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幾天,明明應該已經脫離危險隨時可能醒過來的伊爾迷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死死握著我的手的那隻左手之外,他沒有再有任何的動作了。


    我從那天開始就一直陪在邊上,期間梧桐過來的時候將念大部分都給他們做了念釘,現在囤積著,似乎因為運送方麵出了問題。


    餓了,掛點滴,困了,趴在伊爾迷的病床邊小憩一下。嘀嘀的儀器聲響總是讓我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好幾次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噩夢驚醒,然後確定了小伊的呼吸心跳都是正常的狀態才能鬆口氣。


    今天依然在半夢半醒間做著那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噩夢,朦朧間似乎手上被人碰了碰,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接著就對上了那雙久違的漆黑的雙眸。我笑了:“歡迎回來,哥哥。”


    回答我的隻有輕輕的眨眼,還帶著呼吸機的伊爾迷還不能發出聲音。他動了動手腕,然後似乎想要將身上的東西摘下來。


    “別動!”我趕緊抓住了他的手,“現在還不確定你身上的狀況,而且這些釘子拆下來之後是否會複發就算是梅斯他們也都不確定。”


    伊爾迷聽了我的話到是立刻停了下來,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滿臉無辜的樣子。我撇開頭不去看他,找到了旁邊的按鈕立刻將梅斯他們叫了過來,然後退到了一邊,抱臂靠在牆上,默默的看著他們給伊爾迷做著各項的檢查。


    因為伊爾迷全身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插著釘子,就算是檢查也花費了不少時間。一個多小時之後梅斯才在各項檢查完成之後下了結論:“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大少爺的身體機能已經全部恢複正常,但是念釘的存在不止是封住了念,同樣也一定程度的限製了身體的活動,接下來我們會嚐試將念釘去除,或者從之前取的念釘中封存的念來分析看看能否解除病毒……”


    說到這裏梅斯突然停頓了一下,才對著伊爾迷說:“根據之前的分析,吞噬大少爺身體的念,很有可能就是被病毒侵蝕之後的您自身的念,所以您在恢複期間可以自行嚐試能否重新掌控自身的念,不過請絕對不要自行將身上的念釘去除。”


    伊爾迷眨了眨眼睛表示聽到了,然後又眨了眨眼睛。


    我的嘴角抽了抽,話說伊爾迷你是打算用眨眼來發摩爾斯碼麽?


    “恩,您現在暫時無法發出聲音,因為之前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將您所有的主要器官全部用念釘保護起來,而頸間的念釘將聲帶的神經給阻斷了,當然是暫時的,隻要念釘取出就會立刻恢複,請暫時忍耐。”


    我隻是想問,梅斯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伊爾迷要問的問題的,難道他真的是用眨眼在發摩爾斯碼麽?!


    “請問您還有什麽疑問麽?”梅斯問道。


    伊爾迷的眼睛眨了眨。


    “這是因為您的身體依然處於康複期的關係,沒有了原先的念輔助,再加上之前的反複重傷恢複和損害,現在您的身體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所以會長期處於昏睡的自主修複期,請不用擔心,安心的睡吧。”


    伊爾迷直接閉上了眼睛。


    梅斯對其他人擺了擺手,然後轉頭對我說:“表少爺可以暫時去外麵談一談麽?”


    我點點頭跟著梅斯一起走出了監護室,作為病人家屬很有必要了解醫生對病人隱瞞的情況。(喂!)見梅斯沒開口,我就先問道:“什麽事?”


