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壓力?我?”</p>


    賽瑞拉愣愣的指向自己的鼻尖。見菲爾碧大法師含笑點頭,她手掌一翻,四指並攏。拇指,後麵四指,同時微微彎曲,攏起弧度向下一壓:</p>


    “卡!”</p>


    眨巴眨巴,看著菲爾碧大法師的眼睛,繼續眨巴眨巴。</p>


    大法師:“……”</p>


    不,我的意思,並不是讓你在他肩上,或者頭頂上,或者哪裏壓這麽一把……</p>


    以你的力氣,壓肩膀,肩膀就得塌了,壓頭頂,頭骨說不定都得碎了呀!</p>


    你人形狀態下也有一把好力氣,我們又不是不知道!</p>


    她心裏瘋狂吐槽,麵帶微笑,繼續向賽瑞拉解釋。龍威,要的是龍威,要的是用龍族的天然屬性,壓迫格雷特,讓他奮起一搏,借以衝破桎梏——</p>


    不是要你真的動手啊!</p>


    一根,小指頭,也不用動!</p>


    “嗯……那好吧……”</p>


    賽瑞拉從烤架邊站起來,深深吸氣,深深吸氣。閉眼,再睜開,一瞬間,雙眼由漂亮的銀藍色,變成了璀璨的銀色:</p>


    “嘿——呀!”</p>


    老摩根手下一頓。</p>


    格雷特抓住機會,連滾帶爬,逃出去好幾米。往樹上一靠,精疲力竭,喘息不定:</p>


    “……你要砍死我啊!”</p>


    菲爾碧大法師:“……”</p>


    老摩根:“……”</p>


    賽瑞拉:“……怎麽辦,我在人形狀態下,控製得不是很好……看起來,好像老摩根受我影響,更大一些的樣子……”</p>


    她左看,右看。這塊訓練場,理論上倒是夠大了,可以讓她變回原形;但是格雷特也好,諾伍德先生和其他人也好,都不讚成她非緊急情況,在外麵變成龍形。</p>


    簡單地說,就是覺得她還是年紀輕,經驗不足,不泄露身份,對她、對格雷特的安全,都要好一些……</p>


    如果是為了她自己,賽瑞拉是有點不服氣的,好歹她現在已經進階了,算是成年龍了,龍族這個階段的傳承記憶也接收了~~~雖然經驗還是有點差,應變還是有點不足。</p>


    但是,如果是為了格雷特,收斂著點,就收斂著點唄……</p>


    “嘿,老摩根!”她提高聲音喊:</p>


    “格雷特的訓練,在比較空曠的平地上,會不會影響效果?”</p>


    那當然是沒有在山上好了。地形複雜,草木眾多,還有安妮維雅蹲在旁邊,時不時催生個藤蔓什麽的……</p>


    老摩根一句話到了舌尖,扭頭看見賽瑞拉舉起手掌,五指成爪,做了一個手勢。老摩根秒懂:</p>


    “不會有大影響!我能控製!”</p>


    “那就好!格雷特!我們去頂樓!”</p>


    賽瑞拉高聲喊。</p>


    大夥兒浩浩蕩蕩,集體轉移目標。</p>


    伯納德扛著他的烤架,諾伍德法師指揮隱形仆役,幫他拿著沒烤過的羊肉串,羊排,羊腿和雞翅,安妮維雅走在他身邊,挽著一小筐各種蘑孤和蔬菜;</p>


    奧羅拉順道去了一趟廚房,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漂浮碟,漂浮碟上各種甜品香氣四溢;</p>


