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一層櫃台前,方想和魏羅相對而坐,三名普通店員心驚膽戰望著他們,吭都不敢吭一聲。


    “前後大概就是這樣了……”方想聲講出了之前與別人產生衝突的經過。


    起因是從魏羅進入扭曲之地開始,那時方想本打算老老實實的待在外麵等魏羅出來,可時間到了上午十多的時候,青山市的幸存者們見到街上的怪物都不見了蹤影,所以紛紛出來尋求救援,或是搜索食物,而路經方想這邊的一支幸存者隊伍,很明顯看到了方想身邊的手推車,還有滿車現成的食物,再加上方想獨身一人,那夥人又不是瞎子,所以接下來的摩擦便是水到渠成。


    那幾個幸存者看方想年齡,白白嫩嫩的樣子,擺明了欺負人的過來要和方想“借”吃喝,順便連他的手推車都要“借”走,方想正是憋了滿肚子火沒地方發泄,他哪肯慣著這幾人,直接就和對方開掐了起來,完全不要命的架勢把幾人揍得抱頭鼠竄,那個帶頭的女幸存者沒跑利落,被方想攆到又是暴揍了一頓。


    隻不過,方想沒料到他放跑的這批人,回頭叫來了更多的同伴找他尋仇,而那時方想和魏羅剛好處於心靈連接斷裂狀態,導致方想無法借用魏羅賜予他的能力,不能硬化身體,他以血肉之軀如何跟幾十人硬拚?於是就有了方想被追入了6號樓的一幕。


    如果不是魏羅後來趕到,估計方想非得被這夥幸存者活活打死不可。


    聽完方想的敘述,魏羅痛心的按住了臉:“你怎麽就不把剛才想把我扔進陽光裏弄死的勇氣拿出來,明知道人家會回來找場子,你就不敢順手幹掉那幾個家夥?”然而這句話卻讓方想臉色當即一變,他急得直接從座位上起身,連忙解釋道:“我沒有!蟲哥你聽我,剛才我在街上我沒……沒……”著著方想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因為他非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之前的行為,而且這麽著急的解釋,反而證明出他很心虛,等同於不打自招承認了他確實動過這個念頭。


    想起魏羅隨手就會殺人的性子,6◆6◆6◆6◆,方想大腦都是懵的,他愣愣坐回沙發上,幾乎是以呆滯的目光望著魏羅。


    完了……


    “你到底懂不懂。”魏羅苦惱的單手拄著下巴,恐怖的臉孔麵朝著方想,歎息道:“夜晚我們這些幻想生物會開始殺戮人類,但白天真的就安全了嗎?最可怕的不是夜晚的夢魘,也不是白天躲在陰影中苟延殘喘的我們,而是你身邊的這些同類啊,你看這幾個瑟瑟發抖的鵪鶉。”魏羅豎起大拇指指向了身後的女性店員:“如果他們有機會的話,絕對不會介意弄死你這個和怪物為伍的同類。”


    “收起你那一臉懵逼的表情吧。”


    魏羅將手邊的杯子推到了方想麵前:“喝完這杯咖啡,我帶你去報仇。”


    “呃?”方想似乎有沒轉過腦筋來。


    活動了一下脖頸,魏羅伸張著雙臂站了起來,從櫃台上拿起一個蘋果就丟到了半空,緊接著他這具無麵之男的軀殼,頭部瞬間分裂成了花瓣口器,猛然伸出將蘋果吞了進去。


    他走到咖啡店門口時回過頭來:“走啊,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宰了那三個鵪鶉和我去辦正事?”完他就提起被單罩在了身上,在門外等方想出來。


    咬著牙,方想心下一狠,直撲到了女性店員身前一把搗在她心口上:“對不起……”


    女性店員驚詫的注視著他倒了下去,另外兩人也沒有逃過一劫,紛紛被方想掄起拳頭搗進了心口,頓時心跳停止倒在了地上。


    他麵色複雜的走出咖啡店,提起了被單,拖著魏羅重新走在了灑滿陽光的大街上。不知過去了多久,咖啡店的兩名店員先後睜開眼睛,仿佛窒息之人突然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二人捂著心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們互相凝視著對方,目光中帶有一份喜悅與狐疑,但當兩人將視線投向那名少女之後,卻發現少女已是徹底停止了呼吸,睜圓著雙眼死不瞑目,臉上盡是扭曲與恐懼之色。


    三個人之中隻有她一人死亡。


    而且不是被直接打死的。


    “沿著陰影處走。”


    路邊街道上,正拖著被單的方想聽到這句話,他趕緊往街道內側靠去,過了片刻,方想低聲問道:“蟲哥,我們現在去哪?”


