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那位……?”


    原本以為神秘莫測的大人物就這麽突然出現在身邊,這著實讓薑爻大吃了一驚,不過對方倒是毫不介意,像是平常待客似的招呼著薑爻兩人入座。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剛有點緊急事件需要處理。”


    “……”薑爻看著麵前這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心中卻隱隱約約有些犯怵,他總覺得對方那看似溫和的目光中似乎暗藏著某些捉摸不透的東西,仿佛隻是掃上一眼,對方也能瞬間將自己心裏的想法扒了個幹淨。


    然而與薑爻的拘謹不同,一旁的九牙倒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心裏負擔,大大方方地往邊上一坐,聊天似的接過了話頭:


    “緊急事件……該不會又是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死亡遊戲』吧?”


    死亡遊戲!?


    聽到這個關鍵詞,薑爻立馬豎起了耳朵,也顧不上什麽拘謹了。


    “是啊,輿論的壓力很大,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棘手了。”陸境儀輕輕歎了口氣,端起了茶幾上早已備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原本以為解決『屍鳩』之後多少會消停一些,但看來沒那麽簡單呢。”


    “屍……屍鳩?西區別墅那晚的事,你們果然有插手……”薑爻一聽,再也坐不住了,開口說道。


    “別急,我知道前陣子你遇上了不少事,不管是『死亡遊戲』也好,你朋友蕭遠的事也罷,甚至包括……你被黑白無常盯上的事。”陸境儀看了眼薑爻,像是早就猜到了對方的所思所想。“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搞清楚這些真相嗎?”


    “這些事你都知道……!?”薑爻驚訝道。“請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其實對於『死亡遊戲』,我們『靈禦台』介入調查的時間並不久,線索也有限,但有一件事可以確認——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們背後,的確有妖魔作祟。”


    陸境儀說著,伸手隨意地一揮,茶幾半空便出現了一個浮空的屏幕,在屏幕中顯現的赫然是一段監控錄像,播放這一名少年從天橋上掙紮著墜落的過程。


    “這孩子手腳上纏的是……妖霧?”薑爻看著視頻畫麵中那名少年如人偶般被一道道黑色紐帶所操縱,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西區別墅那晚的遭遇。


    “這是段被特殊處理過的視頻,正如你所看到的,這孩子是被普通人看不到的妖氣強製操縱自殺的。”陸境儀收起了視頻,繼續說道。


    “我們通過了一些手段進行了調查,終於鎖定了嫌疑對象,並推斷出對方的老巢就在西區別墅,隻是令我們意外的是,還沒等我們出手,就已經有人誤入其中,打草驚蛇了。”


    “那個打草驚蛇的人……該不會就是我吧?”薑爻看著對方的眼神,心中也明白恐怕是那晚自己在西區別墅的行動,壞了人家好事。


    “嗬嗬,你也不用自責,至少從結局上來說,那個害人的屍鳩終究還是被你打倒了。”陸境儀抿了口茶,說道。


    “但即便如此,『死亡遊戲』依然在進行著,罪魁禍首並不是屍鳩。”薑爻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小女孩。


    “是的,我們推測屍鳩也許隻是一個*縱的傀儡,真正害人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為了找出這個幕後黑手,我們調查了至今所有受害者的背景,希望能找到對方作案的動機,結果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陸境儀說著,再次點出一塊浮空的屏幕,將一份資料展現在薑爻麵前。


    “外界雖然盛傳『死亡遊戲』在學生人群中流傳甚廣,但經過我們調查,剔除那些盲目跟風的惡作劇之外,真正造成死亡後果的受害者裏,學生占比並不高,反而是一些社會人士,而這些受害者都有個共同點。”


    “袁誌,38歲,因惡意欠債導致債權人破產自殺……劉欣,25歲,其同學為保護她而被匪人所害,她卻在事後恩將仇報造成惡劣影響……”薑爻看著這些材料,眉頭漸漸皺起。“這些人,都是……”


    “都是『有汙點』,卻又無法被法律製裁的人。”陸境儀點頭道。“甚至連你剛才在視頻中看到的少年,也曾因為欺淩同學而導致對方患上憂鬱症自殺。”


    “這麽說來,這個『死亡遊戲』倒也充當了‘法外製裁者’的角色了?”


    “‘法外製裁者’麽?嗬嗬,隨意玩弄人命都是不可原諒的,更何況這動機到底是出於‘正義’還是‘複仇’還是兩說。”陸境儀說著,將另一份資料點了出來,薑爻一看資料照片總覺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著照片上的男人似乎正是西區別墅那晚被自己救下的那名保安。


    “這個人你應該見過吧?他名叫王鵬,也是至今為止除了你之外唯一經曆『死亡遊戲』但還沒死的人。”陸境儀說道。“此人早年間曾因重大過失罪入過獄,而所犯的案子卻和西區別墅多少有些關係呢。”


