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欽和雲瑤圍到蕭峰的旁邊,胡水笙接了紅拂一掌,經脈受損,短時間已經無法運功。


    然而就在這時,蕭峰站起來了,從地上拔起嗜血劍,嗜血劍出劍骨的頂端一條紅線正慢慢蔓延到另一端,這條紅線已比原先長了一截,蕭峰不清楚這條紅線是什麽,他隻知道他拿起這把劍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魔,意味著殺戮,意味著鮮血,這些都不是他要的,但是為了守護子欽、雲瑤和胡水笙他必須拿起這把魔劍。他太過脆弱,沒有嗜血劍根本不堪一擊,可是一旦拿起了嗜血劍,那麽他的神識將出賣給惡魔,將被嗜血劍的魔性所控製。


    嗜血劍,為戰鬥而生,殺戮,鮮血,黑夜也掩蓋不了嗜血劍的猙獰和戾氣,紫紅色的火焰騰騰燃燒了起來。


    蕭峰開始往嗜血劍中注入了他的真氣,他真氣進入嗜血劍的那一刻,仿佛嗜血劍與他融為一體。


    在蕭峰的心中,沒有正,沒有邪,隻有對和平的向往,他不願意無休止的殺戮,因為那樣換來的,不是和平,是妻離子散,是家破人亡。


    “難道真的隻能以殺止殺嗎?”蕭峰想起了魔靈的話。


    黑暗中有兩個人影躲在一旁,偷偷窺覷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不動聲色。


    “師兄!你說這少年什麽來曆?他手中的那把劍戾氣奇重無比!隻怕他控製不了要走火入魔!我們要不要出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看,那個拿拂塵的想必就是紅拂了,她身邊拿玄扇的那人,應是逍遙子無疑了,他的扇子一麵是美女風光,一麵是骷髏奪命,錯不了!兵器宗的事,我們本不該插手!師傅讓我們下山曆練,應深諳佛道,若見人有性命之憂卻不插手,並非佛門所為!”


    “師兄說的極是!他們放了衝天箭求救,這方圓幾十裏荒無人煙的,若不是我們恰巧在附近看到了趕來,還有誰會出來救人?這衝天箭是空放的不成?”


    “興許他們被逼無奈賭一賭運氣,要是正道中人,見衝天箭想必是會出來的,但是這紅拂和逍遙子乃是原飛仙門的長老,如今兵器宗的護法,修為獨步江湖,要沒有我們這樣的修為,想管也管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讓我們碰上了,就是老天要救他們,我們看看時機再出手也不遲!我倒想看看這少年的本事和他手裏的那把劍!”


    “這少年為同伴敢於獨麵勁敵,本事多少先不說,光是這份膽氣和狹義,我自是佩服!”


    “確實,俠肝義膽,不失為一個少年英雄!我們先看看再說!”


    當蕭峰緊握住嗜血劍,他掌心的鮮血被嗜血劍不斷汲取,一股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就算蕭峰不被紅拂殺死,他也會因嗜血劍汲取他體內的血液,血液幹涸而死。魔劍,真乃魔劍!


    就在這時,嗜血劍的光芒越來越亮,散發出濃鬱的黑氣,黑氣之中暗紅色的光芒瘋狂扭動,與黑氣相互纏繞了起來。


    蕭峰對鮮血的渴望,對殺戮的狂熱,迷失了了心智。力量,充沛的力量握在掌心。這種感覺,能夠主宰一切的力量感,太容易令人癡迷了。


    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瞳孔中是猙獰的血紅色,猩紅之氣從眼中飄出,嫋嫋上升了起來,化成扭曲的絲絲縷縷的光芒,在上空飛舞。


    “嗯?”逍遙子發出一聲輕咦。這少年的在所有人之中最弱,但是此時我卻感覺到他力量不斷增長攀升,這種恐怖的殺氣我隻在宗主道天玄身上見過,太匪夷所思了,這少年究竟什麽來頭,他手中的那把詭異的妖劍又是什麽來曆?


    紅拂身影掠過,一掌拍在蕭峰的心中,蕭峰沒有反應過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吐在嗜血劍上,嗜血劍脊骨位置的那條紅線不知不覺又朝另一端延伸出了一截。


    紅拂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蕭峰的心口,他被紅拂的真氣震開,滑行了老遠,他將嗜血劍插在地上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紅拂這一掌用了三成的功力,逍遙子、溫弼、武相凜和鳳舞娘在一旁觀戰,心頭一驚,詫異道:“難道這少年變強了?”


    要是按照蕭峰原來的功力,這一掌必定要轟爛他的胸口,以紅拂的判斷直接能夠取了他的性命,沒想到他居然挨了下來,還能夠站著出乎了兵器宗所有人的意料,深感意外。


    蕭峰強忍著劇痛,但是紅拂的功力太強,即便三層他都吃不消,單腳一軟,雙腿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子欽和雲瑤眉頭皺了起來,心頭揪成一團,急切喊道:“蕭峰!”


