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邪王再現


    至於局中二人,寇仲則是穩如泰山,而可達誌則是帶著一股病態的潮紅接連退了四、五步。[]


    不用說,第一招是可達誌輸了。


    如果嶽空在場的話,就會知道修為高得超乎想象的徐子陵為什麽還奈何不得寇仲了。原來寇仲的實力比嶽空想象的還要誇張,恐怕不比嶽空遜色多少,即使麵對邪王石之軒,陰後祝玉妍也有一戰之力。


    “哈哈…”


    寇仲笑得很猖狂,井中月指著可達誌的臉,說道:“傳言中的狂沙刀法也不外如是。如果本人沒猜錯的話,剛才的那一刀就是狂沙刀法裏的旋沙訣吧!雖然刀如其名,隻可惜天外有天!”


    可達誌的狂沙刀法,分為“旋、吹、滾、卷、破”五訣,刻下使出的正是“旋沙”訣,像沙漠裏的旋風般變幻莫測,使敵手無法捉摸。


    隻可惜嶽空之前就提點過雙龍關於可達誌的刀法特點,而可達誌又對寇仲的詭異刀法不甚熟悉,一起一落,差距自然是明顯,所以寇仲才能造出如此輝煌的結果。


    今天,雖然寇仲和徐子陵一都贏得不甚光彩,但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這個世界素來就是勝利者的天下。如果他們兩人都不爭氣,嶽空告訴他們再多破綻也沒用,一樣是個死字。


    “好!”


    若說可達誌之前是憤怒的話,那麽現在則是殺意盈盈了。


    打自刀法大成以來,可達誌都未曾受到如此的侮辱,今天的機遇,絕對是他平生所見的。所以,可達誌也拋棄了李建成對他的告誡,更是忘記了自己還掛名在李唐裏的身份,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今天一定要把寇仲給留下來。


    夾帶著濃濃殺意的死亡熱浪,瞬間將場麵完全籠罩進去,整個樓層轉化為正在刮著死亡風暴的沙漠,狂風、熱浪、死亡等等極端感覺瘋狂寇仲的意誌。隱約的,寇仲竟然生出一種身體幾近幹枯的感覺來。


    換若其他人,恐怕連站也站不穩,舉手求饒了。


    但就是這個時候,寇仲的頭突然一斜,似乎感覺到什麽。高手對決,絲毫的分神都是致命的,寇仲沒理由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偏偏做出來了。


    如此機會,可達誌哪裏會錯過。


    可達誌的狂沙刀化為一道閃電,筆直朝寇仲的喉嚨刺去,這一刀,就是狂沙刀法裏的破殺訣。當初可達誌修煉成這一刀時,曾將一塊巨石直接來個洞穿,並且不傷及其它部位,可見這一刀的恐怖。


    叮!


    肉眼是根本看不清可達誌的狂沙刀,但是寇仲的心神空靈通透,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情景,竟然以刀柄悠然一橫,不差分毫地命中了狂沙刀最強的一點。


    可達誌渾身一震,帶著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後飛開去。


    可這並不是結束,寇仲的刀柄上演一記橫撞破敵之後,刀身順著橫撞勢子就一刀橫切,眼見就要將可達誌的身首兩分。


    迫不得已。


    可達誌化出“滾沙訣”,險險地避了過去。


    “不好!”


    想象中的金屬撞擊聲沒有起來,可達誌心中大驚,就欲再來一次“滾沙訣”之時才發寇仲已經遠遠遁離了福聚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還沒等可達誌定下神來,一連串急劇的腳步聲響起。


    來者分別是李元吉、梅洵、康鞘利、史萬寶、李南天、薛萬徹和馮立本七位高手,難怪寇仲剛才會分神,難怪寇仲跑得這麽快。


    “可兄…”


    康鞘利正想過來詢問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到可達誌一臉木然地看著手中的狂沙刀,馬上禁聲。


    其餘的人也發覺可達誌的不妥,但沒有一個想過去打擾他的。


    雖然可達誌名義上是李建成的部下,但是他的身份非常,尋常人根本奈何不得,即使是齊王李元吉也是能避則避。不過在場這麽多人,總有一個知道其中的真相的。


    “原來是齊王架到。”


    一個穿著武官服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


    齊王李元吉一看到來人,也不就去理會可達誌,直接與來人交流起來。這人正是李建成麾下部將,乃長林五將之一的爾文煥。


    今天的事情,注定要演變成一場風暴。


    ……


    徐子陵的腳步很是清閑,因為他絲毫感覺不到有人在跟蹤他。


    可是當回到鹽幫的秘密據點之時,清閑的心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冰冷。理由也很簡單,原本隻有嶽空、寇仲、徐子陵和查傑四人知道的秘密據點多了一個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物。


    “邪王石之軒?”