    “‘三年前,王鵬作為外派臨時工為一座孤兒院做清掃,卻不慎掉下煙蒂點燃易燃物,引起孤兒院大火,造成數十人傷亡的重大事故’……嗯?這座出事的孤兒院的舊址,不就是如今的西區別墅嗎?”薑爻閱讀著資料上的內容,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止如此,先前被『死亡遊戲』所害的秋水集團財務董事廖某,在三年前曾兼任秋水集團旗下一家物業公司總裁,而這個王鵬則是廖某的前雇員,隻是在孤兒院大火前不久莫名從這家物業公司離職,並以臨時工清潔工身份進入孤兒院,隨後釀成慘禍。”陸境儀扶了一下眼鏡,說道。


    “當時秋水集團一直覬覦孤兒院的那塊地皮,隻是一直談不下來,在孤兒院因大火被毀後才終於順利吃掉了那塊地,並開始興建西區別墅。而在王鵬出事入獄後不久,王鵬所欠的賭債莫名被還上了,我們輾轉調查後發現實際出資人為廖某;在王鵬出獄後,廖某又火速為他安排了工作……此間的關聯,實在不難猜測。”


    “難道說……王鵬是受了廖某的指使刻意放火,以便讓秋水集團吞並孤兒院那塊地?!”薑爻驚訝萬分。“這些事,有證據嗎?”


    “很遺憾,時過多年,證據早已不複存在,但至少在那名『死亡遊戲』幕後黑手眼裏,這兩人聯手放火害人的事是已經坐實的。”


    難怪當初那名保安說了那些話,難怪監控中的廖某不斷在求饒……搞不好當年的那場大火和他們真的有關係!薑爻想。


    “所以,你是懷疑幕後黑手是和當年孤兒院事件有關的人,對方借著『死亡遊戲』的名義對那兩人複仇?”薑爻思忖著,心中依然有些疑慮。“可是那些受害者每人背後都有一段故事,為什麽偏偏認為那名黑手是為孤兒院大火事件複仇呢?”


    “很簡單,我給你看一段錄像。”


    陸境儀說著,再次從屏幕中拖出了一段錄像,而薑爻一看那畫麵,臉上頓時有些發燙。


    “你……你們怎麽拿到這錄像的?”薑爻看著畫麵中自己在秋水集團大樓內狼狽逃竄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虛。


    “嗬嗬,你有本事黑掉監視器,我們就沒本事修複嗎?”陸境儀笑了笑,但沒有繼續深究,而是把鏡頭聚焦到一角,薑爻這才發現原來當初的追逃過程中,那名追殺自己的嬌小少女也被拍了個正著。


    “當時在西區別墅中,此人也有出現……你們知道她的身份嗎?”薑爻問。


    陸境儀沒有回答,而是另外調出一張照片,展示在了薑爻麵前。


    這是一張病榻前的照片,雪白的病床中,隻見一個幹瘦嬌小的少女正渾身插滿導管,雙眼緊閉,靜靜地躺著。


    “她!?她不正是……?”


    薑爻瞪大了眼睛,那張臉,那頭枯黃的娃娃頭短發……這不就是當初追殺自己的那名少女嗎?!


    “她叫阿璃,曾在三年前的孤兒院大火中幸免於難,但也因為重傷而昏迷至今。遺憾的是,她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


    “已經去世了?那我前兩天看到的是……”


    “一個『死而複生』之人。”陸境儀說著,臉上漸漸變得嚴肅。“就在阿璃確認離世的當天,她的屍體就失蹤了,而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個人,也正是此人在三年中一直照顧成為植物人的阿璃,而且……這個人你還認識。”


    “我認識的?半個月前失蹤……”薑爻突然想到了什麽。“蕭……蕭遠!?”


    “是的。”陸境儀點頭道。“而就在他們失蹤後不久,便出現了第一位『死亡遊戲』的受害者。”


    “你是懷疑蕭遠和複活的阿璃一起主導了『死亡遊戲』,並借機複仇?不,這不可能!而且阿璃已經死了……人死怎麽可能複生?”薑爻質問道。


    “人死雖然不能複活,但卻有一種方法能讓死人暫時如活人般行動,隻是這種事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你說對吧?九牙。”陸境儀說著,轉向一邊的九牙。


    “『縛魂術』。”九牙道出了答案。“這是種禁忌的邪術,能將死者的亡魂暫時禁錮在屍體之中並操縱對方,隻是這種邪術代價極大且違逆天道,時至今日應該早就失傳了才對。”


    “但現實是的確有人使用禁術操縱了死去的阿璃,而且還賦予了她額外的力量,使她成為殺人複仇的工具。”陸境儀補充道。“而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來頭還不簡單……”


    “等等,你們該不會是懷疑這些是蕭遠他做的吧?”薑爻再次緊張了起來。“蕭遠他隻是個普通人,他在失蹤前還給我發過一條求救短信,如果真的是他幕後主使,他沒理由做這樣的事啊。”


    “……”陸境儀忽然沉默了一瞬,與九牙對視了一眼,待到再次開口,卻意外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總而言之,要揪出這個『死亡遊戲』幕後黑手,眼下唯一的線索就隻剩下*縱的阿璃,如果能逮到她,說不定就能破解『死亡遊戲』的迷局。”陸境儀放下茶杯,看向薑爻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不過,為了引出她,我需要你的幫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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