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珠有些苦惱的捏了捏眉心,徐輝煌的案子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現在韓曉曉的奶奶死了,也就是唯一的目擊證人也沒有了,徐輝煌的口碑一直不錯,檢方想要成功檢控徐輝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哎!”惠珠又歎了口氣。她這段時間歎氣的次數可能是她上一年的總和。


    “案子很棘手?”孟子冉挑了挑眉,很久沒有看到惠珠這麽愁眉苦臉的樣子了。


    “哎,那要看我想怎麽打這個官司了,想贏呢倒是沒什麽問題,關鍵就在於不能贏啊!”


    惠珠接案子的時候還沒有察覺到徐輝煌的不對勁,可是如果這麽就都沒有發現徐輝煌怪異的地方的話,她這個律師就算是白當了。徐輝煌的舉止行為一直都很正常,可就是太正常了。惠珠沒辦法在他的話裏找出什麽漏洞,可是那些話太嚴謹了,就像是經過無數次的推敲才說出來。而且徐輝煌的眼神太過露骨,惠珠隻是偶爾的兩次看到徐輝煌看她和看別的女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獵物一樣。


    孟子冉眉毛挑得更高了:“既然想贏沒什麽問題你還在歎什麽氣啊,你隻要贏了官司不就行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惠珠翻了翻眼:“要是能贏我還歎什麽氣,關鍵是不能贏,這個徐輝煌擺明了有問題,可是就是不夠證據起訴他,真是急死人了!”


    “喂喂!惠大律師,你是辯護律師不是檢察官,舉證不是你的責任。”孟子冉驚奇了,第一次知道律師打官司還不希望自己贏的。有什麽不能贏的,就算真的是罪犯,隻要檢方不夠證據定罪,律師幫當事人脫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那是在我基於我的當事人是絕對無辜的情況下我才能很理智很公正的為他辯護。可是我現在明知道徐輝煌真的是凶手,我沒辦法還能為他辯護――在這種絕對能為他脫罪的情況下你明不明白?”


    惠珠皺眉看著手上的資料,警方這麽久都沒能找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雖然沒有什麽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的鬼原則,但是同樣的警方也沒有充足的不被懷疑的證據,她身為辯護律師,唯一要做的就不斷質疑檢方提供的證據,她現在不能保證能夠心平氣和的做到。


    “算了,你現在糾結這個也不管用了,你還有兩個小時。吃飯和去法院,馬上就要開庭了你不會這個時候想要甩手不幹吧?你知道的,辯護律師沒有正當理由不可以隨便換辯護人的。而且,你的責任是盡你的能力為你的當事人辯護。”


    “我知道,所以我才煩啊,我明知道他是可能――甚至不是可能,就是他對韓曉曉施暴。可就是因為我是他的辯護律師我就必須為他脫罪,你明不明白我好煩啊!”惠珠推了推眼鏡,這比她未婚先孕這件事還讓她煩躁。


    “好吧,我理解,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不然趕不及了。容靚會帶章明爍去旁聽,我是你助手。”孟子冉聳了聳肩,幸好他不是律師。不用為這些事情煩惱,看看惠珠看看容靚,頭發都愁白了不少。


    惠珠再次歎了口氣,心裏把李斯年罵個半死,什麽警察一點用都沒有。連一點有力的證據都沒有找到,害的她現在這麽麻煩。


    這次的案子影響不算大。但是足夠受重視,所以參與這件案子的人都絕對的認真,就連在旁邊聽審的人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整個法庭都是一片寂靜。氣氛很壓抑。


    容靚、安逸和李斯年並排坐在旁聽席最前麵的位子,容靚隔著安逸推了推李斯年:“喂,韓曉曉現在怎麽樣了?”


    因為韓曉曉奶奶去世了,韓曉曉現在已經不能繼續住在醫院裏,而她現在也不能去任何地方,這個案子也沒有結束,不方便回福利院,所以公安就接手了韓曉曉的事情,替她安排一個臨時的住所,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再說。


    “還不是那樣,整天一個人不知道在玩什麽,別人和她說話又不聽,現在除了那個照顧她的護工,任何人靠近她她都會尖叫發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李斯年也是被韓曉曉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就順著她不就好了,你抱怨什麽啊!”容靚瞪了李斯年一眼。


    “好了,別說了,開庭了!”安逸不得不打斷李斯年即將出口的話,他坐在中間,那兩個人隔著他吵來吵去的,也不嫌麻煩。


    容靚哼了一聲,把注意力放到法庭上。審判長是容爸爸,意料之中的事情。公訴人徐可欣,這件案子是徐可欣第一次負責的案子,本來安逸和她一次負責的,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換成了沈茶。徐可欣顯得信心百倍,對比惠珠難看的臉色,她簡直是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看了容靚一眼,在看到安逸時,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冰的可以掉渣。


    容靚好奇的眨了眨眼,低聲問安逸:“話說你對她說過什麽,她對你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


    “我什麽都沒說啊,我就是把你跟我說的話和她說了一遍而已。”安逸表現的很無辜。


    “什麽話?”


    “就是你之前在學校跟我說的她像以前的你的那番話啊!”


