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屍變??”


    薑爻翻閱著手中的資料,狐疑地抬頭看了眼麵前羽扇輕搖、一臉淡然的青衣男子,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嗬嗬,沒錯。”畢方微笑著,似乎早就料到了薑爻的反應。


    “要想得到這味珍貴的‘續脈草’藥材,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而調查並解決這件‘屍變’的案子,便是這藥材的主人所提出的『代價』內容。”


    “『代價』嗎……?”薑爻一臉複雜地將視線移回資料上的文字,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


    自當初從幽冥界回歸,已經轉眼過去了數月。在經過了在『九泉寨城』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之後,薑爻雖然成功收複了司幽身上的蚩尤一魄,並得以獲取閻王的“緩刑”,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


    法力透支,氣脈盡斷……就連回歸地界修養數月後,也絲毫不見好轉。如今的他不但使不出半分『凶獸之力』,就連從妖類身上借取‘式神力量’都做不到,而那名曾在他的意識中出現過的神秘少年也像是陷入了沉睡,再也沒了動靜。可以說現在的他,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但正是這“與普通人無異”的現狀,卻成為了他現今如此惆悵的原因。


    “唉……”薑爻放下資料,再次歎了口氣,抬頭看向畢方。“這‘續脈草’的賣家,就隻有這一家嗎?”


    “是的,最近有意出讓‘續脈草’的,就隻有這一家。”畢方搖著羽扇,慢慢說道。“‘續脈草’的成長速度非常漫長,而且生長條件苛刻,無法養殖,有時候上百年才會長成一株,因此極度稀有。但同時,‘續脈草’也具有在短時間內修複受損氣脈的神奇效果,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謂是唯一的‘救星’呢……”


    畢方看著薑爻的表情,似有深意地說道。


    “我聽說……你打算去今年的清明節『鬼市』?”


    “是的,我要去那探查『鎮魂石』的消息。這不但是我與閻王的約定,也是為了我的友人……”想起蕭遠,薑爻不由微微握緊了雙拳。“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鬼市』隻對異能者開放,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完全沒有進入的資格。如今距離『鬼市』開始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必須在這之前恢複法力,這也是我這次專程來『寶琰閣』的理由。”


    “唔……如果閣主大人在的話,說不定還有其他找到‘續脈草’途徑,但她近期有事外出,而這一家,便是最近唯一能提供‘續脈草’的交易方了。”畢方指了指薑爻手邊的資料,說道。


    “這次提出『代價』的這家,是你們人類世界裏的一戶藥材商人。當然,能委托我們『寶琰閣』的必然不是普通商家,事實上這家雖然表麵上是普通的藥商,但暗地裏也經營一些與妖類及異能者相關的珍貴藥材,能擁有‘續脈草’也不奇怪。隻是……這家藥商最近似乎出了點事,所以才願意用如此珍貴的藥材作為解決事件的交換。”


    “‘屍變案’嗎……能讓這麽一戶大藥材商感到棘手的,恐怕不是簡單的案子呢。”薑爻思忖著,再次將目光移向了手邊的資料之上。


    這是一件詭異的案子,至少從資料描述上看是如此。


    事件發生在不久前,當時這家藥商從某些途徑得到了一具奇怪的古代幹屍,然而就在得到古屍的不久之後,這家藥商的宅子裏便開始怪事叢生。直到有一天晚上,那藥商主事親眼見到了那具古屍突然出現在窗外,猶如死而複生一般,就這麽盯著他看……


    “那位藥商主事……後來怎麽樣了?”薑爻問道。


    “人倒沒什麽事,隻是似乎因為驚嚇過度住了院,旗下的生意暫由他的女兒接管,但那具古屍卻在那一晚後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下落不明。”畢方回答道。“對方希望能找回那具‘屍變’的古屍,所以才有了這次的交易。具體詳情這份委托資料上並沒有寫,如果你決定要接這個案子的話,屆時可以當麵和他們問清楚。”


    “那家藥商收來古屍幹什麽?而且都已經鬧成這樣了……還要回收那具屍體?”薑爻嘀咕道。“說起來,屍體怎麽也不可能再複活害人吧?難道是被第三方妖氣操縱的?”