    子欽和雲瑤他們想要過去幫忙,然而蕭峰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蕭峰拔出嗜血劍,顫悠悠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眼中的紅光亮了幾分。


    潛伏在黑暗中的兩人,此時此刻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佩服蕭峰這少年。


    “師兄!這一掌可是紅拂三成的功力啊,這少年的心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掌,居然還能站著,不可思議!”


    “是啊!我方才見他的時候,就發覺他的與眾不同,他身上的真氣絕不是我們修真中人的真氣,梵氣、劍氣或罡氣都不是。這種真氣帶有猩紅戾氣,暴戾嗜殺,也不像獸族的靈氣,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莫非是魔氣?怪哉!怪哉!還是先救人要緊!差不多我們也要出手了,這少年接不了紅拂的幾招!”


    蕭峰感覺體內的暖流比原先要充盈許多,能夠明確察覺到絲絲暖流遊走在經脈之間,這是他曆經南疆之行所得到的修為上的改變,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到了什麽境界。最難以想象的莫過於憑借一己之力重挫苗王,但是他並不知道為何平常的修為一般般到了生死關頭才有所變化。平常的修為跟子欽和雲瑤相比,倒是差了不小的一截。


    紅拂真氣舞動,凜冽而起,她手中的拂塵微微發紅,看來紅拂是要將蕭峰置於死地了!


    紅拂真氣肆虐,真氣刮在地麵上,留下了一條一條的像是刀劍劈砍的痕跡。真氣不斷向四周湧動擴張,周圍的荒草瘋狂地搖曳顫動,不時被真氣削去一截,留下平滑的創口。


    她手中的拂塵夾著劍氣,迎麵劈來,蕭峰隻能以嗜血劍去擋。她的拂塵有千萬斤之重,他無法承受這般凶猛的威壓,膝蓋一彎,雙腳重重跪倒在地,土地迸裂,碎石四濺。


    蕭峰眼中凶光畢露,眉頭緊皺,整張臉被紅拂的劍氣刮的扭曲變形,十分吃力。


    鮮血從他的嘴角不停流淌出來,他齜牙咧嘴,唇齒之間都是鮮血的痕跡,他卯足了力,朝紅拂的臉上吐了一口鮮血,紅拂一驚連忙退去。


    紅拂鼻息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臉頰濕濕的,伸手摸去,張開手掌看了看,怒意更盛,“小崽子,敢吐我一臉!找死!”


    蕭峰長劍抵在地上,緩緩抬起頭,“嗬嗬!曾經的飛仙門長老也不過如此嘛!”


    “我剛才隻用了兩三成功力罷了,你經脈被我劍氣所創,你有本事再運氣試試?”


    蕭峰血氣方剛,大敵當前都未曾退縮半步,現在紅拂嚇唬他說的話,他根本不怕?他嚐試運氣,一股劇痛從手臂延伸至下腹的位置,不禁令他身體緊縮顫抖,一聲嘶吼,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你經脈盡斷,已經廢了!殺你怕髒了我的手!”紅拂望了一眼溫弼、鳳舞娘和武相凜說道:“交給你們了!”


    廢了!對修行之人來說,最可怕的就是經脈盡斷,成為一個廢人,為修行付出的所有堅信和苦難都將付之一炬,沒有什麽比這冰冷的審判更為殘忍的。


    蕭峰不甘心,他不斷運氣,卻發現體內空落落的,劇痛侵蝕著他的腹部,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了整個荒野,在黑夜的上空久久盤旋,淒厲的很。


    溫弼最是激靈,出手最快,生怕功勞被鳳舞娘和武相凜搶了到宗主麵前去邀功,這天大的好事怎麽能拱手讓人呢?在所有的堂主中溫弼禦空飛行的本事最為厲害,平日裏神出鬼沒,半天見不著人影,一到了關鍵時刻他倒主動出身了!


    武相凜和鳳舞娘見溫弼先人一步,也騰空而去,然而武相凜身板厚重,不及鳳舞娘來的輕盈,鳳舞娘腳踏洛花刺,速度遠比武相凜快了許多,把武相凜甩在身後,但是依舊追不上溫弼的速度。


    溫弼袖子一甩,一條明晃晃的錐頭鎖鏈飛了出去,直奔蕭峰的腦袋。


    在風馳電掣之間,溫弼聽見了一句洪亮的聲音,腦袋瞬間暈眩。那蕭峰好像有神佛庇佑一樣,連他的獨門武器錐頭鎖鏈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給擋了回去,像是打在了銅牆鐵壁上。


    蕭峰的身上一道金光隱隱閃爍,他如同沐浴在春風麗日中,清風拂麵,暖日照在身上,腹部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他身上的戾氣被盡數驅散,嗜血劍的妖異光芒緩緩暗淡了下去。


    眾人心頭一驚,四下張望,荒野戚戚,月照石崗,說不出的淒涼,一眼望去空闊了然,哪有個什麽人影?


    溫弼哽咽了,速速退去,心裏暗暗不甘:看來是有高手救了他!唉!就差一點就得手了!


    逍遙子玄扇一揮打向了荒野的一處,“是何得道高人躲在暗處,不以真麵目示人?”


    一道清光從逍遙子的玄扇中打出,直逼一個位置,那個位置金光一亮,走出了兩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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