    徐子陵精神完全將石之軒鎖得死死的。這個凶名在外的絕代高手過望的戰績實在是太恐怖了,徐子陵不得不把自己的精神提升到極點。


    雖然徐子陵從未見過石之軒,但是此人俊雅不凡的神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之氣的風度,讓徐子陵敢肯定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魔道邪王。


    石之軒沒有回頭,眼光停留在這個環境清幽的別院,歎道:“鬧市中的避風塘,難道此地主人有這樣的情致。隻可惜在動亂的世態下沒有一個安樂之所,物似人非,本人還是奉勸子陵盡快離開長安這個是非之地,與青璿一起避世,不再插手世間的是非紛亂。”


    “難得邪王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


    徐子陵諷刺道。他的本意是想乘著邪王露出破綻的時候,給予雷霆一擊,畢竟自己與邪王還有一定的差距,若是不舍命一搏的話,那麽自己十之八九是離不開這裏的。


    石之軒根本不為所動,以著一個傷感的語線繼續歎道:“難道這世間有能讓青璿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麽也得個表示。這樣吧,隻要子陵馬上離開長安,從此不再插手世間的是非,我就把不死法印和幻魔身法一並傳授於你,就當是我這個父親送給女兒的嫁妝。”


    “哈哈,有意思。”


    嶽空的身影自遠而近,緩緩飄落下來。


    嶽空慢步來到徐子陵的跟前,沒有說明“有意思”在什麽地方,而是囑咐徐子陵道:“小陵,去拿一套酒具來,難得又與邪王相遇,若不好好款待一下怎麽對得起地主之誼呢。”


    徐子陵也是聽話,徑自進房拿東西去了。


    石之軒也沒怎麽回應,一直到徐子陵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他才很不客氣地就地而坐,目不轉睛地看嶽空,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嶽空一點不自然也沒有,說:“邪王,你也別這麽看著我,既然你能找到這裏來,那麽我為什麽不能猜到你會在這裏截殺小陵呢。有些事情,冥冥中總有一些跡象的。”


    嶽空說得實在是飄渺敷衍,不過也能讓石之軒無話可說。


    “好了。”


    嶽空拿出最後的一點“回憶”,請道:“這是最後的酒了,我們喝完之後,這酒就會成為江湖一個傳說。”


    石之軒雙眼一閃,問道:“回憶?”


    嶽空笑著點頭。


    石之軒感歎道:“聽說此酒有令人回味過去,品味人生的神奇作用,所以次有回憶之名。如果真的如此,那本人就不敢在這裏肆意嚐試了。”


    石之軒的話很直白,嶽空和徐子陵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對於石之軒的謹慎,嶽空也沒多說,很是豪爽地把剩餘的“回憶”全直接送給石之軒,讓他好生回味一下自己的人生。雖然嶽空不知道石之軒會起到什麽樣的變化,但婠婠和侯希白都沒什麽實際意義,一個僅僅是一時惆悵,一個則是靈感如湧泉,幾乎沒什麽實際意義,所以嶽空純粹是將“回憶”當成一種難得的酒來對待而已。


    “既然不喝酒,那就品茶吧。”


    嶽空的心情很好,似乎沒把石之軒當成敵人看待。


    徐子陵原本還有話要問的,但見嶽空的意思也就暫時遏製下來,老老實實地進屋拿茶具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石之軒突然問道:“嶽先生,難道你連本門的秘密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麽?”


    石之軒這一問,顯然是針對嶽空來時之語。


    嶽空眼神一動,答道:“邪王,你的機心實在夠陰險的。若要學習閣下自創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必須先要領悟融匯了‘花間’和‘補天’兩道的‘天一心法’,才能臻達登峰造極的境界,否則就會走火入魔。”


    “你這個嫁妝恐怕小陵無福消受。”


    臨末,嶽空還補充了一句。


    石之軒雙眼驟然一變,暴戾的氣息瞬間將嶽空吞噬掉。還沒晉入大圓滿狀態的石之軒擁有兩種極端的性格,一種是優柔寡斷的悲情角色,一種則是一言不合即下殺手的惡魔。之前嶽空所接觸的,就是前麵那個,不過現在被嶽空的言語一激,石之軒當即來了一個大變身


    “可惜啊,這樣的石之軒更容易擊敗。”


    嶽空話完,徐徐而起,一點也不為石之軒的滔天魔焰所動,仿佛石之軒所針對的不是自己一般。


    “愚昧!”


    石之軒帶著一個諷刺的笑聲,悠然一個橫移,堪堪閃過了徐子陵的偷襲一掌。


    徐子陵也是氣惱,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未來嶽父竟然會如此的喪心病狂,下一個如此歹毒的局來誘騙自己。雖然自己沒有上當,當徐子陵就是忍不下去石青璿有這麽一個父親。


    現在,徐子陵總算體會到石青璿為什麽不認做父親了。


    嶽空阻止道:“小陵,對於邪王這種極端的存在,在空曠之地圍攻他就是在自尋死路。你在一邊好好看著,今天這一戰很可能對你有莫大的裨益。”


    嶽空話完就向前跨了一步。


    若是簡單的一步,石之軒肯定會報以雷霆手段,可偏偏嶽空這一步恰恰好進入了石之軒龐大威壓中最為薄弱的一點。讓石之軒進不是,不進更不是,滔天的魔焰瞬間削弱了三分。


    突然間,石之軒的身體幻出了數個虛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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