    容靚回想了一下,忽然覺得安逸其實也挺腹黑的,她有點後悔沒有親眼看到徐可欣當時的反應,雖然這樣想很不厚道,但是她真的覺得徐可欣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你們別說話了,整個法庭就隻有你們兩個在說話。”李斯年飛了幾個眼刀子出去。這兩個人當他不存在是不是,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好歹他當初也是追過容靚的,安逸這是在炫耀嗎?


    容靚和安逸同時瞪了李斯年一眼。不知道做電燈泡會被雷劈啊!


    “審判長,各位審判員,關於韓曉曉身上的傷痕的鑒定,她身上有很多舊傷。但是離案發時間最近的是她胸前的傷痕,經過鑒定是有皮帶抽打造成的,我們在被告的辦公室發現了一天皮帶,尺寸和韓曉曉身上的傷痕很吻合。”徐可欣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快速的陳述她的觀點。


    惠珠翻了翻眼,這樣就能證明徐輝煌是凶手了?徐可欣也太天真了一點吧。


    “這是韓曉曉的奶奶的口供,雖然她已經去世了,但是在這之前公安機關已經替她錄過口供,由她的口供我們可以知道看到,老太太當時清楚的看到是徐輝煌對韓曉曉施暴,意圖強奸!”


    審判長翻了翻由法警呈上來的證據。轉向徐輝煌:“被告徐輝煌,對於公訴人提供的證據,你有沒有意見。”


    “有。他們說在我的辦公室找到一條皮帶,尺寸和韓曉曉身上的傷痕吻合,首先我想說的是我放在辦公室的皮帶都是我不用的,而且我那間辦公室又不是什麽私密的地方,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進去的。也許有人拿了我的皮帶去欺負韓曉曉也說不定啊。”


    徐輝煌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繼續說:“而且,韓老太太那麽大年紀,她能那麽清楚的看到我在對韓曉曉施暴?我記得韓老太太有很嚴重的眼疾的。”


    “可是你也沒有不在的證據,你不能證明不是你對韓曉曉施暴。而且當時在福利院符合那個條件的隻有你,而且就算韓老太太有眼疾,她也可以認出你。”徐可欣反駁道。


    “公訴人。現在不是你辯論的時間。”審判長敲了一下法槌,警告了一聲,然後轉向惠珠:“辯護律師,你有什麽意見?”


    “審判長,各位審判員。據我所知韓老太太有很嚴重的白內障,即使是人站在她麵前她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她認人都是看身形和聽聲音的,也就是說隻有她熟悉的人她才能認出來,她和我當事人隻見過幾麵,根本沒有熟悉到憑著身形就能認出的地步,最重要的是,據我所知,韓老太太並沒有說過她清楚的看到當時施暴人的相貌,她隻看到了背影――審判長,我想我可以合理的懷疑那份證據的可信程度。”


    那天在醫院韓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她和容靚雖然沒有在場,但是事後問過護士長,護士長很清楚的記得當時老太太說她隻看到了一個背影。徐可欣是白癡嗎,如果被質疑證據的可信度,以後這份證據都不能程堂了,她居然還敢這樣做!


    “那份口供沒有問題,我們去醫院問韓老太太的時候她就告訴我們她很清楚的看到那個人是徐輝煌的。”李斯年皺眉問安逸。


    安逸也同樣皺了皺眉,那天是他和徐可欣一起去問韓老太太,明明說的是隻看到背影,為什麽李斯年去問的時候老人要改口供?


    “韓老太太改口供?這樣一來韓老太太的所有口供都不能呈堂了,徐可欣明知道口供不對還拿上來?”容靚也覺得很驚奇,徐可欣怎麽想的,她不會是覺得現在死無對證吧?


    “我不知道,後麵都是茶姐跟進的,我不知道徐可欣怎麽做事的。”


    “肅靜!辯護律師你有什麽證據?”審判長再次敲了敲法槌。


    “審判長,我現在沒有證據,不過韓老太提說這話的時候有一個醫院的護士長在場,她完全可以證明當時韓老太太說的不是看到那個男人的樣貌,隻是看到了背影。”


    “還有,韓曉曉長期受到她奶奶的虐待,而且看她的反應,她在福利院還受到了別的小朋友的欺負,所以她身上的傷會有很多來源,不能證明是我當事人做的。”惠珠瞥了徐可欣一眼,像是看白癡的眼神讓徐可欣狠狠瞪了她一眼。


    審判長和旁邊的人商量了一下,宣布:“關於這份證據,公訴人要提供切實的證據來證明這份證據的可信度,如果辯護律師所說屬實,那麽這份證據將不能呈堂。本案延期再審,現在退庭。”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所有人看徐可欣的眼神都帶著譴責,徐可欣明明知道口供有問題卻還是呈堂,這個決定實在是在荒唐了!本來就不夠證據定罪,她居然還這麽做,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其實她是被徐輝煌收買了吧?她真的是在控訴徐輝煌不是在幫他?”李斯年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檢察官居然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她怎麽做檢察官的啊。


    “算了,事已至此,看下次開庭的情況吧,我回去問清楚再說。”安逸也氣的牙癢癢,他也沒想到徐可欣會這麽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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