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一個。”


    帶走一個?風藍和風月的心同時吊起。


    “帶走這個新來的。”


    風月的心一緊,就要起身,卻被風藍突然睜開的雙眼中的平靜和嚴肅震住了,再看風藍的手勢,便一動不動了,隻是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那是牙齒咬破了嘴唇。但是現在他隻能等,因為風藍似乎是有自己的計劃。


    另一邊,被拖走的風藍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唬住了那個衝動的小子


    。那個手勢是他們的專有手勢,要求對方配合。配合?事發突然,他連個主意都沒有,需要哪門子的配合啊,騙他一下下,不會有事的吧。


    風藍偷偷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的環境。不知道是對方太過自信還是怎樣,他所在的昏暗的走廊中,竟然沒有一個看守,隻有拖著他的那人,或許是藏在了暗處?風藍索性大著膽子明目張膽地觀察開來。


    腳下是土,有些濕潤,兩邊是光滑的石壁,有些地方還刻著壁畫,頭頂也是用巨大的石板封著的,看樣子像是在地下的某處。難道會是某處陵墓?畢竟各國中除了皇陵,還是有很多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擁有大型地下陵墓的。不然誰會提前在地下開洞?


    觀察完地形後,風藍伸直了兩腿,任由身後的人拖著他行進,無聊地觀察著雙腳在地麵上劃出的痕跡,估摸著回去該換雙鞋了。


    七拐八拐的,風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趕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赤主,人帶到了。”


    “嗯。”


    被稱作赤主的女人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妖女,這是風藍的鑒定。女人,也隻有龍閣裏的那些才入得了風藍的眼,龍閣外的,均不在風藍的視線範圍內,即使在,也無視掉。


    “嗯,長得倒是不錯。”赤主圍著風藍轉了一圈,紅果果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風藍那張俊美的臉,“瞧這細皮嫩肉的。”赤主伸手去摸風藍的臉。


    “怎麽比得了赤主如玉的肌膚。”風藍突然出手,擒住赤主的手,睜開眼睛戲謔地看著赤主。這個惡心的女人竟然還想碰他,可不能讓她得手,不然他的臉就不能要了,他可不想做一個不要臉的人。環顧四周,他被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屋子裏。


    赤主玩味地看了風藍一眼,轉眼看向屬下的時候,便是滿目淩厲。


    “屬下知錯。”他們明明下了大劑量的迷藥,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所有人企圖用目光殺死風藍。


    這種沒有實質性傷害的目光被風藍華麗麗地無視了。他可是整天都生活在小姐和姑爺冰冷的視線中的,這點小菜,哪裏夠看。


    “你,是誰?”赤主挑起風藍的下巴,媚笑道


    。


    “很重要?”風藍笑得風流。跟風月混了這麽久,魅惑人的手段他還是有的。


    “不重要。”赤主笑得更加妖媚了,“那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不是赤主邀請我來的?”風藍一臉驚訝。


    “嗬,”赤主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可要乖乖地啊,不然這麽俊朗的一個人,本主也舍不得毀掉啊。”


    “在下一直都很乖。”風藍依然保持著他溫和的笑容。乖?他一直隻有在小姐和姑爺的麵前時才會很乖的,“隻是不知道,赤主邀請我來,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赤主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當然是為了你的血,本主要喝、你、的、血。”赤主一字一頓地說著,想要看到風藍驚恐的臉,卻發現風藍依然笑得風輕雲淡,仿佛赤主隻是在說今天晚上想吃包子一樣,赤主突然有種衝動想要破壞這種表情,所以頓了一頓,赤主嫵媚地笑,“但是現在,本主想到了另一種娛樂方式。”


    看著赤主不懷好意的笑容,風藍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在看到被拖上來的一排排刑具時實現了。


    “把他給我綁到刑架上。”赤主一邊吩咐,一邊從另一個架子上拿出一把帶鉤刺的長鞭。


    看著那條長鞭,風藍的小心肝狠狠一顫,他十分確定那根鞭子是要招呼在他身上的。看了看屋子裏的二十個人,風藍垂著頭,任由赤主身邊的人把他綁在刑架上。這裏的人雖然功力不深,但是卻詭異得很,他不能輕舉妄動,他要保證他和風月都活著出去,順帶完成小姐交給他的任務。


    “呐,如果你現在求饒的話,或許本主會放過你。”赤主相信,任何人麵對陰日教裏的刑罰都會懼怕,而懼怕了,就會求饒。


    “在下還從來沒受過刑呢。”風藍無所謂地笑笑。龍閣裏,小姐和玉妖的任何一種手段都比受刑更痛苦,尤其是小姐,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每次都掐住他們的要害,簡直就是太……無恥了。


