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在幹嘛?”


    驚疑不定的聲音從包廂門口響起,薑爻定睛一看,發現站在門口的這兩道黑影竟然是隔壁包廂的黃毛和胖子。


    “……”


    見有外人出現,月琉璃眉頭一皺,鬆開了薑爻的手腕;而薑爻則趁此機會趕緊推開了身上的月琉璃,掙紮地想要從地上爬起。


    “別、別誤會……我們……”薑爻說著,剛想起身遠離月琉璃,卻覺左腕被扯住,這才想起自己和月琉璃正被一副莫名其妙出現的手銬給銬在一起,兩人根本分不開。


    “你們倆……玩得還挺大的啊,連手銬都用上了。”黃毛瞧了瞧衣衫不整的薑爻,又低頭看了眼兩人手腕上的手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哎呀呀~我說怎麽隔壁有慘叫,還以為出事了,原來是在……嘿嘿。”邊上的胖子壞笑著躲在黃毛背後,故意擺出一副“非禮勿視”的態勢。“話說,你們要那啥……也該把門鎖鎖好嘛,被撞見多尷尬。”


    “啊?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薑爻一聽,慌忙想要解釋,卻見黃毛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沒事沒事,我倆就當沒看到~”黃毛猥瑣地笑著,對著胖子使了個眼色。“你們要是完事了,可以去趟第二節車廂,這輛車好像出了點事,其他人都過去了。”


    “出事了?”


    薑爻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窗外。之前剛蘇醒時還沒注意,此時的他這才發現火車已經停了下來,但窗外卻並沒有任何車站燈光,依然是電閃雷鳴的狀態。這輛火車並沒有到達目的地,而是停在了某個荒郊野嶺的懸空鐵橋上。


    “怎麽回事?我們的火車被困在了橋上?”


    薑爻頓覺蹊蹺,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發現指針始終固定在半夜十二點的位置,也不知是否是在之前的鬧劇中弄壞了。


    “奇怪,表怎麽不走了?現在幾點了?”


    還沒等他繼續開口,卻聽黃毛那賤兮兮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管幾點啦~我和大河先去前麵車廂看看情況,你倆就請……繼續。”說完,黃毛便拉著胖子轉身離開,順便“貼心”地拉上了包廂大門。


    “……”


    望著重新合上的大門,薑爻簡直無語凝噎,他感覺自己這次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而作為“罪魁禍首”之一的月琉璃卻完全沒有闖了禍的自覺,隻見他別過頭,望著風雨交加的窗外,似乎也沒有再繼續先前那場鬧劇的心思了。


    “這手銬,到底是怎麽回事?”風波過後,薑爻終於開始追究起手上的這副引起誤會的手銬。


    這副手銬看上去雖然有點舊,但材質卻十分結實,應該是合金製成,上麵還有一道奇怪的凹陷,就像被一顆子彈擊中後留下的。在他的記憶中,他臨睡前還好好地躺在床鋪上,誰知一覺醒來竟然掉在了地板,左手還和月琉璃銬在一塊,這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哼,你問我我問誰?我比你早醒沒多久。”月琉璃白了薑爻一眼,言下之意是他對此情形也一無所知。


    “這太奇怪了……有人竟然能在不驚動我們兩個的情況下闖入包廂,還把我們給銬了起來?”


    薑爻驚訝萬分,他可是專門留了一根纏繞著法力的頭發當作“保險鎖”,但事實上他竟然全程毫無知覺;不僅如此,就連實力強大的月琉璃也悄無聲息地中了招,這實在令薑爻難以想象。


    “我記得我睡前應該鎖好了包廂門,不會有人偷偷摸進來才對……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剛才那兩人是怎麽開門的??”


    薑爻忽然想到了一個矛盾點,連忙轉頭看向包廂的門鎖,卻見門鎖的插銷正處於解開的狀態,而且完全沒有被撬動過或被暴力拉壞的痕跡。


    “不會吧??”薑爻臉色一變,立馬走到門前再次確認,他發現門鎖非但沒有被外力撬開過,連薑爻特意纏在上麵的頭發也不見了。


    “這、這怎麽可能!?我睡覺之前明明確認過,的確是鎖上的啊!”


    薑爻有些混亂,記憶中的場景和眼前的現實出現了分歧,這讓他原本堅定的想法出現了些許動搖。


    怎麽回事……難道之前聽到腳步聲,還有鎖門的事,全是我在做夢??我其實根本沒有下床,門也根本沒鎖??