    “當然是找出這夥人的據了。”魏羅理所當然的回了他一句,旋即補充道:“我得準備五到八名人類,做我的備用寄生體,再弄些奴隸給我搭建祭壇,當然還少不了一些祭品了,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基數啊。”


    “那個,蟲哥,我們不知道路吧?”方想有擔憂的看了看前方。


    魏羅嗤笑道:“青山市能有幾個容納大量人口的地方?你隻管按我的路線走,隻要是人多的區域,接近到一定距離我就能找到他們!”


    既然不能走在地獄蟲最完美的寄生路線上,在這倉促的時間中,魏羅隻能換一種方式自我成長。


    他需要人口,很多很多的人口,不管是用來當奴隸驅使還是用來當祭品消耗掉。


    十字路口東南角,此刻方想就站在一棟電器商場門口,街對麵是一家酒店,而在魏羅出聲提醒之後方想才剛剛走到街道邊緣,正要過馬路,突然間魏羅出聲叫住了方想:“等等,我們換條路!我們走那邊。”


    方想順著魏羅的指引,拖著被單轉身沿著轉角街道走去,沒多久方想就看到遠處有三三兩兩的人影聚在一起,看那遠景,前方似乎發生了大規模混亂,待到方想跑著趕去,一看之下,原來是兩批人類正在推搡對峙,不對,應該是一批穿著軍服的士兵,正在硬抗幾十上百名市民的壓力。


    這些端著步槍的士兵圍成一條防線,在他們身前更有數十個手持防爆盾牌的戰士,抵禦著市民推搡。


    “難道就沒人管嗎!”


    “我爸媽,我老婆孩子,我全家人……”


    街上到處都是哭喊聲,成百市民擁堵在街道路口,情緒激動之極,紛紛衝擊著防暴盾牌組成的防線。國內與國外的人民觀念不同,由於國內禁槍十分嚴格,或許平民老百姓一輩子也可能見不到一把真槍,所以現場裏的普通市民盡管看到那些士兵手中有槍,並不會像外國人一樣見了槍就嚇得遠遠退開。


    他們不要命的往前擠,想要撞開防爆盾牌的防線,不乏有市民手持棍棒、菜刀之類的武器,在情緒失控之下胡亂劈砍,傷亡就這樣持續激增,很多市民都是被旁人誤傷倒地,然後被後麵的人踏著身體補了空位,踩踏與誤傷逐次升級,那些舉著防爆盾牌的士兵,也有人被縫隙中捅來的利器刺傷,傷者由後麵的戰士拖走,再派其他士兵前來堵住空位。


    因為全體士兵沒有得到開槍命令,所以麵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他們隻能僵持僵持,再僵持。


    “你們一個都不許走!”


    狂暴的市民擁擠在路上,此起彼伏著謾罵嘶吼。


    “藏在這群兵痞中間的家夥,給老子下車,下車啊!!”


    關於昨夜發生的一切,對於這座城市,對於城中的每一個人來,都是滅之災,多少人在昨夜死於非命,又有多少人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人民需要一個法,要求一個關於這場災難的解釋,上午在一位重要人物準備從青山市撤離時,出動的軍隊,吸引了無數市民,這些無家可歸的普通人自發性跟上車隊,將其堵截。


    青山市的人民誓要討一個法,他們不管這群士兵護送的是誰,也不管現實環境,哪怕被軍隊保護的是隻象鼻蟲,這些市民也會把這隻象鼻蟲從兵堆裏麵揪出來,跟它討要法。


    時間逐漸流逝,豔陽高照,此時已過正午最炎熱的時刻,幾百號人僵持在二環主幹道上,兩方人誰也不肯退讓,默默地將傷亡不斷增大,而更多幸存下來的市民聽聞到了這裏的動靜,一個個循著聲音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擁堵在街頭的軍隊與平民,便是一腔熱血上頭,不約而同加入了平民的隊伍。


    大家的想法很簡單。


    為什麽隻有這些重要人物會被特別對待,而他們,卻要被拋棄在這座城市的廢墟中。


    “大家聽著!”


    群群士兵保護的後方,有人通過擴音器朝著全體市民發出高呼:“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公民!”


    當時市民裏麵就有人一口吐了出來:“放你/媽/的屁!”


    擴音器中的聲音繼續高呼道:“我很理解各位對於這場災難的突然性、毀滅性的感受,但你們現在應該理智一些,我們不知道這場災難的來源,甚至!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徹底毀滅我們人類的文明!我們必須趕在毀滅之前,找出災難的真相,找出我們人類的未來!現在正接受我們保護的這位,是我國著名生物學教授楊翠華女士,他們這樣的科學家,就是我們人類破解災難之謎的希望啊!”


    “每一個科學家都是全人類的珍寶,難道,你們身為人類,要親手毀滅掉人類的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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