    老摩根扛著木劍,近乎押送地盯著格雷特,隨時防備他逃跑;</p>


    格雷特滿頭大汗,脊背濕透,深一腳、淺一腳,硬是把法師塔前平坦的地麵,走出了野外行軍的氣勢……</p>


    升降梯關門、上升,再開門時,龍巢已經出現在眼前。賽瑞拉第一個跳出去,格雷特跟著走出,接下來,伯納德、奧羅拉等人站在升降梯裏,目瞪口呆,兩腿僵直——</p>


    燦爛。</p>


    一片燦爛。</p>


    金光,銀光,交織在一起。一片銀幣的海洋上,點綴著大片大片的金幣,如同浪花頂端輕盈的泡沫。而金幣當中,時不時還隱現著美麗的珠寶,璀璨發光……</p>


    整個場景,如夢如幻。</p>


    “這是……賽瑞拉的床?!”</p>


    伯納德喃喃。手裏哐當一聲,兩米長的烤架掉在地上,炭火灑出一片。他被燙得慘叫一聲,趕緊又抖又踹,仗著皮糙肉厚,把炭火全都踢出了升降梯。</p>


    安妮維雅趕緊招出幾個水球,嘩啦啦啦,劈頭澆在烤架上。然後幫著伯納德,把烤架推出升降梯,找個地方擺好——從頭到尾,目不斜視,不敢多看那個金幣床一眼。</p>


    她自認為是個正統的自然牧師,艱苦樸素,清心寡欲,隻要有清風、流水、森林和動物,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是,這麽多金銀幣堆在一起,衝擊力還是太強了……</p>


    冷靜,冷靜……金錢對於自然牧師並沒有什麽用……植物生長不需要金錢,動物繁衍生息也不需要金錢……算了還是不要看了吧……</p>


    安妮維雅念念有詞,奧羅拉低著頭隻敢盯住漂浮碟裏的甜品,諾伍德法師緊盯烤架,全神貫注於每一件食材的火候……每個人心裏,都漂浮著一模一樣的一句話:</p>


    這是我們能看的嗎?</p>


    這是我們,一群不到10級的人類,能免費看的嗎?不對,是能不付出生命,就可以看到的嗎?</p>


    就連菲爾碧大法師,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保持住了臉色不變。</p>


    冷靜,冷靜。這一大堆銀幣看著多,其實也就折合一萬……最多兩萬……肯定不超過十萬金幣的樣子?</p>


    你的實驗室裏,所有儀器加在一起,是它的好幾倍,你沒必要看到銀幣床就全身僵直……這又不是金幣床!</p>


    保持住你身為16級大法師的鎮定和氣度!</p>


    小格雷特這小子,哄女孩子,還真是大手筆……話又說回來,如果換一條別的成年龍,這銀幣床得換成金幣床,才送得出手了吧?</p>


    就連老摩根都有點邁不動步子。他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扛著木劍,往距離銀幣床最遠的角落走去:</p>


    “來來來,在這裏交手!”</p>


    他招呼格雷特。格雷特愁眉苦臉,望了師姐一眼,拖著腳步走過去:</p>


    師姐你想讓我去看傳奇交戰,直接抓人就好了,為啥要借口我進階騎士作為獎勵……進階騎士,我的生存能力也強不了多少啊!</p>


    還不如催我快點進階九級法師!話說,我法師進階,感覺倒是隻差臨門一腳了,雖然這一腳還是不知道在哪裏……</p>


    “格雷特,加把勁!”</p>


    興高采烈的呐喊聲響起。撞擊在龍巢的牆壁上,發出隆隆的回音,還帶著金屬滾動的清脆聲響——卻是賽瑞拉已經變回原形,在金銀幣床上愜意趴倒,尾巴一晃一晃:</p>


    “就看這一波了!等你成為騎士,我給你做好吃的!成了騎士就能大口吃肉了!”</p>


    這……這就大可不必……</p>


    格雷特隻來得及向後看了一眼,就奮力揮劍,迎上老摩根斬下的木劍。僅僅是幾下交手,格雷特就覺得不太對勁:</p>


    老摩根這次的出手,好像速度慢了一點,靈活性也差了一點?總之,就是威脅性不那麽大的樣子?</p>


    “停!”菲爾碧大法師已經看出了不對勁。她高聲喊道:</p>


    “格雷特,你身上有什麽抵抗精神衝擊的東西?那個【無盡墨水筆】?拿下來!還有別的沒有?統統拿下來!”</p>


    “呃……”</p>


    格雷特還真忘了這玩意。主要是這幾件裝備一直隨身佩戴,對他而言,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無盡墨水筆,拿下來;【哲人之玫瑰】閣下送的領帶夾,從兜裏掏出來……</p>