    “是這樣的,之前和前方聯係過了之後發現除了大少爺之外並沒有人遇到相同的情況,所以很大的可能就是,大少爺並不是在ngl遇到的這種病毒,然而這種病毒再現很有可能會帶來和螞蟻不相上下的全部念能力者的災難……”


    “請直接說重點。”我抑製住自己額頭的青筋。


    “好吧。”梅斯請歎了一口氣,“已經和獵人協會取得了授權,所以之後將會有死囚作為試驗體……”


    “我知道了,那是你們的事情吧。”


    “是沒錯,不過我們需要表少爺將封在念釘裏麵的帶有病毒的念傳染給試驗體。”


    “好,到時候叫我就行了。”我淡淡的回答著,說到底獵人協會也不過是這樣,負罪感……那是什麽?讓死刑犯在死亡之前發揮他們的剩餘價值不是更好麽,況且他們的犧牲說不定還能拯救整個‘獵人世界’。


    看著伊爾迷已經睡著了,我轉身離開了醫療室,到主宅找到了糜稽。正在努力塞著薯片的糜稽一瞬間動作定格了:“大……大哥……額……”


    “……算了,隨便你怎麽叫。”我揮了揮手,糜稽是我這次回來沒有偽裝成伊爾迷的樣子才知道我存在的,所以他連該怎麽叫我都不知道。


    “……大哥……來找我幹嘛……?”糜稽還是用了原來習慣性的叫法,和平常麵對伊爾迷差不多的態度看著我。[]


    “我要知道哥哥他之前去過什麽地方,就是我們回來之後,全部的行程。”


    糜稽咽了咽口水:“可是大哥他不讓我……”


    我眯了眯眼睛:“你覺得……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他能在我的手底下將你救出去麽?”


    糜稽的臉上扭曲了一下:“你自己的電腦水平又不差,幹嘛一定要我來找?”


    “有別人弄我幹嘛要自己動手?”我一臉理所當然的盯著他,“難道你是吃白飯的?”


    “……”糜稽刷的一下轉了回去,然後開始按著電腦,“我……我才沒有告訴你……是你搶了我的電腦找到的信息!絕對不是我告訴你的,絕對!”


    我挑了挑眉毛卻沒有反駁他的話,反正我不管是怎麽知道的結果,伊爾迷那邊都還是會遷怒糜稽的,所以我才不會告訴糜稽此刻他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很快一條路線和一個點就出現在了地圖上麵,從枯枯戮山直達優路比安大陸中部,然後轉到了南部,接著往北似乎是回來,但是卻在出了優路比安大陸之後那條線斷了,接著再出現的地點就是揍敵客家的大門口……


    而那個點一直在揍敵客家,應該是我。


    “咦……怎麽會這樣??”糜稽瞪圓了他的小眼睛,在電腦上開始不斷的敲著,一個個的窗口開啟,然而那條斷掉的線卻隻是稍微往中間移動了一點點,任然缺失了很長一段。


    我皺了皺眉頭,難道伊爾迷出事的地點其實應該在枯枯戮山附近?但是如果是如此的話……又怎麽會放他安然回到家中?難道目的並不是他而是誤傷?又或者想要引出什麽?“哥哥他為什麽會突然出門?”


    “這個我到是知道,之前突然收到了關於奇牙的信息,發現他正在ngl附近,所以大哥他就去了……”糜稽突然停頓了一下,“說起來和這個信息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是給你的任務,大哥他說反正現在你不能去就一起帶走了。”


    “我的任務?說詳細一點!”我立刻轉頭死死的盯著糜稽,我的身份應該是除了金他們,還有庫洛洛和西索之外並沒有什麽人知道的才對,單獨找我的任務除了他們也不應該會有人指名我來完成,而我完全是作為揍敵客家‘不存在’的人,直接聯係到家族的任務怎麽可能會有專門指定是我的?


    “我……我怎麽知道具體是什麽……”糜稽被我看得有些結結巴巴,冷汗都流了出來,“大哥他直接就帶走了,除了他誰也沒看到具體的任務……”


    “算了……你先繼續看看能不能找到伊爾迷回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的線索。”我離開了電腦,從一堆手辦模型當中找到了一張空的沙發椅拉到了糜稽身後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閃爍的屏幕和跳動的窗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


    “嘟――您的權限不足。”機械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糜稽關掉了提示,又開始按著其他的東西。


    “嘟――您的權限不足,請使用獵人執照再查詢。”


    “什麽嘛……怎麽都需要獵人執照……”糜稽蔫了,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刻轉過頭來看著我,“大哥,你是不是有獵人執……?”


