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我叫寶寶,娘親總是一臉溫柔地喊我“寶寶”,但是其他人卻叫我小雜種,當他們這麽喊的時候,我就必須做出回應,否則會挨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沒有名字,因為我是娘親與野男人的孩子,我從來沒見過我爹,不管是親爹還是我娘親的夫君,我都沒有見過。


    “呦,你們看,小雜種又出來了。怎麽,來給你娘找吃的嗎?”


    看,每次我一走出我跟娘親的院子,就會遇上這幾個人,真懷疑他們是不是一直在這裏等我,等著交我小雜種,等著欺負我以慰藉他們無聊的生活,真是無聊透頂了,這樣的人怎麽會是這個家裏的少爺呢?


    “幾位少爺晚安。”跟往常一樣的問候,沒有恭敬也沒有卑微的問候,僅僅是一種敷衍,沒有意義的多餘的舉動。


    “狐狸精的兒子果然也是狐狸精啊,這眉毛這眼睛,長得跟個女人一樣。”


    是誰教他這樣的話的?明明隻比我大了兩歲而已。啊,對了,是那些夫人們吧,那些寂寞到日益醜陋的夫人們,隻有舌頭比別人長而已。我垂著頭,不去理會他們的那些言語,越是理會,他們越是沒完沒了。快點提要求吧,就向往常一樣,提了要求,看著我變得更加狼狽,滿足了自己扭曲的**,然後快點滾回去吧。真是煩死了。


    “啞巴了?怎麽不說話?”


    好疼。是誰在拉扯我的頭發?算了,還是不要去看了,會變得更加麻煩吧。


    “哼!真是無趣。”


    又被甩開了,胳膊好像又蹭破皮了。真是的,覺得無聊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做啊。


    “這裏有食物,想要的話,脫光了跳到池子裏去。”


    脫光了跳到池子裏去?現在可是三九天啊,大戶人家的孩子都這麽惡毒嗎?看著別人痛苦真的那麽有趣嗎?反正我是沒機會去體驗那種快樂啊。衣服,脫了也無所謂吧,反正那薄薄的一層,在這種天氣裏,也起不了禦寒的作用。池子裏的水好冰,隻是腳趾碰到水麵就冷到仿佛血液都要結冰了的程度。好冷,泡在水裏的身體已經僵掉了。快點滿足然後滾開吧。


    “喂,頭,頭也要泡在水裏。”


    頭嗎?不差那一點了。池子裏的水還是那麽清澈啊,從水下能清楚地看到水麵上得意洋洋的一張張稚嫩的臉。這樣就開心了嗎?真是不理解啊。糟糕,意識開始模糊了,他們怎麽還不走?啊,走掉了。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啊,但是得出去啊,得快點出去,一定要出去啊,娘親還等著他回去呢,他要是不回去的話,娘親又該哭了吧。雖然娘親每天都在哭,但是能少哭一點就少哭一點吧。啊,衣服被拿走了嗎?真是一群惡毒的孩子啊。算了,看在他們還算守信用,把食物留下給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他們了吧。手腳還是使不上力呢,要堅持住,回到娘親那裏就可以了,一定要堅持住啊。


    “啊!寶寶!你的衣服呢?衣服呢?”


    娘親,不要吵,頭好暈啊。


    “怎麽這麽冰?你到哪裏去了?又遇上小少爺了?”


    怎麽又哭了呢?娘親不要哭了,好醜哦。


    “娘……親……寶寶……沒事的……”


    “我的寶寶!我可憐的寶寶!都怪娘親,是娘親不好!”


    娘親的眼淚是暖的,那溫度從指間傳到了心髒,好舒服的溫度啊。娘親啊,讓我睡一會,一會就好。


    “你是誰?”


    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身,就看見一張寫滿滄桑的臉。他是誰?我和娘親的院子從來不會有人來的,以前還會有一些男人來找娘親,但是每次娘親都讓我藏起來,蒙上我的眼睛,堵上我的耳朵。可是三年前娘親死了之後,就不再有人來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家主問你話呢!怎麽不回話?”