    就像上考場時拿出手機、課本、小抄似的,一樣一樣,老老實實拿出來,放在漂浮碟上推到遠處。全部裝備統統卸下,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p>


    心髒砰砰砰跳得極快,呼吸急促,腳下如有千斤之重。額頭上,脊背上,止不住地冒出汗來。</p>


    這樣不行啊……要快點進階,不進階,以後連賽瑞拉麵前,都要走不過去了!</p>


    </p>


    他大吼一聲,握緊長劍,奮力衝了過去。頂著老摩根雪花般落下的劍影,揮劍,揮劍,揮劍!</p>


    “好像長進挺大的。”</p>


    “比之前打得要好些了,氣勢也足。”</p>


    諾伍德法師,奧羅拉,一人分了一件裝備,縮在角落裏竊竊私語。安妮維雅雖然等級較低,對龍威的抗性反而要好些,站在伯納德身邊,和他一起議論:</p>


    “我感覺還差了點。”</p>


    “是的,確實差了些,給的壓力還不夠……”</p>


    “要麽老摩根再加一把勁,要麽,賽瑞拉再加一把勁……”</p>


    “我看都難……主要是他心裏有數,這兩位都不會真的傷害他,心裏不怕,就提不起勁來……”</p>


    小聲交談中,格雷特已經從奮力前衝,變成節節敗退。招式逐漸散亂,進攻變成了防禦,從角落裏,一步一步退往大廳中心:</p>


    “嘎吱——”</p>


    沾了泥的靴子後跟,毫無預兆地踩到一枚銀幣上,用力碾了一碾。</p>


    銀色的豎童驀然眯起。賽瑞拉微微昂頭,從銀幣床上撐起來一點,翅膀下意識地扇了一扇。</p>


    “吼——”</p>


    龍巢內,狂風大作。</p>


    格雷特呼吸一窒。與此同時,老摩根頂著龍威,奮力上前一步,舉劍下劈!</p>


    一瞬間,格雷特寒毛炸起。</p>


    他下意識地舉劍,格擋。雙劍一觸,手上就傳來一股大力,壓著鋼劍直往頭頂降下。一尺,半尺,三寸,一寸……</p>


    撲通一聲,格雷特單膝跪地,極力用肩膀、用膝蓋、用全身去扛。還不夠,還不夠……</p>


    那把簡簡單單的木劍,殺氣吞吐,彷佛下一刻就要劈開他的顱骨!格雷特雙臂顫抖,漸漸往下屈曲,背後千斤重擔沉沉壓上,壓得他動彈不得,逃無可逃。</p>


    他終於忍無可忍,大喊出聲:</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從丹田,從脊柱,從全身,一股大力猛然迸發,將木劍狠狠地推了回去!</p>


    “成功!”</p>


    “完成了!”</p>


    “騎士!騎士!騎士!”</p>


    老摩根收劍而立,微微含笑。菲爾碧大法師收起了隱蔽的精神誘導法術,悄然微笑。而旁觀眾人,已經一擁而上,把格雷特抬了起來,高高拋向空中:</p>


    “格雷特!你太棒了!你終於成騎士了!”</p>


    “宴會!宴會!宴會!”</p>


    “老板你等著!我立刻給你烤肉!”</p>


    “嘔……嘔……”</p>


    勞累,刺激,各種拋舉投擲。格雷特天旋地轉,趴在地上,大吐特吐。旁邊的肉香,酒香,蔬菜菌孤香味,甜品的香味……</p>


    對不起,他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去……</p>


    ****</p>


    求訂閱,求月票,求推薦票,求書評,求各種……</p>


    ------題外話------</p>


    五角場爆了兩個雷……難受……那裏是我平常最常去的大型商圈,雖然我解封以來都沒去過……</p>


    明天要全區封控做核酸,看新聞,貌似上海大部分區都要封控做核酸……但願隻封一天,但願沒有事……我6月2號買的人體工學椅現在還沒到,難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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