    “嗬嗬,敬酒不吃吃罰酒。”赤主手腕一翻,一鞭狠狠地抽在風藍的胸膛。


    上好的緞子撕裂開來,風藍的胸膛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紅,血珠四濺,可是風藍的臉上,依然是不鹹不淡的笑容


    。


    “嗬嗬,有趣,真是有趣。”赤主猙獰地笑著,揮動手臂,一鞭接一鞭地打在風藍身上。


    很快,風藍的身上就血肉模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有幾處上可見骨。可是自始至終,風藍的臉上都掛著溫和的笑容,滿含笑意的眼睛毫不忌諱地盯著赤主狠戾的臉,仿佛是一個大度的成人在包容一個愛惡作劇的孩子一樣,讓赤主的火氣不斷飆升,下手也越來越狠。


    遊戲,以風藍的昏迷結束。


    “送回去。不用給他上藥。”赤主氣呼呼地說完,轉身就走。


    “藍!”


    風月怎麽也沒想到,半個時辰前還對他微笑的風藍,半個時辰之後就變得血肉模糊了。風月又驚又怒又怕,抬腳踹開了拖著風藍的那個男人,手足無措地接住風藍癱軟的身子滑落在地,雙手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好,他害怕。


    拖著風藍來的男人猝不及防,被風月踢了個正著,飛出去很遠,吐出一口鮮血,抬頭看了看風月,轉身離開。他們,逃不出去的,就連他們,都出去不的。


    “藍。”那人走後,風月所有的脆弱瞬間爆發,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滴在風藍的臉上。


    “月。”風藍睜開眼睛,虛弱地衝風月笑笑,“沒事的。”


    “我幫你上藥。”風月抽抽搭搭地去摸脖子上的吊墜。


    龍閣的人混上上下各個地方都有可能藏著藥,多是些治傷保命的藥,小姐吩咐放的。而風月脖子上的吊墜裏,放著南風月特製傷藥,內服,隻要沒死,就能在一個時辰內隻好內傷和外傷。


    “月,不要。”風藍艱難地抬起手阻止風月的動作,“那個女人吩咐不能用藥,小姐來之前不能出狀況的,我們兩個人還要查出他們的目的呢。”小姐和姑爺他們是跟在他身後來的,既然現在都沒出現,就是希望他們兩個能查出來這些人的目的。他們出任務還從來沒有失手過呢,這次也不會,“輕傷而已,要不了命的。”


    “什麽輕傷


    !”風月怒吼一聲,又委屈地落淚,“這傷深得都見骨了,哪裏是輕傷啊。”


    “月,乖,不哭。”風藍心疼地看著風月,抬手去撫摸風月的臉,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見狀,風月拉過風藍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還側頭蹭了蹭。


    風藍滿足地笑了笑。風月難得這麽乖,這麽煽情。


    “月,我累了,想睡會。”幸好他們的身體經過南風穀主的調理,自我愈合能力很強,現在隻是失血過多而已,傷明日就能好個兩三成吧。


    “嗯,睡吧。”風月往前蹭了蹭,讓風藍枕著他的腿。


    “嗯。”風藍實在是支撐不住了,直接陷入昏迷狀態。


    另一邊,自風藍被帶走開始,龍戰雅幾人就晃悠悠地跟著那兩隻小蜜蜂在小鎮上漫步。


    “公子和夫人都不擔心的?”看著晃晃悠悠一臉愜意的幾個人,淩傲風表情非常嚴肅,還帶著一點鄙夷。


    “嗯?”還在欣賞夜景的龍戰雅聽到有人喊夫人,下意識地一回頭,茫然地看著淩傲風。


    “那兩個人才不需要別人的關心呢。”玉妖咯咯地笑著,給淩傲風拋了個媚眼。


    接觸到玉妖的眼神,淩傲風迅速傲嬌地將頭扭向別處,但眼尖的玉妖卻看見了他耳根處的紅暈,不禁感歎於淩傲風的純情。


    “怎麽?自己的同伴被人捉了去,就不應該擔心一下?還是說他們的安全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


    淩傲珊也跟淩傲風同感。原本看他們主仆感情很好,還以為是對重情義的夫婦,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跟那些財大氣粗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是一樣的。淩傲珊和淩傲風雖然出身顯赫,但是自小就被右相送到九衡山學藝,反而不像名門貴族,身上的江湖氣更重些。