    家主?娘親的夫君?我是第一次見到他呢。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可以看出來年輕時候的風采,很討女人喜歡吧。


    “我是誰呢?這個院子裏住著誰呢?”


    那個男人皺眉了,是因為我的語氣嗎?真是有趣,我喜歡看到別人因為我說的話而出現表情變化,尤其是這種困擾的表情,我真是太喜歡了。


    “這個院子裏住著誰?”


    “回老爺,是五夫人。”


    “那個女人?你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是嗎?或許是吧。”


    他又皺眉了。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從今天起,你叫伶。”


    “伶?沒有姓氏嗎?”


    “明天午時,帶他來見我。”


    明天午時?要去做什麽?問了也不會有人告訴我吧,那還是不問了吧。


    第二天不到午時,就有人來找我了,他們忙前忙後地幫我洗澡、梳頭,還給我帶來了新衣服,但是卻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所以問了幾句,我便也失去了興趣。一番折騰之後,那些人帶要我跟他們一起走。


    “老爺,人帶來了。”


    “帶進來。”


    走進房間,房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娘親的夫君,另一個是個快五十歲的老頭。那老頭看到我之後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可是那眼神,我非常討厭。


    “極品!果然是極品!”


    “找我來做什麽?”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我的語氣也不算太好吧,我看到娘親的夫君皺眉了。


    “這是爹的生意夥伴。”


    爹?誰是誰爹?生意夥伴?跟我有什麽關係?


    “抱歉老兄,小弟有事,稍微離開一下,讓犬子陪您吧。”


    “好好好。”


    “你去哪?”我不想跟那個老頭單獨呆在一起。


    “做好你該做的。”娘親的夫君甩開了我拉著他的手,還瞪了我一眼,然後出門了,還順便關上了門,我似乎聽見了落鎖的聲音。


    “喂!為什麽鎖門?快開門!開門!”


    “小寶貝,急著出去嗎?坐下來陪我喝一杯怎麽樣?”


    “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孩子吧?你爹還真夠意思。”


    “他不是我爹。”說他還是孩子是什麽意思?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你爹?”那老頭似乎有些意外,“不過那都不重要,反正今天,他把你送給我了。”


    “別碰我!放開!”好惡心!被這老頭碰到的地方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惡心到想吐的地步。


    “對對,就是這樣,稍微抵抗一下才有趣。”


    “放開我!誰、誰來救救我!”這老頭竟然會武功?不要!不要碰我!好難過!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哈哈,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你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


    被拋棄了?我嗎?不,怎麽會呢,我從未屬於任何人,沒有一個人要我,又哪裏來的拋棄呢?好累啊,這老頭不僅力氣大,連體力都那麽好,真的好累啊。


    “怎麽?已經放棄抵抗了?真是個乖孩子。”


    娘親?真好,我又看見娘親了啊。娘親怎麽又哭了呢?我沒事的,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的,我的身體早就適應了疼痛了,所以一點都不疼的,娘親就不要哭了。娘親……


    “你怎麽樣?”


    “已經天亮了嗎?”陽光,好刺眼。


    “嗯。”


    “是嘛,原來天亮了啊。”


    後篇


    “小姐,要去看看嗎?”本是在回龍閣的途中,但是突然發現某個地方火光衝天,比較無聊的風藍笑眯眯地看向龍戰雅。


    “去看看吧。”這次提前完成了任務,他們還有點時間玩樂。


    “看來是哪個大戶人家。複仇嗎?”蹲在一棵還沒有開始燃燒的樹上,風藍笑眯眯地看著下麵一邊倒的屠殺。


    “風藍,救下那個男人。”龍戰雅突然發現感興趣的目標,便笑嘻嘻地支使風藍幹活。


    “幹嘛不讓風魂去?”風藍不滿。


    “不是你提議過來看看的嗎?”龍戰雅瞪他。


    雖然是他提議的,可是卻是小姐準許的啊。真是的。雖然在腹誹,但是風藍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跳下樹,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給予致命的一擊。


