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瑞拉到處亂扔火球,火環和火牆。</p>


    格雷特靠在她身邊,探出精神力絲網,不斷亂扔各種細菌專殺術。照著前世《傳染病學》上的內容,所有致病菌,挨個兒來了一遍,連牛身上的病菌都沒放過。</p>


    什麽?</p>


    病毒傳染病?</p>


    殺了他吧,病毒的結構什麽的,他真心背不下來,靠精神力鎖定完全做不到。這玩意兒等他搓出電子顯微鏡再說吧,反正幹掉了主要致病菌,疫病少女的力量,能少掉一大半。</p>


    他這邊拚命殺,金鷹戰士們也從戰場外全速飛來,加入戰鬥。</p>


    這些金鷹戰士的戰鬥力,可不是下方邁開兩條腿,苦哈哈揮戰斧、掄棍棒的部族戰士可比。他們輕輕揮動手裏的武器,就有一道又一道氣刃飛出,明亮銳利,鋒芒畢露:</p>


    每一道,都能把疫病少女的黑霧,湮滅掉好大一塊。</p>


    而更可怕的是,每位戰士身上,都燃燒起澹澹的金色火焰,羽翼每一次撲扇,都有金色流火從翼尖飛出。</p>


    灼燒到哪裏,哪裏的黑氣就彭地一聲,熊熊燃燒起來。那金焰論氣勢,比賽瑞拉扔出的火球小了很多,但燃燒的效率,可一點也不比她低。</p>


    除了金鷹戰士之外,地麵上的紅隼之神、野牛之神,以及大河之神,還有大大小小的圖騰神們。凡是能夠升空的,都已經竭力升起。拉高,俯衝,圍追堵截,設法追殺疫病少女——</p>


    哪怕是白角王,都帶著他最強的子孫們,努力仰頭,吐出一團又一團氣息。每炸開一團,格雷特的感知當中,都會響起一聲慘厲的尖叫,和一片興奮的歡呼:</p>


    上啊!</p>


    為了部族!</p>


    打死疫病少女,打死她,讓她再也不能傷害部族的孩子!</p>


    格雷特專心致誌地扔著致病菌專殺術,一格、一格、又一格,努力掃清疫病少女的殘餘勢力。賽瑞拉帶著他在空中繞了一圈,兩圈,忽捅了捅他:</p>


    “哎!”</p>


    “怎麽?”</p>


    “那個魔鬼跑掉了哎!我們要不要去追殺?”</p>


    這是……連“疫病少女”的名字都不想說了嗎?不過,那個攝魂怪一樣的外形,確實配不上“疫病少女”的名字。而且,現在連攝魂怪都被打散了,就更加配不上了……</p>


    格雷特嘴角翹了一下,順著賽瑞拉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一片澹薄的黑氣貼著地麵,飛快逃竄,紅隼之神收束雙翼,高速俯衝而下,在後麵追擊。</p>


    而紅隼之神後方,六名金鷹戰士結成陣列,身體被澹澹的金鷹虛影籠罩,也在急速追擊當中。金鷹再後方,圖騰神們和戰士們,蜂擁而上……</p>


    “他們在幹什麽?”</p>


    “好像是在搶什麽東西……”</p>


    格雷特遠遠看了看,不太感興趣。疫病少女有什麽好搶的?搶蚊子,還是搶蒼蠅,或者搶跳蚤和臭蟲?</p>


    謝了,如果他手裏有一瓶殺蟲劑,他寧可按住按鈕,一口氣把殺蟲劑噴光,把這些玩意兒全部殺死了事。至於傳說中的生態平衡,什麽生態平衡?</p>


    什麽生態平衡,有我的心情和視野幹淨重要?</p>


    至於細菌——拜托,致病菌什麽的,如果是瘟疫分支的魔法師看見了,真會喜大普奔,呼朋喚友撲上去搶。但在格雷特看來,算了,他寧可慢慢收集,慢慢在實驗室裏培養。</p>


    反正他的實驗室裏已經培養一大批了不是麽。</p>


    “算了吧,那麽多人湧上去,應該能把那個魔鬼打死了……”照顧賽瑞拉的心情,格雷特也把“疫病少女”說成了“那個魔鬼”:</p>


    “我們把它的殘留物掃完吧,就不去搶了,一個魔鬼,應該也沒什麽好搶的——咦?”</p>


    他心口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躍躍欲動,急切地想要出來——格雷特下意識地舉起了橡木杖,筆直刺向前方,刺向疫病少女逃竄的方向。</p>


    杖頭光芒一閃。那條之前大吃了一頓女蛇的力量,一直在沉睡的小蛇,驀然出現在橡木杖上。</p>


    嬌小纖細的身體,已經從一尺長到了三尺,每一片蛇鱗都閃動著寶石樣的光芒。它用尾巴卷住橡木杖前端,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極力向前延伸,蛇信吞吐得像閃電一般:</p>


    “要!要!要!吃!吃!吃!”</p>


    “吃什麽?”</p>


    “吃!”</p>


    這小蛇怕不是個笨蛋吧……</p>


    格雷特頭疼。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用精神力溝通,它隻知道“吃吃吃”……</p>


