍前來。”</p>


    “我覺得,應該聯絡本地領主,讓貴族們協同發兵。”</p>


    “他們不發兵呢?他們隻派少少的一點兵呢?奧斯坦德那樣的城市,可不是幾百、一千人能打得下來的!”</p>


    </p>


    “我還是建議聯絡前麵的大軍,等大軍返回,我們前後夾擊,一切都解決了。”</p>


    “也許大軍會被卡在路上,然後被他們前後夾擊……”</p>


    以卡來亞斯城的聖職者首領,鎮守慰藉大教堂的喬尹斯大主教為首,六位領袖倒有三種不同的意見。任何一個人出主意,都會被另外兩人回懟。</p>


    兩票對一票,還能勉強形成統一意見;一票對一票對一票,這就折騰三天三夜,都形成不了統一意見。終於,喬尹斯大主教冷哼一聲,拂袖而起:</p>


    “我先上報光輝聖城。諸位,和我一起開啟神術陣,打開信道吧!”</p>


    在這一點上,其他幾位倒是沒有什麽意見——或者說,就算有意見,也沒法在這個時候提出。</p>


    眾人一齊離開會議室,到達聖壇下方的小祈禱室。喬尹斯大主教親自執筆,起草完一份報告,給其餘眾人看過,一一蓋上自己的璽戒。</p>


    然後,所有人圍繞陣中央,集體跪下祈禱:</p>


    “吾主,你高懸天際,無所不照。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您的視線,沒有任何存在能蒙蔽您的感知。”</p>


    “吾主,您忠誠的仆人在此向您禱告,請您開放您的力量,讓您在人世間的代行者,知道此時此地發生的一切……”</p>


    聲聲禱告中,神術陣上鑲嵌的寶石一顆接著一顆亮了起來。喬尹斯大主教為首,其餘的主教們按照順序,把手按在神術陣上,輸入聖力。</p>


    很快,一點白光就從中心亮起,呼吸之間,拓展成一個橢圓的光門。</p>


    大主教眼明手快,立刻將報告塞了過去。然後,一隻,一隻,又是一隻,所有的手都離開了陣盤。光門閃了一閃,悄然熄滅。</p>


    “大家在這裏等一等,先安排隨身侍從,回去做準備吧。”喬尹斯大主教站起身來,威嚴的環視眾人:</p>


    “人員,物資,和當地領主溝通——等聖城派人過來的時候,如果什麽準備都沒有做,我想,沒有人會願意嚐試聖城的怒火。”</p>


    在神術陣不惜力量的傳遞下,奧斯坦德城陷落,大神術陣鏈條崩解的消息,當天就傳送到了光輝聖城。教宗震怒,聖騎士團團長震怒,大裁判長震怒……</p>


    總之,大主教和主教們在地下聖壇,隻等待了不到4個小時。光圈亮起,一卷印著聖徽的羊皮紙,筆直扔出光圈:</p>


    著喬尹斯大主教帶領所有主教,采取斷然行動,務必奪回奧斯坦德大教堂的控製!</p>


    如果不能,則應當讓異端和叛徒嚴厲打擊,要讓吾主的羔羊們,明曉神的赫赫威嚴!</p>


    為此,授權喬尹斯大主教,動用除最後手段之外的一切攻擊手段。</p>


    攻擊當在三日之內取得成果,如果三日之內無法攻克,則應維持當地局勢,等待教廷派人到來。</p>


    “諸位,教宗的旨意,已經非常明確了。”喬尹斯大主教恭恭敬敬捧讀完諭旨,將羊皮紙向周圍的主教、大主教們展示一圈,臉色沉肅:</p>


    “三天之內,我們必須發出強大的攻擊,打出決定性的成果。為此,我提議聯合六個神術陣的力量,發動【光輝聖劍】,誰讚成,誰反對?”</p>


    “……”</p>


    “……”</p>


    庫洛涅城,海崖大教堂的大主教欲言又止,最後,把話吞回了肚子裏;</p>


    班克坦城,鮮花大教堂的大主教默默低頭,一聲不吭。左右班克坦城距離奧斯坦德最遠,他的教堂需要付出的神術力量也是最少;</p>


    其餘兩位看家的主教更加不吭聲。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高個子都不說話了,他們說什麽?</p>


    “那好,簽署文書,通知迪克斯城。三個……”喬尹斯大主教看了看旁邊幾位,估計了一下距離最遠的主教趕回教堂、再安排一切的需時,給了一個比較寬裕的時間表:</p>


    “六個小時以後,敲響聖鍾,開始集體祈禱。明天早上,第一縷陽光照射地麵的時候,發動【光輝聖劍】,斬破奧斯坦德城。”</p>


    “為了光輝之主的榮耀。”</p>


    “為了光輝之主的榮耀!”在場的主教們集體做出祈禱的手勢,同聲回答。</p>


    主教們,大主教們,跟隨的扈從們和聖騎士們,馬蹄得得,飛奔回城。很快,每個人駐守的城市裏,聖騎士團四出,把市民們趕得雞飛狗跳:</p>


    “所有人,今天晚上,全都到教堂來祈禱!”</p>


    “一個都不許少!什麽?你們家湯米腿斷了?放心!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每條街都會有管事的,會有專門的車子,運送不方便行動的人!”</p>


