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切的撥通了葉嫿禕的電話號碼,片刻之後電話被接通,傳來了葉嫿禕輕柔又標準的普通話:“喂,晚上好。”


    “葉老師,你現在在學校嗎?”我急切的問道。


    “嗯,今天下雨,我沒回市區,有事兒嗎?”


    “你的車借我用一下,我回南通。”我一刻都不想耽誤,依舊急切的說道。


    “啊!現在嗎?”葉嫿禕的語氣充滿吃驚。


    “對,就是現在。”


    “可是現在的雨這麽大,又是晚上,還是長途,很不安全的。”葉嫿禕的語氣很擔憂。


    “我是真的有急事兒,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我在學校門外等你,你把車開出來,好嗎?”我的語氣比剛剛更急了。


    電話那頭的葉嫿禕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你等一下。”


    .......


    狂風帶著暴戾的氣息嘶吼著,我撐著傘站在學校門外等著葉嫿禕,盡管有傘的遮擋,但褲腳卻仍被雨全部打濕了,我顧不得這些,頻頻向學校內張望著。


    一道刺眼的光,將傾瀉的落雨映襯得格外猙獰,又撕破夜的黑,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是葉嫿禕來了,趕忙對著車子揮著手。


    伸縮門一點點打開,我卻心急如焚,好似一秒都等待不了.......終於車子在我麵前停了下來,葉嫿禕撐著雨傘下了車,迎著風雨艱難的和我交流著:“張一西,你確定現在要回南通嗎?”


    “確定,車鑰匙給我。”


    “太不安全了........我不放心!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現在真沒時間和你解釋........”我說著向葉嫿禕走去。


    “鑰匙給我,好嗎?”我又向她伸出了手。


    葉嫿禕猶豫了一下,好似下定決心說道:“我明天沒課,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兩個人換著開會安全一些。”


    “不用了,葉老師,我沒問題的。”我說著從葉嫿禕的手中將車鑰匙拽到了自己手上。


    “外麵冷,你回去吧,等我回來請你吃飯。”我說著不等葉嫿禕回應便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啟動車子,我重踩油門,車子帶著強大的背推感,撕破黑夜呼嘯著前行。


    因為葉嫿禕的車子和我以前在別克上班時開的車子是一個車型,我操作起來很熟悉,在沒上高速之前就已經保持著很快的車速。


    ........


    在到高速之前的這一段路上,路況很差,時常遭遇被積水覆蓋的凹凸路麵,車子的減震器因為劇烈的顛簸,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咯吱”聲,此刻的我若說不害怕是不現實的,但總有一種情緒超越害怕,讓我亡命般的駕著車向前疾行著。


    一段艱難的行駛之後,我終於上了高速,雨卻一點沒有減小,雨刷器甚至來不及刷掉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水。


    麗景軒在12點停止營業,所以我必須要在12點之前趕到南通,這樣我還可以和店員打聽,弄到汪海的電話號碼,如果在12點之後,便鐵定聯係不上,如果聯係不上,便意味著這個夜,我仍不會有安琪的消息。


    我瘋狂了,一路行駛在快車道上,車速一直保持在100碼以上,此刻的我便好似一個亡命之徒。


    夜越來越深,雨也越來越大,高速上幾乎沒有車子在行駛,即便偶爾遇到一輛,也不會超過60碼,和他們相比,我簡直如開著火箭一般,此刻隻有我自己能體會到是怎樣一種心急如焚。


    夜空洞的可怕,風發出嘶吼,雨敲打玻璃窗的聲音如催命曲一般,我好似孤獨的行駛在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上,我恐懼,真的恐懼,但是我停不下來,更不會回頭,我現在隻想知道安琪的消息。


    ........


    電話鈴聲在黑夜中突然響起,集中注意力的我,驟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終於減慢了些車速,帶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小......小叔叔,你怎麽突然回南通了?”電話裏傳來小敏關切的聲音。


    當再次聽到小敏叫我“小叔叔”我有些愣住了,心中情緒複雜,半晌才說道:“有點事情,你不要擔心,沒事的。”


    電話那頭小敏沉默,半晌說道:“那你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你能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盡管心中無比擔憂安琪,但因為小敏的一聲“小叔叔”我心中真的有開心,一時情緒複雜的不能用詞語形容。


    “到了南通,記得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


    “嗯。”


    “你專心開車吧,我不影響你了........等你電話。”小敏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我摘掉耳機,心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次或許小敏是真的徹底原諒我了。


    我重重的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又將油門往下踩了踩,車速瞬間又提了上去。


    ........


    差不多行駛了半個小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估計是葉嫿禕打來關心我的,再次戴上耳機接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卻沉默。


    我以為是信號不好:“喂,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沉默許久之後,電話裏終於傳來那熟悉的婉轉悅耳的聲音:“是我.......”


    我的腳不自覺鬆開了油門,車速瞬間慢了下來,語氣卻輕微顫抖:“是你嗎?”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嗎?”


    我終於可以確認,是安琪的聲音,真的是安琪,我話已經不能連貫的說道:“我沒有想到......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這,很意外!”


    “你為什麽.......給我打了那麽多電話?”安琪的聲音也並不那麽連貫。


    “因為.......因為我想你......可是你從來不肯回我的信息!”我的語氣帶著委屈。


    安琪沉默.......許久對我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回南通的路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的電話一直不通。”


    “現在國內已經很晚了,你回南通做什麽?”


    “我擔心你,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快瘋了.........我想找到你們以前公司的同事,我想他們會聯係的到你,”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心中一塊石頭卻終於落了下來。


    安琪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似乎是心疼卻又是責備:“你那邊正在下大雨吧,你這麽開車安全嗎?.......你這個愚蠢的人,你有那麽多的紅顏知己,你隨便讓林希和陳清怡去麗景軒打聽就好了呀,為什麽要自己回去........”


    我愣了愣,是啊!我為什麽不讓陳清怡或著林希去麗景軒打聽一下,何必要自己千裏迢迢,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中趕回去!難道是關心則亂,或者愛情真的會無限拉低人的智商!!


    “我沒有想那麽多,我心裏很亂,我隻想知道你的消息.......”我輕聲對安琪說道。


    安琪好似在抽泣:“你這個笨蛋........要是你出事了,我怎麽辦?........你是想讓我守寡嗎!”


    當聽到安琪的這番話,我心中湧動著難以言明的喜悅,這一刻哪怕就是死了,也值得了,再次沉默了許久,我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回到我身邊好嗎......我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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