    格雷特嚐試著把橡木杖豎直,小蛇立刻彎了下去,和橡木杖形成一個倒過來的“L”形;再把橡木杖調個頭,小蛇瞬間扭轉方向,一卷一彈,往原先的方向激射而出。</p>


    行了,不管它想吃什麽,總之是疫病少女的方向……格雷特征詢地望向賽瑞拉:</p>


    “它想去那邊搶東西吃。我們還是過去吧?”</p>


    “行吧!”</p>


    賽瑞拉再次摟住格雷特腰間,調整方向,快速向前飆射。熱風颼颼,刮過耳畔,沒多久,他們就越過了下方追殺的戰士,越過一批低階圖騰神,衝到前線:</p>


    金鷹戰士身邊的雄鷹虛影,與巨大的紅隼之神,正在左右兜截,努力追殺。地麵上,一團黑影左衝右突,一會兒貼地狂飆,一會兒高速激射,一會兒又俯衝紮進地底……</p>


    前方地形格外複雜,密林,激流,瀑布,沼澤,縱橫交錯。雄鷹與紅隼連續起落撲擊,總是不能畢其功於一役,隻能在疫病少女身上扯落零零碎碎的黑氣。</p>


    賽瑞拉和格雷特快速趕到,紅隼回頭看了一眼,就不再理睬,奮力進攻。雄鷹卻發出尖銳的鳴聲,撲打翅膀,脖頸上的羽毛也跟著膨脹開來,有點向他示威的意思。</p>


    “你現在就要去嗎?”格雷特撫摸著橡木杖上急不可耐,不停盤起又舒開的小蛇,小聲和它溝通:</p>


    “那邊還沒打完,咱們先等一等?他們幾個都很強,我打不過,你也打不過吧?要不要等他們打完了,再上去揀一點?”</p>


    “不用啊!”賽瑞拉忽然插嘴。她用力一拽格雷特:</p>


    “我們打得那麽辛苦,憑什麽讓他們撿便宜!我們也有正麵打上去的實力啊!走!”</p>


    她吸氣,吐氣,開聲,長嘯。嘯聲中,銀藍色的雙眸瞬間變成了豎童,甚至臉頰側麵都出現了細細的、龍鱗一樣的紋路。</p>


    這位銀龍小姐,用自己人形狀態下,最強的壓迫力,全力宣告:</p>


    “我來了!”</p>


    金鷹和紅隼對望一眼,默契地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賽瑞拉踏前幾步,抬手一指:</p>


    “刷!”</p>


    巨大的,半圓形的火牆在極遠處展開。哪怕火焰凝聚,並沒有烈烈噴吐,靠近火牆的黑氣也瞬間縮回,向下鑽去。格雷特的感知中,同時傳來了尖銳的哀嚎。</p>


    </p>


    金鷹和紅隼同時進擊。格雷特卻沒有跟著上前,而是把橡木杖拄在地麵上,低頭,閉目,展開感知:</p>


    杖頭綠葉簌簌搖曳,一波一波,將格雷特的心念傳遞出去。告訴森林,告訴灌木,告訴野草,告訴溪流中搖曳的水草,和沼澤裏柔膩的綠藻:</p>


    告訴我它在哪裏!</p>


    告訴我它在哪裏!</p>


    那是敵人,是自然的敵人,是破壞者!樹木,野草,昆蟲,鳥獸,為我指出它的位置,和我一起,絞殺它殘餘的力量!</p>


    蒙蒙綠意從格雷特身上升起,與周圍的自然交織,共鳴。漸漸地,周圍的地形,曆曆分明,出現在他的冥想視野當中:</p>


    哪裏是拔地而起的綠樹,哪裏是魚蝦遊動的小溪,哪裏是巉岩峭壁,哪裏有黑沼淤積。哪裏豎立著巨大的火環,哪裏有明亮的、或是陰暗的力量不斷撲擊……</p>


    “在這裏了!”</p>


    格雷特猛然睜眼。與此同時,小蛇飛射而出,化作一道黑白相間的流光,直接撲入黑光中心。</p>


    衝進去的時候還是快子粗細,不到一尺長,盤起來巴掌大的一小條,衝到黑光中心以後,猛然張嘴。小小的蛇吻極力張開,45度、60度、90度、145度……</p>


    越張越大,越張越大,狠狠從黑光裏撕下一口,吞進腹中。緊跟著,又是一口,又是一口,又是一口……</p>


    “少吃點!當心被打到!”</p>


    格雷特凝聚心神,極力提醒。小蛇頓了一頓,身軀忽然變得虛幻,一頭鑽進地下,消失不見。呼,還好,知道躲避……</p>


    格雷特剛鬆了口氣,它又從另外一個地方鑽出來,帶著鼓起幾塊的身軀,衝進黑氣,又是一口。</p>


    格雷特無奈地閉了一下眼睛。你這也太英勇了,雖然疫病少女被打得抬不起頭來,還有另外兩個呢!</p>


    幸好金鷹和紅隼打狗,不,打蛇看主人,對小蛇給予了最大程度的容忍。他們落下地麵,埋頭狂吃,對小蛇看也不看。</p>


    當然,就格雷特看來,這多半是因為戰事進入掃尾階段,再不吃就沒有了的結果……</p>


    總而言之,小蛇東吃一口,西吃一口,一直把自己吃成了一條三米多長、碗口粗細的大蟒,也沒有挨到任何一下攻擊。</p>


    最後,它挺著一圈一圈,有點像套了堆輪胎的身體,往格雷特身上一撲。直挺挺地化作流光,衝進他冥想世界當中……</p>


    “格雷特!格雷特!——格雷特你挺住啊!</p>


    !”</p>


    ****</p>


    身邊消息越來越不好,壞消息越來越多,幸好我備用的機械鍵盤今天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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