    薑爻聯想起了當初在西區別墅地下室裏的那些被妖氣操縱的屍首,以此來解釋所謂的“屍變”似乎更為合理。


    “嗬嗬,如果隻是那麽簡單的原因的話,以對方的實力也不會察覺不到,更不會束手無策到委托我們『寶琰閣』懸賞解決。”畢方搖著羽扇,說道。“怕是這背後還有更複雜的內情呢。”


    “這倒的確挺蹊蹺……看來還得親自去一趟現場看看情況。”薑爻說著,將委托資料收進懷中。“這個案子我接下了,也麻煩畢方先生您和對方通報一聲。”


    “那是當然,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畢方注視著薑爻,突然話鋒一轉。“這個案子有不少異樣的地方,可能具有一定危險性,而如今的你無法使用法力,還是盡量不要一個人行動為好。”


    “嗬嗬,誰說他會一個人行動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忽然從兩人所在的這間會客室門口響起,隻見饕餮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裏,正倚著門框,一邊看著薑爻兩人,一邊往嘴裏塞著什麽。


    “蟠桃玉瓊糕,一塊10萬,後續我會把賬單寄給你。”畢方抬眼掃過饕餮手中的糕點,麵不改色地報出了一個數。


    “才一塊點心而已,幹嘛那麽小氣~記在陸境儀賬上唄。”饕餮嗬嗬一笑,把剩下的蟠桃玉瓊糕丟進了嘴裏,隨後拍拍手上的碎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會客室。“這段日子我會作為保鏢和這小子一起行動,就算真的有什麽危險,我也能應付。”


    “唉……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凶獸’的身份,你跟歸跟,但還是隱瞞一下身份為好。”


    畢方搖了搖頭,隨即再次轉向薑爻,將一張記錄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他。


    “這次出事的藥商宅子位於湘西渭陽,委托人會等在那裏。另外,那片地區苗人眾多,風俗方麵也有許多禁忌之處,還望多加注意。”


    “我知道了,謝謝您。”薑爻小心地接過了紙條,鄭重地說道。“我和饕餮會即刻出發,後續過程中如果有其他情況,我會及時和您聯係的。”


    “嗯,一路小心。”畢方微微一笑,隨即便起身送了客。


    ……


    “這次的事,你怎麽看?”


    出了寶琰閣,薑爻和饕餮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鬧市一角的大街之上。薑爻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又轉頭望向身邊的紅發男子,卻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赤紅的眸子裏似乎隱約有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怎、怎麽了?”薑爻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從幽冥界回來之後,饕餮似乎有些心事。雖然這家夥平時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嘲諷的微笑,偶爾也會出言諷刺,但說話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非但如此,薑爻還注意到對方還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這令他頗為尷尬。


    “……‘屍變’的事嗎?沒調查之前,一切都不好說。”饕餮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轉向夜幕籠罩的大街,輕聲說道。“從理論上來講,不論是人是妖,一旦死亡,屍身便成了一具皮囊,除非像當初阿璃那樣被‘縛魂術’邪法強製拘禁魂魄,用法術操縱,否則根本無法自主行動,死而複生更是無稽之談。”


    “‘縛魂術’?難道這次的事又和『鎮魂石』有關?”


    薑爻低下頭,臉色陰晴不定。當初用‘縛魂術’操縱阿璃的幕後者已證實為青鳥,但在青鳥已經不在了的當下,能成功使用‘縛魂術’的,應該就隻有那名控製了青鳥,並從青鳥手中收回了『鎮魂石』的真正幕後黑手。


    “如果這件案子真的和那個曾經操控青鳥作惡,並掌握著『鎮魂石』的幕後黑手有關,那我就更得去查了……”


    薑爻嘀咕著,此時的他不禁再次想起了那名曾經與他共闖幽冥界的陰陽眼男人,那個被幕後黑手奪走了唯一親人的男子,這樣的線索想必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隻可惜自從那天在幽冥界分別後,薑爻便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


    路星月……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了呢……?


    薑爻歎了口氣,準備把小紙條收起,然而還沒等他放進衣袋,一陣妖風突然刮過,差點把他手上的紙條吹走,大驚失色的薑爻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扯住紙條不被刮走,但也因此腳下一絆,狠狠地和邊上一個人影撞在了一起。


    “臭小子,走路不長眼啊!”


    粗魯的叱喝伴著噴湧的酒氣撲麵而來,隻見一名拎著酒瓶的路人醉漢被撞得差點跌倒,剛穩住身子便對著薑爻劈頭蓋臉地開罵了。


    “對、對不起!!”薑爻趕緊將紙條塞回衣袋,上前扶住醉漢,連連致歉。


    “唉唉唉,你手碰哪啊?離……離我遠點!”醉漢粗暴地推開薑爻,搖搖晃晃地站定住腳步。“老、老子告訴你,想借機偷老子的錢,門……門都沒有!我……我的錢早就藏好……咦?我的錢呢?!”


    醉漢臉色一變,伸手往身上摸了又摸,隨後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惡狠狠地看向了薑爻。


    “好啊……原來真特麽是個賊!”醉漢怒罵著衝上前,一把揪起薑爻的衣領。


    “把老子的錢……給我交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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