    “孕婦?孕婦也來!又不會讓你在教堂熬到生產,再說,萬一生了,在教堂還有神術治療,不是更安全麽!”</p>


    不管怎麽搜查一樣拖人,總而言之,各個教堂的聖鍾準時敲響。而每個城市的教堂裏,也聚集了大批民眾,在神父的帶領下,俯伏在聖壇前,向光輝之主大聲祈禱:</p>


    “至高無上的主啊,我們來到您的麵前,為我們遠在奧斯坦德的兄弟向你祈求。求你賜恩祝福,讓那裏的弟兄們重歸你的恩澤。我們今日祈求您,讓那裏的兄弟姐妹信心堅固……”</p>


    “至高無上的主啊,我將我的健康、我的家庭、我的工作、我的事業、我的生活,全都交托在您的手中,求你看顧,求您保護,求您祝福……”</p>


    “至高無上的主啊……”</p>


    神父們翻開聖典,點燃蠟燭。身邊的輔祭、侍祭搖動聖鈴,敲動金鍾。唱詩班的童子們大聲唱響聖歌,把整個教堂的氣氛,裝點得如夢如幻……</p>


    每祈禱一小時,甚至有教堂裏服務的虔信者,挨個兒分發飲水。四個小時後,又扛來大桶,分發黑麵包和熱騰騰的燕麥粥。</p>


    如果不是教堂裏偶然響起咳嗽聲,或者有人捂著肚子、苦著臉,悄悄奔出大廳,整個祈禱過程,就非常完美了。</p>


    即便如此,澹薄的光霧也逐漸升騰而起,由大廳,到聖壇,由聖壇,到教堂尖頂。又由遍布整個城市的神術網絡,集中到城市中心的大教堂,再匯集到整個神術陣……</p>


    “攻擊要來了。”</p>


    “是的,第一次攻擊,必然是最強力的攻擊……”</p>


    星堡城牆上,奧斯坦德伯爵和伯爵夫人並肩站在一起,遙望西南邊沉沉的夜幕。哪怕看不見,也聽不見,空氣中沉重的壓力,仍然持續刺痛著他們的靈覺:</p>


    “我小的時候,看到過一次神術陣發動。那一次,僅僅是奧斯坦德的神術陣,就把一艘五裏外的海船,連船帶人,直接轟成了兩截……”</p>


    “聖百合大教堂已經被我們炸了。”伯爵夫人強笑著握了握丈夫的手:</p>


    “底下的神術陣,也已經殘了。最近的迪克斯城也有三十多裏,哪怕打過來,也不會有太大威力的,不必擔心。”</p>


    “是你不必擔心。”奧斯坦德伯爵一攬夫人的肩膀,推著她下去:</p>


    “你去睡吧,這裏有我。——你是施法者,要保證睡眠,明天才有足夠的法術,不是麽?”</p>


    他連勸帶推,終於把夫人帶回房裏,安置她睡下。隨後,臉一沉,大步走出:</p>


    “給我披甲!今天夜裏,日出之前,一定要把聖百合大教堂打下來!裏麵那群負隅頑抗的家夥,不用顧忌抓活的了,全滅!”</p>


    “放心,已經在做了。”一個略帶笑意的悠閑聲音接口回答。奧斯坦德伯爵扭頭,隻見一位身材修長的黑發青年漫步走出,向他微微一笑:</p>


    “教堂的事情交給我們吧。伯爵閣下,現在您需要處理的是——”</p>


    他往邊上側一側頭。立刻,一個臉色僵硬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來,往伯爵麵前一站。黑發青年繼續微笑:</p>


    “我們在奧斯坦德西南麵,離城十裏的地方,發現了這位……您的遠親?我們擔心他的安全,就把他請回來了。”</p>


    伯爵眉頭深皺。這個家夥是他的遠親,也是他幼子過世以後,教廷看好繼承他爵位的人。他按住劍柄,又放開,上前兩步:</p>


    “庫金,你出城幹什麽?”</p>


    “我……”年輕男子臉色非常奇異,既像仇恨,又像是在掙紮。黑發青年笑吟吟做了一個手勢:</p>


    “你去幹什麽,說呀。伯爵大人,請放心,我們已經給他上了魔法,他隻能說實話~~~”</p>


    “我……我去報告教廷……”</p>


    庫金一字一句地擠出聲音。奧斯坦德伯爵閉上眼睛,睜開,再閉了閉眼睛:</p>


    “好的。那麽,就請你,去報告光輝之主吧。”</p>


    劍出,劍入。一抹血光飆出,年輕男子轟然倒地。</p>


    “伯爵大人真是有決斷!”黑發青年翹了一個大拇指。胸前法師徽章閃閃發光,和他嘴角的笑容一樣閃亮:</p>


    “那我就去忙了,今天晚上,還要把所有人撤空,避開教廷的第一撥打擊——”</p>


    這一晚,奧斯坦德城人聲沸騰,忙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天際的時候,白光如劍,筆直斬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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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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