    “淩姑娘和淩公子知道些什麽?又了解些什麽?可不要隨便評判別人的感情。”百裏陌眯了眯眼睛。他從沒見過比龍閣更團結更有愛,更重視人命的組織了,不管是在朝廷還是在江湖之中,像小雅兒這樣的領導者,都是絕無僅有的


    。


    “到了。”幾個人的對話絲毫沒有影響到龍戰雅和萬俟流觴,看著兩隻小蜜蜂鑽進了地下,夫妻倆同時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下去?”看著兩隻小蜜蜂鑽進去的地方,南風月挑眉,她聞到毒的氣味了。


    “有問題?”作為多年的好友,龍戰雅自然是知道南風月的表情暗含什麽樣的含義的。


    “不算是問題。”南風月搖頭。


    不算問題,那就是難不倒南風月。龍戰雅點點頭,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拉著萬俟流觴坐下。百裏陌和南風月則晃晃悠悠地去了別處,玉妖一個人在蜜蜂鑽進地下的地方走來走去。


    “不去救人嗎?”看著幾個人的動作,淩傲風和淩傲珊不解。他們跟過來難道不是救人的?隻是為了查明真相向朝廷邀功的?可是,心裏卻覺得這對夫妻並不是那種人,那麽他們是在做什麽?


    “你很著急?”龍戰雅挑眉看著淩傲風。


    “事關人命,如何能不急?”淩傲風反問。


    “事關人命嘛。”龍戰雅搖頭笑了笑,“明天晚上再進去。”她不是不擔心,她隻是相信風藍和風月。一天,她隻給那兩個人一天的時間。那些人最好不要動她的人,不然,她掀了他們老巢,挖了他們祖墳去。


    “你是誰?”


    地下,風月握著風藍的手,戒備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就是赤主了吧,就是那個打了藍的人吧。很好,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與你何幹?”風月坐在地上,衣袍不整,一雙桃花眼斜挑著看著赤主,即使處於劣勢,也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那張臉,長得比女人都漂亮。


    看著風藍和風月交握的雙手,赤主危險地眯起眼睛。


    “讓開,本主要親自給他上藥。”


    “不必。”風月冷冷地拒絕。人是她打的,這一身的傷也是她造成的,現在來送藥?她會那麽好心?誰知道那藥裏有沒有動什麽手腳


    。


    “你能為他做主?”赤主的怒火莫名其妙地攀升。


    “能。”頓了一頓,風月微笑,堅定地回答。


    “你是他什麽人?”赤主的表情已經有些維持不住了,慢慢地開始扭曲了。


    “與你何幹?”風月也不爽了。該死的,一天到晚地招蜂引蝶沾花惹草,惹毛了他就閹了他。


    “你以為你是本主的對手?”


    她說她怎麽看他不爽呢,原來他和他是那種關係啊。哼!兩個大男人,也不嫌惡心。一定是他被迷惑了,等他知道她的好,就一定會選擇她的。對,她赤主就是看上了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在還不知道他名字家室的情況下,在毒打了他一頓之後。


    風月嗤笑一聲,不再接話。


    “鬆手,不然本主就剁了它!”


    風月依然無動於衷。


    怎麽今天一個兩個的都挺有脾氣的啊。赤主大怒,揮手一道真氣劈向風月的手。


    一直昏迷的風藍突然動了,躍身而起,拉著風月就閃到一邊。


    “怎麽不知道躲呢,想試試自己的身子骨有多硬嗎?”風藍俊臉緊繃,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他要是沒醒,他今天是不是就打算把這隻胳膊送人了。


    “你怎麽就起來了呢?看看,傷口又裂了。”胸前的衣襟被風藍傷口裏迸出的鮮血染紅,風月抬手想要打風藍一拳,卻發現沒有地方下手,手便僵在了半空,一雙眼睛也變得紅紅的。


    “沒事的。”心急的風藍隻是下意識地行動,完全沒想到傷口裂開會這麽恐怖,看著風月胸前的血紅,心虛地咧嘴一笑。


    “藥。”風月突然轉頭,瞪著站在一邊燃燒的赤主。


    “你求我啊。”赤主怒極反笑,魅惑地看著風藍


    。


    “真的沒事。”睡了一覺,他已經感覺好多了,小傷已經在愈合了,隻是胸前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比較麻煩,愈合速度比較慢,動作一大就容易崩開。風藍華麗麗地無視了赤主。


    “你!哼!沒有藥,你的傷口可是不會愈合的,要是失血過多死掉了,本主不是少了個玩具?”


