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活下去了!”那個中年婦女拉著小男孩的手,對黑風衣男子連聲道謝。


    男子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碰巧遇上了,換了別人也會這樣做的。小孩子天性好動,下次上街可一定要看好了。”


    恐怕不行吧!換了別人能救的下來嗎?薑霖聽他這麽說心中就忍不住吐槽。?


    “嗯,一定一定!”中年婦女連連應聲,“你救了我孩子,我請你吃個飯吧,正好中午了…”


    “免了免了,我還有點急事,得走了!”說罷歉意地笑了笑,轉身便走,卻被薑霖拉住了胳膊,“大哥要去哪裏,不妨讓我送你一程,其實更需要感謝你的人是我!”


    “這——?”風衣男子稍稍遲疑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隨即點點頭道,“那好,就有勞你了。”


    二人迅速上車,那位中年婦女抱著孩子,一直目送著車輛遠去。


    “大哥,怎麽稱呼?”薑霖問道。


    “叫我黃猿即可。”


    “您姓黃?”


    “可以這麽說。”


    “大哥要去的地方有些偏啊,”薑霖開了導航,沒話找話地說道,“是去探親嗎?”


    “不是。”黃猿把頭低下,咬了咬嘴唇,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去解決一些舊事。”


    經過半個時辰的疾馳,黃猿叫薑霖把車停了,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薑霖看他筆直地走出好遠,然後拐進了一個巷道,接著回頭向他揮了揮手,看起來是在向他告別,薑霖把頭探了出去,向他擺擺手,然後發動車子,掉了個頭,便加速離開。


    在觀後鏡裏他看到黃猿的身子消失在巷道口後,便將車子停下,鎖好車,便快步向黃猿拐進的巷道衝了過去。他的直覺告訴他:黃猿這個人有問題!雖然他並沒有什麽


    等他來到巷道後,長長的馬路上已經不見了黃猿的影子,薑霖暗自思忖:他的速度雖快,但是不至於這麽快吧?沿著巷道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個推車賣地瓜的老漢,便問道:


    “大爺,剛才你是否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高瘦男子走過?”


    “剛剛?穿黑風衣的?”老漢問道。


    “沒錯。”


    “我看往那邊去了!”老漢指了個方向。


    薑霖道了聲謝,便快步跑了過去。


    “哎——!那個路口!”老漢遙遙地喊道。


    薑霖點點頭,閃身進入另一個岔路,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也沒見著半個人影,正琢磨著到哪裏問問,一絲輕微的砰砰聲突然傳到了耳邊:有人交手!


    是那個方向!薑霖快步跑了過去,砰砰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在街道轉角處他看到了黃猿飛退的身影,忙藏住了身形,探頭望去,隻見黃猿對麵不遠處一個身著勁裝、四肢粗壯的男子一臉慎重、如臨大敵,手裏緊緊地攥著一把匕首。


    “黃梟,你可還記得我們‘七色門’的規矩嗎?”黃猿臉色陰沉,話音冰冷。


    黃梟聞言身軀一震,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但很快似是下了決心,一咬鋼牙,沉聲道:“鷹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好歹兄弟一場,今日你若放我一馬,來日我一定厚報!”


    “呼——看來你是我忘了,”黃猿長長地歎了口氣,昂然挺身,朗聲說道:


    “蒼天有眼,懲奸除惡,以七色身,替天行道!”


    “鷹哥,原諒我這次,就一次還不行嗎!?”黃梟神情激動,雙眼之中滿是祈求,隱隱有淚光閃爍。


    “黃梟,這樣的錯誤是無法原諒的!”黃猿冷冷地說道,“你貪慕錢財,濫用武力,殺了一位經過艱苦努力成功創業、但卻侵犯了某個既得利益群體的青年才俊!他才二十八歲!你告訴我,他符合‘七色門’接單的哪一條條件?草菅人命、奸淫擄掠、欺男霸女、不忠不孝、徇私枉公、泯滅人倫…‘七色門’的必殺條款中他與哪一條能沾上邊?”


    “鷹哥,我承認我做的不符合組織規定,可我們本就是殺手!殺手拿人錢財取人性命都天經地義!”黃梟大聲吼道。


    “放屁!你是普通的殺手嗎?你是七色門的人!師父在教我們本領時就告訴過我們,我們是不同的!我們是黑暗中的執法者,隻殺該殺之人,殺戮是為了公平正義!”黃猿字字鏗鏘,顯然已經動怒。


    “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成了‘七色門’的人!”黃梟慘然一笑,“師父教我本領我感激他,但他不能將我們像玩偶一樣拴在他身上,用一輩子的時間滿足他那不切實際的美夢!憑我們這樣的身手,在別的組織裏輕輕鬆鬆就能成為百萬富翁,可在七色門我們都是窮光蛋!幹了一年連給我女人買菲拉格慕的包都不夠!我們接單賺的錢都讓師父給貪沒了!”