    “拿去。”糜稽的話沒問完我已經把自己的卡丟了過去。


    嘀――一聲之後,一大片的文字刷了上去,而糜稽之前繪製的那張地圖上立刻跟上了一條紅色的線,在出了優路比安大陸之後在鯨魚島平行的緯度線上突然拐彎向著天空競技場的方向過去了,但是最後在到達大陸之前就立刻再次消失了。


    “這裏是……”糜稽點了點,在消失點上麵立刻放大出了一個在海麵上的詭異的都市。


    “傳說的亡者之都……”我接著糜稽的話說了下去,就如同相傳的鬼城酆都一樣的地方,然而亡者之都不隻是在傳說中,而是真正的亡者之都……因為曾經海上一整個小道上的念能力者全部因為海島沉默的怨念而殘留存在的虛幻之島,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會在哪裏出現。


    我咬了咬唇角,拳頭捏了好幾下才鬆開了,垂下了眼,直接轉身向著糜稽的房門外走去。


    “……大……大哥……你還是別……”


    “放心,我不是不知道深淺的人,如果真的是亡者之都,就算是我現在趕過去也做不了什麽,亡者之都不會一直停留在哪裏的,更何況並不是亡者之都造成的這種傷害。糜稽你要做的就是將所有的路線補全,我的獵人卡暫時放在你那邊,我去看看哥哥醒了沒有。”我淡淡的說著,然而隻有我自己知道此刻的我的心底是多冰涼。


    如果真的是有人希望我前往亡者之都的話,那麽伊爾迷之後的行蹤恐怕就算是三星獵人執照也無法找到任何信息。亡者之都出來的人都會被念包裹而成為‘亡靈’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隱藏。


    然而問題的關鍵就是……和我有什麽關係?難道其實有人想要抹殺我的‘存在’之後再對我做什麽,然而伊爾迷卻代替了我,於是是他徹底的代替了我應該遭受的經曆還是說因為對方發現來的是他而不是我才造成了他現在的傷?


    我沉著臉坐在伊爾迷的病床前,此刻就算想要知道結果我也無法詢問伊爾迷,而他恐怕也不會回答我什麽,所有的關鍵一定不在亡者之都而是之後的問題……也許我需要確定一下伊爾迷現在的狀況然後決定是否要現在背著他出去尋找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糜稽曾經最喜歡玩的一款遊戲是一個勇者鬥惡龍類型的遊戲,最後一關的那個boss很難打,因為他總是會在boss快死的時候發現,boss其實不是一個二是兩個,他會召喚出另外一個然後你要把兩個都打敗了才能夠勝利……


    於是那天糜稽一直在打這個boss……到了很晚也沒有完成。


    他覺得有些渴了所以吃去著水喝,抬頭他發現大哥竟然在廚房裏,於是趁大哥還沒發現的時候立刻溜走,但是一轉頭,他看到門口竟然還有一個大哥……


    糜稽來回看了看,揉了揉眼睛:=a=……boss又分裂了……


    伊爾迷眯眼:小糜你說什麽?


    糜稽回頭,發現那個大哥不見了,奇怪的望著伊爾迷,指著那邊:大哥你剛才不是在那邊麽?


    伊爾迷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看錯了。


    糜稽:……額……真的麽?


    伊爾迷放殺氣:我幹嘛騙你?


    糜稽流冷汗,完全將自己和自己剛才玩著的勇者畫上了等號,也把伊爾迷和那個boss畫上了等號,而剛才他看到的一定就是boss的分身,於是他果斷的逃離……至此之後對糜稽來說伊爾迷就如同boss一樣的存在,太可怕了,似乎怎麽也打不贏的感覺,從此之後,糜稽再也不碰那款遊戲了……


    伊爾迷:小沙,他走了,下次小心點。


    小沙頂著伊爾迷的樣子默默的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誰知道大半夜還會有人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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