    “在下很好,勞赤主費心了。”一轉頭,風藍恢複了一派溫和。


    赤主這才發現這溫和的笑容裏其實是冷漠,是疏遠。這個發現讓赤主很不甘心。


    “好?你很好?很好!那我們的遊戲繼續!來人啊,把這兩個人給本主帶到刑室去!”


    “是。”兩個幽靈般的男人憑空出現,麵無表情地走到風藍和風月麵前。


    “別碰他!”在一個男人的手要碰到風月的時候,風藍身上突然爆發了強大的氣勢,壓得那個男人有些喘不過氣,抬頭,撞進風藍幽深而平靜的雙眸中,卻不寒而栗,那種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平靜,讓人害怕,“帶著你的人,滾出這裏。”風藍轉頭,平靜地看著赤主。


    赤主渾身一顫,看著風藍的眼睛裏不再是鄙夷,不再是愛慕,是完全的恐懼。這還是那個溫和的男人嗎?那一身的死亡氣息,或許跟閻王爺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赤主的雙腿打著顫,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屬下麵前向一個渾身是傷的人屈服。穩了穩心神,赤主強迫自己正視風藍的眼睛。


    “在本主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們囂張,哼!”冷哼一聲,赤主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出風藍和風月所在的房間。不是她不想快,而是雙腿實在是不聽使喚。


    “藍,藍!”


    看著赤主的身影消失,風藍衝著風月溫柔地笑笑,雙腿一軟,身子就往一邊倒去。風月這個小子,被小姐**的氣場強大,而且頭腦反應十分敏捷,處事圓滑,唯獨武藝是他們疾風使中最差的,因為風月的筋骨天生不適合習武,是南風穀主下了很大力氣才調養得差不多點了,可還是沒有辦法跟他們相比,而且又不像風離會用毒,所以出門在外,他們習慣性地護著風月,尤其是風藍。


    見風藍身子歪向一邊,風月大驚,趕忙上前接住。


    “藍


    !”赤主是嘛,他們的梁子結大了!


    安置好風藍,看著他殘破的身體,風月既心疼又無奈。


    風月本是出身於武林大家的,奈何因為家傳之寶的問題,被要好的世家陷害追殺,最後遭受滅門之災。就在他準備接受死亡之時,風藍仿若從天而降,救了他的性命。


    “你長得真漂亮。”


    那個時候,風藍一身是血,笑容卻那麽溫柔,那麽溫暖,一瞬間照亮了他已經陷入黑暗的世界,也是第一次,他沒有因為別人說他漂亮而生氣,反而有些害羞。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見到了小姐,那個隻有十歲的小女孩,跨過一具具屍體,腳踏著溫熱的鮮血,帶著一臉純真的笑容看著他,雙眼中無畏無懼,看著他的表情像是在欣賞絕世佳作一般。


    “要跟我來嗎?”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回蕩在那天的破廟裏,然後是那個溫柔的男人伸出的修長而白皙的手。


    當時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眼中隻有那隻修長的手,耳邊隻有那稚嫩的聲音,慢慢地伸出手,搭在那隻大手上,反應過來想要收回時,卻被握住了。


    “恭喜你,從今天起,你逃不掉了。”那個時候,滿地血腥中,風藍調皮地衝他眨眨眼。


    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真是傻透了,竟然那麽輕易地將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生交給了兩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人。幸好他遇到的是小姐,不然現在的下場一定很淒慘。


    之後他就開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訓練。


    那個時候,龍閣隻有五個人,龍戰雅、風魂、風離、風藍和剛被起名為風月的他。那個時候,龍閣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地盤,他們的訓練還沒有場地。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龍閣。就是那個時候,小姐跟著他們同吃同住,遊走於萬夜大陸的各個險境,在生死線上教導他們如何保命,雖然殘忍,卻很有成效。他雖然天生不能習武,但是那個時候,他也學到了不少自保的本事。


    在探險訓練的過程中,小姐帶著他們撿了不少人,龍閣也因此不斷擴大,逐漸產生了各個部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遇到了醫尊南風月,所以小姐變成了南風穀主的貼身丫鬟,就為了拜托南風穀主為他配藥調理身體


    。那個時候,風離總是跟在南風穀主身邊學習醫術,說是小姐的吩咐,而風魂和風藍則總是被派出去不知道做些什麽。


    不管是去哪裏,不管是去多久,風藍隻要回來,就會第一時間跑到他的住處去看他,給他帶各種特產禮物。很多時候他都不說話,他們不被允許詢問別人的過去,也沒有什麽未來可談,就是靜靜地坐在他的屋子裏喝茶,然後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等到他側頭去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就變得溫和,還有那麽一點點寵愛。調理身體的過程相當於洗經伐髓,都是藥浴,都是極其痛苦的,每五天一次的藥浴,風藍總是靜靜地坐在浴桶旁,陪著他。後來的後來,風藍一直盡可能地在他身邊,再後來,風藍就一直在他身邊了。