    “混賬!”黃猿雙眼之中電光四射,“師父一輩子節儉,豈能容你這般編排!你已經被財色迷了雙眼,忘了自己是誰了,我隻問你一件事,二十多年前,你我像狗一樣在垃圾中揀吃的東西時,你可曾想過會像今日這樣高傲地為了心中的理想而活著?!”


    “我不想要什麽理想!我隻想讓自己生活得舒服一點,僅此而已!做這一單我能拿到兩百萬,我會用這筆錢做投資、搞企業,我不想再做殺手了,我厭倦了這種生活,更厭倦了七色門!”黃梟放聲咆哮道,壓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腦地全部傾倒了出來。


    黃猿聽他這麽說,神情不禁一僵,雙眼看向黃梟,竟然意外地流露出一絲理解的神色,他淡淡地說道:“師父從來沒有反對我們任何一個人脫離組織,你確實可以選擇另外一種生活,但是你不該以無辜人的性命來換取!你對不起師父授藝之苦心,更違背了‘七色門’那‘替天行道’的幫規!”說話間,他手腕一翻,一把鋥亮的匕首出現在手掌之中。


    “猿哥,對不住!兄弟我還不想死!”黃梟將匕首斜斜探出,腳踏螳螂步,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對峙了片刻,幾乎同時跳起,叮叮叮~兩把匕首閃著炫目的寒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刁鑽詭異的痕跡,連連交錯碰撞,火花四射,不時有拳腳砰啪的交擊聲傳出。


    兩人閃電般擦肩而過,各自衝出五六步站定,黃猿肩頭一道血線迸出,而黃梟則一個踉蹌,一撫胸口,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


    他扭過頭來,看向黃猿,嘴唇蠕動著,艱難地說道:“請…告訴師父,梟兒…知…知錯了!”


    黃猿撇過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黃梟聞言嘴角翹了兩翹,接著雙眼一閉,便如枯木一樣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黃猿收起匕首,緩緩走到黃梟身邊,突然一聲嗚咽,淚水奪眶而出。他彎下身來,雙手顫抖著探向黃梟的鼻息,良久,他長歎一口氣,說道:“兄弟,不要怪哥哥,有些原則是我們必須堅守的,原則如果破壞,那麽一切都成了虛妄,希望你我來世還能再做兄弟!”


    突然他神色一凝,聲音陡然變冷:“誰在哪裏?”


    薑霖心頭一顫:難道他發現我了?但尚未動作,就聽到一聲幽幽的、低沉而又嘶啞的嚎叫,好像來自幽冥地獄,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這是什麽聲音?


    “你是什麽人?”黃猿的聲音瞬間變得凶戾,“站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怎麽回事?難道還又別人在這兒?他將頭探了出去,小心地張望著,頓時眼睛大睜:一個兩米多高、渾身如同枯木一般顏色的人形怪物正對著身前數米之遠的黃猿張牙舞爪,它眼眶幽深,瞳孔處是一粒細小的紅芒,嘴巴大張著,涎水不停地嘀嗒下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美味。


    黃猿已經站直了身軀,雙眼眯了起來。此刻他的神情有些緊張,多年在生死邊緣遊走的經驗告訴他麵前這個人形怪物十分危險!雖然對方距他不過幾米之遙,但他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就像麵對的是一個死人…等等,死人?!這麽多年他也看過不少電影,某種怪物在米國大片裏出現的頻率尤其之多——是喪屍?


    而此刻在薑霖的腦子裏則跳出了這樣的字眼——變異喪屍!沒錯,那日在車庫裏齊濤提著的那顆頭顱跟眼前這個喪屍的頭顱相似度極高,都是如同枯木一般的顏色,臉部猙獰而變形…


    那喪屍死死地盯著倒在血泊中的黃梟的屍體,鮮血的氣味對它是一種極大的刺激,它的喉嚨裏發出含糊的嗬嗬聲,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給我滾開!”意識到對方的目標是黃梟時,黃猿暴怒,率先出手,身子瞬間彈了出去,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對方下顎之上,喪屍的身軀從地麵拔起,黃猿隨即以膝蓋猛擊其腹部,喪屍身軀弓起,黃猿翻身又是一腿,抽在其脖頸之上,將其遠遠地抽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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