    “啊,好漂亮。”蹲下身子,風藍才看清楚趴在地上的男人的長相。好美,尤其是那雙空洞沒有生命力的眼神,如此殘酷的美麗,讓人想要擾亂、想要破壞、想要看到更多,“小姐,美男子一名。”


    “美男子?打包回去。”


    “哦。”


    “殺……殺了我……”地上的男人明明沒有受傷,但是聲音卻充滿了疲憊,還很虛弱。


    “誒?”風藍愣了愣,“小姐,他要我殺了他。”


    “都讓你打包帶走了,還磨蹭什麽!”


    “是!”二話不說,風藍立刻扛起地上的男人,跟上龍戰雅他們的腳步。


    “你醒了?”


    “這裏……是哪裏?”


    “算是我家吧。你叫什麽名字?”


    “伶……也不算是名字吧。”


    “伶?真難聽。風月,從今天起你就叫風月。”


    “風月?”


    “是啊。他叫風魂,那個是風離,還有他是風藍,所以你叫風月。對了,我叫龍戰雅。”


    “龍戰雅?”


    “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小姐,當然,是你決定追隨我之後。”


    “追隨你?”被龍戰雅起名為風月的男人諷刺一笑,“你需要我做什麽?要用這副身體去拉攏什麽人?”


    “身體?”龍戰雅挑眉,上前拉開風月的衣服,“鞭痕、燙傷、刀傷,你覺得這樣的身體有吸引力嗎?這樣殘破的身體,能用來做什麽?”


    風月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龍戰雅。


    “好好休息吧,不必要的問題沒有必要思考。風藍,這小子拜托你照顧了。”說完,龍戰雅擺擺手,帶著風魂和風離離開了。


    “小姐真實的,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風藍撓撓頭,一邊抱怨,一邊幫風月整理好衣服,“小姐就是那個樣子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為什麽救我?”


    “救你?”風藍疑惑,隨即想到之前的行動,“那個也說不上是救你吧,隻是順路把你撿回來而已。要吃東西嗎?”


    “我不餓。”話音剛落,風月的肚子就咕嚕嚕叫了。


    “嗬嗬,躺著吧,我去煮點吃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風月都沒見過龍戰雅、風魂和風離,倒是風藍,每天必到。“風月,身體怎麽樣?好點沒?今天出去做任務的時候路過百味居,帶了那的點心回來。”


    “風月,我給你買了兩件衣服,看看喜不喜歡?”


    “風月,你真的不要跟我出去看看嗎?”


    風藍每天都會給風月買吃的,偶爾是幾件衣服,漸漸的,風月鎖住的屋子裏,就堆滿了風藍送給他的東西。有的時候風月會注意到風藍身上帶了傷,但是卻從來都不問。


    “風月,我要跟著小姐他們去訓練,可能會離開半個月吧,這裏有些錢,要是吃的或者穿的不夠了,就出去買點吧。集市離這很近的。”


    看著反應冷淡的風月,風藍撇撇嘴。風月到這裏已經兩個月了,身體調理的倒是差不多了,可是卻不說話,也不怎麽理人,唯一的進步就是已經不會拒絕他給的東西了。


    “還有這個,是信號彈,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就拉動這個繩子,然後扔到天空中,我就會趕來救你了。那麽,你自己小心了,我先走了。”


    風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是盯著桌子上的錢和信號彈,目光閃動。


    二十天了。風月坐在屋子外的草地上仰望天空。風藍離開已經二十天了,他明明說過訓練隻有半個月的,可現在已經二十天了,他卻還沒有回來,即使他省吃儉用,家裏的食物也不夠了,他為什麽還不回來?最重要的是,他覺得寂寞了,他想見他,非常想。