    那個時候他還不懂,他以為那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他以為他隻是同情心疼他家破人亡,而他,也把他當哥哥。後來,當有一次風藍失蹤了三天三夜的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心情,才知道,自己的那種感情,並不是兄弟之情。那個時候,他覺得他的人生是灰暗的,他沒有了家人,他成為了殺手,他愛的人,是個男人。再後來,風藍實在是受不了他的遲鈍和自我淩遲,向他表白了,他高興,卻也痛苦。後來的後來,他才得知,風藍之所以能一直在他身邊,是小姐刻意安排的,刻意要他們培養一下感情。


    他跟風藍經曆了太多,愛戀、欣喜、懼怕、逃避,磕磕絆絆這麽多年,他知道,其實都是因為他的軟弱,自始至終,不論他想做什麽,風藍都不會反對,不管他做了什麽,風藍始終沒有放棄他。所以現在,在經曆了那麽多之後,他堅強了,他釋然了。別人的想法與他何幹?隻要有龍閣人的祝福,他們還怕什麽?


    就像小姐所說的那樣,那些極盡全力諷刺、挖苦、嘲笑他們的人,其實都是羨慕他們,都是在嫉妒他們,因為覺得他們之間太過純粹而美好,所以羨慕,所以嫉妒,所以極力想要破壞。人活一世,有太多的不可預測,這一刻我們還活著,或許下一刻就會死去,這一刻還活著的人,可能下一刻就與你天人永隔。既然未來無法預測,何不把握住現在的幸福?幸福是屬於自己的,幸福是隻有自己才能定義的,所以一旦做出決定,便要勇敢地去做。我們總是在保持理智,那麽感性一回又何妨?人活一世,重要的是快樂和無悔,快樂,是自己的快樂,而不是別人的,無悔亦然。


    “藍,我愛你。”


    “哎呦,小月兒,你酸不酸啦。”酸這個字,自然是跟龍戰雅學來的。


    “玉妖?小姐?你們、你們怎麽、怎麽……”沒想到這裏還會有別人,陷入回憶的風月大驚失色,一張臉紅得跟番茄一樣


    。


    “風藍怎麽了?”龍戰雅臉上陰雲密布,隨時都可能帶來一場暴風雨的樣子。


    “小姐。”風月低下頭,“藍隻是想打探一下消息。”


    “用這種方式?你們是拿本尊說過的話當耳邊風啊!”


    龍戰雅的聲音猛然提高,嚇得淩傲珊和淩傲風一驚,趕緊向外邊望去,看看龍戰雅的怒吼有沒有引來任何人,畢竟他們是偷溜進來的,而且還沒來得及查探這地下到底有沒有高手,有多少,凡事還是謹慎得好。而南風月、百裏陌和玉妖顯然不把這個當回事,他們現在更在意的是風藍的身體。


    “小姐。”被龍戰雅的怒吼聲震醒,風藍睜開眼睛,乖乖地跪好。龍閣出任務的第一條規矩,就是要保住自己。而他現在竟然讓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可以說差一點就沒命了,小姐一定會罰他的。看來傷好了,他不殘廢也得褪層皮了。


    “風藍,你是忘記了本尊的規矩?”


    “屬下不敢。”


    “不敢?”冷哼一聲,龍戰雅抬腳踩在風藍胸前最深的一道傷口上,力道控製得很好,隻會讓風藍感覺到疼,卻不會讓傷勢加重,“本尊看你們膽子大得很!是本尊平日裏太寵你們了?還是你們想讓龍閣變成第二個冥地?”


    冥地裏的人都是話少、麵癱的人,在冥地裏隻有上司和下屬,尤其是對冥尊,態度絕對的恭敬,不敢有半點怠慢。所以冥地的人都覺得龍閣的人尊卑不分、長幼無序,而龍閣的人都覺得冥地的人太過死板無趣。


    “小姐,不要啊。”玉妖狠狠地瞪了風藍一眼,然後委屈地看著龍戰雅。小姐現在正在氣頭上,所有的話都會變成現實的。


    ------題外話------


    對不起啊親們……散夥飯從早上吃到晚上……莫莫好不容易回到寢室頂著酒勁更的文……是不是有種很混亂的感覺呢?哈哈……不夠的字數明天補上……寢室馬上斷網了……莫莫自我檢討……晚安了親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戰王龍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妖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妖莫並收藏戰王龍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