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葉軒侃侃而談:“他們所想的,不過是尋找一批廉價的優秀素材進行試驗,而這種廉價的優秀素材,又有什麽比得上學生中的突出者?不過正是因為這些殘忍的投機者的存在,才給了我快速提升實力的機會。”


    “你這麽有信心,莫非已經從你姑奶奶口中得到特殊的開竅法門?”木秀清問道。


    “沒有。”


    葉沐橙的聲音由遠及近:“先天前開竅法門,市麵上存在最頂級的,也不過是三百六十五竅。再想多開,隻有運用大恒心,大毅力,不斷通過嚐試,不斷突破極限,引發身體潛能。”


    “小軒軒,你這回可是作的一手好死。”葉沐橙嘲諷。


    葉軒反諷道:“你個一出生就是金丹的天才滾粗,不就是區區八百竅嘛!看本天才分分鍾開給你看。”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葉沐橙輕笑一聲,卻沒真把分分鍾當成事,“我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三個月內你開不了八百竅,就跟我回家族深造。”


    “如果能,我就可以順著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葉軒接道。


    “可以。”葉沐橙點頭應允,留下燦爛的笑容,身影緩緩消失在葉軒麵前。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在那之前……”葉軒扭頭看向一臉呆滯的木秀清:“請保證不要再露出那種溺愛的眼神。”


    “因為那樣不僅會降低你的智商,更會拉低我的智商。”


    ########


    微風拂過臉頰,帶來春的氣息。做完眼保健操的同學們,自顧自的幹著其他事,等待著實踐課的到來。


    一年級易陽班中,易陽看著角落中正在竊竊私談的葉軒二人,雖然很想知道談話的內容,卻不敢用法力進行偷聽。


    “仙……仙……仙!”


    他喃喃說道,瞳孔卻不斷放大。


    對於從學院畢業,踏入社會,真正體諒到仙界殘酷的他來說,仙的威懾之大,遠勝其它。


    因為在仙界,能製衡仙人的,唯有其他更強大的仙人。法律對於仙人,僅僅是一紙空文。


    操場角落,葉軒看著瞳孔不斷放大的木秀清,忍住心中不忍,寒聲說道:“你知道為何執教十多年,一直沒有發現能夠成仙的苗子嗎?”


    “因為你的溺愛。”


    寒冷的聲音仿佛蘊含莫大威能,木秀清的臉驟然蒼白,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出現在她的眼中,並且不斷放大。


    “因為溺愛,你隻讓他們做一定可以做到的事情,卻不讓他們挑戰自我,因而他們永遠無法取得進步。”


    “因為溺愛,你不辭辛苦,將所有同學平等對待,卻也讓優秀同學得不到體現,從而甘於平庸。”


    “同樣是因為溺愛,同學們不忍反駁你、傷害你,卻使你對他們更加溺愛,使這一切不斷輪回,讓你所教出的學生,沒有一個人可以成仙!”


    “小軒軒,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老師。”木秀清眼角淚痕滑過,仿若大海上孤立無援的落難人員,緊緊抱著手中的樹木,乞求著可望而不可即的救援,“如果是你的話,按照老師的方法,一定可以成仙。”


    “恩。”葉軒輕聲應道,在木秀清眼中閃起希冀的光亮時,他平靜說道:“如果沒有你,我可以成就大羅金仙。”


    大羅金仙比起普通的仙人,高了三個大境界。


    “怎麽會……”


    木秀清臉色更加蒼白,一直以來的信仰與追求,在這一刻支離破碎。她的識海動蕩,原本即將凝成本我的世界碎片,霎時碎成無數更小的碎片。


    “事實就是這樣。”葉軒歎息一聲:“我原來一直在想,姑奶奶為何要讓我有一顆仙人的心,為何又自作主張的結束我在辰龍小學的修業。直到剛才課上,你意見與我相悖,阻止同學們奮發向上之時,我明白了。”


    “她是不想看見我被你荒廢。”


    葉軒搖搖頭,想到了課堂中,自己所產生,木秀清說了一半卻被打斷的話。


    “我這是為你好。”


    “嗬!多麽荒謬的一句話!這句話的潛在台詞不就是‘你必須得聽我的?’。當一個修仙的人失去主見,變成隻會聽話的傀儡,那還修什麽仙?心魔劫下必定化為灰灰的人,修仙又有什麽必要?”


    “而且比起讓你的學生成仙,你為何不自己成仙?覺得自己不可能嗎?誰說的?你又為之努力過了嗎?”


    “況且教導學生成仙,本就是你自覺無法成仙之時,無奈之下產生的夢想,你直問本心,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木秀清慘笑的搖搖頭,頭發散亂的披在身前:“小軒軒,你不明白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成仙是多麽的困難。”


    “再困難,有先天前開三千零二竅困難嗎?”葉軒反問,聲音中帶有莫名自信。


    木秀清苦笑,旋即仿佛想到了什麽,臉上浮出一抹急切,伸手向葉軒攔去。然而太遲了……


    “我葉軒在此立誓,若是無法在先天前破開三千零二竅,永世不升先天,若違此誓,形神俱滅,天打五雷轟!”


    一道綠色光芒閃現,天空中,一道奇異的契約緩緩張開,隨後又碎裂成星芒點點,落入葉軒體內,形成一道無形的枷鎖,封印著他突破先天瓶頸的能力。


    天道誓約書(校園版)!


    “這樣夠了嗎?”葉軒越過木秀清阻攔的手,擦拭著她眼角淚痕:“答應我,當我先天之後,你便自主升仙,不要在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學生。他們還小,背負這樣的擔子太過沉重。”


    話到這裏,木秀清哪裏還不知道,葉軒之所以說那麽多,打破即將她凝結的本我世界,就是為了讓她重拾信心,重新產生對修仙的動力。


    淚水簌簌而下,仿佛兩道小溪。


    木秀清兩眼通紅的說道:“先天前破開三千零二竅,這種困難,是仙史數千萬年,從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的困難。為了我這樣一個除了溺愛什麽都不懂的廢柴老師,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多?”


    “因為再怎麽狠下心,再怎樣將你說哭,我都是你的小軒軒啊!”


    一縷微笑,如初升的陽光般照亮整個大地,驅逐了夜的黑暗,為心田帶來些許溫暖。


    木秀清知道,無論她以後能不能成仙,這個微笑都將成為她最珍貴的記憶,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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