    薑爻呆住了,此時的他忽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他轉過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月琉璃,在躊躇了一瞬後,還是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訴了月琉璃。


    “既然眼下這門鎖沒有鎖上,也沒有被外力破壞的痕跡,那你之前鎖門的記憶,就隻可能是你夢裏的場景。”月琉璃看了眼薑爻,冷漠地說道。


    “真的是夢嗎……?我記得你睡下後,乘務員來送礦泉水,我喝了口之後,也跟著熄燈躺下了。後來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於是就去確認……”


    薑爻努力回想著自己睡前的一舉一動,如果說確認腳步聲與鎖門的事真的是夢境,那便說明在他第一次熄燈躺下後,就迅速睡著了。


    “話說回來,我平時應該沒那麽快入睡才對啊,莫非……”


    薑爻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轉身看向包廂內的小桌板,他發現原本擺在小桌板上的礦泉水,竟然也跟著不見了。


    “東西呢??”薑爻望著空空如也的桌麵,一臉難以置信。不僅如此,兩人放在床邊的行李,連帶著手機,也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行李被竊,身無分文,報警無望……這下薑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嗬,看來那人心思還挺縝密,連‘毀滅證據’都考慮到了。”月琉璃冷笑道。“你就沒考慮過那礦泉水裏被人下了藥嗎?”


    “……下藥?”


    薑爻呢喃著,如果他真的被下了藥迷暈,那之前一係列匪夷所思的事的確能得到解釋。隻是在薑爻的記憶中月琉璃並沒有喝過那瓶水,那他又是如何中招的呢?


    “月琉璃,你喝過桌上的水嗎?”


    “沒。”


    “那你怎麽也會……”


    “我怎麽知道。”


    “……”


    薑爻無語,原本還想再追問,但看著月琉璃那副不耐煩的樣子,就算對方馬失前蹄,估計也不會承認,於是隻能作罷。


    “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先把這東西解開。”薑爻試著扯了幾下手腕,手銬紋絲不動,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想要掙脫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薑爻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體內的法力聚集在手腕。然而奇怪的是,不論他怎麽運氣,他體內的能量流卻始終毫無波瀾,連半分都使不出來。


    “奇怪??”


    薑爻有些慌了,他再次屏息凝神,拚盡全力想要調動法力,然而殘酷的現實是,他體內的能量就像啞火了一般,完全悄無聲息。


    “省省吧,沒用的。”像是看出了什麽,邊上的月琉璃冷冷開了口。“要是能使得出法力,我也不會和你這家夥銬一起那麽久。”


    “你的意思是……你也使不出法力??”薑爻驚訝地看向月琉璃,而對方也沒有否認,像是默認了。


    這下,問題就嚴重了。


    原本有著凶獸之力的仰仗,薑爻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底氣的;再加上邊上有月琉璃在,就算身處這輛到處透著詭異的火車,他也不至於過分惴惴不安。


    然而現如今他與月琉璃的法力被神秘封印,換言之,此時他倆和普通人沒啥兩樣。更可怕的是,在法力被封的情況下,有人還無聲無息地闖進了他們所在的包廂,甚至將兩人輕易銬起,而此過程薑爻和月琉璃完全沒有察覺,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不論那人是用什麽辦法讓我們中招,但像這樣把我們銬在一起,應該是怕我們中途醒來壞了那人的事。不過此人竟然那麽輕易就得手,甚至還能封住我們的法力,看來不簡單呢。”


    薑爻看了看左手上的這副手銬,眉間緊鎖。


    “現在嫌疑最大的,是當初送水的那名叫王曉芸的乘務員,但我不認為單憑她能做到這種事。”


    “聽之前隔壁那兩家夥的口氣,這輛車裏出問題的不止我們。”月琉璃拖著薑爻的手,轉身打開包廂大門。“走,先去前一節車廂瞧瞧。”


    兩人走出6號包廂,隻見暗紅的走廊上漆黑一片,不知為何車裏的燈全都失靈了,唯一的光源也隻有窗外閃爍的雷光。兩人又順便查看了下周圍其他幾個包廂,果然空無一人,看來真如黃毛和胖子所說,其他所有人都去了第二節車廂,於是兩人便也不再磨蹭,朝著目標直奔而去。然而才剛踏入前一節車廂,兩人便聽到一陣喧嘩傳了過來。


    “說!我的皮箱去哪了!?”


    歇斯底裏的吼叫聲回蕩在車廂內,薑爻定睛一看,隻見乘務員所在的1號包廂門口聚集了一堆人,其中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正在唾沫橫飛地大聲責罵,似乎是住在3號包廂的中年商人。


    “是你!一定是你偷了我的皮箱!”中年商人情緒激動地指著前方瑟瑟發抖的王曉芸,後者一臉驚恐地站在1號包廂門口,不斷地搖著頭,口中結結巴巴地辯解著:


    “不,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還敢狡辯!我就是喝了你送的水才睡了過去!是你下了藥!”中年商人怒不可遏,揚起手就要往王曉芸臉上揮去,但就在這時,他的手腕卻忽然被人捏住了。


    “好好說話,別動手。”


    平靜的話語從邊上響起,中年商人轉頭一看,發現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男子正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名散發著“死氣”的支教老師——岩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暗界神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火紅森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火紅森林並收藏暗界神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