    啊,是他太麻煩了,所以風藍也拋棄他了吧。又被拋棄了呢。不對,從來都沒有人需要他,哪裏來的拋棄呢。吃去買點吃的吧。


    大街人來人往,讓風月有種眩暈的感覺。似乎從小到大,他都一直呆在屋子裏,從來沒有到大街上來過。


    “這位公子是一個人出來的嗎?看你的樣子,似乎需要幫助。”突然被搭話,風月嚇了一跳,轉頭,就看見一個溫婉的公子。


    “我、我想要去買米。”


    “買米?”那人打量了一下風月,“那麽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謝謝。”小聲道了謝,風月就跟在那公子身後。


    “這裏是哪裏?”走著走著,風月突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他們越走越偏僻了,兩個人影都沒有,哪裏會有賣米的。


    “公子不是要去買米嗎?”那男人回頭看著風月,笑容依然是溫柔的。


    “不、不了,抱歉,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你要去哪啊?”那男人從背後抓住風月。


    風月回頭,看到了一張完全不同的臉,雖然五官依然是剛才看到的那副五官,但是那溫柔的笑容早已經變成了淫邪的樣子。


    “放、放開我!”


    “別浪費力氣了,這裏沒有人會來的。”那人得意地笑著,“這臉蛋真是漂亮呢,連皮膚都這麽好,摸起來比摸女人還要舒服呢。”


    “住、住手!”


    “老實點!”那男人一抬手,甩了風月一巴掌。


    怎麽辦?又要便會從前的樣子了嗎?不要,他不要!風月突然摸到懷裏的信號彈,一咬牙,拉開繩子丟向天空。


    “什麽鬼東西?搬救兵嗎?那就看來不來的及了!”那男人抓著風月的頭發往小巷深處走去。


    “放手!放開我!風藍!風藍救我!”


    “風藍?你的男人?不知道過了今天之後他還會不會要你呢?”


    “不要碰我!放開我!”風月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了。


    “嘖,竟然還有力氣抵抗,給我老實點!”


    “風藍!”


    “給我放開那個男人!”從上方傳來一聲怒吼,壓在風月身上的男人瞬間飛了出去。


    “月,沒事吧?”從牆上跳下來,風藍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風月。


    “風、風藍?”


    “嗯。抱歉,我來晚了。”風藍替風月整理好頭發,溫柔地笑笑。


    “風藍!嗚嗚……”


    “別哭,別哭,沒事了。”


    “嘖,真是沒品位的男人,竟然讓美人哭成這樣,真是沒有風度啊。”


    “小姐,請下令。”同樣蹲在牆上,風魂憤怒地看著一臉驚愕的男人。


    “給我往死裏打!”


    “是,小姐。”不僅是風魂,連風離都摻了一腳,雖然沒用內力,但是那兩個人的拳腳,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從頭到尾那男人就隻有挨打的份,連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真是的,怎麽能把我看上的人打成這樣呢?”看著風月有些腫的臉,龍戰雅微微皺眉。


    “小姐……”


    “我知道啦,訓練暫停,先回去吧,等風月的傷好了再說。”龍戰雅笑笑。


    “謝小姐。”風藍感激地笑笑。


    “不、不用了,不用為了我耽誤你們的訓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風月一愣,然後抽抽搭搭地說道。


    “別傻了,怎麽可能讓渾身是傷的你自己回去。”龍戰雅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安慰地摸了摸風月的頭。


    “小姐,斷氣了。”


    “真不爭氣,回家吧。”


    “是,小姐。”


    “等一下。”龍戰雅想了想,停下腳步,看了看扶著風月的風藍,然後湊到風藍身邊,在風藍耳邊說了一句話,又歡快地跑開了。


    風藍微微一愣,看了看旁邊的風月,臉突然就紅了。


    “風藍,你怎麽了?”風月疑惑。


    “不,沒什麽。快點回去吧。”


    “哦。”


    看著龍戰雅的背影,又看看被自己半抱在懷裏的風月,風藍笑了笑。不反對同性之愛,所以全力攻克風月嘛。真是個合他心意的建議啊。風月啊,等著迎接你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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